程昭昭失痛間，姬君溯已轉過頭來：“你來了。”
水汽蒸騰，姬君溯的臉白裡透紅，頸間鎖骨乃至肩膀，皆是粉粉嫩嫩。
程昭昭一時間不知道往哪看，別過眼，一邊揉著麻木的指尖道：“是啊，你怎麼回事？身上怎麼有電？”
“中了點邪術，以雷霆萬鈞加身方得以破除，如今身上殘留了些許雷霆之氣，你可還好？”
程昭昭甩甩手：“沒事，倒是你，受了雷霆萬鈞，可是大傷了元氣。”
姬君溯點頭：“待出了溫泉，身上沒了水漬，這雷霆之氣便會被壓下。”
“那何時才能徹底痊癒？”
“尚需要些許時日。”說著姬君溯‘嘩啦’一聲從水中站了起來。
程昭昭猛然轉身，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姬爺爺讓我喊你回去吃飯。”
“嗯。”身後傳來穿衣的聲音。
不多時，姬君溯道：“走吧。”
程昭昭這才轉頭，見他穿戴整齊，一身玉白色長袍一塵不染。
“這樣就沒有雷霆之氣了？”
姬君溯淺笑：“你不信可以試試。”
程昭昭抬手輕輕觸碰他的肩膀，果然沒了方才的感覺。
不過可能隔著法衣，想了想又戳了一下他的臉，果然沒事。
姬君溯氣息平和，不像是姬爺爺說的那般嚴重。看來為了讓她回來，姬爺爺有些誇大其詞了。
姬君溯神色如常的朝前走去，程昭昭緊隨其後。
……
院子裡，姬老頭靠在藤椅上搖搖晃晃，待看到一前一後進來的姬君溯和程昭昭，立時笑得開懷。
“孫媳婦兒，你可算回來了，快，老頭兒肚子餓了。”
程昭昭轉身入了廚房。
姬君溯徑自回了書房。
片刻後，飯桌上。
一如從前一般，程昭昭和姬老頭相對而坐。
剩下兩個位置則坐了慕生尋和姬君溯。
桌上的菜餚很豐盛，程昭昭將廚房裡所有能動用的食材都用上了。
程昭昭給三人分別舀了一碗靈果湯，然後道：“開飯吧。”
姬老頭早已迫不及待，話音一落，就快速的開動。
這期間，程昭昭和姬老頭有說有笑，剩下兩人沉默不言，靜靜的吃飯。
飯畢，程昭昭來到姬老頭的藤椅邊坐下。
姬老頭沒等她開口，就道：“可是要問老頭為何要帶這小子回大平村？”
程昭昭點頭。
“這段時間，老頭兒檢視了不下數千份典籍，終於查到了些許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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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老頭說的話，院子裡的其他兩人也聽得分明，不過慕生尋只是微頓了下，就繼續劈柴，至於姬君溯，目光從頭到尾都不曾離開過他的白皮冊子。
“上面怎麼寫的？”程昭昭問道。
一本泛黃的古籍出現在程昭昭眼前，不過姬老頭沒有讓她碰，而是自己小心翼翼的翻動脆弱的書頁。
“吶，你看這裡。”
程昭昭朝那看去，便見上面記載了上古時期一位金丹碎裂修士重修的事蹟。
按照描述，這位金丹修士碎裂的金丹和如今慕生尋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在這之前，這修士也是個天賦異稟的修士，對於修士丹田和靈力運轉的瞭解比旁人更。
他在受傷之後沒有放棄，日夜苦思，他想出了一套《移丹術》秘法，借用他人金丹之力滋養自身金丹，待他的金丹徹底痊癒之術之後，再將原有那顆金丹移回原主身軀。
“當真有這麼厲害的移丹秘術？”程昭昭嘖嘖稱奇：“我聽紅顏長老說過，挖取他人金丹為已用，可被挖取了金丹之人也會死的。”
姬老頭搖頭道：“非也非也，這可不是你們紅顏長老說的邪術。你且繼續看下去。”
程昭昭翻動書頁，就見那修士果然成功了，動用他人金丹的靈力，修復了自身金丹。而後也成功歸還了金丹。
後面還附錄了一則《移丹術》。
“姬爺爺，你看過這《移丹術》，真的可行？”
“這秘法倒是合乎修士修行的法門，操作上雖然危險了點，倒也並無不可。”
姬老頭蹙了眉頭：“只不過金丹乃是修士生死攸關之物，這古籍上記載的乃是他的雙修道侶，對這修士情比金堅，才甘願借出金丹。”
姬老頭說著瞥了在劈柴的慕生尋一眼：“不過你看看這小子，他可有這般甘願為他付出金丹的修士？以天塵老匹夫的德行，他估計連朋友都沒有……”
程昭昭不自覺的微抿唇，問道：“姬爺爺，這《移丹術》你可會？”
“術法並不難，難得是這過程痛苦異常，再則，付丹者需心甘情願，若有半點不願，金丹移入旁人體內，那人便會受到反噬之力，輕則移丹失敗，重則雙雙殞命。”
“那個甘願提供金丹的道侶，沒了金丹的那段時日，沒事？”
姬老頭道：“沒了金丹怎會沒事，若按照常理，她一夕之間容顏老去，不過這秘法保住了她的性命，只是在此期間，她無法動用靈力，就像一個凡人，就算金丹歸還，身體也損耗過大，需要耗時多年才能將養過來。這女修此舉當真是勇氣可嘉。”
程昭昭指了指古籍：“這上面寫了嗎？我怎麼沒看到。”
姬老頭又從另一本古籍中翻到了一頁，道：“這上面記載了後續的事，那修士用了幾十年時間才將這金丹修復，這幾十年之間，他便將道侶藏身在凡俗之地，過著極為清簡質樸的凡人生活。好在他最終是成功了，兩人最終也是相知相守。”
看來這結局甚好啊。
程昭昭沉默片刻，道：“那拿我的金丹吧。”
此言一出，姬老頭手一緊，差點捏碎了手裡的古籍。
院子裡更是發出裡一聲巨響，是慕生尋劈歪了柴，一斧子砍到了下方墊著的石頭上，石頭一分為二。
書房裡的姬君溯，猛然抬眸，視線落在院子里程昭昭身上，看到她一本正經，不似開玩笑。
姬老頭收起古籍，氣的彈了起來，指著她道：“你你你，孫媳婦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
若是此法可行，她倒是可以借出一顆金丹，畢竟她恐怕是這普天之下唯一一個擁有兩顆金丹的修士。
沒了一顆，她也不至於淪為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