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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叢林之旅

十五天後。

李鋒坐在大巴車的車頂,和周圍的越野車車頂的五個被派出來觀察附近情況的貴族少年們百無聊賴的看著附近的環境和腳下的土地。

現在車隊走過的已經不是像十五天之前那樣的黃色的戈壁灘土地了,取而代之的是鬆軟的黑土地,但是這些黑土地上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臭氣和像是腐爛一樣的氣息,讓人極其不舒服。

雖然這些味道沒有什麼其他的害處,只是讓人不舒服,但貴族少年們還是用了一段時間才適應這種氣氛其實到現在還有幾個沒適應好,每天都顯得萎靡不振的。

現在他們已經在凋零叢林裡了。這裡說是凋零叢林,但是“叢林”兩個字實在是有點水,畢竟平均每兩三百米才有一棵看上去情況不怎麼妙的類似法國梧桐的大樹的環境說是“叢林”實在是有點不對勁。

這些大樹雖然看著像法國梧桐,但是平均高度在十五米以上,比正常的法國梧桐要高很多,也粗壯很多,而且它們的枝丫無一例外都極其扭曲,不管怎麼扭曲讓人看著總會聯想起一個扭曲的人類面孔在痛苦的嚎叫的樣子。

地面上有不少植被,雖然不像正常的草原裡那麼密集,但是也比剛剛修復的沙化土地要好很多。植被主要是一種草和一種灌木,它們的葉子都是深灰綠色的,草長得比正常的草繁盛很多,甚至遠遠超過了一般的灌木。而灌木則是長到了小樹的高度,灌木的枝丫也呈現出了和大樹一模一樣的扭曲特徵。

這兩種植物腦殘版的李鋒的記憶裡都沒有名字,經過晶片的檢測,這兩種東西吃下去沒有任何好處,還會極大的增加得肝臟類疾病和腸道類疾病的機率,所以都被李鋒給無視了除了被隨口起名為“凋零草”、“凋零灌木”和“凋零梧桐”之後被扔到了晶片的資料庫裡。

李鋒低頭看了看大巴車,原本豪華漂亮的大巴車現在雖然還勉強保持了乾淨,但是表面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物理性扭曲的痕跡:這是前些天有一些看起來像狼的生物斷斷續續的襲擊了很多次車隊的情況。雖然每次黑衣保鏢們都會出手,但是如果來的太多了,難免會出現漏網之魚。

這些生物看起來外形像個狼,但是正常的狼可不會渾身長十幾只眼睛,也不會硬到被五發步槍子彈擊中腦袋後還繼續戰鬥,並且張開嘴巴之後出現的牙齒也不應該是類似七鰓鰻的樣子。正常的狼的腿部也不會突然就能往與關節相反的方向彎折,並且上面還帶著吸盤。

因為對最後這個特點不熟悉,前段時間在一次這種被李鋒起名為“凋零狼”的生物襲擊的過程中,有一個貴族少年死於被反關節的狼爪突然挖穿心臟。

此外,還有一個貴族少女在出去上廁所時被一個類似於水蛭的東西突然貼到了脖子上,接著在五秒鐘之內被吸乾了全身血液,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乾屍,那個類似於水蛭的生物則瞬間因為吸收大量鮮血變得比籃球還大,雖然水蛭在試圖逃跑的過程中被李鋒在後面拿著一把李恩菲爾德步槍一槍打爆了,但是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還有一個貴族少年,也是在上廁所的時候被一隻墨綠色的蜈蚣咬了一口,然後李鋒在晶片的幫助下,看著他從中毒到全身感染再到抽搐著死去總共用了二十八秒。雖然李鋒有心幫他,但是面對這種劇毒,他也是有心無力。

這三個人的死亡讓隊伍中的其他貴族少年少女們嚴肅了很多,按照李鋒前世的說法,是已經經歷了從新兵到老兵的歷練的一部分。

不過在這個時候,貴族少年少女們也已經被嚇破膽了。現在他們如非萬不得已,絕對不離開大巴車一步,哪怕是上廁所,也是讓車開到路中間,接著用一個大斗篷往自己身上一蓋就直接在路中間解決了。

在所有人都不肯出車,甚至因為害怕毒蟲而不肯開車窗之後,車廂內的空氣比起李鋒一個人住進去的時候差了很多,而且裡面瀰漫著愁雲慘霧和悲觀絕望,再結合裡面實在是不怎麼好聞的味道,都讓李鋒不想在裡面多待,那些自怨自艾的話以及汗臭味腳臭味還有其他的不知道什麼臭味結合起來的混合臭味感受多了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不過李鋒倒是挺佩服雅各布的,雅各布能在現在還保持著積極樂觀的心態,還能給其他人做心理輔導,這個心理素質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同樣的,雅各布也很佩服李鋒,能整天都出去放哨,還能保持專注力,幾乎預見到每一次危險的來臨車隊這麼多天就死了三個人李鋒可謂是居功甚偉。當然,李鋒自己知道,他靠的其實是晶片。

至於這種地方為什麼會出現車能走過的土路,雅各布表示這是過去的某個施法者的功勞。

這段時間裡,那些施法者們始終躲在越野車裡沒出來過,要不是黑衣保鏢們時不時的還往裡送食物,李鋒都想把這三個人加入陣亡的名冊裡了。

隨著李鋒的胡思亂想,太陽慢慢的變得低垂,夜幕開始籠罩大地,然後附近傳來了黑衣保鏢的聲音:“收攏陣型,停車,所有人在車裡休息。崗哨換班。”

雅各布的情報裡有很多人提醒過,在凋零叢林,如果夜裡傳出太大的動靜,容易引到某些大型生物捕食者的靠近,汽車馬達的轟鳴聲是絕對符合“太大的動靜”的標準的。

由於貴族少年少女們基本上沒有夜視能力,所以夜裡的崗哨換成了黑衣保鏢們。

李鋒直接從大巴車上跳了下來,跳下的瞬間他熟練地讓晶片遮蔽了自己的嗅覺,然後才走進了大巴車,然後從雅各布手裡接過了兩塊麵餅和一小瓶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鋒摸了摸麵餅,那幹硬的手感讓他有點皺眉頭,再看著周圍人啃著麵餅時的表情之後,李鋒果斷的讓晶片又遮蔽了自己的味覺,然後才開始跟著啃麵餅。

進入凋零叢林後,沒有了開伙做飯的條件,現在只能啃這些幹麵餅了,除了李鋒根本不知道情況的施法者們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一樣。這些幹麵餅由於儲存不當,現在還都帶上了一股酸味,吃起來極其不舒服。

“雅各布。”一片沉悶中,李鋒突然開口問道:“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從凋零叢林裡走出去?”

雅各布是所有人中情商最高的一個,他和很多黑衣保鏢關係都不錯,如果說有什麼內部消息,那麼問他應該是最完美的。這個問題也是很多其他人感興趣的,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雅各布的回答。

雅各布想了想:“應該走了一半了吧,我記得以前保鏢給我說過,差不多走一半的標記就是發現一個形狀特別像老鷹腦袋的巨大的山頭,今天上午我們用了兩個小時才繞過去的那座山好像就是。”

“天吶!”一個貴族少年悲嘆了一聲:“我當初是腦子有病才非要過來學法術的吧,這鬼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過了,早知道的話在領地待著多好,還受這份罪!”

“好了,奧卡茲。”他身邊的一個棕發少年安慰道:“只要熬過這十五天,等這趟路走完了,去了施法者們的國度,你要什麼拿不到?不管是烤的滋滋作響的七分熟的牛排,還是最爽口的加了冰塊的可口可樂,或者是巧克力蛋糕,或者是加了蜂蜜的烤雞腿……”

他不斷的描述著各種美食,說著說著聲音裡帶了一股催眠的味道,他好像不僅在安慰別人,也在催眠自己。

“hey, ladies and gentlemen,放鬆時間到了,想出來放鬆一下的就趕緊吧!”一陣熟悉的撒克遜腔調的英語傳來,李鋒抬頭一看,發現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車廂的雅各布又出現在了車廂門口,他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對一車廂的愁雲慘霧的貴族少年少女們喊道。

大概從進入凋零叢林一週開始,可能是施法者們也害怕這麼壓抑的旅途把貴族少年少女們都給逼瘋了,所以每天會有十五分鍾時間讓貴族少年少女們可以離開那輛壓抑的大巴車,在黑衣保鏢們的全力保護下在外面的指定區域內活動一會。

李鋒沒有絲毫遲疑,直接站起身來,走出了大巴車。

此時,夕陽已經有一半落下了地平線,剩下的一半夕陽的光輝彷彿如同一把頑強的利劍,刺破了整片天空的黑暗,讓整片天邊都變得金碧輝煌。但是這最後的光明正在不斷的消退,四周的黑暗不斷的包圍了過來,天色也變得愈發昏暗。

在愈發陰暗的陽光的照耀下,四周的黑土地和稀稀拉拉的植物漸漸地蒙上了一層陰影,讓原本猙獰的它們顯得愈發蒼涼。

雅各布走到呆立著看風景的李鋒身邊:“在這片扭曲的地方,還能看到這種特別的美景,真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李鋒嘆了口氣:“對啊,真的很美,但是也真的很危險。”

雅各布輕輕一笑:“哪裡沒有危險呢?到處都是戰爭、瘟疫、饑荒、死亡,在靈氣復甦之前世界就是這樣了,科技一天比一天發達,但是人民一天比一天過的差,全世界都在餓死人,靈氣復甦之後更是這樣,哪裡都是危險……”

“但是在我們的老家,對平民來說不可戰勝的危險,對我們則完全不值一提。在這裡,對我們不可戰勝的危險,對那些施法者來說完全不值一提。等我們成為了施法者,爬到了他們的位置之後,這些對我們也不值一提,但是對我們來說,肯定又有新的危險……”

“追求力量的道路沒有盡頭,但是並非沒有意義。”李鋒說:“但是最少可以獲得更多的沒有危險的地方,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就算你不能為所欲為,但是你最少有了更多的去選擇做什麼的權利。”

“對啊。”雅各布抿抿嘴:“但是往上爬的每一步,都有不知道多少驚才豔豔之輩永遠倒了下去。”

他頓了頓,然後說道:“雖然我家裡沒施法者,但是我也知道一些,成為施法者後想往上爬的每一步碰到的困難,都比這段路程裡遇到的那群狼難對付一百倍。”

李鋒點點頭,看著夕陽的最後一絲光芒徹底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吞沒,然後才說道:“該回去了。”

雅各布點點頭,率先往車上走去。李鋒心裡嘆了口氣,再次對晶片下令道:“晶片,掃描我的資料。”

“姓名:李鋒。力量:1.61,敏捷:1.70,體質:1.76。”

李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進入凋零森林,他再也沒找到過能提升自己身體素質的植物,單靠修煉吐納法效果已經很微弱了,所以才提升了這麼一點。

看來得到離開凋零森林後再想辦法了。

突然,晶片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警告,警告,入侵警告,入侵警告!”

李鋒的眼前出現一張全息地圖,中間正是他自己的位置,而四面八方都出現了大量的紅點,正在從四周向著李鋒所在的車隊緩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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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旁邊的註釋的內容大致意思是,每個紅點都代表著一隻凋零狼。凋零狼身上好像有某種能量場防護,讓它靠近到距離李鋒不到兩公裡才被掃描出來。

李鋒知道,車隊夜裡不能跑,否則會引來遠比狼群恐怖的東西。

李鋒想了想,趕緊快步追上前面的雅各布,小聲對他說:“有情況,準備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