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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宴會

第二天早晨。

李鋒一行人起床後,得到了鐵柱的熱情招待。在所有人吃了一頓和昨晚完全一樣的早餐後,鐵柱高興地說:“村長和牧師都回來了,我去帶你們見見他們!”

沒有問鐵柱到底的怎麼在沒出家門的情況下知道村長是怎麼回來的,所有人跟著鐵柱一起離開了家門,剛出門李鋒就聽到外面不是一般的嘈雜,李鋒循聲望去,發現很多人臉上帶著興奮向一個老人和一個中年人簇擁過去,這個老人看著七十歲左右,留著一頭短髮,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長袍不過整個人沒有拄拐,看著也很精神。他身邊的那個中年人很健壯,穿著白袍,白袍上畫著一個古怪的徽記,看樣子就是牧師了。

這個牧師身上也帶著施法者的波動,這股波動和外面相當不一樣,李鋒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從波動上來估測他的施法者等級,而且晶片的掃描被阻擋了,連李鋒也無法確定這是因為牧師太過強大還是因為牧師擁有的法術體系比較特別。

村長和牧師與村民們打過招呼後,向著鐵柱走了過來:“鐵柱,你後面這幾位就是外面來的客人?”

鐵柱高興地說:“是啊,這位是李鋒先生,是從外面來的遊方學者,其他人都是他的部下!”

村長和李鋒幾個人打過招呼後,問鐵柱:“你昨天又打到大家夥了?”

“是啊。”鐵柱撓撓頭:“我已經放在神殿了。”

“鐵柱還是這麼能幹!”牧師走上前,拍了拍鐵柱的手臂誇讚了他幾句,鐵柱嘿嘿傻笑著,看起來對此十分受用。然後村長對著牧師招呼道:“走吧,去神殿吧,大夥估計都等急了。”

牧師點點頭,然後帶著一群高興的村民向著神殿走了過去,但是村長在跟過去之前,深深地看了李鋒一眼。

莎拉湊近李鋒:“大人,剛才村長看你一眼是什麼意思?”

李鋒隨口解答道:“應該是有話給我們說吧,反正村長是普通人,有什麼好好交流就行了。”

雖然李鋒殺過的人和怪物也有不少了,但是李鋒一般對無害的普通人都很客氣,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是完全沒興趣對普通人出手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善良,也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精力和法力,也因為他不想因此節外生枝,李鋒是個很怕麻煩的人,所以他才購買了五個戰士。

身邊的戰士護衛一號說:“沒事,普通人的事,都是小事。”

李鋒沒有回答。哪怕這幾個戰士作為自己的部下,也完全不影響他們對自身實力的自傲。不過李鋒也懶得教育他們,雖然李鋒很久以前就已經明白,人不可無傲骨,但不可有傲氣。

畢竟每個人都是有選擇愚蠢的權利的,以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現在他們也是這樣。讓每個人都變得聰明、有腦子不是李鋒的義務,李鋒也做不到。

反正他真的惹出麻煩的話,把他交出去就好了,一個戰士奴隸的價錢不算高。

之後,李鋒跟著鐵柱和其他村民們來到了神殿裡。在李鋒跨入神殿的時候,他發現神殿裡已經被擺放了很多張桌椅,這些桌椅造型和尺寸都各不一致,一看就是村民們從各自的家裡搬出來的。

在桌椅的後面,是一個不斷飄出香氣的熱氣騰騰的房間,李鋒好奇的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一個戴著廚師帽的壯碩的老廚師正在努力的加工著鐵柱昨天送來的熊,這個廚師拿著一把電鋸在努力的切割著堅固的熊肉,附近還有一鍋開水正在加熱。在他旁邊有好幾個小孩子好奇的在廚師身邊的鐵鍋和被切開的熊肉之間走來走去,廚師也不以為意。

“休威特先生,還沒切好嗎?”牧師走進來看了一眼,對廚師問道。

廚師休威特氣喘吁吁的關掉了電鋸,然後指著電鋸上崩掉好幾個鋸齒的豁口說道:“這已經是第四把鋸子了,蓋恩先生,你就別為難可憐的老托馬斯了。”

牧師蓋恩聳聳肩:“你真應該好好和怡保城的漢尼拔大廚學學,他總是能在切割的時候找到生物身上最柔軟的紋理。好了,慢慢來,我們的備用鋸齒還是不少的,不用著急。”

廚師托馬斯休威特繼續用電鋸努力的去對付那頭熊的屍體了,雖然熊的屍體在電鋸下血肉橫飛,但是仍然影響不了村裡的小孩子們近距離觀察的慾望。

感受了一下熱鬧的氣氛後,李鋒就坐到了鐵柱的身邊。村子裡的很多人對李鋒這個外來者都有很強的好奇心,李鋒也很有耐心的和他們聊了很長時間的外界見聞之後,等牧師蓋恩宣佈熊已經徹底煮好了,宴會可以開始後,攀談才停了下來。李鋒預想的宗教儀式沒有出現,牧師只是帶領著大家說了幾句“感謝神賜予我們的食物”之類的話就宣佈開飯了。

不過李鋒對這個牧師的作風相當欣賞。

但是,哪怕在李鋒已經接過了熊肉開始大快朵頤的時候,仍然有好幾個小孩子圍繞在李鋒身邊不肯離開。

“李鋒先生,聽你說的外面的施法者們都好壞啊。”一個小孩子說道。

李鋒微微一笑,絲毫沒有介意小孩子無意間的言語冒犯:“你覺得他們怎麼壞呢?”

小孩子毫不猶豫的說:“都拿平民做實驗了,還不壞?”

剛才李鋒其實說了很多東西,不過很明顯,這個小孩子只記住了其中的一點。

李鋒笑了一聲:“對呀,確實很壞,不過他們這樣也救了不少人呢。”

小孩子瞪大了眼睛,李鋒解釋道:“外面可不像這個村子裡一樣,大家都有肉吃,在外面很多人可是經常會捱餓的,但是每次平民的屍體被賣給施法者做實驗品的時候,施法者給他們的價錢可是最少夠他們吃兩年的,所以很多平民都排著隊懇求施法者們買下他們家人的屍體呢。”

小孩子看起來思路完全卡殼了,他憋了幾秒,才說:“哪怕是這樣也太邪惡了,他們這是故意褻瀆屍體!”

“故意褻瀆?”李鋒又忍不住笑出來了,說:“這可不一定。”他指了指小孩子手裡的一塊熊肉:“你在吃熊,但是你想故意褻瀆熊的屍體嗎?”

“好了,李先生。”此時中年牧師蓋恩走了過來,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別給小孩子說這麼複雜的東西了。”

李鋒對牧師蓋恩微笑著致意,牧師蓋恩坐在了李鋒身邊,也自顧自的取了一份熊肉開始享用:“李先生,您的動作讓我想起了我在歷史書上看到的很多東西,標準的中國用餐禮儀,我有很久都沒接觸到了。也難為你能和這麼多普通的村民們聊到一起。”

李鋒搖搖頭:“其實並不為難,畢竟不管貴族、學者還是施法者身份,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人類,而禮儀也只是禮儀而已。”

“在我們這裡,能像你這樣和平民們平等相處的貴族可是不多了,哪怕只是做個場面的都很少見,我們這裡的貴族們都是很注重身份的。”牧師蓋恩真心實意的誇讚了李鋒一句。

李鋒回答道:“我可能會有很多比其他人高貴的資本,比如我腦子裡的知識,我的施法者實力,如果是在外面,我還比他們有錢的多,不過我的資本再多,也不包括我的身份。這個身份沒其他相匹配的東西繫結的話,一文不值。”

李鋒狠狠地切下了一大塊熊肉,沾了沾附近自己調製的花生醬和辣醬的混合物後放進嘴裡:“而且我一直覺得,沒必要的擺譜很無聊,這種行為沒有價值。向普通人炫耀我的學識和力量不會為我帶來任何東西,我可不是賣藝的猴子。”

中年牧師蓋恩突然笑出了聲,他笑了一會之後才說:“要是怡保城裡那些天天沉迷於裝一逼打臉的貴族少爺們聽到你把他們形容為猴子肯定會很生氣的。”

李鋒聳了聳肩,沒說話。

牧師蓋恩慢慢的收斂起了笑容:“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在外面當個學者都得有三級施法者學徒的力量了。”

對於牧師蓋恩能準確地說出施法者學徒的概念,李鋒也不意外,畢竟這個秘境可是怎麼看背後都是有高等級施法者的,牧師蓋恩作為一個施法者,能知道這些也不奇怪。

李鋒嘆了口氣:“沒辦法,外面的世界不太平。”

此時李鋒已經有點喜歡這個林邊村了。他在外面不斷的努力去提升自己,去做各種各樣的計劃,去學習,去做生意,去和其他人勾心鬥角,哪怕他有晶片和前世銀河系人的強大意志力,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有點疲憊。而在這個小小的林邊村裡,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的純粹,只有在這裡還能讓他想起一些前世的溫暖,雖然這裡遠遠不如前世的銀河系聯邦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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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作為施法者的牧師蓋恩,看上去也相當善良。

只要不是萬不得已,李鋒無論如何都不會破壞這裡的寧靜,但是這可不代表他會對這裡隱藏的施法者的秘密毫無好奇心。

牧師也跟著嘆了口氣,他看了看自己周圍的村民們:“也不知道這樣的安靜可以維持多久,現在外面可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這個牧師看起來有點話癆,他開啟了話匣子後就開始說個不停:“那幾個城邦之間的和平協議剛簽訂下來沒幾年,暗界那邊就開始出情況了,我上次和村長去城裡開會的時候,光我聽到的附近的惡魔出現的案例都超過了上百起,在有一些地方還出現了惡魔軍團叢集的現象。再加上暗界的氣息滲透進來,好多野獸也出現了變異,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對村子裡頒佈出行禁令了……”

中年牧師蓋恩嘮嘮叨叨了很長時間,說的都是那些被他們稱為“惡魔”的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某種人形生物以及那些被他們稱為“暗界氣息”的東西汙染後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片的魔獸們危害人類和村鎮的情況,不過慢慢的在攀談中,李鋒發覺了一個異常情況:

除了鐵柱之外,所有人都沒有過絲毫去外面世界的想法,也沒有對鐵柱能開啟一道通向外面的傳送門這個巨大的異常有著除了最低限度的好奇心之外的任何念頭。哪怕是牧師蓋恩提到的“城裡的教會”這個比較厲害的施法者聚集的地方,也沒有任何一個施法者對此說過一句。

這完全不正常。

慢慢的,鐵柱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在李鋒心裡重新響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在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法從這邊出去,有時候我把人帶出去的時間長了,他們在外面就會喊著不舒服,非要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