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万俟筱筱紅著臉瞪了万俟淵一眼。
李青雲卻對万俟淵生出了不少好感,畢竟要是沒有他,墨麟軍今日鐵定全軍覆沒。
“趁著諸位都在,還有一事,是關於小女,此前家父一直讓小女以男子身份出現,實屬無奈之舉,不過今日命劫已過,便不需隱藏,藉此機會,在下既是道謝,也是道歉。”
說完,万俟淵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走到任衣等人的面前,深深的彎下了腰。
雖說無奈,但是万俟筱筱始終都欺騙了任衣他們,這件事不是万俟筱筱的本願,是他這個當爹的硬逼著自己閨女這樣說的。
任衣算得上是万俟筱筱的師長,這一禮,万俟淵必須要做。
任衣連忙把他扶了起來,苦笑著說道:“您何必如此,屬實是折煞我等。”
他不過是天雲書劍院的一名教書先生,而万俟淵卻是堂堂的靖西將軍,如此舉動,太過出人意料。
“多年來,小女承蒙諸位照顧,若有機會,諸位可到揚沙城,在下必當掃榻相迎。”万俟淵順勢直起了腰,笑著說道。
“若有機會,我等自然會叨擾將軍。”任衣點了點頭。
計劃已經商定,万俟淵也和任衣等人道了歉,前去取沙子的斥候還沒有回來,眾人便在此處接著等著。
万俟筱筱一直看著万俟淵,顯然是有話要問,可是万俟淵卻一直在和任衣說話,沒有半點要搭理她的意思。
等了一會兒,斥候回來了,直接將滿滿一個空間戒指的黃沙倒了出來。
万俟淵試了一下,果然可以,海沙雖然和黃沙略有不同,但是只會比黃沙更容易鎖住,倒超出了他的預期。
“既然此計可行,不知道諸位有什麼建議?”宗滅問道。
雖然万俟淵能夠鎖住流沙,但是海族的營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找到足夠填滿礁石的海沙,又要讓海族在黃沙上和他們相鬥,這件事還需要細細謀劃。
“要不,我們試一下夜襲?”
白浪城的城主看著宗滅和万俟淵,試探著問道。
礁石後面就是萬里海,海族要是想撤,隨時可以撤,要是海族真下定了決心,不硬扛,他們也沒轍。
相反,要是夜襲,說不定還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宗滅卻搖了搖頭,解釋道:“海族還有一百多萬將士,想要夜襲,我們必須要全部出動,但是百萬大軍其能遮掩的那麼好?必然會被發現。”
十餘里的開闊地,百萬大軍無論如何都瞞不住,夜襲最多只能幹掉一些負責斷後的海族,起不了他們想要的效果,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其餘的統領也都提了不少想法,但是沒有一個可行的。
周海等人提了一下在萬水城的火攻,也依舊被否決了。
“這樣如何,在萬水城外還有著二十萬海族的降軍,海族公主海月心也在那裡,我們可以把海月心還活著的訊息散出去,說不定會起到一點意想不到的效果。”李青雲想了想,開口說道
。
“海族公主還活著?!”白浪城城主相當驚訝的看著李青雲,“而且還有二十萬降軍在萬水城外?”
李青雲點了點頭。
宗滅在來迴轉了兩圈,忽然眼睛一亮,提議道:“你們看這樣如何......”
......
商量完之後,眾人便回去休息了。
萬水城距離白浪城一來一回需要四五天的時間,暫時沒那麼著急。
万俟淵婉拒了白浪城城主的邀請,和李青雲一起,陪著万俟筱筱在白浪城裡閒逛著。
“到底是怎麼回事?”万俟筱筱看著万俟淵,很是疑惑。
靖西將軍府和瑤城將軍府有點相似,万俟淵也是三代單傳,但是到了万俟筱筱這一輩,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一直以來,万俟筱筱認為自己爹和爺爺要求她在將軍府外必須說自己是男子,是因為重男輕女,所以她才會對万俟淵有這麼大的怨氣。
結果今日忽然聽到万俟淵說什麼命劫,而且看到她穿著宮裙時,並沒有什麼意外,反倒是直接承認了她的身份,徹底把她弄糊塗了。
万俟淵嘆了口氣,看向万俟筱筱的眼神中充滿了疼惜和愧疚:“筱筱,你還記得你為什麼一直體弱多病嗎?”
万俟筱筱點了點頭,不解道:“可是,這和你今天說的命劫有關係嗎?”
三歲時,她在後花園裡玩鬧的時候,跌進過水池裡,被救上來後,就很奇怪得了一種怪病,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只能靠著靈藥來醫治,到了現在依然沒有完全康復。
“當然有關係,先去你房間,爹爹慢慢和你說。”万俟淵說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万俟筱筱翻了個白眼,顯然十分不習慣万俟淵還像小時候那樣和她說話。
万俟淵很好脾氣的笑了笑,對自己閨女的白眼並不在意,扭頭對李青雲說道:“世侄,要是空閒,你也跟著一起吧。”
被万俟筱筱強拉來的李青雲乾笑了一下,剛要找個藉口開溜,腰間忽然一陣劇痛,連忙答應了下來。
“走吧。”万俟筱筱抱著李青雲的胳膊,催促道。
從斷命崖出來後,她就好像生怕李青雲跑了一樣,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你說你們爺倆難得相見,還非要拉上我一起。
李青雲腹誹了一句,看著万俟筱筱,無奈的搖了搖頭。
到了房間,坐下後,万俟筱筱就急不可耐的問道:“快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這女人,一旦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就立刻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然心裡就好像有爪子在撓一樣。
万俟淵哭笑不得看了万俟筱筱一眼,也不廢話,解釋了起來:“你當時掉進的只是一潭普通的水,卻患上了那種怪病,爹爹幾乎因為這件事翻遍了整個天雲大陸,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何原因......”
......
十多年前,万俟筱筱的爺爺,万俟厲應邀前去寧風將軍府做客
,結果回來的時候,在隕星沙漠邊上的一座小城裡,遇到了一個怪人。
這人一口就道出了万俟厲的身份,並且斷言万俟家的傳承出了問題。
万俟厲感覺很新鮮,居然還有人連問都不問,就能知道他是誰,而且還能知道自己最頭疼的問題,便坐了下來,和這人聊了起來。
“你命中只有一子,可繼承你的衣缽,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家業可守,但是此子卻用情專一,膝下只有一女,我說的可對?”
長著長長的白胡子的老者,看著万俟厲,問道。
他的穿著很怪,胸前繡著一輪黑白相間的圖案,手裡還拿著一根頂端應該是馬尾毛的兵器,連見多識廣的万俟厲都沒認出那兵器的用處。
“閣下說的沒錯,不過,這些事並不算什麼稀罕東西,你既然能認出我的身份,那麼知道我的情況也沒什麼稀奇。”万俟厲笑著看向那老者,回答道。
老者微微一笑,問了一遍女娃娃的生辰,然後閉上眼掐了幾個古怪的印,神神叨叨的說道:“此女命格十分罕見,命中註定有三劫,一為水劫,三歲之時,會得一種極其罕見的病,與水有關,若是渡過,仍有一情劫,一命劫,
情劫難渡,她會對一個已經有婚約的男子傾心,且從一而終。命劫亦是難渡,說不得便要夭折,而你万俟家一脈,也會斷絕。”
饒是万俟厲對他裝模作樣有些興趣,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惱了,直接掀了那老者的桌子,伸手拽住老者的衣裳,作勢要打。
誰知道他還沒有落拳,那老者忽然在万俟厲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但是空氣中卻傳來了那老者的聲音。
“若是想要你孫女活下去,騙過老天,此後必須在祖祠十里方圓之外,當作男兒來養,且只可告知其父,否則性命難保,命劫度過之後,便是重為女子之時,切記切記......”
万俟厲在驚駭之餘,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當是遇見了蜃氣,便回了靖西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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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剛到府裡,就聽到了孫女身患重病的訊息。
瞭解完經過後,他猛然想起了那老者的話,他說自己孫女會有一劫,而且與水有關,竟然真的應驗了。
在束手無策後,万俟厲不得不信了,對外宣稱万俟筱筱夭折,自己兒子又得了一子,便把万俟筱筱扮成了男孩。
結果本來重病垂危的万俟筱筱,居然慢慢好了起來,只是還要吃靈藥來緩慢醫治。到此,万俟厲徹底信了那老者的話。
靖西將軍府恰好在祖祠十里之內,然後,万俟筱筱除了在府內能穿裙子,在府外必須說自己是男孩子。
万俟厲也摸不準什麼時候万俟筱筱才能渡過命劫,就一直這樣了。
直到這次,万俟淵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自己女兒穿上了宮裙,才知道她總算是熬過去了,所以,並沒有太多意外。
“這是真的?我怎麼感覺你像在說故事一樣?”
聽完之後,万俟筱筱看著万俟淵,很是懷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