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酷熱難當。
上百名盡調人員歷時兩個月，終於把銳向、眾合的各項業務營收、產品資料，乃至是合同條款全部稽核了個遍，掃清了合併前的障礙。
雖然沒工地搬磚那麼辛苦，但一樣也沒輕鬆到哪去，各有各的累法。
包凡幸好是個光頭，不然頭髮都要掉一大堆。
銳向、眾合加起來有幾十款應用產品，用戶量不是幾千萬，就是幾個億。
業務還覆蓋了上百個國家，在海外還有研究院和辦公室。
參股的公司更是不少，光獨角獸公司就有幾十家，其他初創公司幾千萬、幾億估值的更是多達上百家。
除了包凡的華興資本，另外還有3家知名的盡調機構參與了進來。
四方合力，把銳向和眾合進行了一個大起底。
包括科研成果，實驗室技術人才……各種資產都進行了評估。
雖然經常加班到深夜，但包凡的幹勁絲毫不減。
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參與到中國網際網路史上最大併購案中來的。
華興資本馬上要登入港交所了，也非常需要這種牛逼的併購案例給自己漲漲身價。
銳向、眾合組織的併購小組各自翻閱了對方的盡調報告，並逐條進行了稽核。
確認一切都沒問題後，兩方公司的股東代表正式開啟了最終談判。
“銳向這1000億美元估值，確實有點離譜了。”
陸奇作為眾合集團CEO代表眾合集團參與了這場談判，他的觀點，得到了身旁坐著的一群股東的支援。
“去年都才666億，這過去還不到一年，就能上漲50%？”
“今年金融不好做，銳向的業務搞不好都要受到重創，沒下調估值就不錯了，還想著1000億美元估值？”
“得了吧，銳向在各個領域都不是第一，咱們眾合的短影片可是全球第一。”
……
眾合一大堆股東反駁、抨擊，林真陽也不生氣。
“銳向去年有500多億營收，科研支出及科技投入超過30億美元，即便這樣，我們依舊是盈利的。”
林真陽笑著問眾合一眾股東：“眾合呢？去年有沒有500多億營收？虧損數字是多少？”
銳向這邊的股東笑眯眯看著這一切，紛紛給林真陽投來了讚賞的眼神。
林真陽不像張益達，他在眾合沒有股份，是跟他們這群股東站在同一陣營的，所以也被選為了談判小組的主要代表。
“眼下的營收和盈利，不能代表未來。”
陸奇表現很平靜，笑著說：“就拿抖視來舉例，一年前我們單月營收是3-4億元，現在翻了10倍，單月營收超過40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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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說拼哆哆，預計今年GMV不會低於5000億，明年的GMV不會低於1萬億，活躍買家數量今年之內就要超過狗東。
Musical.ly被譽為中國出海最成功產品，第一款在西方擁有幾億活躍使用者的軟件應用。
遊戲板塊，我們正面擊敗了企鵝和網易，捍衛了全球第一吃雞遊戲的地位。
大文娛其他板塊，如長影片、音樂、小說、電影也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從業務想象空間來估值，眾合集團的估值不應該低於1500億美元。”
“1500億美金？”
銳向這邊的股東先呆滯了一下，隨即爆發了強烈的反對聲音。
“想錢想瘋了吧？誰給你們的自信？”
“虧損那麼厲害，融不到資，就是死路一條。”
“要是眾合1500億美金估值，那銳向就是2000億估值，合併之後咱們可以直追阿狸、企鵝了。哈哈！”
……
反正雙方股東就一直打嘴炮，場面整得跟個菜市場一樣。
涉及到千億美金級別的併購，一個點的股份都是十億級美金。
這麼大利益面前，所有的修養、體面全部丟到了一邊。
兩邊股東互不相讓，都想爭取對己方更有利的合併條件。
己方估值越高，代表著在新集團所佔的股份比例也就越高，沒有人願意輕易讓步。
從白天談到晚上，一直沒有太大的突破，局面一直僵持著。
包凡向遠在澳大利亞度假的張益達彙報了這一情況。
張益達難得空閒了下來，出於避嫌，他沒有參加兩家公司的談判。
因為擔心明年就看不到活的袋鼠了，他跟趙爾雅來到了澳大利亞。
晚些時候還要去趟巴黎，去看看聖母院，也同樣擔心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銳向1000億美元估值？眾合1500億美元估值？”
張益達覺得跟這幫股東比起來，自己還是顯得太實誠了。
“這麼談下去，我怕是得在澳大利亞過年了。”
包凡笑了起來，“沒那麼誇張，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吧！
這麼大型的交易，短時間內肯定無法達成共識。”
“實在不行，只有互相對賭了，對賭是解決估值分歧的最好方式。”
包凡沉吟一陣，然後開口說道：“我給銳向的建議是利潤對賭，給銳向的建議是營收對賭……”
張益達聽包凡把他自己的想法全說了一遍，半晌後說道：“最好是讓雙方都參與營收對賭，一家微微盈利，一家大幅虧損，利潤對賭有什麼意思呢？”
包凡頭疼不已，銳向的那幫人可不好糊弄，關鍵是要自己講的話，人家願意聽啊！
不過張益達既然發話了，想著承銷商資格，再有難度，他也只能照做。
……
就在銳向和眾合談判的時候，螞蟥金服宣佈完成了110億美元的Pre－IPO輪融資，投後估值高達1222.22億美元。
110億美元的鉅額融資不僅重新整理了全球網際網路單輪融資記錄，還讓螞蟥金服超越1200億美元估值的優步，摘下全球估值最高獨角獸的桂冠。
訊息一出，引無數網友熱議。
有人調侃“BAT”已經變成“ATM”了，還有人認為螞蟥金服上市時，有望打破阿狸在2014年紐交所創下的250億美元全球有史以來最大規模IPO融資記錄。
受到這個訊息刺激，銳向一方談判更加強勢了。
“螞蟥金服都才1222億美元估值，銳向憑什麼值1000億美元啊？”
鮑哲鈺不認為銳向能夠和螞蟥金服相提並論，別的不說，就中國大陸移動支付市場佔有率來說，魔寶支付只有支付貝的一半，比微信支付也要低不少，只能排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