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白馬王子。”
“噗!——”黃善剛端起自己的水杯,一口水噴到了萵苣的被子上。
“啥!?你來找啥!?”
“白馬王子。”萵苣回答。
頓了一頓,她又繼續說道:“這不是一個泛稱。在我們無數個童話世界中,白馬王子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王國的繼承者,一位王子。
“他的名字就叫白馬,這是你們語言的翻譯,或者也叫Pring,也叫Traumprinz……在不同語言中叫法不同,但指的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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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白馬王子是……‘一’個人?”黃善驚訝地問。
“是的。這對你們‘凡人讀者’來說,也許很難理解,但這就是我們童話的規則。”萵苣回答。
“但是……但是……好多個不同的童話中都有他!”
“沒錯。他的第一任妻子,是白雪公主,隨後是睡美人,還有灰姑娘……他有很多任結髮妻子。”
聽起來……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啊……黃善整張臉迅速拉垮了下去,基督教不是禁止重婚的嘛……
“……但他也是我們歐洲童話中最英勇、最智慧的英雄。正是有他的存在,我們才能打贏第一次戰爭。”萵苣繼續說道。
“等等,第一次戰爭?什麼戰爭?誰和誰打起來了?”
“我們,和床邊妖魔們。那被稱作第一次童話戰爭,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
“等等等等……床邊妖魔又是啥?”黃善聽得直撓腦殼。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總之,白馬王子是第一次和第二次戰爭中的重要人物,但在第二次戰爭後不久,他就進入凡人世界,失去了蹤跡。現在,第三次戰爭爆發了,敵人空前強大,已經有不少童話世界淪陷了……我需要趕緊把他找回來。”
“第三次戰爭?對方也是什麼……床邊妖魔嗎?”黃善回憶著已經見到過的河童和發鬼,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萵苣搖了搖頭:“不,床邊妖魔們在第一次戰爭中落敗後,就已經幾乎全部被封印了……這一次的敵人不是它們。”
“那麼……是日本神怪傳說?”
“也不全是。日本童話與我們歐洲童話,在前兩次戰爭當中都是並肩作戰的盟友。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對我們倒戈相向……有別的勢力在指使他們。”
黃善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發鬼用來提升妖力的那枚小藥丸。
“……有別人……在幫助他們提升實力?”
萵苣點了點頭:“對。他們的實力大增,完全不同以往,我們甚至在節節敗退之後,都還不知道藏在他們背後的是誰。所以我才來到凡人世界,想要找回白馬王子。”
“我利用白馬王子過去使用過的物品,直接傳送到了這裡。但卻被邪門姬發現,還被河童跟了過來。她作為同樣以頭髮聞名的角色,原本就和我有著難以言喻的共鳴,所以她才能找到這裡。”
“所以……白馬王子就在這裡!?就在……我住的這個小區!?”黃善瞪大了眼睛。
我和一名童話來客同住一個小區!?
“不,我剛抵達這個世界,就已經跟丟了。白馬的痕跡消失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萵苣的聲音小了下去。
黃善臉色一斂,沒有說話。
“……我曾經以為,你可能是由他偽裝的。”萵苣又抬起頭,看向黃善。
“我?”黃善指了指自己。
“你對女性那超出限度的溫柔,就是他最出眾的特質之一。他生平最愛護姑娘,不論美醜。而且……你竟然還會使歐式單手劍。”
我是白馬王子?我怎麼不知道?我爸媽也從沒告訴過我啊?
黃善感覺今天聽到的訊息,一個比一個離奇。
“但顯然是我判斷有誤。你沒他那麼英俊帥氣,也沒他那麼氣質高貴,更沒他那麼聰明機警、英勇善戰……”
黃善的臉以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再怎樣,也不用這樣當面說吧!?我不要面子的!?
“……他也沒有你這樣的抗魔體質。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靈魂雖然有一點像他,但根本就完全是一個本地人。你甚至都不是他的遠房親屬。”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是你的白馬王子!”黃善氣呼呼地說,“也就是說,你沒能找到白馬王子,還丟失了他的線索。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吶?”
萵苣坐在床上,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回答:“再找找其他人看看。前兩次戰爭期間,有不少童話角色逃難到了這裡,你們凡人的世界。其中有不少強力的傢伙。找不到白馬王子,我也可以去找他們!這是關乎童話世界存亡的大危機,我必須集結更多的力量才行!”
黃善慢慢點了點頭。
“說得好!不過……你現在……下得了床嗎?”
萵苣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紅。
“抱歉……請讓我再在你這裡……住一陣子……”
黃善肩膀一聳,嘴唇一撅:
“沒問題。誰讓我這人心好到被你當成白馬王子呢?”
就這樣,萵苣在黃善家裡暫住了下來。
據萵苣所說,雖然她過去與邪門姬接觸不多,但聽說邪門姬一直是一個獨來獨往的傢伙,所以應該也不用擔心更多的追兵。
邪門姬那堆成山的黑髮,則被黃善抱到樓頂,一把火燒了。
河童屍體則被捆起來,暫時放在冰箱裡。
萵苣在黃善家裡稍稍休養幾天。魔力恢復,走路無礙之後,萵苣馬上要求出發尋找別的童話來客。
“在這座城市,應該就有一個我很熟悉的童話來客,在出發之前,我也帶上了她的東西。我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只要我簡單施法,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她。”
“但是你還沒好完全……”黃善安撫到。
“在我的故土,還有無數人正在受苦。只要我還能走路,我就必須行動起來。如果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萵苣十分倔強。
“我怎麼會不陪你呢,你說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我們去哪兒?”黃善一秒切換笑臉。
“……我也不清楚。我上一次來你們凡人世界,已經是快一百年以前的事了……我只能憑藉舊物的感應來指引方向。其他方面還得請你幫忙。”
“好吧。我們要找的是誰?”
“她叫澤蘭丁娜,也叫塔莉婭,有時也稱作玫瑰。”
“……沒聽過。”
“她更廣為人知的名字是,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