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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麻煩

身材高佻,穿著一襲高貴典雅服飾的美人走在路上,當然會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特別是她身上沒有任何屬於魔法師的標記,這樣的女子,可能是來自某些沒見過世面的貴族,或是富商的子女。

不論是哪種身份,睡了都不會吃虧。至於身邊的那個瞎了一隻眼的黑矮矬土鱉,理所當然被無視了。

一般來說,林不會拒絕芬的要求,但那也要看情形。原本婉拒馬車,想要走走,林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好。但走在路上,自己雖然遮起了一隻眼睛,也能看到周遭人們的眼神中,那赤裸裸的慾望和嫉妒。

某些人能夠享受這樣的注目,以此來凸顯自己的高高在上,但林不是這樣的人。特別是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的當下,他也只能想想辦法去阻止將要發生的事情。倒不是擔心芬受到侮辱或欺凌,而是怕這位前魔王忍不住而動手殺人。

而要解決眼前的困境,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套農婦裝把芬給包起來,然後在她臉上抹個幾把泥?假如真的這樣做,這位前魔王會先把自己宰掉吧。不帶猶豫的那種。

考慮到自己是走在五聯城最繁榮的核心地帶,林立刻探頭四處張望,很快就找到自己的目標地點。一把拉起了芬的手,漫無目的閒晃著的女人頓感惱怒。她不是沒注意到四周的視線,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大膽到如此地步,是把自己當成他的所有物了嗎。

正要發火,就聽到某人說:“走,帶去買衣服。想要什麼就買什麼。”所有不悅霎時拋到九霄雲外,抓抓手這種小事,就不去計較了。

雖然看過許多來自林的家鄉,那些稀奇古怪的服飾設計,但芬也還沒有認真地看過這個時代的服飾。美固然帶了些許的主觀,但欣賞更多不一樣的事物,並不妨礙自己對於美的堅持。所以芬跟著某個擺闊的男人,走進了一家看起來相當高貴的服飾商家。

接待的侍者笑容滿面地迎上前。也許一起進門的男性看起來有些寒酸,但那位女士的美貌與氣質可不是一般的水平。按照經驗,這樣的女性身邊不乏多金的男人。不說她身邊的那一位,光是後頭跟進來的幾人,可都是五聯城裡頭有名的豪客。而他們臉上的表情,對於看多世面的侍者來說,怎有可能不清楚那點心思。

芬自去欣賞展示出來的幾套禮服,而林則是直接找上店員,說:“我們要買魔法師用的披肩。我的女伴要穿的,所以請把店裡頭的高級品都拿出來吧。”

侍者聞言,並不覺得奇怪。其實魔法師披肩就是短披肩,本就是服飾的一種,並非只有法爺能穿,其他人穿了要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的那種。

一些貴族子弟、商家兒女,為了追求身分接近魔法師的感覺,也會穿短披肩做為日常裝扮。而他們這家店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這些人服務。畢竟這裡用得都是上好的料子,不是普通在外行走的魔法師,能夠輕易買得下手的。同樣價格,夠買有附魔的短披肩了。

當然也會有一些身家豐厚、不務正業的魔法師,來照顧這裡的生意。所以他們也會按照主顧的要求,在形制上進行訂製。

按照標準的魔法師披肩形式,背後是勢力的紋飾,一般來說是所屬的區分會加上魔法塔、某些軍團組織,再不然就是學徒們的師承;假如都沒有,也可以單獨放所屬區分會的紋章。肩部是屬於個人的紋飾,可有可無。而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學徒的肩飾上有‘i’,代表其師的學徒首席。

以上形制都非強制。只是照做了,可以讓旁人更快理解某人的來歷而已,跟貴族的紋章相同的用途。但不容許混淆的,是短披肩的繫繩。一條銀穗線代表透過一環考核的學徒,兩條銀穗線則是透過二環。透過三環考核就可以換上金穗線了,因為成為了正式的魔法師。

而兩條金穗線則只有大魔法師才能使用。逾制了,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卻會被真正擁有資格待在那個層級中的人,視為重大挑釁。要是因此被殺害,協會可不會出面追究,也算是預設這樣的行為。

也就是說,眼前的美人,最有可能是景仰著魔法師的富家女子。那麼只要是魔法師,應該都有機會。然後追進店裡的男子們,有誰會認為自己不如那個瞎了只眼的土鱉。只要站出來做個比較,肯定能讓女子的芳心移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某幾個膽子比較大的人,踏出第一步時,林又說了:“喔,對了,短披肩上要用兩條金穗線,請一併準備吧。”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想要有所動作的人全部停下來了。就連吩咐著其他人準備衣物的侍者,也僵了下來,臉上裝出相當勉強的笑容,嘴角一抽一抽地說:“這位大人,金穗線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配戴的。是不是換成其他配件?我們這裡有上好的緞帶,或者是高等魔獸皮所製成的黃金皮扣。”

對侍者的婉拒,林不生氣,也不大聲喝斥,反而是轉頭說:“芬,看來有人不相信是大魔法師呢。剛剛會長跟北塔大人所籤的那張檔案,拿出來讓他看看吧。”

正在比較兩匹布料的花色,芬有些不耐煩身後的破事。把隨身的女仕用小皮包丟給了某人,說:“東西在那裡面,自己拿吧。不要煩我。”

有些無奈的林,拿下砸在臉上的小皮包。話說這玩意兒也是自己做的,為了搭配那一身簡潔優雅的禮服。只是自己從沒想過,會被砸到臉上。從皮包中取出折起來的艾沙草紙,獨特的韌性與纖維特性,讓它攤平後摺痕就此消失,彷佛不曾被對摺再對摺過一樣。

上頭記載著檔案持有人的姓名,簡單的經歷說明。後段就是在某某的見證之下,認可其擁有大魔法師的實力,故授予其大魔法師的資格。最後則是簽署人,會長橙果伊頓、北塔塔主凱爾溫克勒。

記載用的紙張是上等的艾沙草紙,檔案最後的簽字是會長和北塔之主,這些都讓侍者連質疑的勇氣都沒有。他甚至不敢接過檔案,檢查內容,直接朝著芬一躬身,就說:“很榮幸為大魔法師閣下服務。我立刻就為您準備您所需的一切。”說完,便匆匆離去。

後頭的男人們,有幾個悄悄打了退堂鼓,離開了店家,剩下幾個正在猶豫不決。平心而論,他們是懷疑檔案正確性,或者說檔案有可能是正確的,但不見得是這個女人的。

儘管心中有諸多存疑,但還是沒有人冒然上前,去問出這樣的疑惑。拆穿騙子是很重要沒錯,要是眼力不夠好,去觸怒了一位真正的大魔法師,那可就得受罪了。

法爺有沒有好脾氣的?有,而且很多。

那法爺有沒有被無禮質疑了,還能笑笑地給出解釋的?想得美咧。先揍趴下,再好好地解釋一番,才是標準操作流程。

反正依照對方的相貌,應該很容易查出底細。那麼在查出來之後,再作打算,才是比較穩妥的做法。法爺們可不像貴族,一些不黯世事的紈褲子弟容易精蟲上腦,犯一些蠢事。魔法師們要是沒點社會歷練,是達不到現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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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一場危機發生之前,就被林用不經意展示肌肉的方式,消彌於無形。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紛紛退避。當然他們也不是就此放棄,暫時的退縮只是為了更有把握的下一步。

“哼,大魔法師,就那個品味。”

突如其來的挑釁,突如其來的敵人,不禁使在場所有男性側目。

開口的是在店鋪內的另外一側,一群聚在一起的正統貴族仕女們。符合這個時代的華貴裝扮,不管是桃紅為底,白色蕾絲為綴,再配合那身層層迭迭的厚重裙子;或者是碧綠為主,用各種不同的綠色所織就的花紋,一身看似簡樸,實則繁瑣內斂的洋服。種種裝扮,在在都說明了她們是迷地世界的女性中,身處在最上位的存在。

被如此挑釁了,芬當然擺不出什麼好臉色,冷冷地看著說話的一群人。其實只有裡頭一兩個,如高傲的孔雀般仰著自己的腦袋。其他人倒是想要勸和,也許是身分地位不夠格,也許是本身個性的軟弱,她們只能在一旁幹著急著。

“哦,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不滿嗎?”劍拔弩張的雙方,在找事的那群女人前進下,距離迅速縮短。帶頭的那人美貌當然也是有一定水平的,但講起話來尖酸刻薄,那副表情就稱不上多有氣質。她便是如此,繼續說道:“身為一名女性,端莊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不是穿那一身跟沒穿沒什麼兩樣的衣服,誘惑著男人,活像是個妓女一樣。”

看到某女頭上冒著青筋,林可是捏了一把冷汗。要是敵人是男性,他倒是可以想出幾套應對的方法,總會有一招能成。但是敵人是女性的時候,某人就只能萎了。

那是他無法理解的世界,無法理解的鬥爭。以前因為體型被霸凌的時候,哪一回不是躲起來偷偷得擦眼淚。美其名是不打女性,所以不跟女人計較;事實上是他真心無法理解有**的生物,為什麼惡毒起來的時候,是如此的不留餘地。這回遇上,只能請巫妖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