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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母子重逢

聽到劉大帥這麼幾句話,林小菁的內心居然直接就像是兵荒馬亂一般砰砰的跳個不停,一向處變不驚的她居然會因幾句話亂了心神。臉上本來被炙烤得有些許的紅霞更加深了幾分,想要開口反駁居然發現一時口吃了起來,索性也就不想再去辯解了。

方源此刻的內心也是亂哄哄的,但是更多的則是驚恐和源自內心深處的深深自卑。想到第一次見到林小菁的背影之時,便是驚為天人的。對其的瞻仰就好比是凌幻仙姑一般,根本無法語言去形容。後來雖然僥倖下山歷練,哪怕是生死與共也只是敬她護她罷了,至於其餘念頭是不敢動的。

一則對方似乎一心向道,二則覺得自己有些不識抬舉。對方何等層面之人,焉是自己這等人所能比肩的?況且,自己的師姐因自己道法不足還躺在石棧峰未醒,怎生還能三心二意?又保護不了她人,更不能她人安定,想到這裡就覺心灰意冷。

便就對那劉大帥說道:“你別說起這事還好,說起這事我便問你,杜家三人去了何處?”

汪世德的臉色似乎變了一下,劉大帥的話語中有些閃爍其詞,故作鎮定道:“這個我們如何知曉?當時形勢如此混亂不堪?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去顧慮他人?”

方源從他們的表情不難看出對其問話多少還是有所隱瞞的,現下三人的蹤跡讓他還是頗為掛懷的,畢竟杜家大長老都找上了武欲。雖然三人的失蹤和他們四人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多少還是得付些責任的。畢竟也是共同出行之人,如此不聞不問,有違正道之人的作風。

綠林三傑見到突然又來了一人,而且道法居然也是如此深不可測,心中也是大為驚訝。看這樣子,在修道界似乎都是大有名頭,相比較起來,反倒是自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嘍囉了。

方源看了看白羽,這個傢伙上次在追風嶺的密林中已一支羽針射傷了他的四師兄董成義,因此差點兒還廢掉了一隻手臂若非救治得當估計連性命都堪憂。他能得逞也全依賴著黑殿閻羅,今日那黑殿閻羅未來方源便也無所畏懼。直勾勾地盯了半晌後,方才開口說道:“你便是那日用羽針傷了我四師兄的魔教妖人?”

在白羽的眼中,這方源多少還是有些讓他畏懼的,上次在追風嶺的密林中若非藉著黑殿閻羅的威名他怕是早已一敗塗地了。僥倖傷了一人後,自己也是重傷而歸。現在被方源翻起舊賬,想到他們武欲之人的確是不好惹,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但是今日有汪世德和劉大帥陪同,多少還是覺得不能折煞了顏面,就無所畏懼道:“是又如何,可惜我當時行走匆忙,未來得及淬上劇毒,不然那手臂鐵定是廢了的。”

林小菁只明白現在對方三人中有兩人似乎都是武欲需要通緝之人,而另一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好人,只等著問清楚杜家三人的下落後便可動手。今日見到方源無恙以及對方的幾句戲謔話語讓她有些芳心慌亂,畢竟是連日來的擔驚受怕,一時還沒有恢復常態。

方源對這白羽並無好感,特別是想到自己的四師兄差點兒喪命在他手中便有些怒意。現下又聽到他的挑釁,心中不免有些想要滅了他的衝動,但是到底理智佔了上風,只說道:“汪世德,劉大帥你等還是速速說出杜家三人的下落,這般陰險卑鄙,給修道者蒙羞。”

汪世德和劉大帥心中一愣,這小子已經把話說到這般了,但是兩人的確只是聽聞到一些風聲。至於三人的下落,還真是不知道,但是上面之人卻又發話,此事不可傳言出去,這才讓他二人有些答非所問。

白羽當日並未在千屍陰山,自然是不知曉其中的經歷。汪劉二人想要閉口不提,無奈方源有些咄咄逼人。只好說道:“當日形勢如此混亂,哪有心思再去注意到三人?”

方林二人一時也是無語,不過當時那種情況下,最危機的要算自己二人,怎麼最後方倒是他三人下落不明。現在對方一口咬定不知,還是有些麻煩。

畢竟兩人都被重逢的喜悅有點兒衝昏了頭腦,一時居然不怎麼想去動干戈。甚至有些訕訕的,都不想著出手。

方源好像是猛地一下方才想到了還有個少年,便倏的一下就落到了地上,倒讓綠林三傑有些警覺。但是,卻發現對方並無惡意也就沒太過在意。

汪世德和劉大帥幾人其實是要奔赴那沙漠深處找尋黑曼莎花的,若非接到傳訊也不會趕過來。現在過來一看,發現遇到之人頗有些棘手也沒什麼心思再去為門中之人報仇了。

三人一商議之下,覺得教中交代之事比較重要,也就不想再做停留居然在林小菁一個慌神間一溜煙就跑了。

等她回過神來,看著他們的背影,也不想再去追究。畢竟,九陽道人還交代了其他之事。有時候,不要節外生枝的好,現在方源看上去也沒事,心中也沒什麼大的掛念了,也就隨他們去吧。

方源把那少年叫了出來,林小菁也從半空落了下來。一見到這少年也有些詫異,只問道:“方師弟,這人是?”

少年看上去有些靦腆,他從一出來就發現了林小菁,卻是那般的驚為天人,讓他無故不敢多看幾分,生怕自己的眼光成了褻瀆。而且,現在就如此近距離,更是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方源自然是不會知曉這些的,只把過程簡短一說。剛一說完,不料那少年突然道:“恩公,這就是你說的很重要的人?”

這話讓方源有些始料未及,一下子就有些心跳加速,根本就想不起自己何時說過此話。林小菁也是心神略略一蕩,居然有些喜歡起這個少年來,便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一愣,連方源都是一愣。方源這才想到雖然在一起多日,但是似乎就沒有問過他的姓名。

不想少年也是滿臉的疑惑,自言自語說道:“我好像沒有名字,從記事開始便沒有名字。”

方林二人同時一怔,雖然知曉這孩子其實身世有些悽苦,但是卻沒想到居然連名字都沒有,也不知這十多年是如何活過來的。心中均有些憐憫,想著一定得把他帶到中原去安置好他。

林小菁雖然冷冷冰冰的,但是方才這少年的幾句話說得她心中很是舒服,像是有一絲陽光刺破了常年鬱積的黑暗處。心中不禁有著小小地竊喜,大概,少年沒有說謊那是他的真心話吧。而且,又見方源的表情有著幾分的古怪便也不難猜出應該是如此。

心中對這少年不禁也喜愛上了幾分,只說道:“你跟我們去中原吧,那裡四季如春。”

少年心中激動了幾分,發現這個美麗的女子又親切了幾分,便說道:“姊姊,你真好,難怪恩公連黑曼莎花都不要,就是不顧一切要找到你。”

林小菁一下子有些心慌意亂起來,這小子說話也真是不注意個場合,她倒還好。方源的臉上直接就有些莫名的緊張了起來,這小子怎麼把什麼事都給抖了出來?

這時,卓大娘跳下了駱駝,來到林小菁面前。看了看方源,便說道:“林姑娘,你一直在找的小情人果然一表人才。”

這話讓林小菁的臉上直接飛紅,萬萬沒料到還有卓大娘沒有打點,這下子對方脫口而出自己也是怪罪不得。便羞得扭過頭去,嬌嗔道:“大娘,你說什麼呢?”

卓大娘打量著方源,不僅嘖嘖稱奇道:“林姑娘,想不到你的小情人居然也是這般出色,不愧是人中龍鳳。”

這幾句話弄得方源尷尬不已,他發現林小菁居然懂得害羞,在他的記憶中這女子一直都是那種極度要強之人。根本不會有柔性的一面,就算是受傷需要人照顧,亦是表現得非常的抗拒。哪裡會像這般,臉上居然出現紅暈。

林小菁見那卓大娘似乎還要再說,自然怕她又稀裡糊塗說些令自己尷尬之事連忙給方源介紹說多虧了卓大娘自己才相安無事的。

方源自然是連聲道謝,卓大娘還不忘說道:“方公子,林姑娘心心念念你多日,可見你真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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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了。”

林小菁大悔自己當時過於情不自禁,沒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才都暴露給了卓大娘知曉。其實,主要還是太過擔憂了,有時候深到骨子裡面的感情是裝不出來的。

方源一個勁的告謝卓大娘,還說林小菁連日來多虧了他們的照顧。卓大娘卻說林小菁她也比較喜歡,自然是緣分使然。

這時卓大娘突然發現了杵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少年,見到這少年那刻,她的眼神足足楞了良久。像是突然有一錘重擊敲打在了大娘的心中,她突然對著那少年說道:“孩子,你的父母呢?”

少年滿臉的疑惑,發現眼前這大娘有些怪異,但是卻又倍感親切,有種久別重逢的違和感,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喜。一聽到卓大娘的話語,居然有種委屈之感,口內喃喃道:“我不知道,從記事起我就無父無母。”

卓大娘好像不是特別詫異,只不過看上去特別的激動。方源和林小菁看到這幕,覺得莫名其妙,只聽見卓大娘有些顫巍巍道:“你左後肩處是不是有深黑印的胎記?”

少年一聽,直接驚訝得目瞪口呆,良久之後方才慌忙地點了點頭並萬分詫異道:“你如何知曉的?”

卓大娘連忙向前一步,一把抓過了少年,扯開了他後背的衣服一看。目光的焦點一下子就匯聚到了那個有深黑胎記的肩胛骨處,突然在眾人都大為疑惑中哭了出來道:“兒啊,我這十多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找你。”

林小菁和方源愣在原地,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兩人一時之間根本無法難以接受,甚至都還疑惑不已。那少年被卓大娘緊緊地投在懷中,亦是滿臉的不解。甚至眼中還有種向方源救助的表情,但是方源卻也是無可奈何,這形勢似乎讓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卓大娘大概是一時被喜悅迷了心竅,半晌後方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問方源道:“方公子,你是在哪找到他的。”

方源把過程簡短一說,卓大娘居然直接噗通跪下道:“恩公,多謝你救了小兒,不然我們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重逢。”

這下子讓方源大為受寵若驚,連林小菁都是一愣,兩人居然不約而同的同時伸出去扶起了卓大娘。期間兩人的手碰到一處,居然都沒有反抗,倒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

林小菁扶起大娘後連忙說道:“大娘,快別這樣。”

卓大娘的心緒異常激動,久久都回不過神來,只一直都痴痴地看著少年。而少年的迷惘和茫然猶如那遍地遊走的風沙,根本沒個頭緒。

綠林三傑方才見到汪世德幾人帶著那些還未斷氣的下屬離去之時,便也跟著逃之夭夭。方源他們根本無暇顧及到這些人,一則綠林三傑並非十惡不赦,二則暫時不想多惹是非。

卓大娘駝隊中這時走來了一人,看著卓大娘說道:“夫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少爺,就趕緊告訴他真相吧。”

方源注意到了此人,看上去老態龍鍾,但是卻骨骼硬朗,這讓他不由便又想到了東方明空當年也是這副市井之態,豈料卻是修道界大有名頭的東方家族後人,更是九陽道人的好友。現在又看到這老頭似乎也是那般,心中不由又多看了兩眼,但是仍然發現是如此的稀鬆平常,便也就不猜忌了。

卓大娘一聽那老者的話,連忙醒悟過來,半天才說道:“你看我,興奮的忘了。”說完,竟然從懷中摸出了一塊形狀怪異的古玉。

少年從頭至尾都是一語不發,這對他而言實在驚天動地的訊息。想他一直都是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從小便受盡欺凌。如此居然有人站在他面前說是他母親,對他而言如何能夠相信?

卓大娘抓過了少年的手,說道:“兒啊,你不要怕疼,只需要用你的血驗驗便知。”

少年依舊茫然和無動於衷,或許是事出突然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但是,卻任由卓大娘在他手指尖戳了一下一滴鮮紅之血冒出直接就滴在了那古怪的玉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