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和李浩在去李老四麵館的路上,見一群人圍著一張告示看的正起勁,李浩最喜歡看告示,若是再有什麼懸賞通緝,他便又有手段撈錢了,便湊了上去。
二瘸子本也想看看,但人實在太多,等李浩看完再告訴他也不遲,便對李浩喊道:“我去麵館等你了呀,一會告訴我寫的是什麼。”
李浩朝著沈飛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走。
二瘸子到麵館門口的時候,李老四早嚇的關上了門,二瘸子是什麼人,龍城沒有不知道的,既然已經名聲在外,在二瘸子看來,他怎麼也得對得起自己這名號,做無賴也得做出點樣子來。
二瘸子重重的砸了幾下門板道:“李老四,我知道你在裡面,快給我把門開啟,不然我燒了你這店面。”
李老四哆哆嗦嗦的開啟一塊門板道:“二爺,您什麼事兒呀?”
二瘸子白了李老四一眼,將他推開,斜靠在一把椅子上道:“少跟我廢話,欠收拾了是不是?兩碗牛肉麵,多放牛肉呀!”
李老三嚇的趕緊點頭道:“好好好,二爺,您稍等。”
二瘸子剛喝了兩口茶,李浩便急匆匆的找了進來,見到二瘸子喜道:“瘸子,有好事,天大的好事兒。”
二瘸子皺了下眉道:“什麼喜事?又有懸賞的通緝犯嗎?”
李浩搶過二瘸子的茶杯,拉著二瘸子就往外走,同時道:“天大的好消息,說出來你都不信。”
李浩上次訛了李大財主五十兩銀子也沒這麼高興過,這得是啥事能讓李浩這樣,便拉住李浩問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不說我可不去了呀!我面還沒吃呢。”
李浩喜道:“你要結婚了!”
二瘸子如看神經病一般的看了李浩一眼,直接轉身回了麵館,同時道:“放屁,老子成天土地廟睡覺,吃上頓沒下頓的,誰特麼的跟我呀!”
李浩忙追上二瘸子道:“我說瘸子,要不是我親眼看的告示,我也很難信,但這次千真萬確,朝廷下了御令,讓你與江家大小姐江雪即日成親,剛才那告示寫的就是這事,不信你自己去看。”
看李浩的樣子,應該不像撒謊,但這事聽著也太扯淡了。
二瘸子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
李浩道:“不信你隨我去看看呀!”
江家屬龍城大家族,而且世代出美女,多少王公貴族都娶不到江家的小姐,這種好事他做夢都不曾想過,一瘸一拐的跟著李浩到了貼告示的地方。上面確實清清楚楚的寫著:“責令龍城江家大小姐江雪與龍城無賴二瘸子即日成親,不得延誤。”
二瘸子看著告示,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但讀到一半卻有些煩躁的問李浩道:“無後面那個字念啥?”
李浩想到沒想的回道:“無賴!”
二瘸子照著李浩後腦就是一巴掌,厲聲喝道:“說他麼誰呢?”
李浩委屈的回答:“那告示上寫的,不是我說的。”
二瘸子怒道:“娘了個腿的,這告示誰寫的,老子不訛得他褲子都穿不上老子就白在這條街面上混。”
李
浩道:“瘸子,你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江家小姐誒,龍城第一美女,這個大餡餅可是有些太大了吧。”
二瘸子一掃臉上怒意,得了便宜的笑道:“看來我二瘸子心地良善,好事做盡,這是感動天地了呀!”
演無賴就要演到底,這江大小姐與現在的他成婚,定是得罪了朝廷裡的厲害角色,才被逼下嫁給他,畢竟在無賴一行裡,他二瘸子現在是名聲最大的,雖說他現在對別的女人沒有絲毫興趣,但那是沈飛,不是二瘸子!
李浩聽完差點沒吐出來,小聲嘀咕道:“這天地是有多不開眼呀!”
二瘸子問道:“你說什麼呢?”
李浩緊忙回道:“沒說什麼,只是這次不關天地什麼事,是江小姐倒黴,聽說是親王之子邢傑想娶江小姐,江小姐一怒之下說了句就算嫁給街頭無賴也不嫁他...”
二瘸子接過話想繼續道:“然後那親王之子就急眼了,真將這大美人嫁給了街頭無賴。”
李浩點了點頭。
二瘸子得意的笑道:“又便宜不佔王八蛋,這他娘的上哪說理去,去招呼兄弟們,就說二爺晚上請客,晚上都去土地廟喝酒去呀!”
李浩提醒的說道:“瘸子,這條街上的酒鋪咱這個月可都去過三次了,你的規矩不是一個月就訛三次嗎?”
二瘸子怒瞪了一眼李浩道:“混賬,二爺要辦喜事了,還能去...”剛要說“訛”字,卻突然意識到太暴漏自己的品行,便改口說道:“還能去賒賬不成?”
說完,二瘸子從腰中取出一定碎銀子給了李浩道:“去給爺都花了,晚上土地廟集合呀!”
李浩吃驚的問道:“二爺?這...”
二瘸子嬉笑著小聲對李浩說道:“剛李老四那,我撿的。”
說“撿”字的時候,二瘸子明顯語氣有些戲謔,李浩馬上明白了啥意思,拿著銀子朝著酒館跑去。
當晚二瘸子住的土地廟熱鬧非凡,眾多街頭混混聚在廟內,幾碗酒下肚開始說起二瘸子結婚之事。
“二爺,江雪嫁過來你可不能吃獨食呀!”
“對呀!二爺,這種等級的小姐,咱們兄弟平時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摸了,這次近水樓臺,你可說啥也得讓兄弟們過過癮。”
本是幾句調侃的話,二瘸子卻突然怒道:“怎了?我二爺的媳婦你們也敢碰?”
眾人都是在街面上有頭有臉的人,但見二瘸子發怒,都不敢吭聲了,足見這幾個月,新“二瘸子”在街面上的地位。
二瘸子見眾人被嚇的不輕,又突然玩笑的說道:“碰你們是別想了,不過看肯定讓你們看個過癮,饞死你們。”說完,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眾無賴也跟著不情願的笑了起來。
第二日,江雪被一頂小轎送到了土地廟,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陣仗,還不如普通人家納妾,她曾經是何等的高高在上,走到哪都是男人們眼中的焦點,自小便被叔叔大爺捧在手心裡,成人之後男人們與她說句話都要臉紅,但今日,她卻成了整個龍城的笑柄。
看著
送親的轎子抬過街面,龍城的百姓開始紛紛議論,女人們都出了一口氣,畢竟和江雪一比,她們都不值一提,全都在冷笑江雪紅顏薄命,而男人們都在羨慕二瘸子,這無賴是哪輩子修的福,自己怎麼都比二瘸子優秀,但到最後卻都不如他,在多少市井小民眼裡,能和江雪共度一夜就算是拿命換也值得,但他二瘸子一個無賴,什麼都沒做卻能終生得到江雪,真是太沒天理了。
轎中的江雪覺得自己實在可笑,她好想一死了之也不受此侮辱,卻捨不得心中的人,更看不得邢傑得意,她就是要證明一下嫁給無賴就是比嫁給他好,為了賭這口氣,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但當轎子被抬到土地廟的時候,江雪的心已經涼了一半。
江雪雖聽說過一些無賴的事蹟,但從未親身接觸過無賴,只聽說無賴沒有尊嚴,更不在乎名聲,只要有利可圖他們可以豁得出一切,平日裡是最招人煩的一類人,停了轎子,看到土地廟的破舊,江雪自嘲的說道:“當時為何不說市井小民而要說市井無賴呢?”
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好在江雪自幼習武,她有把握不讓這個二瘸子佔了自己的便宜。
二瘸子興奮的掀開轎簾,迫不及待的伸手就要去拉江雪,同時說道:“小媳婦兒,想老公了吧!”
江雪突然掐住了二瘸子的手腕用上了些內力,為的就是給這無賴一個下馬威。
二瘸子雖說不敢暴漏刀法,但拳腳功夫全龍城的人都見識過了,可此時為了逗逗這小美人,忙求饒道:“疼疼疼...快放手,媳婦兒,你可想好了,咱們可是奉命成婚,我本來就瘸,你再弄斷我的胳膊,以後可要伺候我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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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推開二瘸子怒道:“滾!”
二瘸子見這江雪還真是個硬茬,都落到自己手裡了,再不讓自己好好捉弄下,豈不是太對不起他這無賴的身份,訛人現在可是他的專業,他得讓這江雪見識見識。
順著江雪推他的力道,二瘸子直接躺在了地上,哭哭啼啼的喊道:“哎呦!可摔死我了,哪有這樣的媳婦呀!還沒過門就要對他老公下毒手呀!我活不了了。”
江雪哪見過大男人當街撒潑打滾,臉上一時間掛不住,忙對而瘸子道:“你是不是有病呀?”
說完,江雪急忙進了土地廟,她已經是龍城人中的笑話了,絕對不能變成龍城人眼中的潑婦。
二瘸子見江雪乖乖的進了土地廟,才滿意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跟著江雪進了廟。
進到廟裡,江雪只感覺自己太無知了,她一直認為,再低等的人也不過就是他家的低等下人那樣,住的環境再差,也至少是她家下人住的那樣,這土地廟裡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就兩捆席子撲在地上,這讓她如何是好?
此時二瘸子正好走了進來,又看了眼她的“老公”二瘸子,醜陋,骯髒,還是個瘸子,居然沒有一絲可取的地方,她真想與命運鬥爭一下,但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江雪早有打算,腰間一直藏著一把匕首,實在活不下去就結果了自己,現在看來,她已經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