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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樊金枝留下的線索

水妖女鬼被清餘道士吞了之後,正秀宮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皇后忙走到清餘道士身旁,問道:“清餘道長,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很好……”清餘道士嘴上說著沒事,但其實已經撐得慌,臉都憋紅了。

他現在心裡直打鼓,身上本來就附了一隻女鬼,現在又無緣無故吞了一隻女鬼,他小小的身軀承受得住嗎?

皇后這時又接著說:“清餘道長好本事呀,方才一招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

方才那招……清餘道士真是有苦說不清呀,但他還是強顏歡笑,“哪裡哪裡,小道爾,方才那招乃是吞天之術,原本想著對付一隻小鬼還用不上這招,還是失策了呀,慚愧慚愧。”

既然苦已經吃了,那就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體面,這就是清餘道士的理念。

這時故心遙也湊了過來,只是她此時看著清餘道士的眼神帶著疑惑,“清餘道長,剛才那招真是你施展的?”

清餘道士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說:“那是當然,姑娘這話好生奇怪,不是我又能是誰?”

故心遙卻開始打量起清餘道士,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而且在剛才一剎那,她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面對故心遙探究的眼神,清餘道士頓時緊張起來,渾身不自在,要是被故心遙發現他身上藏著倆鬼,那他真的就說不清了,搞不好會被懷疑他就是此事的主謀。

好在,皇后這時開口了,“心遙妹妹,人家清餘道長憑自己本事抓的鬼,這沒什麼可懷疑的,反倒是妹妹有些暴躁呀,將我這正秀宮毀了大半……”

皇后現在可謂是對故心遙相當不滿,為了抓一隻女鬼,竟是險些把她的正秀宮給拆了,而且到頭來還沒能得手,還得清餘道長出手才制服了女鬼。

故心遙聽到皇后的質疑後,她不禁眉頭緊蹙,心想這個女人不僅目光短淺,而且還沒腦子,剛才若不是清餘道長在旁搗亂,她早就將水妖女鬼拿下,甚至直到最後,清餘道士沒有出手的話,她絕對能擊殺那女鬼。

當然,故心遙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反而笑道:“還請皇后恕罪,我也只是奉聖上的命令行事,我想只要能保得皇后安寧,付出一點代價,聖上還是很願意的。”

故心遙語氣帶著譏諷,聽在皇后耳裡就是另一番意味,好像在說,有種你去跟皇帝告狀呀,皇帝要是降罪,她也無話可說。

當然,明博滂是不可能因為一點小破壞就怪罪故心遙的。

皇后臉色有些繃不住了,她忽然感覺,在皇帝眼裡,她這個後宮之主還比不上一個故心遙!

站在一旁的宮女以及清餘道士此時都不敢說話,他們已經感受到皇后與故心遙之間微妙的氣氛。

不過沒等皇后發威,故心遙又接著說:“既然妖邪已經剷除,那我就不多打擾皇后了,告辭。”

說完,她也不管皇后同意不同意,徑直往外頭走去。

皇后就只能直勾勾看著故心遙走掉,她也沒有開口制止,因為她知道沒用,“心遙妹妹,好走。”

皇后的表面功夫做的不錯,至少她還能忍住不發飆,不過想必私底下她肯定要發洩一番吧。

藉著故心遙離開的時機,清餘道士這時也試探著開口,“皇后娘娘,方才與女鬼大戰時,小道傷了點元氣,好在女鬼已除,小道就先行告退?”

皇后淡淡一笑,“嗯,辛苦清餘道長了,回頭我定將道長功勞說與聖上知道,讓聖上論功打賞!”

聽到有賞賜,清餘道士自然是高興了,不過他還是故作淡定,“那就謝過皇后娘娘了。”

說完,清餘道士便緩緩倒退,退出好幾步之後才轉身離開。

直到踏出正秀宮,清餘道士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他又望了望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後,他才找了個方向急忙走去。

只是他挺著個大肚子,走起來卻是有些搞笑,引得一些經過的宮人憋笑起來。

清餘道士沒有理睬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很快他走進了一處沒人的角落。

“鬼王大人,您還在嗎?”清餘道士走到角落後連忙要找蕭曉奇。

“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蕭曉奇的聲音出現在清餘道士腦海裡,他也知道清餘道士的顧慮,就是怕自己吞了個鬼會出問題。

清餘道士卻覺得肚子脹的慌,而且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往外鑽一樣,“鬼王大人,我感覺......感覺我要生了......”

“......”這樣的形容讓蕭曉奇都感覺怪怪的,“放心,有我在,生不了。”

然後金光閃過,蕭曉奇突然現身,出現在清餘道士跟前。

雖然已經見過蕭曉奇的樣貌,但現在清餘道士見到蕭曉奇醜陋的樣貌還是被嚇了一跳,特別是想到蕭曉奇隨時能要了自己的命,清餘道士就愈發地戰戰兢兢。

蕭曉奇頗為無奈,他真有那麼可怕嗎?清餘道士膽子也太小了,“不用怕,我不會吃了你的。”

聽到吃,清餘道士一下子就不好了,“我也不想吃您呀。”

看來清餘道士對蕭曉奇是女鬼這件事深信不疑呀,既然如此,蕭曉奇決定裝到底算了。

他便裝著一個陰森的聲音說道:“其實我是來自地獄的鬼差,這一次來就是為了將為禍人間的野鬼抓回去,所以你放心,我不是來害你的,是來幫你的。”

“真的嗎?”清餘道士稍微松了口氣。

蕭曉奇這時又朝著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我現在就幫你把肚子裡的女鬼收走。”

清餘道士沒有想太多,也沒有反抗,蕭曉奇能幫他解決掉肚子裡那玩意,他求之不得。

緊接著,蕭曉奇伸出手掌對著清餘道士的肚子,不一會,便有一道青光從清餘道士腹部飛出,落入了蕭曉奇的手中。

蕭曉奇看著手中的青光,不禁揚了揚嘴角。

清餘道士也好奇地湊了過來,“這就是剛才女鬼?”

蕭曉奇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清餘道士又痛苦地叫了一聲,“鬼王大人,為什麼我還是覺得肚子脹的慌?”

蕭曉奇望向清餘道士的肚子,果不其然,哪怕他已經收走了“女鬼”,但清餘道士的肚子還是一樣大,沒有絲毫消減。

不過蕭曉奇並沒有多意外,解釋說:“因為女鬼的本體只是一道孤魂,所以我收走了女鬼,井水卻還留在你肚子裡。”

“哈?”清餘道士愣了愣,這算什麼,這感覺就像是,他變成了一個過濾器,糟粕全留在他體內了。

“沒事,多上幾趟茅廁,你很快就能排完的。”蕭曉奇安慰道。

清餘道士嘆了口氣,很快他又想起什麼,試探著問蕭曉奇:“鬼王大人,您抓回這女鬼之後,是要走了?”

蕭曉奇臉色無喜無悲,“沒錯,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我放你自由了……”

沒等蕭曉奇說完,清餘道士卻突然跪伏下來,拉扯著蕭曉奇的褲腳,“鬼王大人你不要拋棄我呀,今天我已經得罪了三師兄和五師兄,你要是走了,我可怎麼辦呀?”

他說著說著甚至還用上了哭腔,顯得有一絲悲愴,但更多的是明顯的逢場作戲。

蕭曉奇也算大致瞭解清餘道士了,不就是想要一個保護神,但蕭曉奇可沒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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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永保平安,光靠別人是不行的,你必須自己強大起來。”蕭曉奇悠哉悠哉說道。

清餘道士卻依舊拉著蕭曉奇,“道理我都懂,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也沒用呀,我天賦不如其他師兄。”

“你問你自己,你真的努力了嗎?”

蕭曉奇這個問題還真把清餘道士問住了,清餘道士眼珠轉了轉,顯然,他對自己也不夠自信。

這時,蕭曉奇又伸手在清餘道士眉心處點了一下,一道金光融入了進去,清餘道士剎那間便感覺有一些很複雜的資訊傳入了自己腦中。

蕭曉奇解釋說:“這是一些修煉感悟,能理解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這句,他便轉身走了。

清餘道士則是愣住了,好像還在消化蕭曉奇傳給他的資訊。

“記住,關於我的事不準向任何人提起,哪怕是你師父,否則,你還是會死的哦。”蕭曉奇留下了這最後一句話,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過了好一會,清餘道士才回過神來,看著蕭曉奇離去的方向,他眼神略顯複雜。

……

不知不覺,此時已經開始入夜,不過對蕭曉奇來說,時機卻剛剛好。

在皇宮暗處,蕭曉奇張開手掌,一道青光飛出,正是他剛收的“女鬼”。

只見青光飄在蕭曉奇面前,然後竟是開始化出人形,最終變成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果然是你,金枝!”看著那道身影,蕭曉奇笑了笑。

沒錯,青光正是化成了樊金枝的樣貌,只是她的表情有些呆木,現身之後也沒有說話,而是望著皇宮的某個方向。

蕭曉奇沒有太意外,“看來這還不是你的真身,只是你的一縷殘靈……”

他說著走到了樊金枝殘靈身旁,他突然有些擔憂,害怕樊金枝出了什麼事。

“金枝,你專門留下了這道殘靈,是想給我留下什麼線索嗎?”蕭曉奇眉頭緊蹙。

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要說樊金枝來皇宮最大的目的,那應該是跟他一樣,為了救蕭邦!

也就是說,不管樊金枝留下了什麼線索,那一定是跟蕭邦有關的。

蕭曉奇馬上順著樊金枝殘靈視線望去,“是在那個方向嗎?”

樊金枝殘靈依舊沒有說話,這時朝著前方飄去,似乎是在給蕭曉奇引路。

蕭曉奇不禁一喜,看樣子,樊金枝殘靈很可能知道蕭邦在哪,這樣一來就簡單多了。

他沒想太多,謹慎地跟上樊金枝殘靈的腳步……

然而剛走出去沒幾步,蕭曉奇便停住了,樊金枝殘靈察覺到蕭曉奇的異狀,也停了下來。

蕭曉奇這會皺著眉,瞥向後方,有人!

只聽有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真的是你,你終究還是來了。”

故心遙!蕭曉奇一下

子便聽出這是故心遙的聲音。

他緩緩轉過身去,果不其然,一個戴著面紗的曼妙女子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恰是故心遙。

蕭曉奇撇了撇嘴,“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月光下,故心遙看清了蕭曉奇的面貌,她眼神才愈加堅定起來,好像剛才還是不敢相信真是蕭曉奇。

“在正秀宮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然後我一直在附近關注著……果然找到了你。”故心遙淡淡地說著。

蕭曉奇輕輕一笑,“好久不見了,故姑娘,沒想到我們竟是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重逢。”

故心遙卻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皇宮對你來說很危險,你還是抓緊離開吧。”

蕭曉奇輕輕搖頭,“不行,我還要救我爹……你要阻止我嗎?”

他說著仔細望著故心遙,他其實並不希望與故心遙為敵。

面對蕭曉奇探究的眼神,故心遙卻躲閃了一下,並沒有正面回答蕭曉奇的問題,而是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爹被關在哪,但我知道,聖上早已在那施加了各種手段,你是沒辦法輕易救到的,只會引來圍攻!”

“我知道……”蕭曉奇說道,“我知道肯定不容易,但我必須去嘗試,或許能行呢。”

面紗之下,故心遙抿緊了嘴唇,最終只吐出三個字,“隨你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會阻止我嗎?或者說,你要告訴明博滂嗎?”蕭曉奇追問道。

故心遙這時轉過身背對著蕭曉奇,“你放心,這次我就當做沒看見。”

“你就不怕明博滂怪罪?”

故心遙沉默了一會,然後才說:“趁我還沒後悔,走!”

蕭曉奇也沒有矯情,輕輕和樊金枝殘靈退走,“謝謝你。”

“等等!”故心遙又叫住了蕭曉奇。

蕭曉奇再次停住,疑惑望向故心遙……卻見故心遙朝他丟出了什麼東西。

蕭曉奇抬手便接住了,卻見他接住的是一塊溫潤璞玉,上面還帶著一縷故心遙的體香。

除此之外,蕭曉奇還感覺到上面有符印的氣息,“這是……”

“那是衛天處專屬的隱令……”故心遙主動解釋說,“將它帶在身上,哪怕你使用靈力,顯靈大陣也不會發現你。”

原來如此,想必正天衛便是透過這種方法來區分自己人與敵人的吧。

解釋完之後,故心遙再次沉默了下來,彷彿已經當蕭曉奇不存在了。

蕭曉奇感激地望了故心遙背影一眼,“謝謝你,故姑娘。”

話音一落,蕭曉奇的身影便隱入了黑暗中,朝某個方向遁去,現場就只剩下故心遙一人。

周圍寂靜得可怕,過了一會,一聲嘆息傳來,在這空蕩蕩的角落裡顯得格外響亮。

故心遙此時望著夜空,可惜今晚多雲,星星都不見一顆,就連月亮也時不時被烏雲遮蓋。

故心遙突然憶起,當年接到明博滂密令,要她調查神靈組織的大本營,太武山總殿!

後來她的確找到了太武山所在,只可惜當時有些年輕氣盛,獨自潛入太武山,還險些被神靈的神官殺掉……也是那時候,她意外認識了一個呆呆的青年,當時他們誰也不認識誰,但青年就是義無反顧地救了她,而且還救了兩次,從那之後,故心遙便暗暗發誓,她欠那青年一條命……

後來故心遙才知道,那個青年,卻是早已名揚大陸的術祖,蕭曉奇!也就是說,憑術祖的實力,或許並不需要她的命。

與蕭曉奇經歷過的所有記憶,包括每一句話,快速掠過故心遙的腦海,讓故心遙不禁感慨萬千,當私心與職責再次走向對立面,她該如何抉擇?

最終故心遙呢喃了一句:“不用謝,這是我欠你的……”

……

和故心遙告別之後,蕭曉奇便跟著樊金枝殘靈一路朝皇宮更深處而去。

他並不擔心故心遙會告密,他相信她,畢竟兩人也算共過患難。

一路上,蕭曉奇藉著夜襲符印,躲過了很多守衛的偵查……

而越往裡走,蕭曉奇發現守衛越多,而且還有不少暗哨躲在暗處,顯然,他已經來到了皇宮重地,這也說明,蕭邦很大可能會被關在這。

沒多久,樊金枝殘靈便帶著蕭曉奇來到了一處小宮殿,說是宮殿,其實就是一座破舊的大院子,僅有幾名官差看守,而門口牌匾上則寫著“天牢”二字。

竟是皇宮的天牢?天牢自然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只是蕭曉奇沒有想過明博滂會將蕭邦關在這種地方。

因為這種地方實在太明顯了,明顯到李九居他們都不會想到吧。

不對,蕭曉奇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哪怕李九居不覺得蕭邦會被關在天牢,應該也會差人查一遍,沒有查到,那就說明這天牢恐怕內有乾坤。

這時,樊金枝殘靈又有了動作,只見它此時低頭直盯著地面。

“在地下嗎?”蕭曉奇猜測應該是有第二層天牢,也唯有這個解釋能解釋得通,若是在地上,奇士會應該早就查到了,所以很大可能就是藏在天牢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