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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潛伏

天空經過數日的烏雲沉澱,彷彿已經達到飽滿,在祭天大典這一天,正天城下起了毛毛細雨。

蕭曉奇沒有因此耽擱了自己的計劃,此時正帶著雪鶯要離開杏花樓。

剛踏出杏花樓,蕭曉奇還沒開口,雪鶯就察覺到了什麼,“喂,小妞,好像有些人在跟著我們哦。”

蕭曉奇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腳步也沒有停緩,卻是已經知道雪鶯說的情況,“我早就知道了,這些人從昨晚就開始盯上我,起初我還以為是衝著杏花樓來的,現在看來應該是盯上我了。”

雪鶯斜眼瞥向後方,“要不要本座幫你搞定這些跟屁蟲呀?”

蕭曉奇輕輕搖了一下頭,“暫時不必要和他們起衝突,辦正事要緊。”

“被他們一直跟著,真叫鳥不爽!”

“那也得看他們跟不跟得上了。”蕭曉奇嘴角微翹。

然後下一刻,他選擇了一條小巷拐了進去……

在後面,跟蹤蕭曉奇的一夥人卻是幾個穿著便衣的男子,是正天衛!因為領頭的是刑奎!

刑奎瞧見蕭曉奇拐進了巷子,連忙緊跟了上去,今天對正天城很重要,可不能跟丟了人。

他帶著人隨後跟進了小巷,然而剛轉了個彎,蕭曉奇便消失在他們視野之中。

“快到周圍找找!”刑奎當即吩咐道。

幾名正天衛分頭在周圍搜尋起來……

一盞茶時間後,所有人重新匯合,但一個個搖著頭,顯然是沒有結果。

刑奎眉頭緊蹙,明明剛才人還在視線內,怎麼轉個彎就不見人了?

“看來我們已經暴露了。”刑奎喃喃自語。

他旁邊手下則是說道:“統領,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總指揮使大人恐怕會責怪我們……”

“慌什麼!”刑奎很快冷靜了下來,“逆賊今天的目的無非就是祭天大典……馬上回去盯緊皇宮大門,既然暗的不行,就來明的。”

他說著趕緊帶上人走了,往皇宮方向而去,打算到皇宮守株待兔。

事實上,刑奎這個決定很正確,因為蕭曉奇無論如何都會去皇宮。

他此時正在去找李九居匯合,到時候會有九公主明挽晚帶他們進皇宮。

……

大概半個時辰後,蕭曉奇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皇宮東門,而東門是今天唯一可進入皇宮的入口。

此時細雨綿綿,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不過來到這的人卻有不少,彷彿再大的雨也擋不住這些人的熱情。

而顯然,來到這的人都是受邀來參加祭天大典的,大都是朝廷官宦以及他們的親屬,再者就是穿的很體面的商賈,總之都是一些叫得上身份的人,他們手中還持著請帖,那便是此次祭天大典的通行證。

“奇怪,不是約好在這見面嗎?大居怎麼還沒到?”雪鶯此時環顧了一圈,卻是沒看到李九居。

蕭曉奇也是在找李九居,按理說,李九居應該會先到......

“看到了。”蕭曉奇望著右前方,在人群外圍的一片草坪上,正有一群年輕人在吵著什麼,而李九居便在其中。

雪鶯看見不禁有些興奮,“居然有人敢惹大居這個小霸王,走,過去看看。”

不用雪鶯說,蕭曉奇也在往那邊走去。

還沒走到,蕭曉奇便聽到了爭吵聲,不,應該是嘲諷的聲音。

“你一個質子也配來這?有請帖嗎?啊?”說話的卻是秦磊!

秦磊此時領著一幫人,看打扮,應該都是一些官宦之家的子弟,想必是來參加祭天大典的。

一群人將李九居團團圍住,相比起來,李九居一個人就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了。

而聽到秦磊的嘲諷後,李九居也不惱,反而對秦磊笑道:“怎麼?皮又癢了?”

他語氣中帶著威脅,還虎視眈眈看著秦磊,秦磊不禁縮了一下,好像還真有點怕。

不過秦磊身旁有這麼多人,一下子又讓他有了底氣,“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

他說完又望向李九居身後,給了同夥一個眼神。

李九居自然也察覺到了,不過不等他反應,身後突然有人推了他一下,讓他止不住一個踉蹌。

緊接著,他身後幾人沒有就此罷休,又抬腳踢向李九居。

李九居這次反應過來了,一把將那幾人的腳抱住,然後一抬手,反而將那些人推倒了出去。

然而,趁著這個空檔,秦磊冷不防踢出一腳,正中李九居後背,將他踢飛了出去。

“還敢反抗?”秦磊得意地看著地上的李九居,顯然,他就是故意來找事的,還特意叫了一大幫人,使用不了靈力,他便要用人數壓制李九居。

李九居猛然起身,卻是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看著秦磊,“不錯嘛,學聰明了,懂得叫人了……不過老子也不怕,來呀,一起上!”

還這麼囂張!秦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給我揍他,反正只要別打死就行,今天我就要這蠻子看看,正天城的人不是你們蠻荒之地出來的人能比的!”

頓時有十來個人湧了上去,有的揮拳,有的腳踢……當然,他們並沒有使用靈力,天子眼皮底下,他們還不敢公然破壞規矩。

而李九居此時也彰顯了他“蠻子”的稱號,面對十幾號人他英勇反抗……這看起來倒像是地痞流氓打架。

李九居拳腳功夫自然是比秦磊他們要強許多,但是雙拳畢竟難敵四手,儘管他拼著打傷了幾個世家子弟,但同時自己身上也挨了不少拳頭和腳踢。

當然,李九居單純只是靠著自身的氣力,沒有用上真氣,他要是全力以赴,秦磊他們就算運用靈力都不一定打得過,只是那樣的話就會暴露他自己的身份。

蕭曉奇此時站在不遠處,卻是選擇了旁觀,並沒有上前幫忙。

雪鶯斜眼看著蕭曉奇,“你不過去幫忙?”

蕭曉奇嘴角微翹,輕聲說道:“對於大居來說,這點碰撞頂多就是撓癢癢,別看他被打得挺慘的,其實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我過去反而會亂了他的節奏。”

雪鶯忍不住譏笑道:“你們這些玩心機的可真能演,那群二傻子這時還傻乎乎以為高人一等。”

蕭曉奇一笑置之,然後繼續在旁邊看著李九居“捱揍”。

旁邊還有不少人看到秦磊他們圍毆李九居,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選擇了冷眼旁觀,主要是秦磊與李九居兩人是正天城出了名的小霸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所以選擇無視是最明智的做法。

這時,突然有幾個人擒住了李九居,將他手腳束縛住。

秦磊則是帶著冷笑衝了過來,抬手對著李九居揮出一拳,“臭蠻子,早看你不順眼了!”

李九居咬了咬牙,奮力想掙脫,但兩隻手被其他世家子弟死死拽住了……

眼看著秦磊一拳就要打中李九居,卻是這時,李九居右腳掙脫開來,噌的一聲彈起!

“啊~”秦磊下一刻收回了拳頭,雙手捂緊襠部,李九居方才一腳恰恰踢中了他的襠下要害!

旁邊看到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氣,這看著都疼呀。

秦磊則是疼得五官都揪到了一起,雙腳不斷蹬地,可見李九居這一腳有多狠。

“哈哈哈……”李九居放肆大笑了起來。

而秦磊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只是額頭還冒著冷汗。

他又惡狠狠望向李九居,“臭蠻子,你找死!”

李九居輕哼一聲,“一個差點成了太監的人也配說這種話嗎?”

“給我把他按死了!”秦磊大喊了一聲。

其他人此時也顧不上體面了,連忙抱緊李九居,有人抱手,有人抱腳,確保李九居無法再動彈。

秦磊抬手就是一拳,而這一次,李九居沒能再重複剛才的操作,實打實中了一拳。

秦磊卻還不解氣,緊接著又給了李九居好幾拳,甚至把李九居嘴角都打破了,滲出一絲血跡。

噗!最終,秦磊一拳狠狠打在了李九居腹部,李九居不禁疼得閉上眼。

“骨頭真硬,打得本少爺手都有點疼了……”秦磊甩了甩手,然後又拍了拍李九居的臉,“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再囂張一個試試?”

李九居這時緩緩睜開眼睛,然後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彷彿在嘲諷秦磊。

秦磊眉頭一皺,甩手一巴掌打在了李九居臉上。

“不準笑!”秦磊指著李九居喊道。

李九居卻依舊保持著笑意,甚至啐了一口血沫,啐在了秦磊身上。

秦磊瞪了瞪眼,“臭蠻子!”

然後他猛地抬手,準備再給李九居一巴掌……

不遠處的蕭曉奇這時眉頭一皺,秦磊做到這一步就太過分了,他在考慮要不要用魔法阻止秦磊。

“住手!”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是九公主明挽晚!

明挽晚應該是剛到,她徑直朝著李九居方向衝了過去,要阻止秦磊。

秦磊此時眼角也瞄到了明挽晚,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又變為堅定,今天就是皇帝來了,他這一巴掌也打定了!

啪!一記很響亮的巴掌聲傳開!

周圍的眾人卻都愣了,因為最後一巴掌沒有落到李九居臉上,而是九公主衝了上去接住了,當然,用臉接住的。

明挽晚身後的李九居首先反應過來,他趁著抓他的人發愣,猛地掙脫開來,然後忙跑到明挽晚面前察看了起來。

“你……你沒事吧?”李九居看到明挽晚臉上的巴掌印,眼中閃過一絲於心不忍,他想摸一摸,但又有些忸怩。

明挽晚直接撥開了李九居的手,顯得很豪爽,“我沒事!”

然後她就不再搭理李九居,轉而望向秦磊,“臭小子,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秦磊還在看著自己打過明挽晚的手,回過神來後有些心虛,“九……九公主,剛才是個誤會。”

“誤會?我打你一巴掌說是誤會怎麼樣?”明挽晚說著便抬起手,好像真的要打秦磊一樣。

秦磊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他自然是不想被打回來。

這時秦磊的一個朋友卻湊近過來,用一個只有秦磊聽得到的聲音說:“秦少,不用怕她,先皇走後,九公主就很不得寵,甚至因為態度野蠻被聖上所嫌棄,所以……你懂的。”

秦磊眼珠子轉了轉,對哦,一個不受寵的公主,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他開始狡辯說:“九公主,您這可不能怪我,我剛才是要打李蠻子的,周圍人都可以作證的,而我也沒注意到你跑來,所以……”

“所以你想說是我自己跑上來找抽嘍!”明挽晚叉著腰說道。

秦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您非要這麼說,我也沒意見。”

“你……”明挽晚指了指秦磊,她感覺自己被小瞧了,“你叫什麼?回頭我讓皇兄抄你滿門!”

“我……”秦磊剛想著回答,突然又想到什麼,“誒?公主,我們認識的吧。”

明挽晚頓時眼神躲避了一下,有些慌張。

秦磊饒有興致地看著明挽晚,好像抓到了明挽晚的痛處一般,“九公主殿下?”

明挽晚這時揮了揮手,“罷了罷了,本公主向來大度,趁我現在還沒反悔,你走吧,還有,別再找我小弟的麻煩!”

顯然,明挽晚口中的小弟指的是李九居。

秦磊撇了撇嘴,倒也沒有不依不饒,畢竟明挽晚怎麼說也是公主,代表的是皇室,哪怕再不受寵,那也是皇家的顏面。

“那就多謝公主寬宏大量了。”秦磊說著便轉身,“我們走,別因為一個蠻子壞了我們參觀大典的興致。”

明挽晚輸了口氣,好像躲過一劫一樣,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實秦磊早就聽說過她臉盲症的事。

卻在這時,李九居冷冷開口叫喊道:“秦磊,你這樣就想走?”

秦磊停住了腳步,不過只是微微側臉,甚至沒有轉身,“怎麼?你還想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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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居卻只說一句:“跟明挽晚道歉!”

秦磊不屑一笑,“公主都不計較,你又算什麼東西,一個只會躲在女人身後的人,配說這種話嗎?”

說完這句,他也不再搭理李九居,一邊大笑著,一邊朝皇宮大門走去。

李九居眼睛則是一直盯著秦磊離去的背影,甚至透露出一股殺氣。

這時,明挽晚的一隻嬌手在李九居面前揚了揚,“狗居,你沒事吧?”

李九居這才收起了狠厲的眼神,然後有些愧疚地對明挽晚說道:“對不起哦,拖累你了。”

“我沒事!”明挽晚沒心沒肺地笑了笑,

她越是這樣,李九居就越是不忍,隱約還有心疼的感覺……

“哎喲,你別這副表情,我很不習慣耶,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玩世不恭比較好。”明挽晚認真說道。

李九居笑了笑,總算是恢復了一點往日紈絝的風采。

“這才對嘛。”明挽晚拍了一下李九居的肩膀,“準備一下,我們該進去了……對了,蕭姑娘呢?你不是說她也會來嗎?”

李九居後知後覺,望向另一邊蕭曉奇的方向,不等他開口,蕭曉奇已經主動走了過來。

“蕭姑娘,讓你久等了。”李九居笑道。

蕭曉奇微微點頭,走到旁邊打了聲招呼,“李少爺,九公主,我們又見面了。”

明挽晚輕輕動了一下鼻子,然後才肯定下來,“蕭姑娘,我們還真的是有緣分呀……咦?還有一隻烏鴉!”

明挽晚注意到了雪鶯,伸手就要去逗它。

雪鶯卻張嘴就咬,“誰烏鴉?你們全家才是烏鴉!”

它說完又揚了揚頭顱,顯得很高傲。

明挽晚尷尬笑道:“還會說話,不過別說,這高傲的樣子跟我以前認識的一隻鸚鵡挺像的。”

難道明挽晚認出了雪鶯?蕭曉奇忙轉移明挽晚注意力,“九公主,我們什麼時候進去呀?”

明挽晚這才想起正事,“哦對,祭天大典就要開始了,我這就帶你們進皇宮,我要帶你們好好見識見識。”

於是明挽晚一手拉起一個,拉著李九居與蕭曉奇往皇宮東門而去。

有九公主打掩護,那麼蕭曉奇與李九居接下來的計劃會順利許多。

然而蕭曉奇不知道的是,他已經再次被盯上了,是刑奎,他發現了蕭曉奇!

明挽晚領著蕭曉奇與李九居直接就往皇宮裡走,甚至都不用出示請帖,九公主身份擺在那,也沒人敢攔他們。

不過走到一半時,意外還是發生了,刑奎突然攔住了三人。

“抱歉,公主殿下,你不能帶他們兩個進去。”刑奎義正言辭說道。

明挽晚這時動了動鼻子,然後應該是認出了刑奎,“刑統領,你什麼意思?本公主還不能帶朋友了?”

刑奎似有似無地瞥了蕭曉奇一眼,然後說:“公主殿下平時帶朋友回來,末將自然不敢有意見,只是今日比較特殊,末將又身負守衛皇宮使命,所以沒有請帖的,一律不能放行!”

明挽晚瞪了瞪眼,“照你這麼說,本公主也沒有請帖,也不能進嘍?”

刑奎作揖低了低頭,“其他人怎能與公主身份相比,皇宮是您的家,您想回自然可以,只是別人不行。”

“你……”明挽晚氣不打一處來,可又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蕭曉奇與李九居這時對視了一眼,看樣子,想混進皇宮還不是那麼容易。

李九居接著又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趾高氣揚對著刑奎說道:“吾乃鎮南王之子,難道我也沒資格進去參加大典嗎?”

“沒有!”刑奎直接拒絕了。

這時明挽晚發揮了潑辣本色,拉起蕭曉奇與李九居就往裡拽,“本公主今天非要帶人進去,我看誰敢攔我!”

刑奎沒想到明挽晚突然來這一招,冷不防被撞開了,“公主殿下,這樣不可……”

明挽晚卻根本不聽勸,一個勁往裡走,除卻刑奎,卻也沒人敢去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