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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明州秋獵

人皇蕭遙現在還是水思雲的一個虛構,他並不充實,他的形象需要很多人的填充,僅靠昕竹遠遠不夠,填充人皇形象的人不僅是人類,還有靈精,連妖異也要在其中出力,儘管他們不知道這件事的內幕。

總之,人皇蕭遙在水思雲一番話之後,已經出現在了源界,不管他本身在何方,他都已經開始引導著人類前行。

第一個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就是逍遙島。

蕭遙的出生會是在那個人類執行最後使命的地方,他的出生伴隨著人類的聖地出現在世上,足以證明他有當上人皇的資格。

在此前提之下,昕竹需要讓逍遙島真正的成為人類聖地。

它需要飛上天空,在沒有異族的地方,留給人類一片淨土,與人皇蕭遙一同承載人類希望。

蒼瑤說過託舉逍遙島飛上天空的是神獸青鸞,剛好靈源給逍遙島灌注靈氣需要數年的時間,昕竹可以用挪移人類之後的空閒,獨身前往妖異所在的區域之內,尋找神獸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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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是初秋季節,秋季最容易獲得食物,明州的人類聚集地也已經建造完畢,將人類送到明州,每個村落由已經學會通脈勁的先驅者帶領,在秋獵之中迅速掌握熟練通脈勁,安穩的渡過人類在地面上光明正大生存的第一個冬天,便是人類需要在人皇出現之前應該面對的事情。

事先安排外出尋找村落的人已經向昕竹回報了各地村莊資訊,水思雲畫下地圖,並標註了村莊所在地和大小規模,昕竹只要過去就能迅速將人類轉移到明州。

看著牆上數百個標註地點,水思雲笑道:“看來這個秋天你會很忙碌。”

昕竹已經在源界生活了一個夏天,不過有通脈勁的便利,他還能勉強保持著逍遙界那種生活條件,在明州找到足量的棉麻之後,他便為自己做了一件透氣舒爽的麻衣,在源界之軀的影響下,這些麻線柔韌實用,做出的衣服比後世結實得多,穿著也分外舒適,明州有條件的人都拋棄了厚實不透氣的皮衣,學著昕竹改換棉麻衣料,

他們的習性喜好,居然與萬年之後的昕竹沒有任何區別,這可是很難得的事情,事實上昕竹也在與人類有著共同喜好的氛圍之中,與萬年前相處越來越融洽。

不知道這是不是長生閣的功勞,源界能夠保持同樣的喜好萬年,一定有這麼做的原因,他詢問水思雲對此有什麼看法的時候,水思雲暫時拿不出答案,他是希望人類在萬年之中會有長足的進步,可惜對應昕竹那裡得來的訊息,好像人類的發展遠低於他的預期。

倒是武道,他感覺很是好奇和喜愛,在閒暇時候跟著昕竹學習了八州拳掌式。

這是蘊含了八州氣韻的招式,言語和畫面都不足以表現出的八州氣韻,在這套武技之中毫不保留的展示出來,昕竹生在萬年之後,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算他在天屏山武道大會之上幾乎取盡了八州氣韻,但是在他的眼裡,八州拳掌式只是武道基礎功法,能夠幫助武者鍛鍊出適應武道的身軀,除此之外對人類用處不大。

水思雲練習時候卻激動得熱淚盈眶,還不停的喊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看到人類在八州上繁榮生息,逍遙界在人類經營之下欣欣向榮,在天境屏障的庇護之下,人類安居樂業,沒有任何煩憂,八州氣韻大氣磅礴,沒有任何一個人類還和現在一般走在地面上都膽戰心驚。

他們做的一切,在這套武技之中有了意義。

這是源界之軀上提煉出來的武技,他早就將八州氣韻凝練在神軀之內,舊天道才能從中得到武道,借用武道之力,從蒼聖之處竊取道力。

昕竹不知道八州拳掌式出現代表的好壞,但是只要能將這一份屬於人類的氣韻傳遞到萬年之前,讓人類見識後世,對一套武技來說,這個作用就應該比白羽劍法還要有用處。

只是源界之軀在萬年之前就已經學會了八州拳掌式,這時候的八州氣韻還沒有形成,他是如何將八州拳掌式凝練出來?

莫非八州氣韻是他早先就安排在各地,後世各地的風氣,只是在他埋下的種子上生根發芽,長成他希望的模樣?

昕竹的想象裡,能夠看見一位身高千里的巨人在逍遙界上妝點顏色,給予中州厚重、青州靈氣、雲州活潑、宜州純淨、霆州激烈、景州堅韌、炎州豪壯、明州瑰麗,將一切安排下之後,巨人終於感覺到了疲累,在自己最中意的明州瑰麗景色之中躺下休憩,這一躺下,便是永遠,自己的身軀化作明州的一部分,在後世沒有天光的情況之下,為明州所有生靈提供養分。

他願意與自己親手締造的天地融為一體。

昕竹有些明白水靈源說過的‘你真的很愛這個世界’的意思了,她說的人,是源界之軀,在蒼聖眼中,源界只是一粒塵埃,他卻願意與這粒塵埃融為一體,將靈魂分給人類,將身軀化作大地。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有什麼理

由?因為這個世界是源界的種子?還是因為這個世界是源界毀滅之後唯一剩下的碎屑?

這些昕竹都不得而知,作為源界之軀靈魂的轉世,換成他處於同樣的局勢之中,他不願意做出同樣的選擇。

還有一個疑點,妖異已經取得了通脈勁,通脈勁的源頭是妖皇,那個妖皇一定是在神軀身邊待過,並且從神軀上得到了一些東西。

作為戰智生靈,能夠壓抑住殺戮慾望久留源界之軀身邊,妖皇的強大毋庸置疑,至少它可以憑藉殺意對抗源界之軀對惡念的驅逐,它的意志已經能夠和源界之軀相比。

這是一個不容小看的對手,但也是昕竹必須面對的對手,他在妖異城市之中留下了自己掌握通脈勁的訊息,妖皇一定會順著這個訊息追來。

山震應該會隱瞞昕竹的事情一段時間,它要從昕竹在保育區門口的那一次吸取脈中力氣的攻擊之中找到通脈勁的秘密,爭取它在妖異之中更強大的地位,這也是昕竹當初不顧敗露通脈勁秘密也要發動攻擊的原因,他可以直接逃離,卻還是給妖異迎面一擊。

拖延時間,以妖異對力量的追求,山震必然會忍不住,他至少要將昕竹留下的東西掌握到一定程度才會將此事上報妖皇,這便是昕竹爭取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是人類最安穩的時候,他要儘可能的利用。

如今前往妖異控制的區域尋找青鸞,也是一個機會,他出現在妖異區域,一定會吸引大部分妖異的目光,等他找到了青鸞,也差不多是人類能夠保證安全的時候了。

時間上不允許他有多餘的思緒,要尋找青鸞,先必須完成的是人類集體轉移,他要在冬天來臨之前,將數萬人全部挪移到明州,這可是數百村落的大挪移,昕竹要在兩個月之中,進行五百次以上的挪移,平均差不多每天十次。

青縈在向水靈源學習掌握靈源力量的時候,將天光歸還了一半給蕭若佩,足夠他在這次大規模使用地脈挪移陣時候補足精力。

一切準備就緒,昕竹連續忙作了兩個月,終於將宜州大多數有百人聚集以上的村落挪移到了明州,在圍著源界之軀身邊開拓的聚集點安頓好。

一切處理完成的時候,剛好趕上了明州最後一次秋獵,這次是所有明州居住的人類共同參與的圍獵,要在入冬之前儲存足量的肉食,這次圍獵的規模不小,按照陳圭他們繪製的明州地圖上表示,是在神軀兩邊將獵物驅趕到神軀中央平整的胸腹地帶,在那裡進行最後的捕獵。

每個村落如今最少都有十位以上的人類掌握著通脈勁,捕獵普通的野獸不是難題,為了生存進行的獵殺,在源界之軀的意識之中,也不算是惡念,不會被驅逐。

圍獵就在各地人類互相通念的情況之下進行得沒有任何難度,作為將人類帶到明州的人,昕竹在結束轉移人類的時候也被人請來參觀,以前在逍遙界的時候,明山也說過請他見識明州秋獵節的事情,想不到這件事居然在萬年前就已經實現了。

人群有條不紊地圍捕野獸,將野獸驅趕分割,逐個擊破,最後在源界之軀的胸口心窩之處,完成了這次的秋獵。

沒有豐收儀式,沒有隆重慶祝,各地按照人口數量,將獵物分配,然後揹負獵物迴歸村落,波瀾比金鱗湖面還要小。

圍獵進行了半個月,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就像是剛離開家,豐收的勇士們迴歸村落的時候,沒有熱鬧的歡慶,只有留下來的人上前替他們卸下獵物,遞上清水。

人類沒有精力為了獲得足夠的食物歡慶,他們想到的只有在這片地面上活著。

感謝源界之軀的賜予?昕竹站在源界之軀的胸口,這是這具身軀賜予人類的庇佑嗎?

不是,源界之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他個人的喜好,從來沒有考慮過人類需要什麼,他只知道,他需要人類存在替他完成那個八州風韻圖。

人類不需要言語上感謝源界之軀,只能在以後,為了那八州氣韻,拼盡萬年無數代人類的性命維持他想要看見的源界。

“或許這就是源界萬年不變的原因所在吧。”水思雲坐下來說道:“我們都知道他的心思,他希望這個世界如他所願,我們便將逍遙界維持他希望的樣子。”

“但是不應該忽略自己的歡樂,他一定也是希望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生靈能夠歡樂無憂的。”昕竹望著已經完全繼承了源界之軀意志的人類,他的心中有些沉悶,不應該如此,人類應該有更好的精神狀態迎接新的生活。

“他們敬重,所以不敢在這裡吵鬧。”水思雲站起來跳到了樹冠上,此時夜色已深,神軀周圍的村莊已經點起了篝火,照亮了明州的夜空,也將人類慶祝的景象映照。

“那些火要是在這具身軀之上點燃,才是真正的對不起他,他需要安眠,既然給予我們庇護,我們就要維持這一片寧靜。”水思雲跳下來道:“回去吧,你會見識到人類應有的姿態的。”

“你先去陪陪蓮丫頭,我想一個人試試這具身軀能不能溝通。”水思雲既然對長生閣的事情有興趣,很多秘密都可以告訴他,他需要足夠大量的資訊才能將蕭遙的形象填充完整,於是昕竹所知的一切,便都告訴了水思雲,還將長生閣八層的脈紋拓印留下來給他。

兩人嘗試過寫出八層石壁上的‘正直’二字,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模仿不像,只有其形,精神全失,失去精神的刻字不可能在長生閣跨越萬年時光。

水思雲知曉昕竹希望改變源界某些歷史,他曾經提議過修改長生閣規模來改正昕竹的記憶,從而論證歷史可以被改變。

昕竹卻否決了他的想法。

改變歷史可以從任何方向,但是昕竹不希望以犧牲某人或者某種人類意志來進行改變,長生閣要替代這些萬年前的人看著後世人類的興盛,如果改變了長生閣的規模,蕭若佩的記憶就不再是萬年之後的人類盛世,人類的將來會走向不可知的方向,他的記憶不能成為現實,他給人類帶來的希望也是一片虛假。

源界上除了青縈和陳圭的命運,所有事情都必須成真。

水思雲離開之後,昕竹一人留下來,他飛到空中看著源界之軀周圍點起的篝火,那些火焰,像是這具身軀身上散發的光輝。

這片光輝不是來自於他自身的神異,而是人類幫他點亮。

“你能為了一粒塵埃做到這種地步,蒼聖與你身為同鄉,應當不會對源界有害處吧?”昕竹的懷疑還是沒有放下,結合後世的記憶,如果說蒼聖沒有任何陰謀,他一點都不相信。

舊天道幾乎鬧得逍遙界天翻地覆,別說蒼聖,就連法修都沒有出手,維護天地的天光神異,以及冥境的蒼瑤,也是在最終才制止了舊天道。

他們對付舊天道就像是對付一個小孩一樣,即使不過是舉手之力,但他們卻依然無視耀日城百年無數人付出的鮮血。

看著人類流血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為了復活青縈,木靈天光可以讓耀日城百年無數人白白犧牲,區區一個蕭念竹,自然不在他們眼中。

一個蕭若佩,也不應該得到他們的另眼相看,雖然他有著源界之軀轉世的身份,但他的確只是一個普通人,可以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異輕易欺騙利用的普通人,憑什麼和他們平起平坐?

蒼聖在鼎山鎮表現出來的也不是面對老鄉的熱情,相反的對於凌武音,卻表現出了過分的友好。

對於自己老鄉蕭若佩,只有推著他走進送上蕭念竹作為復活青縈祭品這一條路的那句‘青玄峰有人等你。’送上。

曾經的昕竹還以為蒼聖過於平易近人,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要他付出不可能承受的代價。

凌武音他送上了一把風鞘,是在她出生就開始設定了她將來的路。

萬年前的人類水思雲甚至不敢給某人設定人皇的命運,作為天道代行者的蒼聖,卻輕而易舉的決定了剛出生的凌武音將來必須做到某件事。

一個已經被註定的命運,凌家劍胎出生不是值得慶祝的事情,相反還要保持警惕,蒼聖沒有給蕭若佩任何東西,都要從他身上拿走一半根源,凌武音無緣無故得到了風鞘,未來會被他拿走什麼?

昕竹不敢想象凌武音的命運,凌先生知道逍遙界有大難,恐怕還是低估了蒼聖的無情。

回去之後,是告訴凌先生真相,還是一個人嘗試代替武音接受她的命運?

這個接受了他取下名字的姑娘,蕭若佩是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他不敢想將來武音會面對怎樣的事情。

“你要是和蒼聖來自同一個地方,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事?”昕竹仰天躺下,看著頭頂明月,這可不是萬年之後的月亮,如今天上日月星辰,在長生閣的記載之中全數伴隨舊天道被法修一同封印。

他所能寄予希望的東西,只有腳下的大地,可惜大地如今也沒有萬年之後的形狀。

人類居住的地方,如今還在靈精手裡,雲州還沒裂成群島,宜州也沒有後世豐富物產。

‘珍稀皮毛,珍貴藥草,天下難求其一,宜州不盡其數。’這是長生閣記載宜州的一句話,可是今天的宜州,連供養人類生存都有些困難,如何能富饒起來?

就連腳下的明州,萬年後用險惡環境將大部分人杜絕在外的地方,在萬年前的今天,居然是人類最好的庇護。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大的諷刺,萬年之後的人類墮落了還是萬年前的源界之軀太過寬容?

如今的明州也不是萬年之後的明州,他能將對萬年之後的思念寄託在哪裡?

人?人皇蕭遙都已經成為了虛構的人物,他能依靠誰來檢驗歷史的正確性?

源界之軀自然是不會回答昕竹的,仰躺在化作大地的源界之軀上的遊子熱淚,滲入了明州的土地,和萬年後某個少女灑落明州的眼淚,在時光的錯亂之中,交融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