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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淵崖讓玉

“兩位應該都沒有接觸過底層武者吧?”王犁師父喝了一口茶,問對面兩人道。

蕭若佩守天屏關的時間裡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他本身還是韶風令,若是論起底層見識,只怕比他想象得要多。

但那些見識都浮於表面,他的確沒有深入瞭解過武道,自從踏入武道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逍遙界鼎鼎有名的玉名俠,他連玉名俠的名聲都不看在眼裡,又怎麼會去瞭解武道?

青松鎮繁華,日子還算過得富足,而且劉進的酒樓說大不大,在青松鎮裡卻還是排得上號的,尤其是蕭若佩掛出‘半斤月’燈籠之後,引來不少附庸風雅的閒人,名聲都傳出了青松鎮之外。

蕭若佩當上玉名俠之後,酒樓生意更是如日中天,許多人吃得是一個名氣,在一個出了玉名俠的地方吃飯,就算吃得是一樣的菜,也會讓人覺得與眾不同。

總體上來說,蕭若佩從小就沒有過過貧苦日子,雖然不像是凌家那般大富大貴。

他做過最辛苦的活也就是在客人多的時候幫酒樓的忙而已。

說他不知人間疾苦也對,就算他是玉名俠,但同時也是一個年齡二十涉世未深的小年輕,又能看見多少無奈?

凌白濤也同樣如此,在鼎山劍心三辯之前,他住在高牆深院之中,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被驅逐出凌家,始終卻還在凌家的庇護之下,簡簡單單便在青松鎮安居,從此二十年間都不涉足武道,當然看不到武道風景。

“蕭玉俠你的話我也聽過,也想過和你們一般,過著自由自在,受天下武者敬仰的生活,但是這種事不是誰都有資格做得到的,至少我們這種凡俗之人做不到,帶著王犁他出來,就是想讓他見識一下當今武道,不讓他受我的身份限制眼光,將來有一息不滅的希望,讓他走出與我們不一樣的路。”

“在蕭玉俠的名聲傳出去之後,許多武者到青松鎮打聽你所學武技,並渴望從中找到你成名的秘訣,在他們眼裡看來,你便是最接近底層的武者,從小就沒有經過名門大派的指點,憑著自己的能力名成玉俠,所以他們也想跟你一樣,走上你走過的路,不求能達到你的成就,能從中收穫多一些能夠幫助自己走得更遠的東西都足夠了。”

“然而他們找不到你留下的蹤跡,只打聽到一個殘酷的現實,你的先生是凌家的凌白濤,那位白羽劍的傳承者!”

“而你更是對那些一心求道的武者拒之千裡,據我聽到的訊息,你在青松鎮的時候,還對他們的行為十分反感,但那是我們唯一能夠找到的途徑了!沒有名師指點,武道之路便被堵死,再無寸進的可能,當初我讓王犁跟劉小哥打一場,便是想讓你們看看他的資質,能不能指點他幾手,好讓他有些可能走得比我更遠…”

“我們這些上進無門的人,唯有剩下一心向道的心意,只希望能夠遠遠看一眼天光,今生便已經知足,不枉為武者活了一世,就算蕭玉俠不揭穿我,我也不敢厚著面子用假的天光令去玷汙天光,鑄造天光的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我們連走近看一眼的資格都受到你們的鉗制,試問這對我們公平嗎?”

聽他說完之後,凌先生輕輕一笑道:“我並沒有指點若佩武技上的問題,在青松鎮,我做的是文教習,教他也只限於文道方面,並不涉及武道…”

“你這般回答敢說無愧於心?”老人不肯相信凌先生的話:“這二十年,你就不曾想過留一個傳人?就沒有在言語之中稍微點撥他武技修為?”

凌先生搖頭:“你可以相信,如果有得選擇,我寧願他沒有現在這身本領。”

“若無名師指點,蕭玉俠一身武技從何而來?莫

非他出了孃胎便知曉武道意境?”

“我從武絕遺蹟看到武絕劍,劍御天光脫胎於青州靈指式,這件事我已經和你們說過多次了。”蕭若佩不得不再重申自己武技的出處。

顯然這並不能讓讓人信服,要不然今天也不會出現這種事。

“你所說的入意之道,我也沒有禁止外傳,我如今還活著,至少可以保證外面的人不會誤傳我的本意。”凌先生又加了一句:“不過那是我的入意之道,若是你們想要透過我的道路企圖到達我的境界,那是不可能的,武道之中不存在同樣的道路,如同文道萬年,你聽過寫出一篇同樣的文章名傳後世的事情嗎?不可能,你們若是一直依靠外面的幫助,便永遠脫離不了你們所處在的層次。”

“武道不是需要強者俯身去適應弱者高矮的道路,而是要後者緊追不捨,才能跟上來,想讓我們停下腳步來適應你們…怕是不夠時間了,武靈天光的出現,會幫助武道跨入新的階段,在此之前你們居然還想著依靠他人帶著自己前行,想著以假造的令牌混入天光之中…”凌白濤直視著對面的人:“即使讓你們能夠暫時與我們並肩而行又能如何?不走快些,你還是會被拋下。”

“那我們就沒有一絲機會追上來嗎?”對面的語氣急切而又沮喪。

“篤信你自己的武道吧,若是連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能走到更遠?由他人揹著去?那還是你的成就嗎?你有沒有想過揹負你的人放下你可以走得更遠?”

凌白濤所指的人便是王犁。

或許他說得有些道理,但這不是讓他可以接觸天光的理由!

被凌白濤一說,他似乎又活泛起來:“那您的意思是王犁會走得更遠?”只要有凌白濤這一個保證,他便能夠安心了。

“如果我想得不錯,你的師父也是這般對你抱有希望的吧?”凌白濤笑著搖搖頭:“你的師父做不到的事情,希望你來完成,你做不成的事情,又推著你的徒兒去做,你又怎麼知道他是否能夠承載兩份希望?”

對面的人被說中心事,他生在一個小村,村中人大多是王姓,只有幾手莊稼把式,卻有個人心向武道,給兒子取名王武興,此後又有王再興,三代人傳到他王又興才稍微在武道之中闖出一點名聲,如今他將希望再次放在了王犁身上,希望徒兒能夠繼承自己的的希望,走到更遠的地方去。

“如果你還是這麼想,那王犁也會將希望放在他的徒弟身上,不該走上武道,卻一連延誤了幾代,我不知道該如何說,因為我說了,你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他回頭望向劉淵崖道:“劉淵崖,你哥哥有沒有逼你習武?”

劉淵崖想不到他們居然能夠將話扯到自己身上,本來他只是聽著這些大人說得無趣,也不像是會打起來的樣子,早就將心思放到別的地方了,比如窗外那折射著陽光熠熠生輝的耀日城。

突然就聽到凌白濤叫自己,他連忙回神道:“沒!他逼著我讀書!”

“王犁今年年紀跟劉淵崖差不多大吧?十四歲?”凌先生又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王又興點頭回答:“這孩子長得壯實,是塊好苗子。”

“他如今隨你行走武道幾年了?”

“兩年,修行武道的進度比我強得多。”

“那再好的料子都被你廢了。”凌白濤毫不猶豫地刺人痛處:“你聽過玉不琢不成器的話嗎?但是玉石長成需要很長的時間,在沒有成熟之前就挖出來強行雕琢,那不叫成器,叫毀玉。”

“若是我現在指點劉淵崖劍法,也不說多久,王犁習武兩年,我便要一年時間,一年便能抵王犁苦練兩年,

這是一個名師帶來的作用,這點你不否認吧?”

王又興點頭:“以您的武道修為,說一個月就比得上我也承認。”

“若他從小跟我習武,長大之後,或許能夠名震一方,但絕對入不了意,因為他從小就受我影響,脫離不了我的影子,不可能走出自己的道路,天下八宗都在各地學院選擇完成了學業的人做弟子,你以為這是什麼原因?不想弟子受到宗門教義的禁錮,得讓他們有自己的道,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化作璞玉,而不是像你這般生搬硬造去強行雕琢!”

“我敢保證,若是你再讓王犁走你的老路,他依然會泯然眾人,不管天資如何,遇上了笨手的玉雕師,一樣會成為和你那假天光令一樣的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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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又興聞言渾身一震,他想過讓王犁跟著他早入武道一年,便比同輩早走一年,能在一開始就遠超旁人一大段。

沒想到原因就是輸在早走之上。

“王犁這個名字,怕不是你取的吧?”凌白濤語氣有些生氣道:“本來看你與我無關,我也不想對你的行為說什麼,但已經有人勸過你還不知回頭,我替那人感到不值得,王犁也不該有你這樣的師父。”

當初村裡的算命人說過王犁的命就像地裡的犁,本身夠硬又堅,卻免不了拖泥帶水,走不快,碰上了硬茬還有可能崩斷,所以才替他改了名字。

原來當初說得不是命,而是他這個師父,成為了阻攔他的泥土。

“現下你應該知道為何不讓你碰觸天光了嗎?連自己的弟子都教不好,怎麼有能力維護天光永傳?”

“那我們這些人,便不能見一眼天光?即使我不是一個好師父,但我作為一個武者,卻連天光都不能走近看?”

“武道出現數百年,脫穎而出的人數不勝數,若是連這樣的程度都做不到,就別想什麼去碰觸天光的事情了,不是我們在阻攔普通武者上進之路,而是你們根本就還沒有走上來。”

“還以為你會說出什麼大見識,卻沒想到,居然只是因為自己弱小而祈求旁人的垂憐,你的向武之心都不堅定,又何曾起過真正要武道流傳的決心?”

“若佩,淵崖,咱們走吧,沒有必要在此浪費時間了。”他說完便站起來當先走出了包廂裡。

蕭若佩聞言朝兩人拱手辭行,正要帶劉淵崖離去的時候,卻見他拿出了自己的天光令。

王又興看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著劉淵崖手中令牌喊道:“那他呢?他有什麼資格拿到天光令?”

劉淵崖看著他突然開口,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將天光令放到了王犁手中。

“言叔當初給我令牌的時候,說過了我們是白紙一張,可以在上面寫很多東西,是武道將來,有資格拿一枚,我想既然我能拿,那你也有資格拿,這枚天光令便送你了。”

“淵崖!”蕭若佩正要喝止他,卻見劉淵崖已經將令牌送到了王犁手中,然後追上來拉著他往外就走。

見他決意如此,蕭若佩也不再說什麼,跟著劉淵崖便往外走。

“不需要你們的可憐!你自己還有天光令餘留,給我們師徒是什麼意思?回頭再給你弟弟一枚嗎?”王又興不敢相信這般簡單就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天光令。

蕭若佩回身認真道:“我送出了所有的天光令,剛才所言還有餘留,只是想讓你說出真話,若是你能說服我,將我的讓給你也沒什麼,但你沒有這個資格。”

“劉淵崖將名傳後世的機會,讓給了你的徒弟。”

幾人離去之後,王又興呆坐在房中,不知道想些什麼,只是一瞬間好似精氣神都失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