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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第一高手

“不過他做不到。”昕言倚靠著石桌,渾身懶懶散散,哪裡有天下第一高手的樣子?“丫頭,你可小看你自己了,你做的事情著天下就沒有幾人能做到的。”

“別看這小子表面上沒有什麼,其實心裡面對那些本領喜歡得要死,青玄宗那一劍你以為他沒有炫耀的想法在內嗎?血靈密洞裡出來的都是咬著力量不放的餓狗,有一點可能就絕不會放棄到手的東西,哪怕會因此沒命。”

“那你擺脫了嗎?”面對的是曾經在青玄峰頂喊“你們都是我的後來者,將來百年,沒有一人能夠超越我”的昕言,蘇流穗臉上也毫無懼色。

“我都死過一次,命都舍了,還有啥擺脫不得?”昕言對蘇流穗的印象不錯,此刻跟她說話語氣也相當的隨和。

蘇流穗卻沒給他好回應,直接並指作劍,往坐著沒有準備的昕言胸口刺去。

昕言的意境隨時都能保持,蘇流穗的偷襲自然沒有湊效,一指點上,反而震得她手指發麻,這還是因為她只是出手試探,並沒有使出全力。

“你一身本領還在,別說捨棄性命,你什麼都沒有失去!憑什麼你能擺脫他,若佩哥哥就不能!”蘇流穗毫不在乎手上的痛楚,又是一指刺出。

這次可不是試探,而是用上了雲聖劍的精義,指尖聚著一絲鋒刃才有的銳利,她恨昕言口中輕巧的把捨棄說得平平淡淡,怒昕言對蕭若佩的命運冷嘲熱諷。

昕言剛想躲避,卻感覺到周身動作有些遲滯,意境與周圍天地的連線此刻也不太穩固。

他扭頭看向蕭若佩:“你!”只開口一個字,以意境能力凝聚的天地之力防護瞬間潰散,因為他周圍的脈全部被蕭若佩截斷!

察覺到蘇流穗手指中的鋒芒劍意,他急忙撇頭躲閃,纖纖素手從他臉頰邊上劃過,颳得他臉皮隱隱生疼。

腳下一蹬,昕言離開凳子往後斜飛,雙腳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緊緊縛住,蘇流穗高高躍起追襲而至,一腳落下蹬在昕言胸膛,將他踩落在地,而她則借力輕靈後翻,蕭若佩迅速切換到她身前擋住。

昕言手掌撐地翻身而起,看著躲在蕭若佩背後伸出頭緊張又有些激動的蘇流穗,他來了氣,劉淵崖在這半個月練功時候也跟他唸叨了不少事情,每每說起蘇流穗的時候就有些咬牙切齒,昕言此時才有點與他感同身受。

不過她身上的意境根源已經被捨棄,兩人從明州剛回來,具體蘇流穗怎樣失去意根的他不清楚,但是與耀日城有關是必然的,他也不好撕破臉皮去教訓一個小姑娘,這有損他天下第一高手的形象。

昕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只說了一句下不為例就繞過了此事。

旁邊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劉淵崖目瞪口呆,等他明白了事情經過之後,也不做放鬆了,捏著拳頭躍躍欲試地走上來,眼神熱切的盯著昕言。

昕言冷眼看著他,蕭若佩移身擋住劉淵崖。

“這個也要護著,那個也要護著,你保得了幾個?”

“你就不在我護著的範圍之內。”蕭若佩冷色以對,昕言說

他不肯放棄力量,其實是說中了他心事,一般人被人揭穿老底都不會有好臉色。

再則昕言作為上任耀日城主,武道第一的高手,耀日城如今正逢大難,城內弟子個個捨生忘死,他還在外頭給耀日城惹麻煩,治好傷之後不回去盡力,還留在青松鎮無所事事,這種態度也很讓蕭若佩不喜。

昕言突然改變了態度,他臉色放鬆了下來,誠懇對蕭若佩道謝:“你的確能護著很多人,青玄峰的事情,還得多謝你攔在了我的面前,才沒有釀成大禍。”

他緩緩坐下:“我真的是累了,想在這裡休息一段時間,你去過耀日城,應該知道我當了最久的城主。”

莫青城接任城主不過兩年,還有莫龍嘯陳飛蒼幫著,做起事來都不夠手腳,何況昕言在任的時間長達二十年。

蕭若佩啞口無言,誰都能指責他逃避責任,蕭若佩不能,他自己才是逃得最遠的那個。

“在這裡他找不到你,我就想或許在這裡他也找不到我,只有到青松鎮,我才敢安心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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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崖剛才被他突然露出的氣勢嚇到,此刻見他的樣子,終於敢露出頭來:“什麼天下第一嘛!根本就是膽小鬼,被小穗打了不敢還手,遇到對手只想著躲開,還好我沒跟你習武,要不然非得練廢。”

“他以前挺崇拜你的。”蕭若佩一指劉淵崖,“纏著我說了一整晚你的故事。”

“哼,那是我年少無知。”劉淵崖一扭頭,帶著自己的高傲回到樹蔭下繼續放鬆,忘記了他的年少無知就在一個月前。

“我的確應該做點事,小劉,你記得上次到你家鬧事的人是哪裡來的嗎?”昕言被他一說了來了精神,起身伸了伸懶腰開口問道。

劉淵崖很是不屑:“亢石巷的那群浪蕩武者唄,平時懶散慣了,武藝沒學精,又不肯幹活,有人隨便扔點錢就敢到處咬人,犯的又不是大事,抓了他們也關不了多久,還管飯,他們才不怕鎮御府和武盟。”

“他們有頭子吧?出了事能甩乾淨的那種人。”昕言走到劉淵崖面前:“帶我去,我要消消氣。”

“我哪裡知道…”劉淵崖還想拒絕。

昕言冷冷一笑:“很少事情這雙拳頭不知道的,你只管帶路就行。”

“這些人不在你護著的範圍吧?”他回頭對蕭若佩問道。

得到答案之後他一手提起不情不願的劉淵崖走了。

失劍居已經有一個月沒來過,雖然他有吩咐劉淵崖平時照看,但是昕言在這裡住了半個月,怕也沒法保持整潔,所以他接下來準備先打掃屋子,然後才去亢石巷收拾殘局。

進屋一看他額頭青筋都暴起了,昕言完全不是來躲難,而是奔著遭災來的!

他睡著的客房,床上堆疊著凌亂衣衫,足足十幾套,看來是沒有打算洗,也不知道他從血靈密洞出來哪裡來的錢買這麼多衣服。

被褥自然沒有疊好,好像還嫌原先的被子不好,買了一床新的,舊的不知道扔哪裡去了。

仔細檢查過後,他清楚了昕言哪裡來的錢

,客廳裡凌先生的松下舞劍圖不見了,那是凌先生親手所畫,如今他已經認祖歸宗,不要說裡面有著先生的武道真意,單憑他的身份就值不少錢,定是被昕言拿去當了。

廚房還算乾淨,只是有些積塵,看來因為昕言不懂做飯逃過一劫。

書房基本保持原樣,耀日城對張照玉的敬重延伸到他留下的藏書室,自然對書籍有些尊重,沒有亂來。

檢查完失劍居現狀之後,蕭若佩氣得火冒三丈:“流穗,把劍拿來,我要劈死他!”

剛才還覺得昕言有些難處,如今滿腦子只有再砍他一劍的想法了,他去找那些混混麻煩完全是在逃避!

失劍居在兩人的打理下恢復原樣,昕言的衣服蕭若佩本想著扔掉,蘇流穗勸他消消氣,拿著去洗了。

等兩人將衣服晾好之後,昕言才帶著劉淵崖回來,還沒等蕭若佩動手,劉淵崖就急匆匆跑過來,一邊誇耀一邊表達自己的震驚:“哥!哥!你不知道,他好厲害!比我們家酒樓還大的房子,三拳兩腳就給拆了,全是碎的,連完整的瓦都沒有留下一片,亢石巷現在變成了石坑巷,一條街,從中間那裡一腳,變成了兩條街,我都跳不過去那麼大一個坑!一腳就踩出來!”

昕言看著晾在外面的衣服,知道了自己事情敗露,無論劉淵崖怎麼誇他也不敢上前邀功。

“畫賣哪裡了?”蕭若佩冷聲問道。

昕言將手從背後伸出來,取出一幅畫卷:“剛好和那人有些關係,他說是安立命的手腳,還有一個什麼移山盟,想搞大事。”

這確定是要替劉淵崖出氣還是黑吃黑?自己賣的畫隔幾天搶回來怎麼看也不是天下第一人做得出來的事情。

最大的遺漏被填補上,蕭若佩的氣消了一半,起碼現在沒有一劍劈了昕言的衝動。

“安立命是哪位?”他可不記得自己有招惹到叫這個名字的人。

“合潭山主,去年武盟評的金名俠。”劉淵崖記得溜熟,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因為這麼荒唐的理由惹上了昕言。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昕言此時很熱心,只要能將蕭若佩的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自己才能逃脫,何況他又不認識什麼安立命,憑什麼替他擋災?

蕭若佩本意是不去計較這些將心思放在提升自己之外,成天想著邪門歪道的人,但他沒料到他們會將邪門歪道用在一個玉名俠身上,還鬧得這麼大,是真的以為自己沒有一點火氣麼?還是以為他的手段高超能騙得過天下人?

其實只是沒有人想過會有昕言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出現,從天而降什麼理由都不講,舉手投足就把幾代人掙起的家業毀了,再將能打的人都打一遍,得到了想要的資訊之後還追問一句:“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要是知道會惹上這樣的人,他早就收手不幹了!

昕言見他一臉懵懂,放過了他:“不知道就好,省得找我麻煩。”

然後搶了畫揚長而去,可憐那人當時知道這畫來歷不乾淨,沒敢問清楚,到現在想報仇都找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