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聚集地沒有了白天裡的熱鬧喧譁，大部分地方都黑乎乎的一片，連稀少的幾個巡邏隊員也才打了一個小小的紙糊燈籠，只有鳳棲樓還是大紅燈籠高高掛的景象，若是隔的近了，還能聽見此起彼伏的掌聲和貓叫，當然大多數的房間隔音效果都還不錯，這僅僅只是窮逼的待遇。
“踏踏踏～”
王大柱隻身一人跑進了鳳棲樓裡，神色慌張，明擺著是想偷偷摸摸地幹些什麼需要瞞著其他人的勾當，可他的走姿卻怪異得很，像是褲襠裡夾了個電燈泡一樣，兩腿都不敢靠在一塊兒。
“誒呦，這不是柱子哥麼，快來快來，5號妹妹可一直等著你呢！”
他大小是個名人，也算得上聚集地的二把手了，更何況這貨隔三差五又跑到了這兒來，和這群待客的小姐姐們熟的不行，沒少藉著檢查的由頭揩油，不過這會兒有的小姐早就睡下了，一樓的大廳也就剩下剛說話的老鴇和其他幾個相貌一般般的小姐。
漂亮活好的在最開始那幾天還得提前預約，一般人必須託關系才能約上，一旦約上可就代表了門路，像之前的胡老闆，沒少過來巴結阿斌和華子這兩位負責人，這才好不容易搞到個名額，走在路上都神氣的很。
阿斌這個奸商還搞了個花魁爭奪賽，不同風格的小姐站在搭好的舞臺上，賣弄風情，褲子拉到最低可就是不露出關鍵的點來，觀眾一邊罵主辦方不實在，一邊眼睛瞪的溜圓。
一大幫子老闆為她們搖旗助威打電話，拿著糧食兌換花籃，誰得到的花籃多，誰就是當天的花魁，花籃又分為十斤百斤千斤不等，能送得起花籃的，全都是有糧的大老闆，送的越多說明財力越厚，在周昊這群不要臉的左口袋出右口袋進的鉅額捧場帶動下，那些老闆也不甘人後，紛紛硬著頭皮捧場，臉都僵了，還得在旁人的恭維下笑著道：
“男人嘛，活在世上就是圖個樂子！這點糧食不算什麼。”
“闊氣！”
不過這種坑人的買賣不能搞太多次，人傻也不能一個勁兒的薅羊毛不是，再傻的人也得看出來了，所以穩賺了一筆的周昊立馬讓阿斌他們消停了。
這哪裡是雞窩，分明是個大聚寶盆，就在裡面賣瓶重新灌了的礦泉水都得比外面貴上幾倍，就更別提那些吃的了，不得不說這鳳棲樓卻是大力地帶動了聚集地的經濟，促進了發展，所以周昊那段時間越來阿斌這小夥子就越順眼，甚至想當他爸爸。
“騙誰呢，5號這個點從不接客，我們倆好些天的革命戰友了，你能有我懂他？”
王大柱撇撇嘴沒好氣地衝那風韻猶存的老鴇子說道，要說這老鴇子也的確有一手，不僅把底下的小姐妹兒管理的服服貼貼，不少好這口的男人還指名道姓地點她的臺，曾經看著小雛雞兒似的男孩兒摟著這老鴇，王大柱不禁懷疑那小兄弟是不是到這兒來找尋他缺失的母愛來了。
“哎呀，5號不在這兒，6號7號可多的是，你總不是
過來找斌子搞基的吧？”
老鴇呵呵一笑，屁股扭得晃眼，其他人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也不管王大柱受不受得了就不停打著雙閃，老司機立刻就起了反應，臉色卻像吃屎一樣難看，華子他們就是群狗逼，把他下面拔的血次呼啦的，只要稍微一動彈就疼。
“別鬧，我是過來找人的，不幹這些事兒！”
王大柱說著就要往樓上走，可這老鴇還在這兒不依不撓道：“誰不知道你呀，每次來都說是來找人的，沒等幾分鐘就上床了，怎麼你是過來找老婆的啊，假正經，我來給你按按摩，踩踩背，保證你爽的不要不要的！”
“別，姐妹兒，咱倆不合適！”
王大柱苦著臉向後退了兩步，這老鴇肯定是以為他是來找高階貨色看不上這大廳裡的，所以才在這兒和他囉嗦了半天，正不知道怎麼解釋，阿斌突然從樓上跑了下來，激動道：
“柱子哥你怎麼才來啊，我不是早就讓人通知你了嗎？快上來，那新來的小姑娘可還沒人開過苞呢，就等著你來破.瓜了！”
“呦，怪不得瞧不上咱們這兒的，原來是佳人有約啊。”
老鴇酸溜溜地說了句，既然有人來接待這貨，她自然不會攔著，剛剛就是怕他上去發現好貨都被別人搶走了大發雷霆，這群聚集地大佬可不能一般糊弄，特別是華子，生意做不做都是其次，客人要是裝逼，他指定得鬧個雞犬不寧才能罷休，反正聚集地裡就他們最大，誰也不敢跟他們比劃。
“三樓最裡面那屋，妹子就在裡面洗白白的等你呢！”
阿斌指了指房間，賤嗖嗖地在他耳邊說了句，王大柱臉色立馬閃過一絲惡寒，但還是一個人推開了那扇房間的門。
這段時間鳳棲樓的裝修也開始提上了日程，而這間房子的門口則筆走龍蛇地寫了三個大字——帝王套！寓意就是讓來客享受帝王級別的待遇，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這間房子夠牛逼限量買不到，平時只有管理層才會到這兒放鬆放鬆。
裡面的裝修也是走的古風，放眼看去全是木製的傢俱，包括那張古樸的大床，透過那若隱若現的屏風，可以看見後面正有人躺在浴桶裡，輕輕地撥弄著水花，加上從房子中間薄紗那面薄紗，更讓這洗浴的人影多了幾分美感與神秘。
“咕嚕～”
王大柱臉色刷白地吞了口口水，趕緊麻利地關上了背後的門，轉而卻破口大罵道：“臥槽你踏馬來真的？”
“你那麼大反應幹嘛？”
那人很是納悶地問道，可聲線卻十分粗獷，王大柱走過去眯眼道：“我知道你饞我身子，但咱倆真的不能這麼幹，我們是得不到祝福的！”
“去你瑪德，你腦子壞了吧？”
在浴桶裡泡澡的正是早已出城的周昊，此刻卻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偷偷地溜了回來，王大柱也沒問他是怎麼進來的，憑他的身手自然不用多說，只是端起了木桌上
的一杯茶，抿了口道：
“你費這麼大功夫只通知我，想必是心裡已經有懷疑對象了吧，不過讓阿斌知道這事兒，託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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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是幹嘛的，沒了我他這裡也開不下去，大樹沒了他也得遭殃，一個旁觀者我自然放心，畢竟咱們是內部出了問題。”
周昊立刻變得凝重起來，沉聲道：“懷疑對象太多了，現在來看就你和華子沒什麼問題，連張萌的形跡都有些可疑，高承志倒是挺老實，但我仍然懷疑高安，所以上次聚會時我才會把他帶上，到底是誰過兩天才能揭曉，不把這釘子清理掉，我放心不下。”
“唉，好端端怎麼出這麼一檔子事兒了？”
王大柱嘆了口氣，聚集地雖然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卻暗流湧動，底下的巡邏兵互相較勁，一些小團體也像是得到了支援似的隨意蹦噠，甚至在警察局裡也有好幾件發生在聚集地內的人口失蹤案，等他們順藤摸瓜找到嫌疑人時，那人卻直接服毒自盡了。
類似的事件越來越多，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推動著這些人的行動，正企圖謀劃些什麼，但光從整個聚集地來看，這些事倒也稀鬆平常，可最大的問題是，管理層內的人也變得異常起來，老一幫子人甚至分成了好幾個團體，表面一團和氣，可私下裡卻勾心鬥角。
即便周昊提拔了一群新人上來，但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變化，很明顯有人一直在推波助瀾，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把這個幕後黑手給抓出來了。
“人心隔肚皮！”
周昊重重地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來，皺眉道：“權力能讓人迷失自我，想當年我們開車群裡有個叫蝸牛的人當了管理之後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跟我們同流合汙了，動不動就得禁言幾個人，這和男人有錢就變壞是一個道理，人沒吃飽飯時，你給他一個饅頭他就感恩戴德了，可你要是給了他好幾頓大魚大肉，他就得想著天天都能吃大魚大肉了。”
王大柱根本沒關注到點上，而是好奇地問道：“你們那群後來怎麼樣了？”
“翻車了，翻的死死的！”
周昊苦笑道：“老司機趁著蝸牛睡覺，連夜開了個磁懸浮列車，群第二天就沒了，幾百人流離失所，在那個交流只用qq微信的年代，群一封就代表了我們這些志同道合的沙雕群友，這輩子都再也碰不上了。”
“…”
王大柱啞口無言，周昊笑了笑道：“跑題了，商量正經事兒你踏馬老是打斷我思路，要不要泡泡澡，這旁邊還有個桶，咱們邊泡邊聊。”
“不了不了。”
王大柱捂了捂褲襠，面露難色道：“我不太方便，坐這兒說就行，你剛剛提到了張萌，我倒覺得他肯定沒問題，不過他媳婦兒就說不定了，那騷娘們兒給他帶的綠帽子不下十幾頂了，還記得上次我們面試新人嗎？她直接找了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在後面幹起來了，這事兒我們都不好意思跟萌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