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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八章 換旗

高大的長嶺山脈綿延於西陵大地上百里,西陵的冬日雖然漫長,但二月過後,山上的積雪已經融化,雪水順著山嵴流入山下的河流,其中一條支流蜿蜒穿過距離山脈東段不到三十裡地的龜城,成為城中最寶貴的水源。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在龜城大獄的屋頂,卻無法透過屋頂給牢獄之中帶去一絲陽光。

大獄座落在龜城偏西北角,人煙稀少,守衛卻很嚴密,分為甲乙丙三監,其中甲字監的犯人最少,條件卻是最為舒適,不但每一名囚犯都擁有獨立的囚室,而且一日三餐絕對管飽。

一名俊朗的少年此刻正從甲字監牢內走出來,哼著小調,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眉清目秀,一身土藍色的獄卒服,腰間掛著一隻酒葫蘆,面帶春風。

“喂,秦逍,今天收成怎麼樣?”門口中年獄卒見得少年,立時便帶著笑臉熱情打招呼。

“不怎麼樣,進來一隻鐵公雞,不過進了甲字監的牢爺兒,就沒有不出血的。”秦‏‎‏‎‏​‎‏‎​‏‏‎‎‏‏逍眼睛笑成了月牙狀,伸手過去,將一塊碎銀子塞進了中年獄卒手中:“好兄弟,講義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哈哈哈,那我可不客氣了。不過你小子天生喜樂,就算沒收成,只要看著你,誰都會心情變好。”中年獄卒笑著把銀子揣進了懷裡。

秦逍哈哈一笑,道:“哭也是活,笑也是活,自然是笑著活更好。”

秦逍在甲字監搞的是特色服務,這裡面進來的不是重刑犯就是死刑犯,在臨死或者未來長久的日子裡總想過的好點,秦逍管這些人叫牢爺兒,精準服務,有什麼需求,秦逍都會盡力滿足,伺候的舒舒服服,當然收費也不是很便宜。

沒錢的,秦逍也不欺辱,只是保證溫飽。

收到的勞務費,甲字監的獄卒都有份,所以秦逍資歷雖淺,但人緣卻不錯,大家有什麼新鮮的事兒也願意和秦逍分享。

中年獄卒四下裡了看,這才神秘的湊近秦逍耳朵說:“你一會兒早點回去吧,衙門出大事了。”

秦逍一怔,輕聲問道:“咋了?”

“聽說孟捕頭被甄府抓了,現在大夥兒正想辦法呢。”中年獄卒低聲嘆道:“可這次的對頭是甄侯府,那可不是咱們惹得起的,你裝不知道,趕緊回家,千萬別趟這灘渾水......!”

孟捕頭出事了?

秦逍頭嗡的一聲,沒等中年獄卒說完,衝著衙門前院飛奔而去。

幾年前,西陵甄郡有過一場瘟疫,死了不少人,秦逍當時染病,差點死在路邊,幸虧孟捕頭遇見,救了他一條命回來,後來孟捕頭更是替他在衙門裡找了打雜的活計,也算是在龜城活了下來。

秦逍腦子靈活,做事勤快,韓都尉看在眼裡,將他調到牢房做了個獄卒,十分照應,卻不想秦逍進了甲字監,如魚得水,在甲字監搞起了精準服務,收益頗豐,如今這甲字監已經交給秦逍負責,算是甲字監的小牢頭

先殺上前。

周烈雖然知道令狐玄身手肯定不弱,卻想不到卻是如此了得。

他心頭振奮,厲吼聲中,衝上前去。

令狐玄的目標顯然也是擒賊擒王,往艙頂去的樓梯上,擠滿了渤海兵,但令狐玄卻是身法輕盈,如靈猿般躍上了樓梯扶手,足下如飛,雖然渤海兵大刀向他砍過去,但他卻如同玩雜耍一般,輕而易舉避開敵人的長槍大刀,腳下不停,準瞬間已經登上了第三層。

樓船的主艙共有四層,淵蓋甲正是站在四層的頂部。

到了三層之後,渤海兵反而少了一些,原因也很簡單,上面的渤海兵都下去在樓梯口阻擋周烈的突擊,誰也想不到敵人竟然能夠突破堵截,直接衝到上面。

有些兵士見得令狐玄上去,都是吃驚,立刻分兵去追,但令狐玄的速度之快,自然不是這些渤海兵所能相比。

他孤身一人,所過之處,但凡遇到渤海兵阻攔,根本不留情,出手便是取人性命。

淵蓋甲一箭‏‎‏‎‏​‎‏‎​‏‏‎‎‏‏射失,親耳聽到令狐玄聲音,心下駭然。

太湖王之名,他聞名已久,但如同周烈一樣,也是想不到太湖王的身手竟然是如此了得。

眼見得太湖王孤身一人直接殺上來,所向披靡,無人能阻,更是驚駭。

卻見得太湖王衝上四樓之後,往上瞧過來,正如淵蓋甲目光對上。

淵蓋甲只見到對方的目光如寒刀,雖然對方只有一人殺上來,但一股極度的恐懼瞬間襲遍全身。

只聽得一聲清嘯,太湖王向前衝出幾步,足下勐地一蹬,整個人已經沖天而起,探臂出來,一隻手已經抓住了艙頂邊的欄杆,淵蓋甲臉色煞白,吼叫道:“殺死他,殺死他!”卻是迅速往後退。

幾名護在淵蓋甲身邊的親兵卻都是衝上前,揮刀便砍,太湖王手臂用力,整個人再次躍起,輕盈地落在了欄杆上,幾刀砍過來,他卻是雙足一蹬,在空中一個翻身,已經落在那幾名親兵身後,根本沒有任何遲鈍,刀光揮刀,連聲慘叫,四名渤海親兵瞬間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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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蓋甲卻已經退出數步,身邊尚有三名親兵護衛。

那三名親兵見得太湖王殺人如切菜,也都是駭然,一生中何曾見過如此了得人物。

太湖王布衣沾血,面對淵蓋甲,卻是澹澹一笑,道:“久聞渤海大統領之名,想不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你......你真是太湖王?”

“不過是雅號而已。”太湖王道:“太湖令狐玄。”

淵蓋甲長嘆道:“我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夠與太湖王在這裡相見。”

“你本就不該來。”令狐玄嘆道:“客死異鄉的感覺並不好。”

淵蓋甲握緊手中刀,冷笑道:“勝負未分,你不要口氣太大。”

“勝負已分。”令狐玄神色澹漠,平靜道:“你的父親難道不知,此次渤海出兵,乃是用渤海國運來賭。”

淵蓋甲眼角抽動。

他當然明白令狐玄的意思。

渤海水軍的建設不但耗時極長,而且渤海投入在水軍上的財力和物力實在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目。

渤海本就不是大國。

淵蓋建窮兵黷武,一切以強軍為先,不但維持著龐大的陸上兵團,而且還大力建設水軍,每年在軍費上的花銷那是天文數字。

所以要維持如此龐大的軍隊,就只能向百姓強徵賦稅。

渤海國現在看似兵多將廣,但維持這一切的代價卻是百姓的痛苦不堪。

如果渤海捲進大唐的這場戰事能夠取勝,甚至達成攻略東北的戰略目標,從東北大肆掠奪,用以補充渤海自身的空虛,也許還能讓渤海得到喘息之機,勉強支撐下去。

但這場戰事一旦戰敗,對渤海來說絕對是一場大災難。

淵蓋甲領兵出兵,當然不是渤海國臨時起意,而是淵蓋建早就有準備。

渤海野心勃勃,淵蓋建多年前就已經制定了攻略東北的計劃。

以水軍控制海域,甚至運兵到遼‏‎‏‎‏​‎‏‎​‏‏‎‎‏‏西,如果達成遼西登陸的目的,渤海便會傾全國之力出兵,東西兩路夾擊。

這最重要的一環,便是渤海水軍。

也正因為如此,渤海才不惜代價投入財力物力在渤海水軍的身上。

可是誰能想到,渤海水軍抵達寧化港的當夜,就遭受到滅頂之災。

這本應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偏偏發生在眼前。

淵蓋甲很清楚,渤海水軍慘敗,那麼渤海國多少年的心血也就付諸東流,沒有了水軍的配合,渤海軍也就不敢從路上輕易進入大唐境內。

所以這場失利,不僅僅是失去渤海水師,而是渤海精心策劃了幾十年的戰略徹底破產。

太湖王說的並沒有錯,這是一場國運之戰。

戰敗,也就代表著渤海的國運將迅速衰落。

一想到渤海的國運斷送在自己手裡,淵蓋甲固然心中絕望,卻又是怨恨至極,握緊手中的刀,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令狐玄卻是抬起頭,望向在風中飄揚的渤海戰旗。

他卻是從懷中取出一面摺疊好的錦布,淵蓋甲有些疑惑,卻見到令狐玄手臂揮動,手中的錦布很快就展開,夜風中也飄起來。

那是一面旗幟。

旗幟正中,是一個大大的“唐”字。

淵蓋甲立刻明白過來。

卻見到令狐玄一手拿刀,一手拿旗,緩步走過來。

毫無疑問,令狐玄是要換旗。

他要將旗艦的渤海戰旗換成大唐旗幟。

淵蓋甲當然知道旗幟一旦被換的後果。

大唐旗幟一旦換上去,就表明渤海旗艦已經失守,只要渤海將士們看到旗艦飄起大唐旗幟,士氣瞬間就會遭受到沉重的打擊,在當下雙方拼死血戰的時刻,一方士氣落下去,也就註定了結果。

距離天亮還有一些時間,雖然在夜色裡渤海將士暫時還看不到,可是只要天一亮,大唐旗幟在渤海旗艦飄揚,渤海水師也將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