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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寒窯晴川寂幽谷

綠茵場上,寫著中醫系三個大字的紅色系旗迎風招展,一個兩三百人的迷彩方隊整齊劃一的站在陽光下,如同臘月寒冬的青松翠柏,一動不動。

“兩腳跟併攏,前腳尖分開約60度。兩腿夾緊並繃直。提臀、收腹、挺胸、抬頭。雙臂自下垂,雙手母指放於食指第二關節處,雙手併攏,中指帖於褲線。下額微收,雙眼目視前方。身體略向前傾,重心放於前腳掌上。”張世傑滔滔不絕的指點著,眼睛從每一排站立筆直的同學們身上掃過,他一排排的巡視,一行行的糾正,手裡拿著一根兩尺來長的不鏽鋼小教鞭。誰的姿勢不標準,都會被他輕輕的敲擊提醒,加以改正。

“葉風同學,我說過:提臀、收腹、挺胸、抬頭。提臀不是撅屁股,收腹也不是彎著腰,挺胸抬頭也不是仰著臉看著天。提臀,提臀,我叫你提臀。”張世傑說著,用手中的教鞭輕輕地在葉風的屁股上敲打著,來糾正他的姿勢。

“收腹,收腹,對,不要動,然後把胸挺起來。”張世傑苦口婆心的教導著,他的聲音很大,重複的遍數又太多,以至於嗓子都有些嘶啞,但是卻沒有阻擋住他傳授經驗的熱情,他說道:“對,臉不要仰那麼高,雙眼剛好看到前面同學的後腦勺就可以了。好,就保持住這個姿勢不要動。”

“那誰?後面那個胖胖的女同學,站軍姿的時候不能挖鼻屎,你要是真的鼻子癢癢,可以先稍息。不要站著軍姿挖鼻屎,這是對軍人的不尊重,這是對戰士的褻瀆,這是對那些在前線流汗流血同志們尊嚴的踐踏。”張世傑的一番強硬措詞讓那位女同學感到羞愧萬分,再也不嬉皮笑臉,收定心神,也不覺得鼻子癢了,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雙臂自然下垂,目視前方,居然站的有模有樣。

葉風覺得無聊透頂,這就是所謂的軍姿嗎?這就是所謂的軍人作風嗎?哎,你別說,還真難。汗水止不住的流,他偷偷的瞅了瞅左邊的陳飛,又瞧瞧右邊的常樂,趁著教官不注意的時候又回頭看看身後的眾人,沒有人伸手去擦臉上的汗滴。我地娘咧,這要站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此時的隊伍已經不是先前他們隨便站立的那個隊形,早已經被張世傑全部打亂後重新排列,不分男女胖瘦,只分個頭高矮,從低到高一字排開,這樣看起來更加整齊,更能給人一種方正感。他的前面站著一位樣貌精緻的女同學,頭髮被紮成一個馬尾綁在腦後,脖頸白皙,兩耳圓潤粉嫩,身材消瘦,腰很細,屁股挺翹,大腿勻稱,小腿纖細修長,一雙金蓮小腳堪堪三十五碼的樣子,絕對是那些戀足癖痴迷的寶貝。只是怎麼看,怎麼感覺她站的很彆扭,難道她身上長了蝨子不成?怎麼老是情不自禁的扭腰晃臀呢?

正當葉風納悶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細不可查的聲音,他趕緊本能的屏住呼吸,直到將近一分鐘以後才敢喘息。奶奶的,這個小美女到底吃了些什麼東西,放的屁竟然經久不散,臭得人頭暈眼花,差點兒沒背過氣去。他看看左邊的陳飛,臉色憋的通紅,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又看看右邊的常樂,也是一樣的苦瓜憋屎臉,倒是隔著兩三個人的白齊站的筆直,一頭汗水也不管不問,目視前方,炯炯有神,一副偽軍人的模樣,竟然讓人刮目相看。

這不禁讓葉風感到自慚形穢,你還別說,這個白齊還真有那麼一股子執拗勁,只要他認定是對的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堅持到底,絕對不輕言放棄。正腹誹著,那個黑煞神張世傑竟然巡視完整個隊伍又回來了,經過葉風身邊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停住了步子。好久,才輕輕的問道:“她還好嗎?”

葉風一愣,自然知道他所問是誰,但是這樣的場合該如何回答?是大聲說報告教官,她很好;還是輕輕的壓低聲音說她很好呢?正思量間,不曾想前面的那位小美女又是輕微的扭動腰肢,那兩瓣臀部微微一動,葉風就像是得到了警示一般,立馬屏住呼吸,眼神卻瞄向了身邊的黑煞神張世傑。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教官也中招了。他先是微微皺眉,然後也屏住呼吸,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那位女同學,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準備邁步離開。太臭了,這尼瑪是吃了炸雞喝了牛奶後的混合味道嗎?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消化不好就不要吃那麼多高熱量的東西嘛,這不僅僅會自己長痘痘,還會禍害到周圍的同學們好不好。哎,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呀,還是少做為妙。

說又不能說,問也不能問,張世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然後又變回了原來的黝黑。他向前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忍不住退了回來。這一次,他是很認真的盯著葉風的眼睛,深情的說道:“我希望她過的好!起碼,要過得比我好。”

葉風的嘴角扯了扯,不是想笑,而是想給他一個堅定的微笑,但是,他卻沒有笑出來。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她不好,非常不好。小孩子倒是平安無事,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還是自己去看看她吧。也許她念及舊情會見你

一面,或許也不會見你,那都是你的緣分,或者是命運。”

張世傑愣了愣,雙眼圓睜,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盯著葉風。看了良久,也不見對方再說些什麼話,於是就輕輕的嘆息一聲,喃喃自語的說道:“我會去的,一定會去。”然後他邁開步子向前邊走去,又有一位同學的姿勢不標準,他要去糾正他的軍姿,這是他現在的工作。

莫離沒有參加今天的軍訓,因為在那馬拉松一般的十公里越野拉練時扭到了腳踝,先還想著應該沒有多大的事情。沒想到剛剛堅持著跑到了軍營,吃過午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了一會兒,那扭傷的地方竟然愈加的疼痛,腫的像個小山一般。這可如何是好?她趕緊讓梁辰通知了宿管女兵。

那兵姐姐過來一看,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埋怨她不早點匯報情況,這要是再拖下去,恐怕那淤血凝滯,會導致腳踝的骨頭壞死,嚴重些甚至有截肢的危險。嚇的莫離小臉煞白,不過是崴了下腳,竟然會如此的嚴重?那兵姐姐把莫離背到軍訓處的醫務室裡,讓醫生幫忙治療。

“腫的這麼厲害?”那頭髮花白的老軍醫看了看莫離的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道:“這要到軍區醫院去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骨折。沒有骨折的話,先冷敷,兩天後熱敷,吃些止痛藥,休息個一星期也就好了;但是如果骨折的話就麻煩了,恐怕要休息兩三個月。哎,你這個小娃娃,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剛開始軍訓就受傷了,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呢?”說話間,他叫來了一個兵哥哥,讓其開車載莫離到軍區醫院接受治療。這個軍訓醫務室是為了軍訓需要特別成立的,就在軍訓的營地裡,雖然距離很近,也很方便,但是那些大型的儀器是沒有辦法搬運過來的。要檢查是不是骨折的話,還是得到軍區的醫院走一趟。

就當這綠茵場上近萬名南大的學生們被折磨的筋疲力盡,頭暈眼花,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嘹亮的軍歌響起,張世傑也同時宣佈:今天的訓練任務到此結束。葉風伸了個懶腰,甩甩胳膊,踢踢腿,這才感覺又有了一些精神。畢竟是練了十來年武術的會家子,這點兒苦倒是不算什麼。但是陳飛,常樂和白齊三個人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說什麼也不願意起來。直到葉風威脅他們說再不起來,一會兒趕不上晚飯,要餓一晚上肚子,說不定大半夜還要被叫起來訓練。這才嚇得三個人一骨碌爬起來,跟著葉風往軍營的食堂走去。

晚飯是豬肉燉粉條,酸辣白菜和紅油蘿卜絲,大饅頭管夠,還有熱乎乎的蔥油麵條湯,倒是很合北方人的胃口。只是那豬肉也忒少了些,對於這群經受了一天折磨的同學們來說是杯水車薪,吃不過癮。陳飛嚷嚷著要出去吃炸雞喝啤酒,常樂和白齊也眼巴巴的看著葉風,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這軍營地處市郊,周圍荒涼一片,哪裡有什麼燒烤店?連個像樣點兒的超市都沒有,別說啤酒了,連買瓶礦泉水都要走上好幾裡山路。

忽然,葉風的腦海一閃,靈光乍現,想起了一個絕妙的地方,那裡不僅有可口的美味,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山野珍饈。於是,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蘇晚玉的號碼,讓她到學生軍訓的這個營地來,順便帶點兒調味料,最好再拿上一根魚竿。

蘇晚玉在經過阿黃神奇的口水治療後傷勢癒合迅速,甚至那胸前,腹部都沒有留下一絲的疤痕。有時候葉風都在想,如果自己開一家診所,專門讓阿黃來治療那些有錢人的疤痕,是不是就能衣食無憂,就這麼逍遙快活輕輕鬆鬆的過一輩子?但是這樣的人生也未免太沒有挑戰性,失去了奮鬥的樂趣。

這是要野餐嗎?蘇晚玉的心裡一陣激動,這個榆木疙瘩呆腦瓜的葉風終於肯約她了,看看天色,已經是傍晚五點,吃吃喝喝聊聊天也就七八點了。要不要穿的性感一些?最好再帶一瓶老爸珍藏的悶倒驢。男人不喝醉,女人沒機會嘛!只是還有那三個電燈泡,是不是有些礙事?聽說山裡晚間有毒蛇出沒,真要是和他在草地上做些羞羞的事情,正激情勃發的時候,有毒蛇咬了屁股該怎麼辦?想到這裡,蘇晚玉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算了,算了,還是穿上自己的牛仔褲吧,那雙高腰平底的帆布靴子也正合適,能有效的防止小蟲子鑽進自己的褲腿裡。打扮好後,背上黑色的登山包,帶上了葉風所交待的那些物品,她興致勃勃的出發了。

和葉風他們匯合後,五個人走出了軍區的大鐵門,往後山的方向走去。守門的士兵並沒有出聲攔截,只是交待他們要早點兒回來,晚上九點鐘準時鎖門,回來晚了可是要遭受教官懲罰的。這些前來軍訓的大學生平均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已經不是小孩子,哪裡還不知道輕重緩急,自然用不著看的那麼嚴實。世界教育體系提倡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可是反觀華夏國內,哪一所學校不是填鴨式的教育方法,太重視考試分數,便導致學生失去了自我揮發特長的機會。

山路雖然崎嶇難行,但那兩旁盡是天然的美景。山野間開放著五顏六色的雛菊,還

有那斷崖邊誘人的野果,偶然有野雞野兔出沒,還能聞見桂花的清新香氣。轉了個彎,還沒見到有江河淌過,便先聽到有水流之聲,譁譁啦啦的歡快跳躍著,不禁讓人悠然神往。五個人來到一條小溪邊上,找了個平整的大石頭,撿來碎石搭建一個灶臺。然後找到一大塊兒薄薄的石片,用溪水洗乾淨,搭在灶臺上。白齊和常樂負責撿來乾柴起火,蘇晚玉在溪邊捉蝦釣魚,葉風和陳飛準備一起去旁邊的樹林裡打些野味回來。想了想,怕這山中有土狼出沒,就把阿黃喚出來守在篝火邊,照看他們的安全。

剛一進樹林,眼前便竄出來一隻身形肥美的野兔,葉風用手壓了壓,示意身後的陳飛低下身子,不要打草驚蛇。他則是把一枚精緻的飛刀扣在手心裡,瞅準機會,單手一揚,那只野兔便應聲栽倒。陳飛喜滋滋的跑過去把那只兔子拎在手裡,拔下它脖頸處的飛刀還給葉風,臉帶羞澀的說道:“師父,您這一手什麼時候也能傳授給我啊?看那電視劇裡小李飛刀,例不虛發,著實讓人眼饞。如果學會了這一手,嘿嘿,以後出門有吃不盡的野味不說,還能百步之外要人性命,真是一舉兩得啊。”

葉風的嘴角扯了扯,臉帶不屑的說道:“想學嗎?”

“想啊。”陳飛一臉的認真模樣。

葉風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虐殺的意味,說:“想學的話很簡單,以後每天五點鐘起床扎馬步,雙手握拳前伸,然後每只手腕上各吊一塊兒板磚。什麼時候能把那兩隻手腕上的板磚數量加到八塊兒,算了,加到五塊兒,我再教你下一步。”

“我靠,原來這是個體力活啊!”聽到葉風的練習方法,陳飛又打了退堂鼓,他還以為只要每天拿著飛鏢練習準頭就可以了呢,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麻煩,先要練習手腕的力量。

“天下武學,唯快不破,唯力不催,沒有捷徑可走。想要有十年的功底,就要踏踏實實的練習十年,偷奸耍滑,好吃懶做,怎麼能有作為?就你這聽見吃苦就要後退的思想,我遲早讓阿黃來訓練你。”葉風說著,單手一揚,那飛刀所致,又射中了一隻停留在樹枝上的野鴿子。兩個人一路走來,殺了七八個小生命,直到陳飛說提不動了,這才往回走。到小溪邊上剝皮清洗,掏出內臟,然後把肉洗乾淨,切成小片,放在刷了豬油的石板上烘烤。

蘇晚玉果然是軍人世家出身,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抓了十來只河蝦,還釣了兩條小鯽魚。幾個人有說有笑,美滋滋的翻動著石板上的烤肉,待到熟透流油,這才撒上孜然,細鹽,刷上辣椒油,再加一點兒燒烤必備的香料。嘖嘖,直饞的旁邊的阿黃口水直流,讓葉風看的心疼不已,這要是拿個瓶子裝起來,還不知道能賣上多少錢。

幾個人吃著烤肉,喝著烈酒,唱著不知名的山歌,真是羨煞旁人。旁人?你別說,還真有個旁人。那長著金黃色頭髮的魔術師遠遠的看見這邊的場景,真是口水直流,如那饞嘴的阿黃一般模樣。只是,他看不到阿黃,但是看到葉風,便選擇性的相信了阿黃就在他的身邊,自然不敢造次。繼續跟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張世傑,他好像沒有發現葉風他們的存在,依舊低著頭自顧自的向前走著。拐了兩個彎,越過一條小溪,翻過幾座小山丘,他來到一個鮮花盛開的小山谷。這裡綠水長流,芳香四溢,往前走,竟然是一處斷崖,那斷崖的石壁上有一個窯洞。他站在窯洞前發呆,這個斷崖所處的小山叫做晴山,這眼前的山澗叫做晴川。曾幾何時,他和他心愛的女人在這裡幽會,還給這開滿山花的地方取了個美麗的名字,叫做寂幽谷。在這眼前寒窯裡的石床上,鋪滿乾草的地方,他們彼此要了對方的第一次,也深深的愛上了彼此。從此許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離不棄,直到白頭。

為什麼要離開?張世傑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聲淚俱下,然後緩緩的蹲在地上啜泣起來。那個葉風說,她不好,非常不好,小孩子倒是平安無事。她可是自己的妻子呀!那小孩也是自己的骨肉啊!雖然沒有明媒正娶,沒有禮金婚書,但是只要她願意回來,自己肯定會把這些都給她的。她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苦衷竟然要讓她捨棄自己,獨自一個人承擔撫養孩子的重大責任?

寒窯晴川寂幽谷,人鬼無緣總殊途。奈何人生長懷恨,誰教公子愛上狐?哎,怪只怪,他張世傑命運坎坷,由此姻緣。都把人家給搞懷孕了,竟然還沒有發現對方不是人,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狸精。這~,又能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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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師盯著張世傑的背影看了良久,又瞅瞅那個窯洞,心裡暗罵,這個兵仔子,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蹲在這裡哭?還真是腦袋秀逗了。算了,就在這裡把他給結果吧,然後換上他的衣服,以後就能變作他的樣子在軍營裡來去自如。美麗的大學生們,你們做好準備接受我天才魔術師的恩寵了嗎?他揮了揮右手的魔術棒,瞬間變成了一根碗口粗細的棒球棍,然後用盡力氣向張世傑的腦袋上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