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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清風一諾重如山

雖然這宴會廳裡的掌聲經久不散,但這在座之人的心裡面卻都是疑惑重重。

什麼叫練武之前先養德?

說好聽一點兒,這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可是說的難聽一些,這分明就是在懷疑某些人對武道,對國家的忠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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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指之人,會是誰呢?眾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臉的懵逼!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臺下忽然就站起一人。他相貌英俊,白衣飄飄,手裡還搖著一把鬼骨扇。

此人正是謝知意,他舉著杯子,走到主桌,假借敬酒之名,卻是笑眯眯的對著李純陽說道:“久聞劍仙大名,十分仰慕。

可是,就在昨日,我在那背陰山中遇見一位長輩,她卻託我帶句話給李劍仙,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聽到這白衣少年提及了背陰山,李純陽的心裡面頓時一驚。他原本還以為對方說的是遇見了葉風,可隨之一想,便直接否定了這樣的念頭。

他明明說的是長輩,就算葉風大他一兩歲,也不可能會有輩分之差。那麼,他究竟遇見了誰,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話呢?

燕青龍瞥了這少年一眼,眉頭便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這北邊的謝家,向來神秘,雖然也出過幾位大人物,可一直都是左右逢源,保持中立,也就顯得十分低調。

他明明記得沒有給謝家發過請柬,可是這傢伙,怎麼就混在人群之中,還坐到這宴會廳裡來了呢?

燕青龍呵呵一笑,連忙站起身來走到了謝知意身邊,說道:“純陽呀,既然這位小朋友如此矜持,你不妨就帶他到旁邊的花廳裡去,好好地敘一敘。

說不定,他那位長輩,還是你多年以前的老相識呢!----對不對呀,這位姓謝的小朋友?”

燕青龍的最後一句話咬音很重,旁人或許聽不出來,但是那謝知意的雙耳之中,卻是如炸雷一般,驚得生疼。

----好強勁的內力呀!

謝知意恨的是咬牙切齒,即便他有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爆出李純陽和新月教主波雅多之間的關係。

揭破那波雅多就是無面,就是他李純陽玩大肚子後拋棄的可憐女人----呂新月。但他試探性的張了張嘴,那舌頭已然麻木,下巴更像是被震傷脫臼似的,根本就沒有半點兒反應。

燕青龍笑呵呵的扯住了謝知意的胳膊,大拇指悄無聲息的按在了他手肘關節處的尺澤穴上。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便以這麼怪異的姿勢走進了旁邊那空蕩蕩的花廳裡面。

李純陽緊隨其後,那臉上卻是寫滿了疑惑和期待。這謝知意他並不認識,但隱隱約約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傢伙並不像是過來道賀的,看燕青龍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便不難猜出,他絕對不會請這樣的年輕人到家裡來。

那麼,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這白衣少年,肯定是過來挑事的。而且,這傢伙今天選中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他劍仙李純陽。

花廳不大,但卻是古香古色,別有味道。迎面是一副泛黃的《八仙過海》圖,兩邊還搭配著李白的詩詞:“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不得不說,這詩畫放到一處,瞬間就讓人有種賞心悅目、豁然開朗的感覺。人吶,也終究是要經歷些風風雨雨,才能夠長大成熟,獨擋一面!

那詩畫下面擺著一條雕龍刻鳳的長案,長案中央放著一面古老的銅鏡,兩側則是分別站立著一尊仿古的掐絲琉璃瓶。

燕青龍扯著謝知意,走到花廳中央那紫檀八角桌邊,才鬆開了手,轉身對跟進門來的李純陽說道:“你們兩個好好談談吧,外面還有客人,我就不奉陪了。”

李純陽瞭然的點了點頭,目送著燕青龍離開,這才關上房門,走過來對謝知意說道:“年輕人,你到底遇見了何方神聖,又要對老夫說些什麼呢?”

謝知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清了清嗓子,然後一本正經的對著李純陽鞠了一躬,說道:“師兄在上,請受師弟一拜!”

“----師弟?”李純陽聽到對方的稱呼,頓時就眉頭緊皺,那心裡面也瞬間如小鹿亂撞一般,怦怦直跳。

雖然他已經今非昔比,名聲大噪,可是那授業之恩,解惑之義,他卻是一

生一世也不敢忘懷。

“難不成,你也是那逍遙散人閻…,恩師的徒弟嗎?”

李純陽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要知道這眼前的謝知意不管怎麼看,也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可是那閻天罡,在他拜別逍遙山莊的時候,已經是百歲有餘了。

“不錯!能夠和一代劍仙成為同門的師兄弟,實乃是謝家之幸,知意之福!只不過,…”謝知意的話鋒一轉,那臉上也頓時掛上了些許憂愁。

“不過什麼?難道閻老他…,身體欠佳,已經…”李純陽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面前這位白衣少年在輕輕搖頭,分明是已經否定了他的猜測。

“非也,恩師他身體很好,而且在一些靈丹妙藥的滋養之下,甚至比先前時候看起來,還年輕很多。”

謝知意在心裡盤算著,該如何讓眼前這個李純陽,從一代劍仙瞬間跌落神壇,變成人人喊打的渣男。

這還不夠,他必須要把這個男人和新月教死死地捆綁在一起,然後再將其推到風口浪尖,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我…,我昨天不小心,被新月教的三位祭司給虜到了背陰山。在那裡,我見到了無面,也就是新月教主波雅多。

她得知我是閻老的徒弟後十分震驚,不僅放我離開了新月教,還讓我給你帶句話。說…,說你們的女兒在南都;還說…,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謝知意說完這些話,便偷偷地觀察起李純陽的表情來。見他先是吃驚,然後錯愕,繼而又變得萬分痛苦。

----末了,才老淚縱橫,顫抖著雙唇問道:“那她,還過得…,可好?”

見李純陽深信不疑,謝知意這才壯著膽子,信口胡謅道:“好什麼呀?聽說她當年未婚先孕,產下一女之後,便投江自盡了。

後來雖然被一位修羅族的妖人救起,倖免於難。可是卻遭受了撕臉剝皮之痛,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怪物,還被那些江湖之人戲稱為----無面!”

李純陽聽到這裡是瞠目結舌、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就是一個踉蹌,差點兒沒跌坐在身後的雕花圓凳上。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那位痴情的師妹,竟然會有如此悽慘的經歷。回想起當初,他曾被呂新月借酒灌醉,之後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他早已經忘得是乾乾淨淨。

到如今,他才明白。原來是那呂新月為了挽留自己,已經把生米煮成了熟飯,還恰巧有了身孕。悔不該,當時沒問清楚便一走了之,才釀下滔天之禍,欠下了半生風流債!

----也罷!該來的,終究會來;該還的,也遲早要還給人家。可是,李純陽眯著雙眼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師弟,那劍眉微蹙,若有所指的說道:

“我看你秀外慧中,根骨奇佳,確實是個習武修道的好苗子。但是,你這眉心之處,卻時有時無的散發著一縷縷黑氣,想必是欲速不達,練習了什麼不該練習的妖法吧?

我勸你還是擺正心態,循序漸進,好好地練習閻老所傳授的《天罡一氣訣》。否則,你陰神耗損過度,邪氣纏身,就算是日後能夠領悟大道,也只能淪為三教九流之徒!”

李純陽說完,便推開房門出去了。那宴會還沒有結束,他便把主桌上的龍清風、李耀、華子翔以及燕青龍等幾位大人物給請到了內堂的小廳裡面。

在座的幾位,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李純陽此次北行的用意。雖然那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微笑,可是心裡面卻在埋怨他太過心急。

畢竟,葉風所指的《鳳嶠》,那可是能夠和《龍淵》比肩的超級人才培養基地。就算是國家求賢若渴,那也得先考核考核他葉半條是不是對祖國,對人民絕對的忠誠吧?

這個先放下不說,單是要構建《鳳嶠》的基礎建設,恐怕也得兩三年之餘,就不能循序漸進,慢慢來嗎?

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爛亦不能幾朝貫穿。這年頭人心易變,誰能夠保證他葉半條不是鐵盤子裡面裝開水----三分鐘熱度?

就算是在座的幾位都能夠點頭兒答應,還不得要和上面幾位老爺子通通氣,開個小會討論討論嗎?

“當初,我曾拜入那逍遙散人閻天罡門下為徒,學習了上乘調息之法《天罡一氣訣》。後來,不知怎麼,竟怪象橫生。

我那腹中經常會有一股子陰寒之氣,從湧泉升起,意欲衝破金闕直上靈臺。諸位都是武道好手,自然清楚這是氣血逆行之表象。

可是,我再三練習,甚至還向閻老親身求教,也沒能改變這等情況,修為更是停滯不前,難以寸進。

沒辦法,我不得已便離開了逍遙山莊。這期間,我有過一位師妹,她曾對我芳心暗許。假借生日之名,在酒中撒藥,將我灌倒!

本以為,我離開之後,隨著時光飛逝,這情感漸淡,她也就慢慢地接受了現實。不曾想,那晚我醉倒之後,她便將生米給煮成了熟飯,還因此懷了身孕。

若不是,剛才那姓謝的年輕人帶話給我。直到今時今日,我還不知,當年的師妹呂新月,已經變成了今天的新月教主波雅多。

說起來,都怪我不辭而別,才讓她氣急生悲,在產子之後投了江。雖然被人救起,倖免一死。卻因此遭受了撕臉剝皮之痛,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怪物。

俗話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經歷這些的時候,他葉風應該還沒有出生,乃或是在穿開襠褲吧?

我會即刻啟程,前往南都背陰山,與那新月教主波雅多來一個生死決斷。還請各位老朋友看在我李純陽的薄面上,對他葉風網開一處,他確確實實和新月教沒有半點兒關係!”

李純陽說著,忽然就對著在座的幾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他滿臉歉意的握住燕青龍的雙手,苦笑著說道:

“老哥呀,如果我早那麼一天知道這樣的訊息,也絕對不會跑過來見你,更不會做這傻事,把你外孫女收為徒弟呀!

是老弟對不起你們燕家,如果對孩子們有什麼影響的話,只能請你們多多擔待啦!”

燕青龍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事情,總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我看那姓謝的年輕人頗有古怪,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子陰邪之氣。他的話,你聽聽便好,也不能完全相信。

至於那個波雅多,她是不是呂新月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個孩子,驗明正身,也好教她向善,及早擺脫新月教的魔爪才是正事兒!

你問了沒有?那孩子是男是女?現在何處?姓誰,又叫什麼呀?”

見到李純陽那一臉的懵逼表情,龍清風便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姓謝的年輕人,現在何處?你還是把他給帶到這裡來吧!我剛好也有幾句話想要問他。”

李純陽點了點頭,正要轉身,卻被燕青龍給一把扯住了。他快步走到門口,和外面負責警戒的保鏢隊長小聲的交談了幾句,這才搖頭嘆息的走了回來,說道:“早跑了!

看來這小子是有備而來,其目的,恐怕就是想在宴會之時,說出真相,讓純陽出醜呀!幸好我當時留了個心眼兒,見他表情不對,便用噤聲之術暫時將他給鎮住了。否則,今天丟臉的,恐怕就不只是他李劍仙一個人嘍!”

聽到燕青龍這話,那龍清風才不得不插嘴說道:“這事原也怪我,來這裡之前,我倒是聽那無憂提起過。說是葉半條和新月教主的女兒來往密切,還為了蘇家那丫頭,獨闖背陰山。

這也不算什麼,年輕人嘛,鋒芒畢露,放任不羈,難免就會招蜂引蝶。可是,最讓人頭疼的是,他還把老任家孫女給拐跑了,至今沒回,生死未卜呀!

那個倔老頭兒,大半夜就跑到我房間去了。又叫又鬧,又哭又笑,把我給折騰的呦,現在都還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眾人見龍清風講的有趣,便忍不住偷笑起來。可是,這七尺來高的威武漢子卻推開背後的椅子,站了起來,一臉認真的看著李純陽說道。

----“老朋友呀,國家振興,匹夫有責!我衷心的希望,你能夠對得起‘劍仙’這稱號,對得起國家和人民,對得起咱們這群老家夥給予你的新任!

去吧,不管結局如何,孩子們都是無辜的。我向你保證,只要我龍清風還活著,就絕對會把葉風和那個女娃娃教育成才。”

李純陽感激的熱淚盈眶,心裡也自然明白,龍清風這句承諾的分量,那簡直深似大海,重如高山。他對著在座之人又鞠了一躬,然後便轉過身去,拉開房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