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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殘卷風蕭瑟,不負紅塵意

夕陽殘卷風蕭瑟,故人不負紅塵意,夕陽西下,沈意醉與墨離泫並肩站在碼頭邊,殘陽將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仿若歲月靜好就是這般模樣。

已經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沈意醉已經等得不耐煩,抱怨道:“喂,墨離泫,酉時已經過了好一會了,會不會有船來啊?”

墨離泫原本眯著眼眸,靜靜地看著江面,聽到沈意醉的抱怨,才開口說,“意兒別急。”

這裡既然有碼頭,自然會有船家前來,且看著四周的雜草已被踏平,想來時常有人過往,且著一旁亭子內的桌椅被蹭得十分光滑,石桌上刻著:酉時至,載人歸

有時因為江面的風向干擾,遲個一時半會兒也實屬正常,沈意醉餘光掃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算了,這麼美的風景,就好好欣賞一下吧。她脫下鞋襪,坐在碼頭將雙腳放入水中,小腳丫一抬一抬的將水甩向遠方,盯著一個遠處發呆。墨離泫並沒有阻止她,這江水並不算涼。

過了一會兒,沈意醉看到落日下緩緩駛來一艘漁船,沈意醉興奮地跳起來,手舞足蹈道:“墨離泫,來了,來了。”甚至連鞋子都沒穿。

啊!沈意醉一陣驚呼,墨離泫將她抱了起來放在石椅上,拿過鞋襪,他蹲下就要替她穿上鞋襪,沈意醉趕緊收回自己的小腳丫,尷尬道:“我...我可以自己穿。”

墨離泫並不說話,只是抬頭看著沈意醉,眼中分明是不容拒絕的神情,僵持了一會兒,沈意醉率先敗下陣來,先說好啊,她這不是做作,是真不習慣啊,畢竟人家是一個王爺,做這種事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沈意醉是想都不敢想的。

作為熟讀歷史的沈意醉自然知道在古代的等級制度有多嚴格,來到這裡後她也才知道自己瞭解的還是很淺薄,這裡的等級制度比想知道的還要嚴格得多,她是不會去遵守那些亂七八糟的禮儀,但她也不奢望墨離泫會屈尊為她做這些事,畢竟那是根深蒂固文化的影響,她是能理解的。

此刻,看著墨離泫低頭給她穿鞋襪認真的模樣,沈意醉的眼淚險些滑落下來,雖然他將有些笨手笨腳,甚至險些將鞋子穿反,但是他肯為她做這些事,已經觸及到了沈意醉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心中湧起滿滿的幸福,動了動唇,似乎有什麼話卡在喉嚨之中。

見到有人,漁船很快停在了碼頭上,墨離泫抬頭就見到女子眼含淚花,痴呆呆地看著她,心中充滿著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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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這麼對視,等久了的船家終是開口道:“客官,您二位可還要乘船?若是不乘,老頭子就要回家了,回家晚了,老婆子又該叨唸我了。”

老者的話令沈意醉一陣羞澀,但是她不想走,撒嬌似的朝墨離泫伸出雙手,墨離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榮幸之至!”

船身很大,老者將兩匹馬拉到了船尾拴著。

被公主抱的沈意醉在墨離泫的懷中想入非非,感受著他鮮活的心跳,沈意醉最覺得一切也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老者撫著花白的長胡子,爽朗地笑出了聲,“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也曾與這位公子一般抱起我家老婆子,現在老咯,老咯。”

沈意醉這時才覺著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地跳出墨離泫的懷抱,許是跳得太急,漁船隨著搖晃了幾下,墨離泫扶她站好,囑咐她:“別總是毛毛躁躁的,小心一些,要是本...”想到有外人在場,墨離泫改口道:“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待如何?”

沈意醉嗔道:“你不在,我別提多堅強了。”墨離泫心底有一絲苦澀開始氾濫,是啊,她總是很堅強,不靠任何人,有時候覺得她在乎的東西很多,有時候又覺得她什麼都不在乎。

沈意醉沒有注意到墨離泫的眼神變化,自顧自地拉著他坐下,嘴角勾勒出一個幅度,“想來老先生一定很幸福吧。”

老者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客氣地稱呼他,這兩人看起來很是面善,除了男子十分淡漠,這女子倒是活潑得緊,讓人一看就喜歡,馬上就開啟了話匣子。

“哈哈....姑娘何出此言。”

“看您方才說起您的夫人時,幸福的模樣,您年輕的時候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吧。”

“不敢當,不敢當。”老者一面划著船,一面回應沈意醉,不過他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十裡八鄉打魚的好手,只要他一出手,這江裡的好東西都逃不過他之手,所以才贏得了他家老婆子的青睞。

“看二人衣著不知尋常人家,這是要去哪裡喲!”

沈意醉看了墨離泫一眼,回道:“少時有個夢想,想要遊山玩水,所以我夫君便陪著我看遍著山川。”要是沒看錯的話,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墨離泫的眸子宛若星辰般亮了起來。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老者點燃燈火放在船頭,是這黑暗的江面上唯一的一點熒光。

老者嘆道:“年少時,老婆子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惜後來還是沒能替她實現,不過現在,我們兒孫繞膝,也沒有空閒咯!”

沈意醉突然好羨慕他們,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她和墨離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踏遍山河,平淡一生。

墨離泫讀懂了沈意醉的渴望,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語,“不要羨慕他們,我們一定會比他們更幸福。”

沈意醉鬱悶的心情一下子不見了,問道:“對了,老先生為何會這麼晚還要到碼頭上呢?”

“姑娘是說淮江渡口嗎?”

沈意醉也不知道哪個碼頭叫什麼,看到墨離泫點點頭,她立馬回答道:“是的,這麼晚,要是接不到客,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老頭子這趟不是為了銀子,我與老婆子就是在渡口相識,二十年前,我出來打魚,返程時看到老婆子與她的父母在渡口焦急的等待這什麼,那時候這裡很少有漁船,她們一見到我就拼命的叫喊,希望我送他們一程,我便好心送了他們過江,後來機緣巧合又送他們回到淮江渡口,這一來二去便成就了我們的姻緣。”

老者似乎渴了,停下了話,喝了一口茶,又慢慢開始講述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