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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長風躍千里,相逢即陌路

洛玉鎮,谷雲客棧

夜很黑,遙遠的蒼穹中看不見一顆星辰,風流砂負手站在房頂上,眼中縈繞著散不去的愁緒。一閉上眼,他似乎又看到了藍昀之離去的身影,眼中充滿了對他的失望。

風流砂沒想到在前去流雲國的路上會遇到藍昀之。但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沈殘煙做這一切的意圖是什麼。沈殘煙還沒有真正信任他,甚至此行的目的為何也尚未告知風流砂,他只能私下查探。

那天,沈意醉吩咐在路邊的茶館裡停歇一刻後,再趕路,但風流砂知道,她似乎故意拖延時間。趁他們歇息的時間,風流砂轉身走入叢林深處,沈殘煙並沒有阻止。

風流砂走了很遠才停下來,頭也不回,聲音冷冷道:“跟了這麼久,該現身了吧。”

嚓!嚓!身後走出來一個人。

兩人誰都沒有先說話,最後風流砂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你為何會在這裡?”他不是與沈意醉去落日谷了嗎?怎麼會肚子一人來到這裡?已經跟了他好幾程了。

“你為何會與她在一起?意醉不是說你......”藍昀之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與沈殘煙在一起,一路上,他對沈殘煙啊的態度畢恭畢敬,活像是她的僕人,一路上他說的最多的是,‘是,主人。’‘遵命!’

與他熟識的風流砂完全不同,他認識的那個風流砂肆意灑脫,不受他人拘束,一雙桃花眼總是嵌著笑意,現在的他真是太陌生了。

“我與她當日在古墓就恩斷義絕,凡過去重重,不過是一場戲。現在我只忠於主人一人。”

藍昀之睜大了雙眼,臉上皆是震驚,“怎麼可能,難道你忘了她是怎麼對你?忘了是意醉救了你?忘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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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砂因為藍昀之的話,驚愕住,一時動容,但他很快恢復冰冷的神情,聲音中沒有絲毫情感:“藍公子真是太天真了,我不是說過了,過去種種皆為做戲,你是聽不懂?還是不願面對?”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如果......”

“沒有!”風流砂厲聲打斷藍昀之的話,“你不該跟著我們,念著我們曾經的情誼,我可以放你一馬,別再自尋死路,下次再見,你我便是敵人,兵刃相見時,我不會手下留情。”

藍昀之不願相信眼前咄咄逼人的男子,竟是那個曾經不遠千里追尋他而來的人,他信誓旦旦說要與他結伴浪跡天涯,藍昀之信了,所以沈意醉去找墨離泫的時候,他沒有一起去。

他不知道當日在古墓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何沈意醉為何要騙他。

墨離泫那邊有沈意醉、蕭家兄弟在身旁幫著,可是他想到風流砂從來都是一個人,那他一個人是不是也很孤單?所以他來了,作為朋友,希望自己能幫助他,哪怕只是一點點。

可眼前的人卻告訴他,一切都只是做戲?那他的意圖是什麼?只是為了玩弄他們的感情?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你怎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是不是...是不是沈殘煙強迫你的?是不是她又控制你了?”

風流砂冷笑,“是,我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你,沒想到你們竟真的以為我會將你們當作朋友?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哈哈哈!世間怎會又這麼笨的人?你走吧,別跟著我們了,走得遠遠地”

風流砂的笑聲刺激到了藍昀之,他想起過往的一幕幕,他曾救過自己,也幫助過自己,若一切只是假的,是不是太殘忍了。

藍昀之有力無氣地吼道:“住口!”仔細一聽,聲音略微嘶啞。

“若一切皆是假的,那就當在下一廂情願了,我來,只是為了找到我曾經的那個朋友,謝謝你告訴我,他死了。你不是他,我會記得他為我做過的一切。”說完,藍昀之跌跌撞撞地走遠。

風流砂的拳頭攥得死死的,是不是說得太過了?他當真了怎麼辦?他方才朝他使的眼色,他一個沒看到啊。

“哈哈...哈哈...”

沈殘煙帶著幾個人落在藍昀之面前,擋住他的去路,“想走?可沒這麼容易,藍公子既來了,怎能不陪摯友敘敘舊呢!”

風流砂心中一驚,她終究是不放心他,還是親自來了。

沈殘煙朝著風流砂走去,笑道:“怎麼,老朋友來了都不介紹給我認識嗎?”

風流砂沉默,雙眼只盯著藍昀之,沒有任何情緒,淡淡道:“我們不是朋友。”

“哦!那是我想錯了?”沈殘煙似有所思。“這樣的話,我,殺,了他,你也沒有意見,對不對?”

“任憑主人處置!”風流砂收回落在藍昀之身上的視線,一臉無所謂。

藍昀之接過話,“妖女,我與他再無瓜葛,你想如何,本公子都奉陪。”

沈殘煙低眉深思一番,冷聲道:“那就殺了吧!”

雨霏、羽蓮二人抽出劍,向地看著藍昀之攻擊而去,藍昀之也不知無能之輩,自是取出殘念迎敵。

藍昀之看著柔柔弱弱的文弱書生樣,但他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的,幾十招下來,雨霏、羽蓮兩人漸漸處於下風。

風流砂心中為他捏了一把汗,衣袖中的雙手早已青筋暴起,可是面上卻是雲淡風輕。那兩個人確實不是藍昀之的對手,但是他待得越久,就越危險。他想開口提醒他,但他一旦開口,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心中急得不行,她怎麼還沒來?沈殘煙觀察著風流砂的一舉一動,頗為滿意。“你真的捨得他在你眼前死去?我記得在眠城的時候,你可是為了他能豁出了性命啊,幾次為他以命相博,怎麼這麼快就變心?”

風流砂微微垂下眸子,自嘲道:“皆是為了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

沈殘煙反駁道:“不不不,我可沒讓你救他,我只是為了引出沈意醉而已,其餘之事,皆為你的個人意願。”

“嘖嘖!沈殘煙,你這莫不是看別人郎情妾意的,吃醋了?”

一個調侃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兩張靈符飛速撞在雨霏和羽蓮的劍身上,二人被震得頻頻後退,虎口發麻。

藍昀之被她說得臉頰微紅,她還真是不放過每一個能調侃他的機會。

墨離泫則從藍昀之身後走出來,風流砂的雙眸一下變亮了,但他瞌下眼皮,企圖遮住眼中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