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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傾心醉女裝,驚鴻惹羈絆

夢迴山。

早已經恢復了的藍昀之衣著女子裝束,安安靜靜地坐在雲亭中,每日看日出日落,雲卷雲舒。

夢迴山山主蕭雲閒曰:“此為修身養性。”

藍昀之對此不敢苟同,明明就是自己的特殊嗜好,喜愛將長相英俊的小哥哥扮成清秀女子,要不是受傷經脈鎖了,不能動武,他豈能任由蕭雲閒擺佈。

只能生無可戀地看著遠方,眉宇間透露著望不穿的愁緒,青絲如墨洋洋灑灑隨風劃過淺淺微紅的雙唇。

若得驚鴻一瞥,半生羈絆不斷。

“好一副美人望夫圖呀,瞧瞧那哀怨的眼神,我這小心肝也是噗通噗通地跳呢。”

說話的男子男子揹著一把古琴從山下悠閒自在地踱步而來,嘴角含笑,調侃著在雲停在中端坐嫻靜的佳人。這人便是夢迴山山主蕭雲初,走到佳人前,收到的卻是冰如劍光的眼神,彷彿要將此人刺得體無完膚。

“哎喲,不要這樣看著人家。”

佳人只是緊緊盯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來人似被看得發毛,忙道:“咳咳...,雲染呀,來,快給藍公子解穴,看看,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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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名侍女走上前為藍昀之解開穴道。

“藍公子見諒啊,都是下人不懂事。”

說完,蕭雲初將不棄放在石桌上,在藍昀之前坐下。

被解開穴道的人剛要動手,便聽到,“昀之啊,你現在內力被封,連個侍女都打不過,還是不要動手了吧,坐下,咱們好久沒有一起喝一杯了。”

藍昀之憤憤不已,又覺對方說得不錯,只能賭氣坐下。

“蕭雲閒,別以為我不知道,明明就是你吩咐點了我的穴道,還這樣惺惺作態,哼。”

蕭雲閒道:“我這不是怕你自尋短見嘛,再說,每日與這山間美景作伴,悠閒自在,你還不樂意了。你瞅瞅墨離泫沒日沒夜地忙著公務,都累成冰山臉了。”

人家明明就一直是那副模樣,好嗎?這兩兄弟,真是一樣。

“阿泫如何了,仔細想想,確實是我太衝動了,他那兒心裡也不好受吧。”

蕭雲閒收起玩世不恭的樣子,道:“阿泫查到,信是千顏變樓影所寫,想不到,他除了能易容成他人,還能模仿字跡,目的就是為了調虎離山,引你出去,離間你和阿泫,讓你們反目成仇,瓦解他的兵力。”

藍昀之目光漸漸染上了殺氣,一夕之間,整個蕭北侯府葬身於大火之中,父母親友都不在了,一句道別都來不及說,屍骨無存。

蒼白的雙唇微微顫抖,緊握的拳頭將掌心掐出了血。

“我父母的骨灰能找到嗎?”隱忍著滿腔悲痛,藍昀之還是問出了口。

“火勢太大,無法辨認,阿泫將侯府所有的骨灰都送來,我在夢迴山尋了一處清幽之地,將他們全部安葬在一起。”

“在...在...哪...哪裡,快...快帶我去。”

不顧踩著裙角摔倒在地的自己,藍昀之急切地拉著蕭雲閒央求。

蕭雲閒道:“你別急,我帶你去。”

墓地修建得很壯觀,依山傍水,很是輝煌,可是再好又有什麼用呢。藍昀之拖著雙腳一步一步地走向墓碑。

砰一聲跪下,“爹,娘,你們還好嗎?是兒子不孝這麼久才來看你們。”

千言萬語此刻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任由淚水滂沱。

錚~錚~,琴音悽清渺渺,在空谷中迴盪,哀轉久絕,忽地琴音一轉,再次響起的是深沉而不失激昂的音調,亦揚亦挫,歌頌著蕭北侯戎馬一生,萬人敬仰的盛況。

藍昀之似乎看到了馬背上威風凜凜的男子,朝他笑:“昀之,別哭,站起來,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活下去。”

蕭雲閒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昀之,振作起來,找出真兇,為侯爺,夫人報仇雪恨。”

“阿泫在等著你,大家都在等著你,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終於,藍昀之痛痛快快哭出來了,他一直不敢想,不敢面對,他的家沒有了,再沒有疼愛他了,天下之大,沒人留一盞燈給他,所以那一刻他心灰意冷,只想就這麼去了。

可是墨離泫將他送到夢迴山,他連死的權力都沒有,一心求死的他在聽到墨離泫送來的訊息時,死都成為一種奢侈,若他死了,誰來報仇,茫茫人海中,就真沒有誰記住自己的爹孃。

夢迴居里,藍昀之換上了男裝,臉色依舊慘白,坐在桌邊,凌雲守護在一旁。

“怎麼不好好休息,就是怕你這幅樣子,才一直沒敢告訴你。”

蕭雲閒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大步跨了進來,見人坐在桌邊六神無主的樣子,忍不住輕聲斥責。

“雲閒,阿泫怎麼說。”

蕭雲閒勸道:“你先好好修養,喝了這碗藥,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不然我自己去問墨離泫。”

藍昀之向來固執。

“好,阿泫說這事關係到丞相秋梧落,你別急,這是若真是他所為,即便他是丞相,阿泫亦會親手處置。”

他按住了藍昀之快要跳起來的身子,遞過藥,強迫著他喝了。

“若是與墨天夜有關呢?”

藍昀之二話不說,一口喝掉碗裡的藥。

雲染接過碗,退了出去。

蕭雲閒道:“昀之,相信阿泫。”

“他此刻應該從何夕國回來了。”

藍昀之悶悶道:“他去何夕國做甚?”

“隨著墨天夜去恭賀何夕國新帝登基。”

這短短數月,他失去了家,何夕國換了皇帝,果真是世事無常。

藍昀之嘲諷一笑,道:“這墨天夜是有多防著這個弟弟,一刻也不容阿泫離開他的視線啊。可笑阿泫從來也不在意這個位置。”

“是啊,阿泫本就是先皇與皇后嫡子,繼承帝位名正言順,而他不過是先皇醉酒寵幸的一名宮女之子,自是比不過阿泫尊貴,只是不知先皇后來為何傳位於墨天夜,接著語凝公主失蹤,阿泫被送來夢迴山,眾人皆道是墨天夜為穩固皇位所為。”

嘆了一口氣,蕭雲閒繼續道:“如今,阿泫回來,短短三年便戰功赫赫,深受百姓愛戴,不少大臣自是擁護阿泫,他擔心實屬正常。”

“哼,陰險小人,皆拜他所賜,要不是墨天夜想除了阿泫,派他鎮守邊疆…咳咳,現在倒是忌憚了。”藍昀之極度不滿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好生修養幾日,待阿泫回到錦川,我們就該去與他匯合了”

蕭雲閒為藍昀之撫順了氣,便起身要走。

“雲閒,謝謝你,還有替我跟阿泫說聲道歉。”

蕭雲閒回過頭道:“你真是,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情誼堪比手足,還有,要道歉自己去說,我不當傳話的。”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藍昀之閉上了眼。

一直沉默寡言的凌雲,開口道:“世子,王爺從來就沒怪您,王爺說若不是他蕭北候府也不會遭此大難,一切結束之後定會跟您贖罪。”

“阿泫他,這事,當時是我衝動了,胡亂說的話。罷了,見到他,我自會向他解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