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廠都經營成了這樣，杜總還有這雅興？”宋家明環顧了辦公室一眼，話裡有話的說道。
不可否認，他這也是職業病，看到藥廠經營的慘淡，又看到辦公室的愜意舒適，覺得這叔侄倆完全是玩物喪志，心裡很不舒服。
“我明白宋經理的意思。”
杜海波看了他一眼，卻並不生氣，而是繼續道：“堂仁藥廠是家國營企業，五年前虧損嚴重宣佈倒閉，我當時是藥廠的業務員，倒閉便沒了工作，再加上對藥廠有了感情，便東拼西湊了五百萬接了下來。”
他這話，無疑是介紹了藥廠的經歷，也證明了蘇建勇那句話，老闆是個中醫的說法。
“就這樣經營，能回本嗎？”宋家明搖了搖頭問道。
“我的經營有什麼問題？”
杜海波為每人倒了杯茶道：“是中醫的環境不行，看中醫的都少了，中藥又怎麼會紅火？經營不錯的，反而走了歪門邪道。”
稍一停頓繼續解釋道：“我也懂換批裝置加大生產效率，購買點便宜原料濫竽充數，但那還能叫中藥嗎？”
過去的年代，無論是技術工藝還是材料都相對落後，但造出來的東西，質量卻絕對過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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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手錶，電器甚至是手機，功能技術遠沒有現在這麼花哨先進，但卻很少出故障問題，就說明了這點。
人的心態變了，盲目的追求利潤，從配件供應到裝配銷售，都以偷工減料，以次充好賺錢為目的，工藝技術在發展，質量卻隨之倒退。
“可你這樣下去，非但收不回本錢，很快便會關門大吉！”楚瑩瑩喝了口茶，開口提醒道。
“過去藥廠有些老客戶，已經收回了大部分成本，否則的話，我也不會這麼沉得住氣！”
杜海波毫不隱瞞的回答，可見其直爽的性格，要知道，一般的老總聽到來收購，都是吹噓著經營多好，投入了多少錢之類。
當然目的就是為了多要點轉讓費，反正是一錘子買賣！
他稍一停頓繼續道：“現在藥廠就靠幾個老客戶撐著，我們藥品成本高，價格也不便宜，沒什麼市場優勢，加上中醫不景氣，也就不再浪費那精力去開發新業務，等到這批員工熬到退休，我們都關門。”
話語的意思十分明確，現在就是經營一天算一天，也不圖賺多少錢，只要能維持住員工的工資便可以。
“這樣算是自暴自棄嗎？”楚瑩瑩開口問道。
“為什麼不說我們是善始善終呢？”杜海波微笑著反問道。
確實，他們從開始就盡心盡力的保證著藥品的質量，甚至打算延續到員工退休關門，這樣的精神，確實值得敬佩。
當然並不是他們不想改變，而是不想變壞，而大環境下，想變好卻又無能為力！
“剛才你的侄子說出了一千萬，你看這個價格將藥廠轉讓給我們怎麼樣？”宋家明也對他不禁產生了一絲好感，語氣緩和了許多問道。
藥廠雖不值這個價格，但衝在他本本分分經營這麼多年，多掏點錢也無所謂。
“國際交流會上，兩大家族力挺榮鑫藥廠，你們又大力支持中醫，對沒落的中醫來講應該是大好事。”
杜海波看了眾人一眼，搖了搖頭繼續道：“可你們是商人，賺錢是根本，但憑華夏中醫的現狀，養活我們這些小藥廠都困難，榮鑫這麼高的投資，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先不說榮鑫藥廠準備投多少錢來建中藥廠，單單是交流會上五千萬的贊助費，就已經讓一些小廠望塵莫及。
“我們自然經過了周密的分析，這點不用杜總操心。”宋家明直接回答。
“恕我直言，你們想賺錢，各行各業都可以，但中醫是華夏老祖宗留下來的醫術，已經很不景氣。”
說到這裡時，臉上的神情變的凝重起來，繼續道：“中藥也被禍害的差不多了，你們就別進來湊這個熱鬧，否則中醫真可能很快就會在華夏消失。”
他的意思，與蘇建勇想法差不多，既然不能保護中醫，那也不要在落井下石，加速了它的沒落。
“我明白杜總的意思，是怕榮鑫跟其它藥廠一樣搞投機倒把，偷工減料的事情，對中醫造成很壞的影響。”
他說的十分含蓄，楚瑩瑩率先反應了過來，側頭看了一眼蘇晴道：“你既然關心交流會，就該知道她是誰？”
“不好意思，我只關注過報紙。”
從見到幾人開始，杜海波把他們都當成了榮鑫藥廠的員工，為了收購才會來這麼多，畢竟對企業來說，這也算大事。
宋家明自然是最大的領導，聽到楚瑩瑩的話後，實話實說道。
“她就是交流賽上獲得中醫第一名的蘇晴，旁邊這位老先生，則是她爺爺，也是中醫界的蘇建勇老前輩。”
楚瑩瑩開口詳細的介紹道。
“哦，難道是滄州的蘇老前輩？好長時間都已經沒你的訊息了！”杜海波一愣，顯然十分驚訝，帶著疑惑的神情問道。
“唉，哪是什麼前輩，無非多幹了幾年中醫而已！”
很明顯，聽到杜海波剛才的話語，讓蘇建勇感觸很深，更為中醫的沒落而感到悲涼，稍一停頓繼續道：“本來想在家裡安度晚年，卻被這丫頭跟小秦的想法打動，就算老了，也要再為中醫盡一份心。”
“榮鑫藥廠要想賺錢，早就投資建廠，什麼樣先進的裝置買不到？”
楚瑩瑩說的也是事實，五千萬的贊助費掏了，難道還會在乎錢？
稍一停頓繼續道：“我們請蘇爺爺出山，就是不想急功急利，是蘇爺爺看中了這家藥廠，也是看中了這裡的氛圍及嚴謹，難道你還不相信他老人家？”
“請問姑娘貴姓？”杜海波略帶驚訝的問道。
本來以為宋家明是最大的領導，但聽到蘇建勇的身份後，旁邊這對年輕人，他便隱隱察覺到什麼。
“我是楚瑩瑩，旁邊這個是我男朋友秦烈！”交流會上都承認了，再這裡更沒必要遮掩，楚瑩瑩大氣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