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監視無處不在。”宣鬱佳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量，“在這個地方，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宗主監視，請您千萬小心。”
有那麼神神道道？
聶天隨意地打量著周圍，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武者或者普通人的氣息波動，那應該不是透過人力實現的監視。
如果不是用的術法，就只能是某些現代科技了。
可惜，對他來說毫無作用。
這麼想著，地下室的門“吱呀”開啟，翟慶再次出現在三人面前。
“咦？”趙松訝異地瞪大眼，“翟先生，你怎麼了？”
只見重新出現的翟慶不僅沒了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臉上反而還青一塊腫一塊的，尤其是臉頰上兩個紅彤彤的巴掌印，都說明這個人在下面遇到了多過分的對待。
嘖嘖，光看著都疼，打得不輕吧？
趙松心裡暗爽，臉上卻擺出一副好奇的模樣。
翟慶沒有直接回答趙松的問題，而是先朝聶天九十度鞠了一躬，大聲道歉道：“聶少，很抱歉之前失禮了，請您原諒！”
“什麼？”聶天有些疑惑，合著他捱打還跟自己有關？
不過翟慶似乎也沒想真的得到聶天的“原諒”，道過謙後利落地直起身體，手掌朝向地下室的大門做了個請進的動作：“聶少，小松少爺請，宗主在會客室等您。”
連稱呼都變了，聶天和趙松跟在翟慶身後走進地下通道，心中暗自期待起來。
不管那個宗主到底認不認識自己，當著自己的面打了翟慶這個得力助手，還命令他朝自己道歉，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足以說明這個所謂宗主多少還是有點心機的。
這麼來上一通，比翟慶之前輕飄飄的幾句下馬威要有用多了。
或許是為了防止自己逃跑，宣鬱佳也緊緊地跟在自己後面，越往裡走就越能感受到宣鬱佳也來越不正常的情緒波動。
有意思，或許再走幾
步，她就該暴露了吧。
這個所謂的宗主，或許也沒他一開始想的那麼廢物。
聶天微微挑眉，透過禁制向宣鬱佳施以警告，又暗地裡用眼神示意，終於讓她的情緒波動稍微正常了些。
他並不介意暴露不暴露，但只能是出於他自己的意圖，而不能是被別的什麼人設計。
從十字架的入口走下來是一段狹長而黑暗的通道，牆壁兩邊每隔十幾米有火把照明，然而不僅沒有讓這段通道亮堂起來，反而更增加了幾分陰森的氣氛。
穿過通道，眼前豁然開朗，大廳中明亮的頂燈和大紅色的地毯讓人感覺彷彿置身於某五星級酒店。
“往這邊走。”翟慶拐了個彎示意聶天跟上，沿途到處都有年輕人走來走去，時不時停下來朝翟慶和宣鬱佳行禮。
聶天注意到，跟外面統一黑色西裝制服的那些人不一樣，這些年輕人穿什麼的都有，臉上充滿著朝氣和活力，如果不考慮他們所處的環境的話，看上去就跟外面普通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
更重要的是，這個地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自從進來之後，聶天發現他人的氣息就彷彿斷絕開來，比如這來來往往的年輕人，雖然看得出來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但卻無法感知出他們究竟修為怎麼樣。
如果來的不是他，在這樣的氣氛下，恐怕光是警惕就要耗費掉大量心神。
倒是趙松，沒有了無處不在的壓迫感，反倒輕鬆起來。
“這是宗主的意思。”翟慶突然出聲道，“在這裡的大部分都還是低階弟子，還沒得到出山的許可，為了不讓我們對他們造成太大壓力，宗主特地設定了這種裝置。”
聽起來倒像是為了大家好。
聶天心底嗤笑。
又穿過幾個迴廊，在一處筆直的走廊前，翟慶突然停住腳步，說道：“宣鬱佳，你可以退下了。”
宣鬱佳默默鞠了個躬，在暗處給了聶天一個小心的眼神，轉身走了。
聶天不解
：“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他級別不夠而已。”翟慶笑笑，“聶少和小松少爺不必在意，宗主就在前面的房間等您。”
聶天注意到，雖然在這之前所有地方都有人把手，但面前這個據說是宗主待客的房間前面的走廊卻空無一人，只有金光閃閃的吊燈和鑲著金邊的紅毯象徵著這地方的不同尋常。
“您請。”翟慶讓開位置，示意聶天往前走，“宗主有令，想要單獨接見您和小松少爺，我就在外面守著。”
眼前的一切無不讓人感到詭異，但既然都走到了這裡，也就只好繼續走下去了，聶天硬著頭皮穿過走廊，輕輕敲了敲面前的金屬大門。
“進來吧。”蒼老渾厚的聲音響起，字正腔圓的國語，還夾雜著一些北方地區的口音，聶天確認自己之前從沒聽到過這個聲音。但身邊的趙松突然一愣，不知道為什麼身體突然僵硬起來。
推開門進去，被裝飾得金碧輝煌的房間裡擺放著一張長達四五米的長桌，上面也裝飾著華貴的紅毯，看樣子設計這個地下空間的人對紅毯有種莫名其妙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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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兩頭各擺放著兩把高背椅子，靠近門這邊的椅子空著，明顯是為了聶天準備的。
明明知道進來的有三人，卻沒準備趙松的座位。
而真正讓聶天感到奇怪的，是坐在桌子對面椅子上的白袍老者。
那是一個看上去七十多歲，但又分辨不出真實年紀的老人，和外面清一色現代打扮的“弟子”們不同，面前的老人留著長長的白色鬍鬚，身上穿著頗具古風的純白色鑲金邊道袍，臉上掛著親切的微笑，看上去甚至有幾分像是仙風道骨的道人。
聶天皺了皺眉，總覺得面前這個老人身上有些違和感，但又具體說不出來哪裡違和。
“想必你就是聶天小兄弟？”老人沉混的嗓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卻彷彿無視了趙松，“快坐，老夫可等你很久了。”
聶天微微不悅，卻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下，揮手示意趙松侍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