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元會長不會視而不見的。”聶天神神道道地點點頭，跟著那個激動得滿面通紅的名叫小王的警員出去了。
“真是年輕啊，緣分真是奇妙。”老局長搖頭感嘆，重新坐下埋首在了案卷間。
他倒是沒想過假造武協副科長的證件這樣的事，這又沒什麼好處。就算普通人構成的政府機構對武協的人都保有很高程度的尊敬，但這並不代表那些武者們就有了超越世俗權力的力量。
有些約定俗成的事情，武協也必須遵守。
就像聶天，他可以憑藉武協副科長的身份去到停屍間，去調查受害者的死亡是不是和武者有關係，但絕不可能憑藉這樣的身份要求進入檔案室，查閱警局的歷年卷宗檔案，任何一個沒瘋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可能有這樣的權力。
除非是由政府和武協合作，聯合簽發授權檔案，才有這樣的權力。
“您真是年少有為，這麼年輕就已經是副科長了，肯定很厲害！”小王邊在前面帶路，邊滔滔不絕地表示著對聶天的崇拜，“無意冒犯，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跟您差不多的年紀，現在剛從大學畢業，還在松安本地的公司做實習生呢。”
“我和他都從小喜歡武術，還纏著要家裡人送我們去武館，結果呢，到現在了，兩個人誰都沒能成為武者！”
這也是當然的，武者和修仙一樣，基本靠天賦，沒有天賦的人，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跨越那道天塹。
在武道一途上，半途而廢，有時候並不是貶義詞。
“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聶天隨口鼓勵了兩句，“並不是只有習武才是有出息，唸書念得好也一樣，就像我，如果不是被元會長看上的話，就算再厲害，還不是給人打工。”
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人設性格也得稍作調整。
好在對於修士來說，強大的生存壓力下，演技早就被鍛鍊得爐火純青。
“嗨，您說得對，有時候人吶，就是該信命。”小王嘆了口氣，覺得這個武協來的官員貌似並不很想和他
交談，於是就沒再說話。
停屍間在警局的最高層，還沒有取得家屬同意的原因，暫時還沒有安排法醫進行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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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停屍間沉重的金屬門，到了隔離房裡，小王一邊示意聶天穿上專用的藍色防護服，一邊解釋。
“今天發現的還沒送過來，據說還沒有人認領。”小王推開門：“這些都是幾天前的，運氣不好，都是家人還建在的本地人。比較傳統，說什麼也不讓我們解剖屍體，局長還在和他們扯皮呢。”
換好衣服，進入停屍間裡面，氣溫瞬間低了下來，四面牆都放著金屬製成的冷藏櫃，大部分都貼著標籤，只有少數門上面空空蕩蕩，表示裡面沒有屍體。
中間放著解剖臺，上面被擦洗得很乾淨，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關係，總覺得上面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殘留。
“您稍等，讓我看看停屍記錄……”小王開啟停屍房的電腦，快速瀏覽起表格：“您是不知道，那幾家人就像是約好了似的，我們局長和隊長都勸了整整一個星期了，都不鬆口，說什麼不能讓受害者死了都不得安寧，那不是有毛病麼！”
“解剖了他們不安定，難道讓殺人兇手逍遙法外，不斷去禍害別的受害者，他們的靈魂就能得到安寧了？”
“再說了，咱們的法醫那都是公安大學碩士畢業的高材生，經驗又夠，技術好著呢。到時候用針線那麼一縫，誰還看得出是不是解剖過的，唉，那些人就是沒文化！”
聶天靠在門邊，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這個小王，實在是太過聒噪。看級別還是個警校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因為嘴巴太利索又太活潑，被分配到了戶籍科，說是讓他先鍛鍊鍛鍊心性。
這些，都是路上小王自己說出來的。
戶籍科任務很繁重，但就地位上來說，在警局裡卻遠遠比不上刑偵、緝毒、技術等等部門，唯一的好處就是安靜。
除了到接待視窗輪崗值班的時間外，基本找不到什麼人說話。
看小王的樣子，也
的確像是憋久了的。
幾分鐘後，小王終於找到了正確的編號，數了數，拉開左邊第三層最中間那個櫃子，拉開裹屍袋，裡面果然有一具沾滿冰霜，已經全身青白的青年男性屍體。
“聶科長，您來看看吧，這就是找到的第一具受害者。”小王翻開記錄：“據一線的兄弟們說，因為死得太過古怪，當時就喊武協的弟兄們來看過了，確定死的不是武者，是個普通人。”
“死亡原因據說是心肌梗塞，誘因還不清楚，其他的……唉您自己看吧，不讓解剖的話，基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聶天沒去看那薄薄的一張驗屍記錄，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屍體上。
那是個年紀差不多三十出頭的青年男人，已經死了至少一個星期，因為遲遲和家裡人達不成共識的關係，身上還沒有任何解剖過的痕跡，只是毛髮全部被剃掉了。
全身也沒有任何傷痕，連個蚊蟲叮咬的痕跡都沒有，當然，也有可能是死亡時間太久，消失了。
聶天不是法醫，也沒有當過刑警，別的東西看不出來。
但有一樣，他確是專業的。
“其他人呢？”聶天關上櫃子的門。
小王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完了，趕緊的又介紹另外幾個受害者。
一共七個人，有男有女，最年輕的是個還在念初中的女孩子，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四十出頭。
看完一圈過後，聶天已經基本確定了心裡的猜想。
“聶先生？”見聶天遲遲不說話，小王疑惑的問道。
聶天看了他一眼，開啟了停屍間的大門，離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
“照常調查，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老局長重複了一遍：“他真是這麼說的？”
小王點頭，樣子很不理解：“局長，那小子不會是假冒的吧。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武協的人來查屍體，哪個不是又摸又捏的，至少也得倒騰個幾十分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