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雯沒有理聶天，反而莫名其妙地問道：“趙局，這，沒有必要吧？武協能有什麼事，而且，我也不是武者啊！”
被下屬當著外人的面這麼反駁，趙有成覺得有點沒面子，當即沉下臉道：“局裡面已經決定了，小葉，你是個警察，不懂服從命令嗎？”
這話說得就重了，警察是紀律部隊，高一雯就算再怎麼疑惑和不情願，也只能併攏腳跟乖乖敬禮：“是，局長。”
聶天這次主動伸出手，似乎真的對高一雯沒有任何意見，眼神雖然依舊冷漠，卻並沒有高一雯想象中的惡意：“多多指教，高警官。”
本就是心血來潮，想了個引蛇出洞的辦法而已，實在沒必要難為這個被自己當做棋子，又被自己的領導當成了棄子的女人。
“……我才是。”高一雯這次不能再忽視了，趙有成還再嚴厲地盯著，她也只能伸出手，握住聶天粗糙有力的大手。
奇怪，高一雯平日裡明明是很討厭跟人有任何不必要的肢體接觸的，但握住聶天伸出的手的瞬間，高一雯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感到厭惡和反感。
這讓高一雯終於對聶天產生了一點好奇。
“咳咳，小高啊，雖然說讓你以後就跟著聶副科長，但人家平時工作也忙，你靈活一點，別打擾人家工作啊。”趙有成想起這個屬下的脾氣，又心累地囑咐，“跟原則無關的事情要聽聶副科長的命令，記得，要把人當作上級一樣尊敬！”
聶天嘴角略微抽搐，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要不是趙有成表情很認真，說是嫁女兒時候老父親的囑咐也不違和。
“……是。”高一雯默默地敬禮，也覺得這要求簡直不可理喻。
囑咐自己別打擾人工作還可以理解，什麼叫日常要聽聶天的命令，把他當作上級一樣尊敬？
武協又怎麼樣，和他們警局又沒有直接隸屬關係，憑什麼這麼說？
然而高一雯到底還是吸取了教訓，並沒有再當著外
人反駁。
命令下達之後，高一雯至少在短時間內就成了聶天的保鏢，兩人一起走出公安局大門，一輛車正停在門口，見到兩人出來，副駕駛的車窗搖下，樂碩笑眯眯地朝兩人揮揮手，開門下了車。
“教官出來啦，這就是抓了阿松的冷麵警官？”樂碩輕佻的瞥了高一雯一眼，又湊到聶天身邊討好的笑：“教官別生氣，我這也是奉命行事。副隊他得在元家守著，又實在是擔心您。”
聶天不置可否，剛想和樂碩介紹介紹，卻發現高一雯頭也不回地朝反方向越走越遠，精緻的臀部在貼身制服褲子的包裹下一扭一扭。
這什麼情況？
樂碩翻了個白眼，趕緊追上去，用輕佻的語氣發問：“高警官這是去哪兒啊，不是要隨時聽候我們教官的調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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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哪裡蹦出來的，竟敢無視他們教官，還是當著自己的面，找死嗎！
別看樂碩平時在獵鷹裡擔當的是開心果的角色，咋咋呼呼的沒有什麼脾氣，一天到晚笑嘻嘻，可那是對內。
對外的時候，沒有一個實力強勁的武者是脾氣好的。
聶天挑眉，卻沒有阻止樂碩。
他雖然不想為難一個女人，可那也要對方識相才行。
“……”高一雯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回答說，“這位先生，我是去換便裝，按照規定，不能穿著警服跟聶副科長走。”
高一雯暗暗在心底皺眉，不是說武協的副科長嗎，怎麼又成了教官？
還真是個冷美人啊，說話的時候視線都不願意與自己交匯。
對付這種女人示弱是沒用的，要的就是死皮賴臉加上居高臨下。
何況，哪怕是衝著替小阿松出頭，樂碩也不可能對高一雯有什麼好臉。
“高警官這就不對了吧？”樂碩故意拉長臉，“別以為我剛來就不知道，你們趙局可是說了，要隨時聽候我們教官的調遣，你這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要是在換
衣服的時候我們教官想讓你辦什麼事情，你卻不在的話，可是你的失職啊。”
你們能有什麼事情！
高一雯差點就脫口而出，然而話到嘴邊又想起了趙有成的命令，於是又只能咽了回去，轉頭看向聶天，認真地解釋：“警隊規定，執行這類任務的時候要著便裝，我沒有要玩忽職守的意思。”
這可以說是見面以來高一雯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而且說完既沒有甩臉色也沒有翻白眼，而是乖乖站在那裡等自己開口，因為她接到了命令，要貼身保護，也要把他當作上級一樣來尊敬。
樂碩在心底暗笑，也轉頭去看聶天。
既然高一雯擺明是在和聶天說話，他也不好這個時候插嘴。
聶天雙手插在口袋裡面，還是沒什麼表情，臉上卻滿是調侃：“但是你既沒有跟我說一聲，也沒有問我的意見，打算直接就這麼把你的直接領導單獨拋在外面，這麼‘敬業’，我是不是該找你們趙局投訴？”
樂碩頓時樂了：“對對對，教官，該找她局長投訴！”
高一雯尷尬地站在路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想發火，想斥責聶天和那個陌生男人的無理取鬧，但又確實知道自己的行為站不住腳。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領導扔下確實是不負責任和紀律的行為，但在高一雯的心中，從來就沒把聶天當作真正的上級。
其一是因為聶天的身份，她剛剛還鐵面無私地抓了人家的土地，下一秒不僅就當著人家的面被上司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差點丟了飯碗不說，還轉眼就變成了人家的下屬。雖然說了是臨時的，高一雯一時半會兒的心態還是轉不過來，只覺想要逃避。
其二就是因為趙有成下達任務時的態度，怎麼看都怎麼是一時興起，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以至於高一雯從始至終都沒辦法嚴肅對待這次任務，才有了剛才衝動的行為。
她本來以為聶天最多也就質問一下，不會怎麼追究，因為之前在局長辦公室的時候聶天態度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