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爺爺！”
章凱再顧不得其他什麼事，一個箭步衝到病床邊上，驚喜的喊：“爸，您終於醒過來了！”
章雯這時候也忘記了對聶天的不滿，衝上去也跟著問寒問暖。
“快，給老爺子檢查身體！”
“奇蹟啊，這是奇蹟！趕緊的，安排全面檢查！”
特護病房瞬間亂成一團，有趕緊擠上去要現場檢查的，也有大聲安排準備體檢的，就連院長張有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病床邊上。
剛才還萬眾矚目的溫玉蘭和聶天，這時候反而被冷落下來。
很快，就有手握檢查器具的醫生尖叫起來。
“心肺功能正常！”
“脈搏正常，體表特徵也正常！”
“老爺子，您這是大好了啊！”
“那什麼金髓丹真這麼神？肯定有很強的副作用……”
“章先生，您還是趕緊做個全面檢查吧！”
質疑聲還是不斷，卻沒人再去否認章鍾醒來，是聶天所喂的金髓丹的功勞。
事實就擺在眼前，這時候再不長眼去找金髓丹的麻煩，那不是等著章老爺子親自去打你的臉麼。
溫玉蘭走到聶天身邊，趁著沒人注意這邊，壓低了聲音：“聶少好手段啊。想必林總早就料到有這一天，把那金髓丹早早就交給了聶少吧？”
她還是不相信金髓丹真的是聶天煉製成的，如果有這樣的本事，林初雪早就把他帶到上流社會了，畢竟也是家裡的一大助力。
怎麼會遮遮掩掩三個多月，最後還是等到不得不帶出來的時候，才把聶天放出來呢。
聶天瞥了溫玉蘭一眼，接著很快轉移開視線，沒有說話。
說了也沒用。
美女雖然養眼，可如果是個一心想著吃人的美女蛇，就沒什麼意思了。
溫玉蘭卻理解錯了，咬牙切齒的道：“好，請轉告林總，她的意思齊家明白了，我會告訴齊總的。”
說完，狠狠崴了聶天一眼，很快又恢復到職業的笑容，去和章凱告別：“老爺子既然醒來了，我一個外人，也就不打擾各位家人團聚，這就先告辭？”
說到“外人”的時候，餘光還有意無意的往聶天的方向瞟，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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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凱到底做了很多年生意，該做的場面活一點不會少，不僅對齊越的援手再三表示了感激，還特地把章雯推出去：“雯雯，去送送溫助理。”
章雯依依不捨：“可爺爺……”
“雯雯，你去吧。”章鍾虛弱的撐起來上身，慈愛的摸了摸孫女的頭頂，“送送客人，別讓人說咱們家沒禮貌。”
儘管才醒來，但從周圍人的你一言我一語當中，章鍾已經大致拼湊出發生了什麼事，知道了那個靠在牆邊沒什麼表情的後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在章凱等人看來，聶天可能只是治好了“傷”而已，能夠稱為神醫，但也就是這樣了。只有親身經歷的章鍾才知道，吃下那枚傳說中的金髓丹後，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面對聶天，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那都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
“好嘛。”
章雯雖然被寵壞了，但還是很聽爺爺的話，只好不情不願的拉拉溫玉蘭的手：“溫姐，我們走吧？”
溫玉蘭點點頭，又看了聶天一眼，欲言又止的離開了。
連親孫女都要支開，其餘無關人等當然也是同樣的待遇。這下，都不用兩個姓章的開口，就都利索的消失在病房外，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轉眼間，病房裡就只剩下了三個人。
章凱坐在邊上，手裡拿著把水果刀給老爺子削蘋果。明明已經人到中年，看起來偏生有幾分害怕長輩的小輩的意思。
“聶先生別見外，坐下說話。”章鍾眼睛含笑，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聶天沒拒絕，在章鍾睜開眼睛的瞬間，他對這位老爺子的第一印象就還不錯。
那是一種經歷過風浪的沉穩，哪怕是死裡逃生，瞳孔深處也沒有半點動搖。甚至第一反應都不是關心自己，而是周圍的人和環境。
這是個極為堅定強大，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老人，周身都帶著久居高位的氣息，不怒自威，卻讓人生不起反感的心思。
而這樣一個老人，在和聶天說話的時候，語氣中竟然帶上了少有的慎重和尊敬。
就這一句，聶天就能夠肯定，章鍾應該是猜出來自己不是普通人。
從章凱一點都不意外的反應來看，這兩父子應該很有默契。
就在聶天隨意想些有的沒的的時候，章鍾也在默默觀察著這個年輕人。
深不可測。
這是章鍾對聶天的第一印象。
第二個印象，就是淡漠。
眼前的年輕人雖然氣場內斂，看見他醒來也沒有表功的意思，似乎對什麼都不爭不搶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欺負。
可在他的眼底，分明就沒有印出任何人的影子。
那絕對不是好欺負，而是最根本的漠然。
不知沉默了多久，章鍾不說話，聶天也就微微眯著眼睛休息。病房裡只有章凱削蘋果的聲音。
終於，當章凱把第三個削好的蘋果放到盤子裡，開始動手切片的時候，章鍾嘶啞的聲音響起來。
“聽老二說，是你救了我父子的命。”章凱語調慢悠悠的，就像是在閒話家常，“早就聽老二說他的救命恩人年輕，卻沒想到，原來這麼年輕，後生可畏啊。”
聶天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語。
他的外表看起來的確年紀不大，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不過在他的眼中，不管是人到中年的章凱，還是年過六十的章鍾，都根本夠不著跟他論輩分的資格。
所以章鐘擺出一副慈祥長輩的樣子，在聶天的眼中，起不到半點的效果，反而有些讓人發笑。
聶天不說話，章鍾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聽說老二要給你建個診所，聶先生拒絕了？”
“爸……”章凱欲言又止。
章鍾揮揮手，理解的笑道：“也對，區區一個診所，的確配不上聶先生的身份，這件事是老二想的不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