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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性命攸關

見李祉在樓上急切相招,秦建勳與蕭一鴻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均是嘆了一口氣,各自心道,看來這位主子臨時又打起了退堂鼓。

二人一回到墨雲閣中,楚王就說道:“算啦,所有計劃盡皆停下,你們哪兒都別去了……”

秦建勳默然無語,蕭一鴻卻還是焦急地問道:“殿下,為何呀?”

楚王李祉凝視著荃湖中的風景,雙眼眯縫了片刻後,復又張開,轉頭說道:

“你們不知道我這位父皇的能耐……他老人家縱橫一生,沒有敗過一次。我陪在父皇的身邊,已有五十多年了,深知父皇的脾性,真的是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這一次,咱們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不到最後關頭,切莫輕舉妄動!”

蕭一鴻道:“皇上身染沉痾,臥病不起……那可是宮裡的許公公親口跟我說的。皇上病得連走路都走不動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再說,皇上今年可都七十九啦!這一次又被廢太子李仁給氣得夠嗆!我看,皇上怕是……怕是大限已至,行將不諱了……”

李祉搖搖頭,他站起身子,負手在窗邊徘徊,說道:

“這段時間,我總覺得京城裡還是太過安靜了點,根本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驚慌混亂的樣子……你們再好好地想一想,孫勳這麼周密的一場刺殺,竟被程萬里給破了局,那究竟是誰讓程萬里兼程趕去的呢?還有,眼下雖然風言風語多了點,可整個朝局卻未見如何動盪,我今日還見到了長孫丞相,在他臉上也未見任何愁容,不管我再三追問父皇的病情,那長孫順德卻一味顧左右而言他……再加上這一次孫勳驟然被抓……其實,你們再仔細想一想,難道不覺得,我們的每一步棋,都似已落在人後了嗎?”

經李祉這麼一講,秦、蕭二人都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未幾,那蕭一鴻還是忍不住說道:

“可是殿下,現如今我們已然是箭在弦上,涇陽節度使李素炎與驍騎將軍崔山智那邊,可都還眼巴巴地等著我們下令呢!兩處大營的十幾萬將士們,已然是整裝待發。殿下說不幹就不幹了,這……這豈不是讓將士們都寒了心嗎?萬一……萬一有哪個不長嘴的傢伙說漏了嘴,我們可就要萬劫不復了……”

李祉冷哼了兩聲,說道:“就算是萬劫不復,我看,至多也是我李祉萬劫不復吧……若真的兵變未遂,你們自可來一個半路檢舉,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像楊文淵那樣,落一個首告之功呢!”

秦建勳與蕭一鴻慌忙跪倒在地,懇切言道:

“殿下,我等披肝瀝膽,一路誓死追隨!殿下若還不信,我們這就將自己這一顆心,挖出來呈給殿下看看!”

李祉忙將秦、蕭二人攙扶起身,溫言說道:

“二位誤會本王了,本王的意思是,我的這位父皇啊,他若想動我,早就已動手,又何必等到今日?父皇既然不動我,我便也是不動!什麼‘箭在弦上’……箭只要未發,一切就都不成立!……至於你們所擔憂的告密,莫說知道這件事的本就沒幾個,就算有人說出去,我堂堂一個九珠親王,幾個小嘍囉的話,有誰能信?!放心,只要你們兩個不說出去,沒人能夠將我扳倒!”

蕭一鴻脫口而出了一句:“可是那孫勳萬一招供了殿下……”

李祉道:“孫勳那裡,本王再想辦法……放心,就算真到了那一日,本王也自有辦法應對……”他心裡,此時也已想好了應對之道。他知道自己的這位父親,在最剛強凌厲的外表下,恰恰還有一顆極其柔軟的內心。萬一孫勳真的將他招供,他只要半夜跑到大明宮裡,坦胸跪地,負荊請罪,到時候他越是痛哭認錯,父親就越是會寬恕於他,說不定,還能饒他無罪……

“可殿下……”蕭一鴻張嘴還要說話,卻被秦建勳一把攔住。秦建勳朝他微微搖頭,接連示意他緘口莫要再言了。

李祉卻朝秦建勳擺了擺手,對著蕭一鴻說道:“一鴻啊,我知道你的心思,是為我好……可你們也要想想看,就算我們真的佔據了京城,可還有我三弟在神王閣呢……”說罷,李祉又嘆了一聲,對這一場倉促欲發的兵變,他顯然已沒有任何信心。

一說到“神王閣”這三字,蕭一鴻也不由得垂下了頭。此時,墨雲閣中一片沉默,三個人的心裡,其實都想到了一起:

在那聞名天下的神王閣裡,趙王李義身為副閣主,武功道法已然是出神入化。這還罷了,另一位神秘莫測的老閣主,據說自大乾開國之日起,便已在神王閣中,到如今不知已活了多少年歲。據聞這位老閣主的實力,莫說這長安城裡,就是放眼全天下,也幾乎無人能是他的對手。

雖說神王閣當年與太祖有約,只負責拱衛大乾江山,向來不參與朝廷中事。但兵變若起,趙王畢竟是皇帝的兒子,焉能坐視不理?趙王已然是一個勁敵,一旦老閣主再出手,自己這一方,還能有幾成勝算?

……

徐恪與胡依依、舒恨天離開灞林原後,阿竹與阿菊這兩位女孩,就沒那麼幸運了。她們兩人聽徐恪說道是青衣衛辦案,阿菊曾聽說青衣衛是個魔鬼一般可

怕的地方,便以為是要抓她們進去,是以忙拉著阿竹奮力奔跑,不想才剛剛跑出去幾十步外,便被幾個家丁一擁而上,瞬間給捆住了手腳,家丁又用麻布塞住了她們的嘴巴,急沖沖地將她們抱到了馬車之上。這一夥人,趁著徐恪還未曾留意,急忙駕著馬車,從另一個方向,飛速而去……

這一夥人正是兵部侍郎趙勇的兒子趙小剛所帶的家丁。那趙小剛見過了阿竹與阿菊的美貌之後,怎肯甘心放手?雖然遠離了徐恪,卻暗自命人在路口埋伏好,一俟兩個女孩靠近,立施偷襲,便將她們抓上了馬車。

只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這一行人就將阿竹與阿菊帶到了趙小剛在長安城東的一處別院。家丁們將兩個女孩搬到了內院趙小剛的臥室之內,便都退了下去。其餘幾位隨同趙小剛一道遊玩的錦衣公子,吵嚷著也要一同玩耍,卻被趙小剛都給紛紛趕了出去。

這些人大多是些長安城中官紳富戶的子弟,家中的地位以趙小剛的爹最為尊崇,是以平日裡便都跟著趙小剛,到處沾花惹草、胡作非為。今晚,這些紈絝子弟見趙小剛二話不說就趕他們出門,心中自是老大沒趣,但一想到他有個侍郎的爹,便都不敢得罪。他們只得一邊咒罵趙公子貪心“吃獨食”,一邊唉聲嘆氣搖著頭走了。

那趙小剛送走了一干狐朋狗友之後,當下便三步並作兩步跑進自己的臥房,並吩咐家丁只許在門外守著。

見趙小剛一進房門便急不可耐地脫衣解帶,阿菊已經急得哭出聲來,但此時雙手雙腳被縛,嘴裡面還塞著一個布團,就算她眼中都是淚珠兒又有何用?阿竹見狀,自忖今夜若不拼力一博,必然落入魔爪,從此淪為此人的玩物。她於是忽然朝趙小剛展顏一笑,那神情,竟似在刻意盼著與他來一場雲雨之歡。

趙小剛見阿菊哭得已經如海棠帶雨一般,內心正感亢奮莫名。冷不丁又見阿竹這嫵媚的一笑,頓時三魂也都被勾走了一魂。他見阿竹張嘴“嗚嗚”似有話要說,便伸手將她口中的布團給取了出來。

阿竹忙道:“趙公子……您不是想瞧一瞧我們胡女的歌舞麼?今日既然已到了趙公子的府上,不如……不如就讓奴婢為趙公子先跳上一曲……”

趙小剛哈哈笑道:“姑娘,前面你們要是在灞林原就乖乖從了我,何必遭這份罪?眼下,你已在我府中,還想耍什麼花樣嗎?”

阿竹又向趙小剛丟擲一個媚眼,嗲聲說道:“趙公子,先前我們還不知道公子爺的府邸如此豪富,既然公子爺看得上我們,那也是奴婢的福分!……日後,奴婢自當好生服侍公子……只是,只是這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爺若強行與奴婢……未免也掃了公子爺的興致!”

見趙小剛還在猶豫,阿竹又道:“趙公子,我們兩姐妹本就是被人買來的奴婢,服侍誰還不都是一樣啊……我們胡女除了歌舞了得,這……這床上的功夫……也是……也是堪稱一流的……若蒙公子爺不棄,奴婢定當盡心服侍,讓公子爺舒舒服服,快活的就跟神仙一樣……現如今,公子爺難道,難道還在擔心我們會逃掉麼?”

趙小剛淫笑道:“你這小賤婢!看不出還有這許多的花頭精!也罷,在我趙小爺的府裡,諒你們插翅也難逃出去!本小爺這就先給你鬆綁,一會兒,你可得……讓小爺好好地嚐嚐你的功夫!哈哈哈!”他一邊說,一邊解去了阿竹身上綁縛的麻繩……

阿竹手腳得了自由,便輕巧地走下了床,朝趙小剛笑道:“公子,請讓奴婢先舞上一曲為公子助興!”

“好!”趙小剛拍手稱快,便靠在床沿,欣賞起了阿竹的舞姿。

阿竹在康府服侍康有仁多年,本就擅長歌舞,此時,更是輕囀曼妙歌喉,扭動婀娜腰肢,圍繞著趙小剛舞動了起來……

阿竹嫋嫋婷婷的舞姿直看得那趙小剛眼花繚亂、如痴如醉,他終於把持不住,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朝著阿竹纖細動人的腰肢,縱身就撲了過來……

阿竹與阿菊身為康有仁的貼身丫鬟,雖沒有絲毫武功,但畢竟也是康門中人。阿竹此時見趙小剛一臉淫態,朝自己歪歪斜斜地撲來,對她已毫無防備,便急忙朝他臉面打出了一包“清風玉露粉”。那“清風玉露粉”無色無味,如清風一般進人口鼻,如玉露一般入鼻即化,稍有吸食之人,立時便會暈倒。此時,那一整包“清風玉露粉”都打在了趙小剛的臉上。趙小剛身子一軟,頓時便暈倒在地,神志不醒。

阿竹急忙鬆開了阿菊的綁縛,兩人看著地上昏倒的趙小剛,想到外面重重把守的家丁,一時又有點仿徨無計。

阿竹忽然靈機一動,道:“一會你去叫來兩個家丁,我將這最後一包清風玉露粉打出,我們換上家丁的衣服,趁著夜黑混出府去!”

阿菊也道此計大妙,於是阿竹躲在房中,阿菊便出門叫人,不想阿菊惶急之間,只叫得一個家丁進來。阿竹雖甩出了清風玉露粉將之迷倒,但見少了一人,一時無法可想,便只得除下了趙小剛的衣衫,給阿菊換上,自己則穿上了家丁的衣服。

阿竹帶著阿菊正欲離去,不想阿菊心中惱恨那趙小剛適才對她動手

動腳。她身上湊巧帶著一支康有仁日間玩過的毒針,此時,她想都沒想,取出毒針便朝那趙小剛的左眼扎了下去……

阿竹急忙呼道:“不可!”已然不及,只聽趙小剛“哇”地大喊了一聲,立時被痛得醒了過來。阿菊也是受了一驚,此時,門外已經聽到家丁的奔跑呼喝之聲正由遠而近傳來。阿竹急忙拉了阿菊的手,出門奪路而逃……

“來人啊!痛死我啦!……”趙小剛捂住自己鮮血淋淋的左眼,痛苦地大聲喊道。

眾家丁聞聲急從四面八方跑進了少爺的臥房中,趁著府中無人看守,阿竹拉住阿菊,揀燈火照不到的僻靜角落,一路穿廊過院,終於逃到了大門之外。

“抓住她們!”兩人甫出大門,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喊,回頭見一大隊家丁正朝她們奔來。兩人嚇得趕緊朝前拼了命地猛跑……

“大膽賤婢!竟敢刺傷我家公子,抓回去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後面有一個家丁頭目,一面追趕,一面還不忘出口大罵。

兩個女孩慌不擇路,沒命地猛奔,眼看就要被後頭的家丁給追上之時,阿竹忽見前方駛來一駕馬車,此時更不細想,急衝上前攔住了馬車,哭道:“大哥,救救我們!”

“上車!”馬車內傳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阿竹心中大喜,急忙拉著阿菊便跳上了馬車。車內那個中年男子又說了一聲:“走!”車伕一甩鞭子,喝了一聲,兩匹大馬四蹄奔踏,馬車便如風而去……

“停下!快停下!……這兩丫頭你敢帶走,我們要你的命!”後面的家丁頭目一邊追趕,一邊大喊道。但人腿豈能快過馬腿,眨眼間,馬車便已絕塵而去,只留下這一眾家丁,留在塵灰中氣喘吁吁……

“姑娘……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追你們的又是些什麼人?”馬車內的中年男子,讓出座位與阿竹和阿菊坐下,關切地問道。

“我們……我們是被……是被他們給抓進去的……幸虧……幸虧逃了出來……”阿竹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姑娘莫急……先喝一口水,慢慢來……”中年男子向阿竹遞來一個水壺。

阿竹見那中年男子,看上去約莫四十年紀,一張白淨的臉面,頜下有幾縷微須,只見他一副書生打扮,相貌甚是文雅,不由得平添幾分好感。她喝了幾口水,緩了緩神,方才說道:

“這位大哥,我們姐妹今日到灞林原遊玩,沒想到卻被一夥強人給綁架到了這裡……方才是我姐妹二人拼死逃了出來……要不是大哥救我們,我們可又要被抓回去了……”

中年男子又將水壺遞給了阿菊,微笑著問道:

“兩位姑娘怎麼稱呼呀?家住哪裡?看你們這身打扮,好像不是本地人……”

阿菊也喝了幾口水,笑著回道:“我叫阿菊,她是我姐姐阿竹,我們本是蜀中人士,跟著我家公子到了長安,現下就住在長安城的居德坊。這位大哥貴姓?”

中年男子接過了阿菊遞迴的水壺,朝阿竹與阿菊微微拱手施禮,笑意吟吟地說道:“我姓莫,名秋雨,江湖中人送我一個外號‘鐵面美郎君’……今日,能在這長安城中,偶遇兩位姑娘芳蹤,莫某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阿菊噗嗤一笑,心道中原人士竟有恁多禮節,這酸腐文士一副咬文嚼字的模樣可真是笑煞人也。當下也同阿竹一道回禮道:“原來是莫大哥!今日多謝莫大哥救命之恩!”

莫秋雨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啊!莫某這就送二位姑娘回居德坊……”

阿竹道:“如此,就有勞莫大哥相送了!”

阿菊也道:“我們回去,一定要跟我家公子多講講,讓我家公子好好地謝謝莫大哥……”

莫秋雨微笑道:“呵呵呵!二位姑娘,在長安城裡,除了你家公子,可還有別的親人?”

阿菊道:“我們就是跟著我家公子出來玩的,在這裡除了公子,還能認識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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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雨問道:“你家公子,是從蜀中而來?敢問他尊姓大名呀?”

阿菊正要作答,卻被阿竹伸手攔住。在馬車“轔轔”之聲中,阿竹眼望車窗外,看著馬車行進的方向,臉色微變,忽然問道:

“莫大哥,居德坊在長安西北,馬車怎麼是在……往南?”

“哈哈哈!阿竹啊,常言道,‘鄉情不如偶遇’既然在長安城遇上了我‘鐵面美郎君’……我看,你家的那位公子,就別去伺候了,反正是服侍人,服侍誰不是一樣啊!哈哈哈!”莫秋雨回道。

“不行!……”阿竹聞言忙欲起身阻攔,但略一用力,便突覺一陣天旋地轉。她再看身旁的阿菊,也已如她一般,身子癱軟,眼睛漸漸閉攏……她二人出自蜀中康門,情知已中了那莫秋雨的急性蒙汗藥之毒,但也已回天無力。此時,她二人只覺頭腦越來越沉,身子越來越軟,口中欲喊,卻張嘴無聲,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對面端坐著的莫秋雨,只見他眉眼間盪漾的笑意,彷彿正如春花一般地四處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