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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欲擒故縱

“孫師兄,我是落陽!”

那“肖劍南”走到了孫勳的身邊,突然開口說道。

“落陽?怎麼是你……?”孫勳不由得將信將疑道,他的思緒還沒有從剛剛對於那個“肖劍南”到底是人是鬼的猜想中遊離出來。

“孫師兄,我就是落陽,奉了凡大師伯之命,我們五個師兄弟特來京城找你。想不到卻聽說你被抓進了詔獄,是落雲幫我施了易容術,我才得以混了進來……”落陽急道。

孫勳每年都要回到少山師門,看望他師傅了凡長老。落陽既是他掌門師叔的大弟子,又是少山這一代弟子中,功夫最為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落陽的聲音他自然相當熟悉,此時他一聽確是落陽無疑,方才急切言道:

“落陽,你到這詔獄裡來作甚!此地兇險,快走!”

“孫師兄,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朝廷欽犯?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把你折磨成這般!”落陽也急切地問道。

此時落陽的內心又是焦急,又是憤恨。焦急的是孫勳被困詔獄之中,該如何設法搭救?憤恨的是這甲字十六號牢房中,腐臭熏天、血腥刺鼻……是他這一生都從未遇見過的地獄般景象。再看他孫師兄,被鐵鏈束縛,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已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落陽的心中,又如何不恨!

“咳!孫某無能,遇人不明,擇主不善,如今犯了謀逆大罪,已然難逃一死……這一切都是孫某自找,怨不得別人。落陽,你還是快走吧!”孫勳道。

“孫師兄,你已貴為千戶,為何還要行謀逆之事呀?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你將實情相告,師弟我定當想法子救你出去!”落陽仍然不肯離開,兀自急聲問道。

“咳!落陽……”孫勳心中焦急,不由得朝落陽連連搖頭。他這頭頸一動,立時牽動了琵琶骨中的兩條鐵鏈,胸口當即傳來一陣劇痛。他心道青衣衛中可是高手如雲,萬一被那沈環發現,就算你十個落陽也休想逃脫!你落陽可是我少山未來的希望,我孫勳已然不能身免,可決不能將你落陽給搭進去!心念到此,孫旭只得忍住劇痛,懇切言道:

“都怪我一時糊塗,去刺殺欽差魏王,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師兄為何要去刺殺魏王?!那……那魏王如今已死了嗎?這件事可還有轉圜的機會?師兄不是認識一個叫什麼楚王的麼?就讓師弟我去找楚王想想法子可好?……”落陽又問道。

孫勳苦笑了幾聲,打斷道:“落陽,你不要再問這麼多了!這件事已經回天無力,孫某業已招供畫押,這脖子上一刀是早晚的事!非但是孫某,我全家人怕是都要問斬,咳!……你還是快走吧,你們趕緊回少山去,從此別來京城了!”

落陽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回去,可叫我們怎麼同了凡大師伯交代?”

孫勳嘆道:“你就跟我師傅說,我孫勳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栽培,孫勳若有來世,願再做他老人家的弟子……”

落陽欲待再言,這時徒聞牢房外有腳步聲傳來,孫勳急道:“不要再講了!快走!”

落陽卻還是不甘心,他上前一拉孫勳的鐵鏈,道:“我少山門下,焉有怕死之徒!師兄,我弄斷鐵鏈,這便救你出去!”

孫勳已急得兩手發顫,他勃然大怒道:“你怎地這般糊塗!快走!快走!你再不走,我這就咬舌自盡!”

孫勳的心中比誰都清楚,這青衣衛詔獄他自己經營了十幾年,裡面機關重重,天字號牢房更是防守森嚴。你落陽依靠易容術雖僥倖得以矇混進來,但想將他孫勳救出卻難如登天!光眼前的這幾根鐵鏈,都是精鐵打造,比拇指還粗,你又沒有徐恪手裡的昆吾劍,如何弄斷?!

落陽無奈之下,只得棄了孫勳,快步退出牢房。未曾想,他剛到牢房門口,卻見牢門一開,從外頭走進來兩個衛卒。

此時落陽避無可避,這牢房內也不能施展輕功。他只得強自鎮定,渾當沒事一般,緩緩地從這兩個衛卒身邊走過……

“肖……肖佐領!”落陽才走得幾步,未料這兩個衛卒見了落陽朝他們緩緩走來,就如同見了鬼魅一般,猛然驚叫了一聲,一個掩面而逃,一個卻嚇得臉色煞白,當場便軟癱在地,暈了過去……

那一個瘋狂跑出去的衛卒,一邊跑,一邊忍不住還在驚叫:“鬼呀!肖劍南詐屍啦!”跑了沒幾步,“噗”地一聲撞在一處牆角上,跌倒在地,便沒了聲響……

落陽不敢耽擱,忙出了牢門正欲離開,卻忽然想起一事,轉身走回去又朝孫勳說了一句:“孫師兄,小文已經被落羽救了出來,你放心吧,我們會將他養大成人!”

言罷,落陽再不猶豫,便趕緊出了牢門,往乙字號牢房而去……

到了甲字號牢房的大門口,那幾個守門的衛卒見了“肖劍南”過來,急忙作了一個揖,笑著給他開門。有一個衛卒還不忘問候了一句:“吆!肖佐領又給犯人送飯吶,這都酉時了,佐領還不下值呢!嘖嘖嘖……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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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陽也不答話,疾步出了鐵門,便又朝丙字號牢房快步趕去。

只因青衣衛詔獄中的規矩,申時換班。是以晨間肖劍南“因公殉職”的訊息,那些換班的衛卒還未來得及全部知曉。而剛剛走進甲字號牢房的兩個衛卒,卻是奉楊文淵的指令,按時巡視,看看孫勳是否有甚異樣。那兩個衛卒早間剛剛將肖劍南的屍身抬到了停屍房放好,如今又在天牢裡乍見“肖劍南”從他們身邊緩緩走過,心中焉能不悚然驚懼?

落陽就這樣一路悶聲低頭,只顧走路,好在也沒人上前問話,路過大鐵柵門時,守門的衛卒見是“肖劍南”心中也未有疑,都只當他是下值回

家,便也一路放行……

落陽出得青衣衛後,見天色已然昏黑,永興坊口已早早地掛起幾盞宮燈。他忙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脫去那一身淡青色長衫,撕下了一張薄薄的臉皮,頓時,便恢復了他一副年輕俊朗的模樣。

落陽棄了衣衫,緩步走在永興坊外的大街上,此時,他卻並不急於趕回雲起客棧。他需要思考……

這一路過來,委實發生了太多的事。他雖然已有豐富的江湖閱歷,但畢竟也才是一個二十三歲的青年。如今,遽逢突變,所有人都在等他拿主意,而他自己心裡,卻還是一團亂麻……

一個時辰前,他二師弟落羽將孫勳的幼子孫習文救出了孫府。他們風急火燎地趕到了雲起客棧中投宿,卻並沒有從孫習文口中問出端倪,只知道孫勳犯了事,成了欽犯,被關入了詔獄。

孫習文哭求落陽趕去救他孃親,但落陽卻沒有即刻答應。眼下當務之急,他必須弄清楚孫勳到底所犯何事?能不能解救?應該如何解救?

因為在他們師兄弟五人下山之前,他們的大師伯了凡大師還殷殷叮囑,讓他們抵達京城之後,一切都要聽從孫師兄吩咐。在了凡師伯的心目中,他唯一的弟子孫勳便是他一生最大的驕傲。而落陽的師傅,少山派掌門了空大師所交託之事,也必得透過孫勳師兄之力,才有轉圜之機。

本指望,透過孫師兄的助力,幫助落陽他們完成師門的重託,卻未曾想,他師兄弟五人甫至京師,便驚聞噩耗。他們的孫師兄竟成了一名階下囚,非但不能相助他們成事,這一家老小還得等他們去救!

落陽如何不會心焦?更要命的,直到此時,他還沒弄明白,孫師兄好端端的一個千戶,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變故?

於是,落陽便決定親自前往青衣衛詔獄一探究竟。他師兄弟五人中,每人都有絕學,落羽以輕功見長,落雲卻以易容術聞名。當下,落雲便問孫習文,可曾識得青衣衛中何人的模樣。孫習文便想起了那青衣衛小佐領肖劍南。只因之前二十餘日,孫勳對於關押在甲字十六號牢房內的左武衛大將軍李君羨“格外關照”,幾乎每日都要知道李君羨的詳細情況。是以負責看守李君羨的青衣衛小佐領肖劍南,便會時常進出孫府,向孫勳實時稟報李君羨日常吃喝睡醒等等的諸般瑣細。

依照孫習文所講,他師兄弟五人中,也是以落陽的年紀和身形與那肖劍南最為相仿。是以落雲便取出了他的百寶箱,當場就給落陽進行易容化妝。孫習文在他父親身邊,也只是見了肖劍南幾次,他只與落雲寥寥數語,不想落雲竟能僅憑孫習文的幾句話,便大致給落陽化好了妝容。孫習文一見之下,頓時驚呼兩者神似。

落陽又回到了永興坊的青衣衛大門口,他落落大方地進門,竟然當場就騙過了兩個守門的衛卒。其中一名衛卒只是心中略感奇怪,隨口問了一聲,肖佐領為何未穿他的九品官服上值?

落陽心中領會,待他進到詔獄之後,便偷偷地點倒了一個送飯的小佐領,剝下了他一身淡青色的長衫給自己換上。落陽就捧了那小佐領的食盤,大搖大擺地進了甲字號牢房之中。

只因落雲的易容術太過精妙,除了臉上蒙上了一張麵皮,面部表情略顯僵硬之外,根本無人看出不同。在牢房內昏暗的燈光之下,竟然連孫勳也將他當作了晨間剛剛服毒而亡的“肖劍南”……

然而,落陽與孫勳在詔獄中一番短暫的交談之後,他心中更是憂心忡忡。

從孫師兄的口中,他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孫師兄行刺欽差魏王,犯了謀逆重罪,他自己已供認不諱,只等勾決問斬,他全家恐怕都要連累遭殃……

但落陽的內心,卻無論如何都是不甘,極其地不甘……只因外人雖然不知底細,落陽心中卻非常清楚。整個少山一門,除了“少山四老”之外,便屬他大師伯了凡長老武功最高。了凡品性孤僻,擇徒頗嚴,一生只收了孫勳一個入室弟子。如今,孫勳的武功修為業已不在他師傅之下,儼然便是新一代弟子中的翹楚。整個少山派都在指望著孫師兄能夠光耀門楣,將少山派的威名傳播於四海。萬沒料到,目下,孫勳卻已面臨著滅頂之災。孫勳若一死,整個少山派都將元氣大傷,非但折了一個武功最高的弟子,在朝中也就沒有了任何根基。

“不行!無論如何,我要救出孫師兄!”落陽快要走到雲起客棧之時,心中已暗暗下定了決心。

在落陽的心中,孫勳的生死已經不是他孫勳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關乎整個少山派的未來。此時,他的師傅了空掌門與他的師伯了凡長老都遠在少山,京城中的五人以他為尊。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決定,若一招走錯,他回到少山之後,又該如何面對掌門師尊與了凡師伯?

……

與此同時,青衣衛議事堂中,坐在最上首一位身穿紫袍的紅臉大漢“啪”地一拍桌子,怒道:

“好你個狗才,這麼多人竟看不住一個小孩子!你幹什麼吃的!”

說話的人正是青衣衛都督沈環,他身旁依次就座的,是南安平司千戶裴才保、巡查千戶南宮不語,最末位列席的是北安平司百戶楊文淵。而在議事堂中間俯身侍立的,正是南安平司校尉楊文炳。

這時,沈環身邊的裴才保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走到楊文炳身邊,揚起手來,又是“啪”地一聲,給了楊文炳老大一個耳刮子,怒罵了一句:“不長眼的混賬東西!叫你看幾個女人小孩,你都看不住!我南安平司要你何用!”

楊文炳嚇得趕緊跪倒在地,連聲說道:“屬下知罪!屬下一時疏忽,望千戶大人、沈都督恕罪!”

裴才保也轉身面朝沈環,躬身行了一禮

道:“沈都督,此次孫習文逃脫,卑職也有失察之罪,卑職自請罰去一年俸祿!”

沈環冷哼了一聲,道:“罰不罰俸的先放一放,裴千戶,先前可是你跟本督說的,說什麼先不要擒拿孫犯家屬,只需圍住孫府,便可伺機誘捕孫勳同犯。如今倒好,同犯沒有捕到,倒是逃了一個孫習文!你讓本督如何去跟皇上解釋?!”

裴才保聽得心中氣惱,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但此時話柄落在人手,他也是無可奈何,便只得再次躬身施禮道:“沈大人!此次圍捕劫犯,令孫習文脫逃,實屬卑職無能!不過,卻也證實了卑職之前所言,孫勳定然有同謀案犯的猜測。如今,卑職已在孫府內外加派了一倍的人手,並暗中埋伏了四十個暗哨,屋頂又加設了十張‘飛天罟’。若孫勳同黨膽敢再來的話,管保叫他們有來無回!”

沈環道:“如若他們就此不來了呢?這孫習文可是逆犯孫勳的唯一一個兒子,難道就讓他從此逍遙於江湖不成?!”

裴才保忙回道:“眼下,卑職已經派人全城搜查,請都督放心,卑職非但要抓回孫習文,且定要將那些孫勳同犯一網打盡!”

沈環聽後兀自沉吟道:“裴千戶,不是本督不信你,這孫勳所犯乃謀逆之罪,他全家人難逃株連。如今已失了一個孫習文,如若再有閃失,本督在皇上面前,可也沒法保你了……”

此言一出,連裴才保也不再言語,顧自沉思了起來。畢竟此中干係實在不小,如若再出差錯,又被沈環在皇上面前落井下石的話,自己可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時,卻聽南宮不語說道:“沈都督,裴千戶,依卑職看,還是先將孫府中人,盡數收入青衣衛詔獄中,來得穩妥些吧……”

沈環頷首應了一聲,正要向裴才保下令。不料那裴千戶卻硬是起了不甘之念,忽然抗聲道:“沈都督,卑職如今已然在孫府重重設防,正張網已待!卑職料定那些賊人必會再來,如若聽從南宮千戶之語,穩妥是穩妥,但我青衣衛大牢的守衛是何等的森嚴,連一個蒼蠅都飛不出去。卑職料那些賊人必不敢來劫,如此便也錯過了抓捕孫勳同黨的良機。是以,卑職還是覺得,孫勳的家人還是放在孫府中為好……”

沈環正要拿話語敲打裴才保。這時末座上的楊文淵卻站起身,向沈環施禮道:“沈大人!卑職倒是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沈環道:“你且講來聽聽!”

楊文淵不慌不忙道:“據卑職查知,孫勳府中有一妻,兩妾。他正妻所生的三個兒子,先前兩個都已夭折,只剩得一個幼子孫習文。他兩個小妾卻只給他生了兩個幼女。如今,劫犯既已劫走了孫習文,下一步的目標,必然是孫勳的正妻。依卑職之愚見,乃分兩步,這第一步麼,裴千戶只需將孫勳之妻一人,秘密押入詔獄之中,好生審問,或可查知劫犯端倪。而這第二步,裴千戶可選一功夫好手,喬裝成孫妻的模樣,秘密潛伏於孫府之中,孫勳其餘家人盡皆不動,只等那賊人趕來,自投羅網!”

沈環聞言,不禁撫須而笑道:“嗯!此計甚妙!楊百戶果然是我青衣衛裡的‘張子房’啊!”

楊文淵急忙俯身作揖道:“都督謬讚,文淵愧不敢當!”

沈環又朝裴才保問道:“裴千戶,你說呢?”

裴才保心中早已是暗自頓足。他心道為何我之前不按照他楊文淵的計策佈置呢?怪只怪我先前驕狂託大了點,竟沒料到孫勳那廝還有這般輕功高強的同犯!

“楊百戶好計策,卑職這便趕去佈置!”裴才保向沈環行過禮後,又踢了兀自跪在地上的楊文炳一腳,怒斥了一聲:“走!”他便匆匆離了議事堂,徑自往南廳而去。後面的楊文炳慌忙起身,訕訕地跟著裴才保,一路跑去……

裴才保回到他的簽押房,又劈頭蓋腦地將楊文炳怒罵了一通,末了還道:“看看你跟文淵,你們兩人一母所生,高下怎地如此不同!你兄長的頭腦中有如此好的計策,你的榆木腦袋裡,整天裝著什麼東西?”

楊文炳不住地拱手作揖道:“屬下的腦袋裡,只有對裴大人的一顆忠心啊!”

裴才保聞聽這句狗屁不通的話,心中不禁冷哼了一聲。不過,在這南安平司裡,楊文炳卻著實也算得上是他的一個親信。當下,裴才保罵過之後,也不再與楊文炳計較,便揮了揮手,命楊文炳將他手下的五個百戶盡皆叫了過來。

接下來,裴才保便依照楊文淵的計策,分頭佈置了下去。為保萬一,他又下令將孫勳侍妾所生的兩個庶女,也秘密抓入詔獄中,至於孫府中,也是另行派人替代。

待吩咐已畢,裴才保又千叮嚀萬囑咐此事務必機密,幾個百戶連同那楊文炳便都各自領命,分頭行動去了。

裴才保卻徑自出了青衣衛,回到自己的府上,暗自換上了一身便裝後,他又一個人悄悄來到了翠雲樓中。

這翠雲樓坐落於長安城正中的平康坊,取“有女如雲”之意,乃是整個京城中最大的一處妓院。此時,翠雲樓中胭脂招展,粉頭弄色,樓上樓下,滿是商賈嫖客,裡裡外外,都是喧譁謔笑之聲。那老鴇一見是裴才保,便急忙帶著他來到了二樓東端的一個雅間之中。此時,雅間中早有一個渾身微胖,一臉富態的中年男子等候多時了。

“六爺!對不住!讓您久等了……”裴才保關了房門,一見那一臉富態的中年男子,便急忙俯身行禮,神色異常地謙卑恭敬,彷彿自己只是他家的一個奴才罷了。

“才保來啦……”面對著這一個在南安平司裡高高在上的正四品千戶,那中年男子卻只是略略抬手,示意裴才保趕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