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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髮老者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二月二十二、午時、長安城道正坊、得月樓】

此時長安城雖然到處都是大雨瓢潑,但是位於道正坊的得月樓中依舊是人滿為患,滂沱大雨卻絲毫也未能阻擋長安人喝酒聊天的雅興。

雨水從屋簷上嘩嘩流淌,歡快地傾瀉在路面上,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上,已到處積起了一層淺淺的水汪,白雨跳珠、水花四濺。

路面上只剩馬車緩緩行進,行人都在找地方避雨。然正當午膳之時,仍有人不斷撐著雨具快步趕入酒樓中,一邊擦拭額頭頸邊的雨水,一邊大聲呼道:“店家,上酒!”

位於得月樓底樓大堂正中,搭建著一個兩尺來高的木臺,木臺正中放置著一桌一椅。此時,椅子上正襟端坐著一位白髮老者,他一身灰布破棉襖,身材已略微佝僂,滿臉皺紋、一頭亂髮,已不知多少年紀。只見他打了一下手中的兩塊小竹板,抑揚頓挫的聲音自木臺中央,便向四圍佈散了開來。酒樓中的一眾食客,正在喝酒猜拳、高談闊論之中,聽了那老者抑揚頓挫的聲音,直直鑽入耳中,都不由得紛紛停杯投箸,靜聽那老者的打板說書:

“列位客官,咱長安城已是經月未雨,今日這一場豪雨,可謂正當時節啊!列位客官只管吃吃喝喝,老朽今日閒來無事,就同列位說一說我大乾神王閣之事。”

那白髮老翁又敲了幾下竹板,接著說道:

“列位可知,咱大乾的神王閣自太祖爺立國之日起,就聳立於長安京城中,算來,至今已有三百餘年。老閣主姓白,名無命,無人知其年歲,據聞在世已不下千年矣……”

木臺下左側,一位書生模樣的吃客聽得不以為然道:“老人家休要誑語,哪有人能活到千歲之上啊!”

白髮老翁笑道:“這位客官有所不知,凡人壽命,自然是六十者稀,能過百者少之又少。不過,亦有那煉丹修道之人,攢簇元神,煉化本真,跳出五行輪迴,修成飛仙之境,不再受肉體凡胎之所縛也!這位白老閣主,悟道修仙,自非凡人,據聞其真身,乃是九天浩宇中,一條跨海神龍也!神龍騰於九天之上,吟於滄海之間,無人見其真身也……”

座中又有一位虯髯大漢哈哈大笑道:“老頭兒,你說這話可不對呀!既然那白無命是一條神龍,沒人見過他真面目,你又咋知道他是一條龍呢?難道你親眼見過不成?”

白髮老翁嘆道:“老朽自然也是道聽途說,今日過來無非是聊搏大夥兒一樂罷了!大夥兒聽聽便可,信與不信皆由大家!老朽聽聞,那神王閣主白無命,武功道法已然超凡入聖,文韜武略更是冠絕天下,除此之外,醫卜星象、奇門遁甲亦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啊!若有誰能得進神王閣,有緣拜入白老閣主門下,哪怕只是學會他一樣本事,這一生也是受用無盡……”

座中一位少年不禁問道:“老爺爺,那麼請問,要如何才能進入神王閣呢?”

白髮老翁笑道:“這位小哥莫急,且聽老朽慢慢道來。那神王閣的位置,就在長安城西,西市之南的秋水原。此閣看似平平常常,不過,若未得白老閣主允准,凡人想要進去卻是萬難!只因一旦進入神王閣之人,便意味著白老閣主已答應收他為弟子。”

少年又問道:“老爺爺,那……這麼多年,有人進去過嗎?”

白髮老翁道:“神王閣創閣三百年,據聞白老閣主只收了一個弟子……”

少年奇道:“才收了一個呀!也就是說,三百年裡才進去過一個人,老爺爺知道他是誰嗎?”

白髮老翁笑道:“他便是當今三皇子,敕封趙王爺,姓李名義!”

那趙王的威名,整個長安城中人人知曉。經白髮老者一提,座中又熱鬧了起來。

“趙王爺!他進過神王閣?”

“原來趙王殿下是白老閣主的弟子”

“那白無命是個什麼人啊?有這麼厲害嗎?三百年才收了一個徒弟,那徒弟還居然是一個王爺!”

“嘖嘖嘖!怪不得趙王爺一身武功,據說是天下無敵呢!這神王閣這麼厲害,下一次咱們也去試試!別的不說,只要跟趙王爺結成了師兄弟,這一輩子你還用愁嗎?”

……

座中有一位身穿墨綠色官袍的中年人正在低頭飲酒,此時也忍不住抬頭問道:“這位老爺子,你這番話好沒道理。我大乾神王閣專為朝廷培養文武精英,自太祖爺立國以來,出過多少俊才勇士?!當今禮部尚書張子昂張大人,還有欽天監正袁天罡袁大人……他們不都是出自神王閣門下麼?”

白髮老者手捋長髯,呵呵笑道:“這位官爺有所不知呀,神王閣座下,分天字門、地字門、人字門三門。只有進入天字門才算是白老閣主的入門弟子。其它兩門都只是設在外圍,門中弟子怕是連神王閣的第一層都未曾進去過。你說的這兩位大人,老朽沒記錯的話,一個是地字門、一個是人字門的吧?”

那位六品官自己也是道聽途說,哪知道裡面這許多講究?此時見老者詢問,急忙低頭喝酒,避而不答。

白髮老者一敲竹板,接著便唱道:

“神王閣創世三百年,白閣主神龍難覓蹤,趙王爺天資縱英才,護大乾育英有三門,列位看官,其中內裡,有詩為證!”

“神王高閣起長京,青天寥廓作比鄰

鏡花水月豈堪真,虛空雲影又一身

萬里浮雲皆是夢,百年滄海盡為塵

休道層巒遮望眼,只嘆飛花誤平生

……”

那白髮老者竹板悠揚,一唱三嘆,正自得其樂之中。忽見一個身材頎長、臉容清瘦,身背一把長劍的中年男子走上臺來,向他拱手行禮,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碎銀,約有二兩,放在了老者身前的桌上,溫言說道:

“老先生,在下請教,你曲子中所唱,何為‘鏡花水月、虛空雲影’啊?”

老者見那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掛零年紀,面目也甚是清朗,但一頭長髮卻盡是銀白之色,當下心中甚奇,但見他出手大方,急忙拱手還禮,笑道:“老朽這首詩也是半道上聽來,胡亂唱一唱而

已,多謝客官打賞啊!”

身背長劍的男子又問道:“老先生,在下亦聽聞,欲入神王閣,需有神王令,老先生可知,那神王令為何物,又……從何而得?”

老者手撫長髯,微笑道:“這位兄臺,莫不是也想去一窺神王閣就裡?不過,老朽卻聽聞,向來都是神王令找人,從未聽說有人能找著神王令呀……”

“多謝老先生!”身背長劍的男子又拱手一禮,轉身大步而去。

老者凝視著銀髮男子瘦長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

……

與此同時,在醴泉坊的後園中,徐恪與舒恨天正自賞雨喝茶,聊得不亦說乎,忽見董來福打著雨傘又走了進來,徐恪不禁搖了搖頭,心想此人怎地如此戀主?

“徐老爺、書仙老爺,秋大人來啦!”董來福叫道。

他身後跟著走進一人,雖然頭髮花白、皺紋斑斑,但精神矍鑠,手拿雨傘,昂首大步,踏水而來,正是徐恪的老師秋明禮。

“老師,你來啦!這麼大的雨,快!快到亭子裡來……來福,你去給秋大人打一盆熱水,再取幾條幹巾。”徐恪急忙起身相迎,熱情招呼道。

董來福應了一聲忙去準備,此時府中僕人已被他盡皆遣散,他只得親自趕去忙碌,不過,臉上反倒是更加欣喜之色。

“無妨無妨,老夫聽你出了詔獄,特地趕來看看你。怎麼……你這是要走?”秋明禮進了徐府之後,不見一個丫鬟僕人,心中已覺奇怪,聽了董來福的回稟,方知徐恪要離開長安。此時他見了徐恪,便急忙問道。

“不瞞老師,我此次被皇上下旨打入詔獄,實已厭倦官場!如今我既然已被貶作了一個平民,還留在這長安城作甚?我今日就要動身,離開這天子腳下,今後,恐怕也不會回來了!”徐恪回道。

“你們,這是要到哪兒去?”秋明禮又問道。

舒恨天忙回道:“秋老弟,我們都商量好了,先去我老姐姐的碧波島上住些日子……”

秋明禮朝徐恪問道:“無病,你真的從此就不回長安了嗎?我知道你對皇上有怨氣,但皇上……他也有難處,等過些時日,皇上心中消了氣,老夫料定,他還是會起用你的!”

徐恪道:“算了吧!學生恐怕真的不是個為官之人,此次皇上將我貶了,我無官一身輕,卻也挺好,不如,老師也跟我們一道去島上隱居,從此山高海闊、逍遙快活,豈不美哉!”

秋明禮嘆道:“碧波島雖好,可我這把老骨頭,此生也就只能呆在長安啦!無病,你真的要走,老夫也不能攔你,不過,走之前,你是不是……該去魏王府一趟?”

舒恨天忙道:“無病老弟,老秋說的對,這一次要不是魏王爺幫你求情,你十條小命都給報銷了!”

“好吧!我這就去”徐恪只得答應道。他心中實在找不到不去的理由,畢竟若沒有那一位九珠親王,深夜進宮向皇帝苦求,自己此時,天知道會被楊文淵那廝給折磨成什麼慘樣。

這時,董來福已端來了一盆熱水,還有幾塊幹巾。他人還未走進後園,卻見秋明禮又撐著雨傘與徐恪一道,大步走了出來。

“秋大人,您擦一擦臉”董來福忙道。

“不用了”秋明禮擺了擺手,人已經過了前廳。

……

半個時辰之後,秋明禮與徐恪兩人冒雨來到了魏王府。馬華成帶著這師徒兩人來到了王府的書房中。馬總管殷勤地招呼兩人落座,又為他們送上來兩杯龍井。

魏王李縝正坐在自家的書房裡,對著一個大火盆烤火。他今日見了漫天大雨,心中也是格外開懷。此時不等徐恪開口,他先對著秋明禮笑道:

“秋先生,這一場豪雨下得真好呀!不然的話,長安可都要入旱啦!要是我大乾兩淮與山東之地,也都有這樣一場大雨,該有多好!”

秋明禮也笑道:“殿下,或許,此時此刻,那一片大旱之地,也是這般大雨滂沱呢!”

李縝微笑道:“哦?秋先生何以有如此猜想?這淮揚、淮南、山東、山南四道十六府,可是一年都未曾下過滴雨了。”

秋明禮呵呵笑道:“殿下,不瞞您說,這還是我草堂中的小昱姑娘同我講的。她說昨晚上她夢到了,有一個老神仙正在拿一個大臉盆,大把大把地舀起海水,從空中傾倒下來。她老家那裡,到處都在下雨,所有的池塘、水溝都灌滿了雨水,那裡的鄉民們都樂壞啦……”

李縝也不禁樂道:“那不就是一個夢麼,要真如她夢裡所言,本王可真得好好賞她一件禮物!說起來,這小昱姑娘之前無端被那個裴才保給抓進了青衣衛,想必也吃了一些苦頭,不知她有沒有受傷?”

秋明禮忙站起身說道:“殿下,小昱姑娘那日大清早,就被裴禿子給抓進了南安平司,嚴刑逼供,幸虧無病將她救了出來。無病……還不謝一謝魏王殿下!”

徐恪忙跟著起身,向李縝躬身行禮道:“無病多謝魏王殿下救命之恩!”

李縝剛才還樂淘淘的一張臉上,此時又變得冷峻深沉了一些,他淡淡回道:“本王也不過是向父皇講了一些實情罷了。再者,父皇原本也不會切責於你,無非是希望你經此一塹,能收一收你的性子。今後你若再為官做事,當知守規矩、明法理,事有可為而不可為……”

秋明禮道:“殿下,無病此來,是專程向您辭行的。”

李縝不由得略感意外,朝徐恪說道:“你要走?”

徐恪回道:“是!殿下,無病心意已決,從此便離開長安,去海邊隱居。今日多謝殿下教誨!不過,這官場上的學問,今後我怕也是沒機會再用了。”

“你這麼想走就走吧!天要下雨、女要嫁人,你要隱居,本王也攔不住!不過,要是人人都象你這樣,吃了點挫折,就一走了之,只顧自己隱居快活,朝廷裡這麼一大攤子事,靠誰來做?……”

李縝臉上微露不快,他背過身去面對著火盆,自顧烤火,也不去理會徐恪,好似他這一大堆的話,都是對火盆講的。

徐恪面對著李縝的背影,不知該如何以對。他見話

不投機,便思忖著找出一句話,客客氣氣地告辭出門。他心中,已下定決心要與胡姐姐、子貝妹妹還有書仙老哥,趕著去海島一睹風光之勝。至於朝堂上的那些窩心的事,他今後,實在是能躲多遠,就想躲多遠。

這時,書房中卻忽然走進了一個偉岸俊爽的身影。只見他風風火火而來,大踏步地跨進書房之中,一見徐恪就道:“小兄弟,原來你在這兒呀?”

徐恪轉頭,見來人身長七尺,身形落落、氣宇軒昂,一雙黑瞳靜若秋水、兩道劍眉斜插雲霄,恰正是那日在西市所見的美男子李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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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還未作答,卻聽得身後一個聲音欣然呼道:“三哥!”

李縝已從火盆邊站起身,走到了李義的身旁,拉著李義的手,神情異常地歡欣。

“三哥?”徐恪望著眼前的兩人,不由得舉手撓了撓自己的前額。若非自己親耳聽見,實在不敢相信這兩人竟然是兄弟,而且,李義還是李縝的兄長。

李縝鬢角上滿布白髮,一張瘦削的臉上略顯蒼白,眼角的皺紋已無法掩去,人雖然只有四十三歲,但看上去已是年屆五旬的模樣。

而李義明明已是四十五歲的年紀,但除了額前微微的幾根白髮外,整個人看上去儀容瀟灑、神采英拔,面如冠玉、鼻似懸膽,唇若塗脂、齒若含珠,乍一看去,至多不過二十五歲的模樣。

一個是未老先衰,一個是老而返童,這兩個親兄弟站在一起,那年老之人還要恭恭敬敬地向年輕人叫一聲“三哥!”這一副畫面著實令人難以想象。

但在李縝心中卻絲毫不以為怪,是他的三哥就永遠是他的三哥。此刻他拉著李義的手,親切地言道:

“三哥,這大雨天的,你怎地來啦!來之前也不派人知會我一聲,我這邊都還未作準備……馬華成!快點,去給我三哥衝一壺茉莉香花茶,要最好的!”

李義卻以手指了指徐恪,道:“呃……四弟呀,我此來倒不是找你的,我找的是……他!”

李縝看了看徐恪,不由大感詫異道:“你來找無病?三哥也認識他?”

“對呀!我跟他也算是熟人啦!上一次他還送了我一個老鼠籠子。小兄弟,你說是不是?”李義面朝徐恪笑道。

徐恪忙躬身行禮道:“無病那日不知是趙王殿下,還乞殿下恕罪!”

秋明禮也急忙跟著行禮道:“明禮見過趙王殿下!”

李縝拉著李義朝火盆走去,道:“三哥,你這衣服都淋溼了,快來烤烤火……”

李義卻推開了他四弟的手,道:“這區區小雨何足道哉!越淋越是痛快!四弟,你這身子骨可要當心了,別老躲在火盆邊,我上次傳你的那一套‘四象功’,沒事就到後園去練一練吶!”

李縝不禁微微低下了頭,方才的一番驕矜之態如今已蕩然無存,此刻他彷彿是一個疏於功課被先生教訓的小孩一般,訥訥言道:“是是是!小弟記住了,那一套功法非常繁複,三哥以後多來教我!”

“這已經是最簡單的了!”李義聽了卻不禁搖頭,隨即便朝徐恪說道:“小兄弟,我今天來就是給你送一樣東西!”

言罷,李義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黑色長條形的鐵牌,交到了徐恪的手中,說道:“這一塊神王令,你拿著吧!”

“神王令!”李縝、秋明禮不由得同時驚呼道。

兩人均是一般的心思,聞名天下的神王令,三百年來只有一人有幸得之,今日,那位唯一的神王令得主,竟將這塊令牌轉交給了徐恪!

此時,李縝的臉色,更是驚詫莫名。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三百年來,被那位神秘的白老閣主選中之人,除了他三哥之外,居然還有眼前這位少年!

李義卻全然不理會房中眾人各自驚異的臉色。他拍了拍衣衫,撣了撣身上的水跡,笑道:“小兄弟,你快點回府,有人正等著你吶,令牌我已帶到,這神王閣可要你自己去了……”

言罷,李義便轉身,大步流星地出門,走入了漫天的雨水之中,只聽他爽朗的笑聲又遠遠地傳來:

“鏡花水月豈堪真,虛空雲影又一身。小兄弟,入閣容易出閣難,能不能出閣,今後,可全憑你的造化了!”

“趙王爺,您的茶……”馬華成撐著雨傘,端著一盤茶壺,還站立在風雨中,朝李義的背影呼喊道。

李義走後,秋明禮忙道:“無病,依趙王的吩咐,你快些回府去吧,想必有人已在府中等你多時了,那人……必也是神王閣中人物!”

徐恪拿起手中的神王令仔細端詳,只見那塊鐵牌入手甚沉,似是玄鐵打造。它長約六寸,寬約兩寸,通體黝黑,頭尖底圓,上端略寬,其下依次變窄,一面刻著一個“神”字,“神”字上方乃是一個太陽的圖形,另一面刻著一個“王”字,“王”字上方刻著一個月亮的圖形。

徐恪不明就裡,心中納罕,隨即問道:“老師可知,這神王令乃是何物?為何趙王要送一塊給我?神王閣又是一個什麼去處?為何我家裡會過來一個神王閣中的人物?……”

“哎呀!你當神王令是這般平常的一塊鐵牌麼!多少人做夢都求之不得呢!”秋明禮忙打斷了徐恪的發問,吩咐道:“無病,你眼下什麼事都放下,快些回府!”

李縝也揮手道:“快去吧!”

徐恪見狀,心知此事重大,當下辭別了二人,也學著李義的樣子,不打雨傘,徑自大踏步出門。沐浴著天空中無休無止的雨水,徐恪頓覺胸腔中又升起了一股豪情……

是呀!區區小雨,何足道哉!我徐無病堂堂七尺男兒,生於天地之間,無論廟堂之高、山川之邈,既以天下蒼生為念,自當頂風冒雨,砥礪而前,些許風雨,焉能阻我!

……

半個時辰之後,徐恪冒雨進入自家的大門,甫至前廳,就見一人佇立門前,正悠然地飲茶賞雨。

那人滿頭白發,迎風如飛蓬亂舞,一身破衫,庭前似枯樹獨搖,正是午間在得月樓中說書的白髮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