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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好生之德

不知何時,徐恪又已經回到了鏡花樓中,身旁已然站著鏡花娘娘。

“這一次,這麼沒見著銅鏡,我就已經回來了?”徐恪摸了摸前額,不禁疑惑道。

“銅鏡就在你們躺著的地面上,你一翻身,不就過了銅鏡嗎?”鏡花娘娘回道。

“這麼說,子貝妹妹的夢,到這裡就已經醒來了?”徐恪道。

“不然呢?你莫不是還覺得意猶未盡?”鏡花娘娘斜睨著徐恪,輕笑道。

“呃……我可沒這個意思!”徐恪急忙辯解道。不過他一想起方才姚子貝美夢中春色無邊之狀,臉上不由得已經微微發燙。

“呵呵呵!別不好意思了,早晚你也有這一天的……”鏡花娘娘依舊漫聲笑道。

徐恪聽得臉上越加發燙了。他只得乾咳兩聲,轉而望向古鏡。

“不過,說起來,你這位子貝妹妹,夢裡面的心願最是渺小不過,她只求你在夢裡不要將她推開。這個夢她做了無數遍,可每一次,都被你無情地推了開去。這一次,你總算解去了她夢中的遺憾!”鏡花娘娘又道。

“這麼說,我每一次進入古鏡中的世界,都能改變別人的夢境,幫他們解除遺憾?”徐恪問道。

“變與不變,全由你心,夢到你的是別人。在別人夢中的那個你,也並非是你。”鏡花娘娘說道。

“娘娘是說,我在別人的夢裡,並不知她有何缺憾,若我擅自改變,或能助她填補缺憾,或也能致使她生出遺憾?”徐恪稍加思忖,便問道。

“你自己試試吧……”言罷,鏡花娘娘又復消失不見。

徐恪在鏡花樓中四處走了幾圈,無論他如何尋找,均無法找到上樓的通道,整個樓層中除了這一面巨大的古鏡之外,沒有任何開關機栝。

沒辦法,徐恪搖了搖頭,只得又走到古鏡之前,隨意摁下了兩個字塊:“辛”與“亥”。

古鏡又是一陣抖動,將徐恪帶到了一片荒煙蔓草之地。

“這裡是哪兒呢?”徐恪撓著額頭用力思索。他只見四周一片荒野,到處衰草茫茫,北風勁急,將塵灰與沙礫吹得紛紛揚揚,直迷得徐恪幾乎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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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一陣悽慘的哭聲傳來,那哭聲悽切悲傷,慘不可聞。徐恪循聲望去,只見遠遠地有一顆枯死的歪脖子老樹,樹上似乎綁著一個女子,樹下面烏壓壓站著一大群人。

“不好!這裡應該是宿州府的趙村,這些人要燒死小玉!”就算明知是夢,徐恪見此情景也不能忍,他急忙大步向那顆枯樹跑去。

“住手!”徐恪見那兩個中年漢子已經將手中的火把扔向柴垛中,急忙大聲呼道。不料他還是去遲了一步,那兩個火把在空裡劃出一道弧線,已然雙雙掉入了柴垛之中……

當時整個宿州府都處於大旱之中,趙村也已是經年未雨,那些柴木本就十分乾燥,再加北風猛吹,只是頃刻間,火勢就一下竄得老高,將那顆歪脖子老樹也盡皆點燃。

樹上綁著的那個女子,原本披頭散髮,看不清臉面。此時大火已將她包圍,她卻抬起頭,冷眼看著樹下躁動的人群。

“你們住手!”徐恪已清清楚楚地看到,枯樹上綁著的女子正是趙昱。他大步如飛而來,口中焦急大喊,可依然慢了片刻,此時,熊熊烈火沖天而起,眨眼間就已將趙昱的整個身子,無情吞沒……

“你們……你們這些畜生!”眼見得趙昱已被大火吞沒,此時縱然龍王現身普降大雨也無法相救。徐恪直氣得怒眼圓睜,鋼牙咬碎,就算是在別人的夢裡,他眼見這些無知鄉民竟如此喪盡天良,心中也是怒火中燒。他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就想上前給這些鄉民一些教訓,但他轉念之間,還是忍住。

這時,徐恪忽見眼前的這些無知鄉民,一個個的都露出了驚恐無比的表情,他們紛紛後退,看著徐恪的眼神,彷彿就如見了一個地獄惡鬼一般。

徐恪朝自己渾身上下看了一看,再瞧瞧手裡的這把昆吾劍,心道我只是拔劍嚇你們一嚇,你們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吧?

“妖女!”人群中卻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叫,接下來就聽那位族長大喊道:“妖女現身,大家快逃啊!”原本圍觀的百來號村民,此時便如驚弓之鳥,四散奔逃……

“妖女?我明明是個男的,你們怎會將我當作了……?”徐恪正不得其解,忽見身邊走過來了一團“燃燒的烈火”,那火勢甚猛,燻得他急忙閃身後退了一步。

徐恪定睛細看那一團移動的火焰,頓時大吃一驚。只見火焰的中心竟然是一個人,而且,此人也並非別人,恰正是此前被綁在枯樹上的趙昱。

徐恪望了望那一棵歪脖子老樹,此時樹幹倒塌,樹枝焚盡,已然被燒得所剩無幾,未料樹上的趙昱竟帶著一大團火焰走了下來。

趙昱此時卻回身朝徐恪看了看,並且微微地朝他一笑。她身上的火焰也漸漸地熄滅了下去,只剩眼角嘴邊還略略帶著些火星。

徐恪見此刻的趙昱,滿臉都已脹成了紫色,臉上青筋暴露,一雙眼已變得血紅,頭髮四散,根根筆直,這哪裡還是一個孤弱女子,分明已是一頭兇獸。徐恪頓時驚駭莫名……

“徐公子,你來啦!”眼前的“趙昱”卻朝徐恪憨憨一笑,親切地喚了一聲。不過,她聲音卻是嘶啞粗豪,已絲毫沒有趙昱原本那般溫柔婉約。

“你……你是誰?”徐恪手指著“趙昱”,不由得驚問道。

“徐公子,你先等會,等我料理了那些人,再來陪你哈!”那“趙昱”話音剛落,人已

如鬼魅一般,期身而前,到了族長的身邊。她右手一伸,就捏住了那矮胖族長的脖子,雙手微一用力,只聞“咔嚓”一聲,族長頭一歪,眼珠子如死魚一般凸出,人便已經氣絕。

接下去,只片刻之前,“趙昱”人如風、形似鬼,所到之處,都是右手一長,捏住對方脖子,“咔嚓”一聲,就將那人腦袋捏歪。僅僅是一眨眼間,場上已經倒下了數十具屍體。

“住手!你快住手!”徐恪急忙大喊道。他見“趙昱”絲毫沒有停手之意,急切間不及細想,手中長劍一抖,口裡大喝一聲“破金勢!”昆吾劍帶著一股凌厲的罡風,直朝“趙昱”後背刺去……

“徐公子,你這是幹什麼?”“趙昱”斜身一閃,避過了徐恪的劍勢,不解道。

“你……你怎可草菅人命,殺害這許多無辜村民?!”徐恪劍尖直指“趙昱”,氣得渾身發抖,怒斥道。

“無辜?他們哪裡無辜了?要不是你徐公子救我,他們早就把我給燒死啦!他們非但要我死,還要特意趕過來看著我被活活燒死的慘樣,好滿足他們看熱鬧的好奇心。徐公子,這些人……難道是無辜的嗎?”眼前的“趙昱”雖然聲音沙啞,但說話條理分明,思路明晰,除了模樣怪異之外,倒顯得與常人無二。

“這……話也不能這麼說,他們雖然無知愚昧,但也罪不至死。況且,你不也是沒事麼?這一把火,連你的頭髮都沒燒掉一根呀!”徐恪辯解道。

“徐公子,瞧你一個讀書人,怎麼這麼迂腐!書裡面的道理,你都讀到哪兒去了?我若是被燒死了,還怎麼報仇?這夥人雖然沒燒死我,但他們燒我是真!這個仇,我怎能不報!”那“趙昱”斜眼一瞄,見那些看熱鬧的村民都已經逃散,只剩幾個跑得慢的,還離此不遠。她話剛剛說完,便欲轉身趕將過去結果了他們。

“不可!”徐恪不由分說,長劍一橫,大喝了一聲“斷水勢!”劍氣沛然而發,直朝“趙昱”而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趙昱”回身右手一拍,便將徐恪凌厲無儔的一記劍招給蕩了開去。徐恪立時側身回劍,跟著就是“開木勢”“蕩火勢”“裂土勢”綿綿不斷地使出。他這次出招,用的正是五行相生之道。

“你……你這次怎麼……好沒道理!”那“趙昱”眼見徐恪竟持劍與自己纏鬥在了一起,面色中恍似有些意料之外。她只得回身側讓,右手上拍下點,一一避開了徐恪綿綿不絕的劍招。

徐恪知道對手功夫厲害,為保村民的性命,他只得使出渾身解數,將自己剛剛領會的一氣混元劍之妙要盡數施展開來,與那“趙昱”鬥了二十餘個回合。

只是,徐恪的劍招雖然精妙,但“趙昱”的功夫卻是更勝一籌,她閃轉騰挪、一味避讓,顯然不願傷到徐恪,是以兩人才堪堪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二十餘招之後,“趙昱”見四圍都已不見了村民,頓覺心中不勝煩躁。她見徐恪手中長劍揚起一陣罡風,一招“破金勢”又到了自己眼前,這次她便沒有避讓,而是期身而上,右手一沉一推,一股大力便已到了徐恪持劍的手腕。徐恪右手把持不住,長劍脫手,斜斜飛了出去……

“徐公子,你……你太讓我失望了!”“趙昱”頓足一嘆,臉上的神情,竟是顯得十分委屈,她也不去理會呆呆立著的徐恪,顧自快步奔遠,須臾間便消失不見。

徐恪怔在原地,一時間,仍不能理清方才這一幕的頭緒。

“若說是夢,這究竟是誰的夢境?想來,這應該是小玉姑娘的夢境吧?但若說這是小玉姑娘的夢境,小玉怎地變成了那一副嚇人的模樣?”徐恪暗自思忖著,直至此時,他仍舊不能想通,為何俏麗可愛的小玉,怎會在自己的夢裡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難道,小玉果真是一個妖女?!”徐恪撓了撓自己的額頭,心中委實不敢相信。

此時,徐恪手裡沒了昆吾劍,總覺得心中不安,他急忙上前四下裡尋找了起來……

北風勁急,遍野茫茫,徐恪找著找著,劍沒找到,卻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已下起了鵝毛雪花。雪花紛紛而落,越下越大,周圍已是一片皚皚白雪。

大雪鋪天蓋地,北風呼號怒卷,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風雪瀰漫……

徐恪驀然驚覺,自己此時已立身在一片山谷之中。兩邊山峰高聳,中間一條峽谷,峽谷中兩輛馬車,四周橫七豎八都是屍體。

“淅川府西峽口!”他萬沒想到,自己竟又來到了當日,欽差魏王被刺客突襲之地。

那一次魏王遇襲,他拼死保護,險些殞命當場,後來回到長安,也是身中劇毒,九死一生。

徐恪正自回想,忽聞耳後破空之聲,急忙一個側身,卻已然不及。他只覺後背一痛,便吃了對方一掌。這一掌力道狠厲沉猛,直打得他向前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徐恪但覺嗓眼一甜,他急運真氣壓住,一口鮮血才不致吐出。他急忙轉身,便見一個全身黑衣黑帽的瘦長男子,正佇立在自己面前。

“好你個小賊!瞧不出你還有些功夫!”那瘦長黑衣人此時口裡竟發出了徐恪熟悉的聲音。他話音未落,手中一根黑鐵長棍,棍勢如風,便朝自己當頭打來。

“小賊,讓你嚐嚐我清寧伏虎棍的厲害!”那瘦長黑衣人一棍接著一棍,排山倒海而來,嘴裡竟還悠然出聲。

徐恪此時手中失了昆吾劍,只得一味縱躍閃躲,但對方的武功著實厲害,他一個避閃不及,胸口便又吃了對方一掌。這一掌掌力較之先前更猛,徐

恪胸口氣血翻湧,再也忍耐不住,仰天狂吐了一口鮮血,便摔倒在了地上。

“孫勳,你這惡賊!……竟敢暗施……偷襲!”徐恪此時倒在地上,明知是一個夢境,渾身兀自覺得難受。他手指著眼前的瘦長黑衣人,用盡力氣罵道。

“咦?你認出我了?”那瘦長黑衣人手裡拿著兩個鐵蒺藜,正欲打出,聽得徐恪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愣。

“廢話!你都說了兩句話了,我還能聽不出來!”徐恪又暗自罵了對方一句。他心道,這到底是誰的夢境啊,實在奇怪!難道是你孫勳的夢?不會吧?你都死在我手裡了,難不成去了地府還念著我?

“惡賊!休得逞狂!”空中又傳來了“趙昱”沙啞沉悶的一聲呼喝。

孫勳右手欲揚,兩枚鐵蒺藜還未出手,猛覺腦後風聲,急忙將身一矮,手持鐵棍轉身橫打,直攻對方下三路。

未料,他鐵棍才出了半招,便覺勁前一涼,一隻纖纖玉手已然捏住了自己的脖子,只聽“咔嚓”一聲,他腦袋一歪,立時氣絕。

“小玉姑娘!真的是你啊!”徐恪見空中飛來相救的那位女子,正是趙昱,急忙勉力站起身,拱手謝道。

“徐公子,我不是小玉,我叫‘炎’……公子就叫我炎兒好了!”那自稱是“炎”的少女,靦腆地說道。此時她臉上又漸漸地浮現出一層紫色,雙眼也變作了血紅。只是,頭髮卻沒有根根豎起,臉上也並未露出粗大的青筋。

“你是……炎兒?”徐恪疑惑道。他望著眼前的這位少女,除了眼睛變紅、臉色變紫,模樣跟趙昱幾乎無二,甚至於,連聲音也與趙昱有些相似了起來。

“嗯!不瞞徐公子,我在這世間這麼多年,別人都呼我為‘炎女’,‘炎兒’這個稱呼,就只有公子一人能夠叫得……”炎女微微地低下頭,臉上竟又露出了少許嫣紅,這紅與紫兩色交相輝映在她的面頰上,彷彿也更增了一道豔麗。

徐恪呆立當場,不禁又撓了撓自己的前額,問道:“你……你不是小玉麼?”

炎女噗嗤一笑道:“小玉就是我,我也是小玉!公子喜歡小玉的模樣與聲音,以後炎兒便也同她一樣就是!”

徐恪兀自疑惑道:“小玉是你,你也是小玉,你又叫‘炎女’……難道說,你們兩個是連體雙胎?”

炎女忍不住哈哈大笑,聲音又顯得有些粗豪,她道:“什麼是連體雙胎?”

徐恪道:“是我在書中所見,說有一種人自母體降生之時,便是兩人共用一副軀體,同生同死,一生永不相離。”

炎女笑道:“竟有這種奇事!我活了這麼多年,這樣的人倒還未曾見過哩!你是在哪本書上見過的?”

徐恪窘道:“這個……在下倒是想不起來了”他心裡尋思,依照書裡的記載,那“連體雙胎”可是一副軀體,兩個頭顱,如今看你與小玉的情形,好似也不像啊!

炎女欣然道:“這樣看來,我和小玉,就是你書中看到過的‘連體雙胎’吧?嗯……連體雙胎,這個名字好!”

“呃……那個……炎兒呀,你那一手‘咔嚓’的本事是從哪兒學的?委實厲害!”徐恪伸出手,一邊比劃著炎女扭斷別人脖子的招式,一邊隨口問道。

“這個呀,容易得很!這是炎兒自己琢磨出來的,徐公子想學麼?只需這樣……就可以……”炎女見徐恪誇讚自己的功夫,頓時來了興致,便手把手地教起了徐恪。

徐恪驀地感覺自己脖子一涼,只見炎女那一隻冰冷的玉手已經觸到了自己的頸前。他想起之前炎女那一招鬼神皆懼的“扭脖子”,立時駭得臉上變色。

徐恪仰著脖子,直到聽完炎女所言,方知對方是在教自己手法招式。他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道:

“炎兒姑娘,這……這一招委實厲害,在下就……就不用學了”

“哈哈哈哈!”炎女仰天大笑,雖是極力壓抑,但她聲音與神態中,仍然掩飾不住一股豪壯之氣。她冷不丁右手一鬆,引得徐恪失了重心,不禁前仰後合,便又忍不住大笑連聲。

徐恪忽然想起之前在趙村所見,雖是在夢中,亦不由得脫口而出道:“炎兒姑娘,你這一招‘扭脖子’如此霸道,今後可要審慎為之,對那些無辜鄉民當心存善念,須知上蒼有好生之德……”

“掃興!這些話我不愛聽!”炎女聽得徐恪又要囉裡囉嗦,剛剛還是大笑連聲,頓時臉色一變,顧自往前,大踏步而去……

“徐公子,走!上一次在香滿樓,你請我吃了一頓好的,這一次,我請!”

遠遠地,又傳來了炎女爽朗的笑聲,她的身影卻已經穿越古鏡,消逝不見……

“原來,這還是小玉姑娘的夢。想不到,她在夢裡,竟變作了另一個“炎女”,果真是有趣啊!”徐恪暗自感嘆道。

“上一次只不過帶她吃了一頓包子,難為小玉姑娘,竟還記得那家店鋪的名字!”

“嗯……香滿樓!名字取得好,甚為妥帖!那裡的肉包也著實好吃,下一次,我定要帶小玉再去嘗它一嘗!”

主意已定,徐恪便喜滋滋地朝那面巨大的銅鏡走去。

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孫勳”,見他正安詳地躺在雪地上一動不動,不由得心中再次感嘆道:

“孫勳啊孫勳,你也算是個人物,只可惜,多行不義卻自斃。你若早知道自己,後面要受那麼多酷刑折磨,只怕此刻還要感激小玉,將你一招就扭斷了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