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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安得完滿

趙昱在廚房忙著炒菜之際,不經意間便想到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離奇的夢境。她正要講給徐恪聽時,卻忽聽廚房外傳來一位老者爽朗的笑聲,那笑聲於滄桑中又透著豪邁,不用看也能聽得出,是秋明禮下值回家了。

“秋先生,你回來啦!”趙昱見秋明禮進了廚房,忙轉身向老爺行禮。

“先生來了!”徐恪放下手中的柴禾,也起身向秋明禮拱手為禮道。

秋明禮呵呵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無病,老夫與你才三日未見,你便已學會了幫小昱做飯?”

趙昱聽得臉上一紅,忙低頭繼續舀水。

徐恪笑道:“先生取笑了,無病跟著小玉姑娘學菜,只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他轉而又心想,我呆在廚房半日,也只是幫她燒火而已,這燒火能算做菜麼?照此說來,我恐怕連小玉做菜手藝的皮毛也未學會呀!

秋明禮向徐恪招了招手,兩人一前一後,便離了廚房,回到前廳落座。

秋明禮剛剛坐下,未及喝上一口熱茶,便朝徐恪說道:“無病啊,你今日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你若不來的話,老夫還打算去你的徐府,討你三杯酒喝呢!”

徐恪遂問道:“先生要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麼?”

這時,與秋明禮一道回來的家童平安,又為老爺端上來一碗剛剛沖泡好的花雨茶。秋明禮端起茶碗,也不顧熱茶滾燙,兀自咕咚咕咚地連喝了好幾口,這才說道:

“急事倒是沒有,只是聽說你們今日一早便一同開會,怎麼樣?可曾有了捉拿兇妖的計策?”

徐恪一聽,立時搖頭不已,嘆道:“咳!今日的早會,一幫人在議事堂裡吵了半天,到最後也沒有爭出個所以然來。依我看,這樣的合議,不過是徒耗光陰罷了,於破案而言,全無用處!”

秋明禮問:“趙王殿下說了什麼沒有?”

徐恪依舊搖搖頭,道:“殿下什麼也沒有說,他聽見沈環與成克中爭吵不休,便匆匆結束了合議,只管自己一個人出門去了。”

“哦……趙王他什麼也沒有說?”秋明禮又問道:“那今日的議事堂上,沈環與成大人到底在爭論些什麼?”

“咳!這兩人爭來爭去,無非就是怎麼安置那些流民乞丐!……”於是,徐恪便索性將自己今日在青衣衛議事堂中所聽所見,一一都說給了秋明禮聽。

秋明禮聽罷之後,沉吟良久,方才嘆道:

“看來,趙王殿下著實是遇到了難題呀!”

徐恪也隨即言道:“是啊!不瞞先生,無病今日前來,也是想請教先生,對於如何安置那些長安城的流民,先生可有辦法?”

“嗯……對這些流民該如何處置,這倒……當真有些棘手……且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秋明禮端起了茶盞,一邊喝茶,一邊說道。

“先生,先不要想了,都已是戌時,

趕緊吃飯吧!”

這時,趙昱與平安已經端著食盤走入了前廳,眨眼間,她便已做好了全部的飯菜,且一一將它們端上了前廳,擺在了方桌上。

“好,無病,你今日也等得久了,咱們且先用飯,邊吃邊談!”秋明禮隨即拉著徐恪坐到方桌前,平安早已為他們二人都斟滿了酒,備好了碗筷。

“平安、小玉,還有那位喜樂大叔,你們也一道過來吃吧!”徐恪向堂前的趙昱招呼道。

只是,無論徐恪如何熱情相招,趙昱只是搖頭笑了笑,依舊不肯與自家的主人同桌而食,她與平安佈置完所有的酒菜碗碟,便紛紛走出前廳,各自忙碌去了。

見徐恪兀自凝望著趙昱遠去的背影,秋明禮笑著問道:“怎麼啦……無病,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小昱姑娘呀,你若喜歡的話,我叫她明日就去你徐府幫忙,你讓她做丫鬟也好,做其他事也罷,都可隨你……呵呵呵!”

“先生!”徐恪聽了秋明禮這一句取笑,立時臉色一窘,他忙收回眼光,低下頭,端起酒杯只顧自己飲酒。

“怎麼啦?老夫說中了你的心事,你就連跟老夫碰一杯酒都不願意了?”秋明禮舉起酒杯,接著打趣道。

徐恪窘著臉,忙舉杯與秋明禮略略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飲而盡,他隨後便問道:

“秋先生,據大理寺戴舟所言,那些散落於長安城各處的流民,竟有一千六百餘人。對這些人,朝廷本就該撥銀安置,可無病卻聽聞,如今我大乾的國庫,已然存銀無幾,難道這是真的麼?”

秋明禮見徐恪冷不丁話題一轉,就繞到了國庫存銀上,他不免也稍稍一愣,但這一話題恰正是他今日所欲陳述的“正題”,於是他便放下筷子,嘆道:

“無病,老夫實不相瞞,如今我大乾國庫的存銀,已經連官員的俸祿都成了問題!老夫這幾日忙前顧後,算來算去,算的就是如何去籌夠下個月官員的俸銀!”

徐恪夾了一口青菜放入口中,只覺香嫩可口,比之於得月樓的烹飪,雖覺清淡,但繞口都是餘香,他吃得興起,便連著夾取了好幾道菜餚,張口大嚼了起來。

秋明禮手捋長鬚,兀自嘆道:“說起來你或許不信,就連老夫也未曾想到,我堂堂一個大乾天下,全國三十二道、一百二十八府,攏共不下兩千餘萬民戶,國庫竟虧空到如此地步!如今我戶部的銀子,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來……”

“老師……”徐恪喝了一口酒,問道:“國家每年的賦稅有這麼多,再加上番邦的進貢,那些銀子都到哪裡去了?”

秋明禮道:“你不知道,去年一場大旱,全國有四道十六府受災最巨,其它地方收成也不太好!除了江南與嶺南諸道,賦稅尚能收到八成之外,其餘諸道,大多連半成的賦稅都收不上來。至於那受災的四道十六府,非但顆粒無收,朝廷還下撥了幾百萬兩銀子賑災。皇上他又一向愛民如子,見百姓貧

困,也不忍催收,對於那些受災頗巨的州縣,還一氣免除了兩年的賦稅。賦稅打了折扣,賑災又大費錢糧,可官員們的俸祿、將士們的餉銀還得如期發放。如此一算,你再想想,國庫哪裡還有多餘的存銀?!”

徐恪見秋明禮一旦說起國庫的現狀,不免滿臉憂容,眼前的筷子竟而一動未動,他忙舉杯勸道:

“先生,國庫雖無銀兩,咱們還得吃飯不是?小玉做的菜這麼好吃,先生快拿起筷子,多吃一點!若秋先生不把肚子填飽,何來的氣力去籌措官員們的俸銀?”

秋明禮聞言不由一笑,此時已是夜晚戌時,他忙碌了一日,腹中早已飢餓萬分,當下便舉杯與徐恪對飲了一口,終於拿起筷子,將趙昱精心烹煮的那些炒青菜、莧菜筍乾、蒸番瓜、地衣鱉肉湯等等菜餚,接連送往自己的口中。他一邊細細咀嚼、緩緩吞嚥,一邊也暗自讚歎,小昱這丫頭,今日有無病來,她做的菜竟尤為好吃!

兩人喝酒吃菜,過了片刻,徐恪又道:“秋先生,我聽聞三月初三上巳節,皇上給貴妃娘娘做壽,當晚在興慶宮內大宴群臣。君臣整夜歌舞為歡,席上山珍海味,遍列珍饈,皇上又賞賜貴妃無數,這一場花費,紋銀不下十萬兩之巨!皇上不是有很多銀子麼?如何先生今日竟會大嘆苦經?”

秋明禮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苦笑道:“那是皇上用內帑的銀子來做壽,這可與國庫無干啊!”

徐恪好奇道:“內帑?老師是說皇上在國庫之外,又在皇宮大內設了一個‘內庫’?那麼學生倒是奇怪了,這內帑的銀子,又從何而來?”

秋明禮苦笑了兩聲,道:“內帑麼,小部分是番邦的進貢,大多數……自然也是從賦稅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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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脫口而出道:“既是從賦稅中而來,那麼理當記入國庫呀!如今,連官員俸祿都是如此吃緊,皇上何不從內帑中撥付銀兩,用以解燃眉之急?”

秋明禮搖頭笑道:“皇上怎捨得用他自家的銀子,來給官員們發俸?”

徐恪不解道:“這就奇了,官員是皇上的官員,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就連整個大乾天下,也都是皇上的!皇上的家不就是我大乾的國麼?老師怎麼說,這內帑的存銀是皇上自家的呢?”

依照此刻徐恪心中所想,皇帝既然還有內帑存銀,非但應下撥官員俸祿,還可以拿出幾萬兩銀子,用來收容安置那些長安城的流民才是。

秋明禮連連搖頭,他不再接話,而是重新拾起筷子,只顧低頭吃喝,待得過了片刻,他才舉杯與徐恪對飲了一大口,話鋒一轉,說道:

“無病啊,皇上的內帑也好,大乾的國庫也罷,這些事就用不著你來勞心了!你且先說說看,如今長安城內有妖物作祟,老百姓們都已嚇得夜間不敢出門,如今又接連死了八個青壯男子,接下去,你們打算用什麼法子去捉住那只妖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