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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何妨平淡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三月二十六日、酉時、徐府前廳內】

徐恪與趙王李義,還有南宮不語一道在得月樓內用膳,在他師兄李義一再追問之下,只得將毛嬌嬌此時正躲藏在翠雲樓一事,吞吞吐吐地講了出來。

兩人均未料到,那只攪得整個長安城上下都惶惶不安的貓妖,竟會藏身在了翠雲樓內。於是,李義便問徐恪,你何以會知道,毛嬌嬌就藏在翠雲樓之內?

徐恪不願提及胡依依與毛嬌嬌的關係,於是便扯了一個謊。他便說毛嬌嬌是因為害怕趙王爺與慕容公子的威名,同時也為了與那些尋歡男子行‘和合之術’,是以便躲到了翠雲樓中。

南宮不語聞聽之下,也不禁讚道:“妙啊!毛嬌嬌此舉,既方便了她‘獵豔’,同時又躲開了各方人馬的搜捕,委實是一條妙計。”

人人盡知,這翠雲樓可是整個長安城最有名的妓院,非但生意最好,進出男子最多,而且,位處於長安城正中央的鬧市口。所謂‘愈是最危險之地,恰正是最安全之地’!自然,在南宮不語心目中,這一招計策堪稱是妙絕!

然而,李義卻不能盡信徐恪之語,他立時就問徐恪,既然你早知貓妖的行蹤,為何不早點告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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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猶豫了半天,終於又編出了一個理由。他說自己也是剛剛才知曉毛嬌嬌隱匿之處,而那位告知他實情之人,他卻不方便吐露對方的名字。

李義見自己這位師弟,此時說話吞吞吐吐、神色又是猶豫不決,心下便有些不快。他情知那告知徐恪訊息之人,必是徐恪家中的那“兩位”。而徐恪說話這般遮遮掩掩,也必定是想袒護家中的那兩個大妖。

李義心中對這位年輕的師弟,又是有氣,又忍不住有些擔憂。這“和合金仙”毛嬌嬌藏匿的手段何等高明!自己帶著京城中各個衙門的精幹人馬,幾乎將長安城裡裡外外都翻了一個遍,兀自找不到毛嬌嬌的絲毫蹤影。徐恪明知毛嬌嬌藏身於長安城中央,卻不肯明說。若果真是他徐府內的妖友所言,那麼,那兩位大妖與毛嬌嬌的關係定然也不一般。徐恪日日與那樣的妖人呆在一起,怎不令人憂慮?不過,李義礙於師弟的顏面,對他也不好切責太過……

南宮不語忙站起身來,打算帶領人馬,立即奔往翠雲樓實施抓捕。徐恪忙又一把將他拽了回來,又扶著他坐下。

徐恪隨後又向李義進言道,如今,既然毛嬌嬌的“和合之術”只是對翠雲樓的男子“略施薄懲”而已,不如,咱們暫且也不必去為難她,且先觀望一段時日,若貓妖依然稟性不改,再度害人,到時再抓捕不遲……

李義有心說他師弟兩句,但又不忍出口,他朝南宮不語擺了擺手,只吩咐南宮派人密切注意翠雲樓中的動靜,其餘的便什麼也沒說。

對於李義而言,既已知道了貓妖的藏身之處,別的事倒也無需擔憂。好在這幾日長安城內都已風平浪靜,若果真如徐恪所言,那貓妖從此改了性子不再害人,卻也未必就要對她趕盡殺絕。

真正令李義憂心的,還是與毛嬌嬌一同來到長安的陸火離。

隨後,三人匆匆吃罷酒菜,便出了得月樓,徐恪與南宮不語向李義拱手為別。

李義望著徐恪離去的身影,心中不斷搖頭。

李義心想,師弟畢竟年輕,不識人妖之防,想那妖族覬覦神洲已久,無日不在圖謀掠奪我人類之生存空間,師弟卻鬱於兒女小情中不能自拔

!期望他日後心智成長,能漸漸體會到“取大義、舍小情”之理。

吃罷午膳之後,李義不放心四弟的安危,隨即改道往北,走向李縝的魏王府……

徐恪與南宮不語回到青衣衛後,南宮不語便叫來了北安平司首席百戶古材香,命他親自帶人,密切監視翠雲樓的動向。古材香詢問所為何事之時,南宮忽然面色一沉,訓道“不該問的別問!”唬得那古百戶戰戰兢兢地領命去了。

徐恪當即笑道,南宮兄,你這千戶大人的官威,著實也不小麼!

南宮不語也笑著回應道,身在公門,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要統御好這一眾手下,不來點手段嚇唬嚇唬他們,這幫人就沒一個會盡心做事!

這一日下午,原本,徐恪要與南宮不語一道外出巡城。然此時,南宮不語既知毛嬌嬌已藏身於翠雲樓之內,便道這時巡城已無多大意義,兩人便索性呆在公事房的退室之內,各自泡了一杯好茶,對坐閒聊。

過了半個時辰,徐恪忽然感一陣睏意襲來,南宮便讓他進到自己公事房的內室中,和衣臥倒。徐恪只覺內室中的那張大床鋪設得分外舒適,他一個翻身,當即睡倒……

朦朦朧朧中,徐恪做了一個夢。他在夢裡,卻見胡依依、怡清、慕容嫣、姚子貝盡皆陪伴在他的身邊。眾女言笑晏晏、嘰嘰喳喳,話語說個不停。這其中,胡依依溫情款款,怡清說話爽直,慕容嫣羞怯文靜,而姚子貝卻是開朗好動。

只見姚子貝時不時地就會過來找自己說話,一會兒問:

“徐哥哥,小貝做的菜好吃麼?”

“好吃好吃!”

她一會兒又會搖動自己的手臂,撒嬌似的問:

“徐哥哥,小貝長得好看麼?”

“好看好看!”

她一會兒又雙眼直勾勾地凝望著自己,深情地問:

“徐哥哥,你願意娶我麼?”

“願意願意!我自然是願意!”

……

過得一會兒,眾女便將他推入了一間事先準備好的新房,在他的床邊已端坐著一位全身紅衣的新娘。新娘的頭上還披著一塊大紅蓋頭。

他懷著喜悅而激動的心情,緩緩地掀開了新娘頭頂的紅蓋頭……

“是你!”

徐恪在自己的夢裡,卻見那位坐在床沿的新娘,並不是姚子貝。那女子媚眼如絲,粉面香腮,容顏不勝嬌美,恰正是十餘日前與他在城南偶遇的“和合金仙”毛嬌嬌!

徐恪這一驚之下,當即醒來。

這時,窗外的天光已漸漸暗淡,時候已是酉時。徐恪未曾想到,這一場好睡,竟然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徐恪走至外面的簽押房,卻見南宮不語已不在房中。此時已是青衣衛下值之刻,想必南宮已然回府。徐恪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當即出了公事房的大門,徑自下值回府。

徐恪回府之後,姚子貝便親下廚房,未幾就烹製了一桌好菜,一一端來了前廳。徐府雖然有不少下人,然服侍徐恪吃飯起居,卻一向都是姚子貝親力親為,徐恪也不以為怪。

當下,徐恪便與舒恨天、朱無能、胡依依、姚子貝一起,圍坐在前廳的桌前,眾人一道,共享一頓開心的晚膳。

徐恪想起他方才那一個奇怪的夢境,不由側頭望了望一旁的姚子貝。只見此時的小貝卻只顧自己低頭吃喝,全然未注意到自己。徐恪心下不禁大是疑惑,

怎地從今早到此刻,小貝對我都是這般淡漠?

吃過晚膳之後,姚子貝起身收拾碗筷,舒恨天拉著朱無能去前院玩耍,胡依依以眼光示意,讓徐恪跟著她走到了後園的聞雨亭中。

兩人剛一落座,徐恪還未發問,就聽得胡依依說道:

“小無病,你和子貝妹妹的婚事,看來,還是辦不成了!”

“為何?”徐恪立時問道。

胡依依仰天嘆了一聲,幽幽道:

“這一回,是她自己不願嫁給你了……”

“胡姐姐,我們昨晚上不是都已說好了麼?無病並不在乎小貝肚子裡的孩子。”

“你不在乎,她在乎!”

“這是……為何?”

兩人話說到這裡,不由得各自無語,又僵坐在了聞雨亭中。

徐恪心想,小貝此時已懷有身孕,她又不願打掉腹中的胎兒。讓她嫁給孩子的生父,她好像更加不願。若是如此,她再不嫁我,到時,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大,這叫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可怎麼見人?

他想來想去,委實猜不透小貝為何又突然變卦,不願意嫁給自己了。他正躊躇無計之時,還是胡依依勉為其難地開口道:

“小無病,你就別管這麼多了!反正,前日晚間姐姐向你許婚之事,你且當姐姐沒有說過就是!今後,你娶子貝妹妹這件事,再也休提!”

“可是,胡姐姐,那……小貝肚子裡的孩子呢?”徐恪兀自不放心,又問道。

“子貝妹妹不嫁人,難道就不能生孩子了嗎?”胡依依臉色一冷,凜然道:

“誰說女子就非得嫁了人,才能生孩子!我們家子貝不嫁人,照樣在家裡生孩子!子貝妹妹一生清清白白,就算她懷胎十月,產下了嬰兒,她也依然是一個清清白白之人!誰若敢背後嚼舌頭,說我們家子貝的壞話,我第一個先割了他的舌頭!”

徐恪自認識胡依依以來,一直見她說話溫文爾雅、舉止輕柔婉約,今日見胡依依卻忽然擺出了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愣。此刻,胡依依的臉上兀自留著一絲冰霜般的怒意,她冷冷地瞧著徐恪,就宛若欺負姚子貝的,不是別人,恰正是他徐無病似的……

“好好好!那就全聽姐姐的吩咐!”徐恪忙道。

不過,徐恪心裡頭卻不以為然,試想如今的乾國天下,有哪一個女子能未曾婚配便懷孕生子?禮儀規矩就是如此,你就算想將它們當作空氣,它們有時候也會如山一般,將你壓得喘不過氣來。到時候,若姚子貝果真未婚而產子,並且還要將這個沒爹的孩子慢慢養大,縱然自己與胡依依不會在意,可訊息一旦傳出,難保會有人在背後指手畫腳、議論不休。對這些人,你能全都割了它們的舌頭嗎?你就算想割,也未必割得過來呀?

胡依依卻不去理會徐恪的心思,她只是淡淡地扔下了一句話,隨即便轉身朝後院的榛苓居行去,頭也不回……

“這段時日,子貝須借你徐府的寶地,安心養胎。等到她足月產子之後,我便帶她們母子離開長安,去我的碧波島隱居。你放心,子貝妹妹未婚產子之事,就算傳了出去,也誤不了你的前程!”

“這……胡姐姐,我哪是這個意思啊!……”徐恪攤了攤手,無奈道。

可是,這時的胡依依,早已走過了後院的那一處長廊,回到了她的榛苓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