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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禍福與共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五月二十七、午時、大乾青衣衛、青鏡司】

“君羨兄,小弟已等你多時啦!”

徐恪見李君羨走入千戶小院,忙笑著將他迎入門內,未等君羨落座,即刻命衛卒準備午膳:

“去將我與李大人的甲餐端來!”

“是!”

“內庫中窖藏好酒,去捧來一罈!”

“是!”

……

兩人一同落座,還沒等說上幾句話,衛卒便已經將兩位千戶大人的甲餐午膳給送了過來。李君羨雖新官上任尚不足兩日,但青衣衛裡早已盛傳其名,昔日這位威名赫赫的禁軍大將,無論民間還是朝堂,仰慕者不知多少。如今,君羨蒙天子欽點,又入青衣衛為官,位次雖是從四品的巡查,然畢竟往昔威名太盛,青衣衛上下,各個均將他視作都督一般,恭敬得無以復加。徐恪的一眾手下,眼見自家的千戶大人與這位新任的巡查千戶如此親暱之狀,欣喜之餘,自然更是樂得奉承。一個身軀健壯的衛卒捧了一罈窖藏的美酒,穩穩當當地徐步跨入公事房內,將酒封拍開,倒酒入碗,給兩位大人奉上。徐恪見這一大壇美酒正是自己喜愛的長安名酒“汾陽醉”,看年份至少也有三十年之久,當下心中更是大喜。

於是,兩人就在這千戶公事房內開席吃酒,一邊飲酒吃菜,一邊說說笑笑,倒也吃得不亦悅乎。

不過,兩位千戶才吃了約莫一刻辰光,徐恪胸中剛剛興.asxs.酒意,門外就有衛卒來報,言道北安平司張大人有請,請徐大人務必撥冗前往北司一敘。

李君羨朝徐恪看了一眼,笑道:

“賢弟,你看看,該來的,這就來了吧?”

徐恪將酒杯一放,站起身道:

“大哥先喝著,那我去去就來!”

“哎!”李君羨跟著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吧!早間的事我也有份……”

“這點小事何勞大哥幫忙說情?大哥只管坐著喝酒,我三言兩語間就能回來!”

“我可不是幫你去說情!今日朱雀橋邊‘英雄救美’,此事已成長安百姓一件美談,我同你去,是和你‘爭功勞’去的!這‘英雄救美’可不單單是你一人哦!”

徐恪笑了笑,“好好!既然大哥要同去,那也隨你!只是……”他望了望一桌的酒菜,面露憾色道:“今日大哥頭一遭來我青鏡司做客,咱們酒未喝足,菜沒吃飽,如此豈非慢待了大哥?”

“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李君羨上前抓了徐恪的胳膊就走,“走吧!我今日這一頓午膳,早已酒足飯飽,再讓我喝,我都喝不下去了……”

於是,兩人說著話,便信步離了青鏡司,一路往東,徑自走入北安平司的千戶公事房內。

徐恪心裡清楚,他今日一大早當街放人,放的可還是北安平司緊急抓捕的要犯,表面上看,他是不給楊文炳面子,可實際上,打的可是北司千戶張木燁的臉。人家堂堂一個從三品的北司之首,又蒙聖上欽點新官上任,就算他與你有些私交,又豈能對此一筆帶過?

不過,令徐恪大感意外的是,他與李君羨剛一踏入張木燁的公事房內,就見這位新任的北司之首笑著起身,快步出來相迎道:

“無病兄弟,來啦!……”他見徐恪的身邊跟著李君羨,忙向君羨也略略拱手道:“吆!李千戶也來啦!快請,請!”

待徐恪與李君羨走進公事房內落座,張木燁隨即命人奉

上茶盞,並熱情言道:

“兄弟,多日不見,做哥哥的可是對你想念得緊啊!話說回來,你怎地也不常來這裡坐坐呢?我可聽說,當年南宮千戶坐鎮北司之時,你三天兩頭都在他的公事房裡,怎地愚兄來了北司,你竟一次也不登門了?”

徐恪滿以為對方急著叫自己前來,必是責問自己今晨為何私放玉天音之事,然此時見張木燁態度如此謙順,語氣又這般熱忱,雖言語裡略帶嗔怪的口吻,可聽著全是友善之辭,當下心中不禁大感慚愧,心道人家明明一個謙謙君子,你這番可也太小看了他,當下他忙欠身施禮,笑著回道:

“多謝張兄惦念!說來慚愧,愚弟此番剛剛入主青鏡司,百事待舉,皇上新近又將北境侯世子這樁案子交給了愚弟,愚弟瑣事纏身,未能及時前來拜望,還望張兄莫怪!”

聽到“北境侯世子一案”之時,李君羨便瞥見張木燁略略皺了皺眉,然也只是一閃而過,他正等著張木燁“言歸正傳、直入主題”之時,哪知這位千戶大人卻哈哈一笑,對北境侯世子一案根本沒有接話,而是徑自開口道:

“不瞞兩位千戶,今日愚兄請二位過來,不為別的,就只為了這樁子事……”說著話,張木燁便將一份文牒遞到了徐恪的手中。

徐恪開啟一看,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會心的笑意。原來,那一張文牒之上所寫的,恰正是推舉原北安平司掌旗舒恨天入青鏡司為百戶之事。然他心中旋即又生出一絲不解,心道今日張木燁急匆匆叫我前來,難道竟只是為了這一份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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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羨見狀,心中不免疑惑,忙走過來一同觀看。他見張木燁給的,竟是一份舉薦舒恨天任百戶的文牒,心下也不勝訝異。按理,這份舉薦文牒正是徐恪所要之物,然今時今日,未等徐恪開口,他張木燁竟能將這一份舉薦文牒主動奉上,這其中,總歸有些不合情理……

張木燁見兩位千戶面上都露出些許疑惑之色,暗自冷冷一笑,心道難不成此事並非你們心中所想?他有心想解釋一番,然話未出口,卻忽而改了主意,只是淡淡言道:

“此事確是有些突然,不過……若是徐千戶不想要舒掌旗這個人,我這份推舉文牒麼……”他瞥了一眼徐恪,端起手中的茶盞,微微吹開茶湯上的浮沫,淺淺啜飲了一口,“兄弟也大可不必簽字……”

“張兄哪裡的話!”徐恪忙欠身道:“不瞞張兄,舒掌旗雖在張兄的北司做事,但我與他交情非同一般,舒掌旗實是我的大哥。其實兄弟我早就想將舒掌旗調入青鏡司來做事了,只是苦於這段時日一直抽不開身,也不敢前來勞煩張兄,是以便一直延宕了下來。今日張兄的這一份舉薦文牒,小弟實是求之不得呀!”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張木燁點了點頭,好似心裡頭有一個疑問已然知曉,他隨即指了指徐恪手中的文牒,“那感情好!既然無病兄弟與舒掌旗以兄弟相稱,那麼將舒掌旗調入青鏡司做一個百戶,也是理所應當,只不過……”他又看了徐恪一眼,似笑非笑道:

“說起來,舒掌旗可是我北司的人,此番選調入青鏡司任百戶,於徐兄弟而言,是得了一大臂助,然於我北司而言,可也是失了一員干將啊!是以……徐兄弟,今日裡愚兄叫你親自登門一趟來簽署這份文牒,此舉也不為過吧?”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多謝張兄了!”

當下,徐恪便提筆在舒恨天的舉薦文牒上署了自己的姓名並籤了自己的

“無”字金蛇花押,然後親手將文牒送還給張木燁。

張木燁接過了文牒,看也沒看便隨手放下。這之後,張木燁又與徐恪、李君羨隨意閒談了幾句,語氣也甚是委婉,對於今日一大早,徐恪自楊文炳的手裡救下了玉天音之事,他卻連半個字也未提。似乎,楊文炳直至此時,仍未將此事報與張木燁知曉。然而,徐恪與李君羨都知道,依照青衣衛裡的規矩,這是絕無可能的,任楊文炳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將這麼一件大事隱瞞不報!可依照眼前張木燁的神情推斷,他竟完全當作此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一下,反倒是是徐恪與李君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他們雖心中有疑,但見對方不提,自己則當然更不會講,三個人就這樣寒暄了幾句,還是張木燁先端起了茶盞:

“無病兄弟,李千戶,兩位都是大忙人,我北司之內眼下也有一些公務亟待處理,就不多留二位了,改日有空,咱們得月樓內可以一聚,到時候……”他朝李君羨略略拱手,微微笑道:“聽聞李千戶可是千杯不醉的雅量啊,兄弟可要好好與你痛飲幾杯!”

李君羨起身回禮,哈哈笑道:“好說好說!我在禁軍之時,也早就聽說你張大千戶酒量非同一般啊,改日咱們兩個是得好好喝上一喝,幾杯怎麼能夠,起碼也得兩壇美酒啊!”

“好、好!那就這麼定了!”

於是,徐恪也跟著起身,三位千戶各自拱手為禮,張木燁還親自將徐恪與李君羨送至公事房之外……

徐恪與李君羨離了北安平司之後,便又回到自己的青鏡司公房內落座。衛卒見兩位千戶大人去去就回,房子內之前吃剩的酒菜還沒來得及清理,忙躬身入內搶著要進行收拾。

兩位千戶見狀,互望了一眼,各自都一樣的心思,之前這一點點薄酒,怎能填補自己如大海一般的肚量?於是,徐恪揮了揮手,命衛卒們退下,他與君羨再度對坐,索性接著舉杯對飲,好在天氣炎熱,菜餚尚溫,適才的這一頓午膳,此時再續上,兩人都絲毫不以為怪……

然則,兩人吃歸吃喝歸喝,說起剛才張木燁的反常舉止,他們仍然是一頭霧水。

在徐恪心中,至少有三個疑問,是他如何都猜想不透的。

其一、選調舒恨天入青鏡司為掌旗,是秋先生的主意,但秋先生是要讓他去北司跟張木燁要一份推舉文牒,剩下的事秋先生自會安排。然今日他未曾去北司索求文牒,張木燁竟已親自將文牒弄好,還來求自己為之署名簽印,這是何故?難道說是秋先生率先去求的張木燁?這不可能,也無必要,但張木燁究竟為何會這樣做?

其二、他今日一大早當街叱令楊文炳放人,此事張木燁必定已然知曉,這位新任的北司之首就算不會心中大怒,但總也得向自己討一個說法才是,怎地全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一般?說起來,私放玉天音之事,於情是不給北安平司面子,於理是阻擾青衣衛辦案,於情於理都不合,難道張木燁竟能對此“一笑而過”?

再有其三,玉天音是天音樂坊的坊主,而天音樂坊內的管事落霜又是殺死北境侯世子羅人鳳的重要疑犯。張木燁之所以命楊文炳抓捕玉天音,想必就是為了北境侯世子一案,然北境侯世子一案,聖命是讓青鏡司全權審理,為何他張木燁卻要來橫插一槓?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