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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招招落空

“青衣衛北安平司千戶、張木燁,參見越王殿下!”張木燁朝李峨拱手為禮,不卑不亢道。

李峨朝眼前的這位新任北司千戶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見對方面色鎮定如常,並無多少慌張模樣,也不禁點了點頭,面露嘉許之色,然他隨即指了指身後的一個衛卒,傲然說道:

“本王要進你北司的大門,你這手下竟敢攔阻本王不讓進來!還說什麼須得先行入內通稟……哼哼!笑話!這大乾天下都是我李家的,本王想要見你這區區一個千戶,還得這幫下人先行向你通稟麼?!”

張木燁瞥了一眼越王身後那守門的衛卒,見他右手捂臉,一臉委屈之狀,心知他必是剛剛吃了越王一記響亮的巴掌,此時兀自疼痛不已。張木燁不由心中暗歎,這些手下平日裡定是奉了自己的嚴令,未得千戶大人允准,任何人不得入內,是以對大乾的一位皇子也不敢隨意放行,然今日登門的可是整座京城裡聞名的“最不講理王爺”,你跟這位王爺講道理,能講得通麼?

“回王爺的話!”張木燁再度拱手,“卑職的手下不知王爺大駕親臨,冒犯了王爺,這是卑職的過錯,不過……”他話鋒一轉,又道:“依照我大乾官制,青衣衛乃是天子親御之所,若無聖命,任何人不得擅闖,否則形同謀逆!”

“嗯……?你說什麼!你敢說我謀逆?!”李峨乍聽張木燁之言,原本已漸趨和緩的臉容立時現出怒意,他雙眼一瞪,手指著張木燁的鼻子,搶步上前眼看著就要動手。

諸樂耘一看,這還了得!他立時橫身上前,攔在了兩人的中間,連聲勸道: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木燁兄不是這個意思……我青衣衛重地,閒雜人等自是不能隨意入內,可王爺是什麼人?那是我大乾皇子,是受天子敕封的一珠親王!王爺想要進這北司的大門,自然是隨便進!”諸樂耘又朝那守門的衛卒叱道:

“你這天殺的狗才!不知道這位是我大乾的越王千歲麼?還不趕緊向王爺賠罪!”

那守門的衛卒急忙向李峨跪倒在地,請罪道:“小的不知是越王千歲大駕親臨,冒犯了千歲,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衛卒一狠心,竟又朝自己已然腫脹的右頰上狠狠地抽了幾下,直抽得自己痛得呲牙咧嘴,然兀自忍住不敢發聲。

“好了!……”李峨冷冷的看了張木燁一眼,“本王再怎麼不濟,也不致跟一條看門狗慪氣!”

諸樂耘見張木燁神色甚是難看,忙連連向他暗遞眼神,示意他務必隱忍,一邊又朝那名正在抽打自己臉頰的衛卒呵斥道:

“王爺已饒了你,還不快滾!”

那名衛卒如蒙大赦,忙起身連滾帶爬一般地跑了下去。

諸樂耘朝李峨一躬身,用力地擠出了一個笑臉,道:

“王爺,咱別站在外頭說話了,天熱,這大晌午的,小心犯了暑氣,快……裡邊請!”

李峨面朝張木燁不無得意地看了一眼,鼻孔朝天冷哼了一聲,隨即昂然大步邁入了北司的千戶公事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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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樂耘趕緊一拉張木燁的衣袖,附耳輕聲道:“張兄,今日事萬不可逞性!務須忍耐,切記切記!”隨即強拉著張木燁,二人一道跟著入內。

諸樂耘眼見那越王大咧咧地往千戶的太師椅上一坐,面上仍是一臉不悅之狀,他不敢怠慢,忙疾步走入張木燁的內室中,沖泡了一杯好茶,親自為越王奉上。

“嗯……還是你老諸夠意思!”李峨端起茶盞品了一口茶,終於點了點頭,朝諸樂耘和顏說道:“這是明前的‘花雨茶’麼……嗯……不錯!這茶父皇最愛喝了!”

諸樂耘忙道:“殿下要是愛喝,一會兒卑職讓手下備好兩斤上等的

茶葉,明兒個就送到越王府。”

李峨見諸樂耘與張木燁兀自站在自己的下首尚不敢落座,當即抬手示意,讓兩人都坐下,他乜斜了一眼張木燁,旋即又朝諸樂耘似笑非笑道:

“老諸,這裡到底是北安平司還是鑾儀司?怎麼本王一路進來,都是你在說話?”

諸樂耘面色窘迫地朝張木燁望了一眼,心道張兄啊張兄,到了此刻,你還不服軟?

張木燁只得朝越王拱手為禮,問道:

“不知越王殿下今日大駕親臨我北安平司,有何指教?”

李峨坐直了身子,冷眼看著張木燁,居高臨下,反問道:

“聽說張千戶今日派人抓了玉姑娘?!”

“玉姑娘?哪一位玉姑娘?……”兩位千戶都有些茫然,然片刻之間,張木燁就想起,越王口裡的這位“玉姑娘”莫不是今日裡楊文炳奉命抓捕的天音坊主玉天音?!

“哼!你們‘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有膽子做事,卻沒膽子承認,本王最瞧不上的就是你們這號人物!”李峨突然臉色一變,忿然道:

“玉姑娘乃是本王的上賓,她平日裡就躲在那天音樂坊裡彈彈琴、唱唱曲罷了,又礙著誰了?本王今日過來就是想問一問,玉姑娘究竟犯了什麼罪?至於你們這般興師動眾,派了幾百號人上門去將她拘捕?”

“殿下,這事兒……”諸樂耘面色更是窘迫,他想要說一句“這事兒與我鑾儀司可不相干呀!”然他看了看對面坐著的張木燁,下面的話還是不方便出口。

張木燁此時方才清楚越王的來意,感情自己今日未曾抓著人犯,那人犯的“後臺”卻興師問罪來了。

“殿下,您說的‘玉姑娘’可是天音樂坊的坊主玉天音?”張木燁問道。

“哼!明知而故問!這長安城裡,還有哪一位姓玉的能配得上本王呼她一聲‘玉姑娘’?!”李峨依舊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兇巴巴地言道。

“啟稟殿下!”張木燁再度拱手一禮,神色如常道:“最近京城裡出了一件大案,北境侯世子羅人鳳當街被人殘殺,聖上將這樁案子交與我青衣衛審理,此案的兇犯極有可能是天音樂坊的人,因此下官今日派人去將天音樂坊的坊主……”

“笑話!”李峨粗暴地打斷了張木燁的話頭,冷哼道:“你當本王不知麼?父皇將那北境侯世子一案交與的是青鏡司,人家青鏡司都未曾上門抓人,今日要你這北安平司‘狗拿耗子’——多操心?!”

張木燁氣得臉色一陣發白,要是放在平日,若有人敢對他如此說話,早已被他一個大嘴巴子給打了過去,可如今他面對的可是京城裡有名的“最不講理王爺”,更何況,這位“最不講理王爺”今日之所言還似乎有些道理。他有心出言為自己辯駁幾句,卻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以對。

旁邊的諸樂耘見狀,忙堆起笑臉,朝李峨連連拱手道:“哎呀!我的越王殿下啊!此事您可錯怪張千戶啦!北境侯世子一案,聖上雖命青鏡司全權審理,然我青衣衛內本是一家,各司之間協同查案也屬平常啊,更何況……”他朝張木燁看了一眼,急中生智道:

“不瞞殿下,今日這檔子事,張兄其實也並不知情。原本張兄聽聞天音樂坊或與北境侯世子一案相干,遂命手下平常需密切留意,哪知道楊文炳這個蠢材,居然會錯了意,未經上報竟敢私自帶兵前去抓人,抓的還是天音樂坊的坊主,您瞧這事給鬧的……”

李峨依舊是冷眼望著張木燁,沉聲問道:

“張千戶,這件事你真的不知情?”

見張木燁低頭不語,諸樂耘忙緊趕著回話道:

“殿下,您也別生氣,此事就算是

張兄知道,但玉……玉坊主乃越王府上賓一事,我和張兄也是今日才知曉呀!先前種種,就算張兄有錯,亦屬無心之過,還望殿下大人大量,千萬別和我們這些粗人計較!”

“哼哼!”李峨滿臉不屑之色,又是冷哼了一聲,輕蔑言道:

“本王今日不妨把話說開了,非但是玉姑娘,連帶著那間天音樂坊,也是本王名下的產業。今後,但凡是天音樂坊裡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任何一個女子……你們都休想動他們分毫!要不然,可休怪本王對你們不客氣!”

聞聽此語,張木燁與諸樂耘都不禁雙雙變色,兩人心中都是一樣的驚異,依照大乾官制,皇子既已有豐厚的年俸,便不得在民間有任何私產,之前韓王李祚就因私自開設翠雲樓一事,便已鬧得京城裡沸沸揚揚,如今這越王李峨竟直承自己私開天音坊,如此違禮逾制之事,在眼前這位皇子的口中,竟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義正辭嚴,可見這位王爺當真是“最不講理”了。

當下,諸樂耘乾笑了兩聲,只得點頭說道:

“殿下既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卑職與張千戶若再不知分寸,那就真真是我倆的過錯了。請殿下放心,今後,天音樂坊內無論是哪一個人、哪一件物什,卑職與張千戶自會退避三舍,決不滋擾!……”

說著話,諸樂耘便連連朝張木燁以眼神示意,他心道,張兄啊張兄,無論你多麼地心高氣傲,都這個時候了,你若再不表態,這後面的情勢,我諸樂耘也未必能替你擋得住了!

不料,此時的張木燁卻忽而神情一變,滿臉不解之色地望向李峨,問道:

“殿下,您府上的貴賓——那位天音樂坊裡的玉姑娘,我北司今日雖派人請她來衛裡問話,然中途業已將她放了,自始至終都並未動她一根汗毛。如今想必那位玉坊主正好端端地坐在樂坊裡彈著琴唱著曲,殿下卻還要上門來問罪於我,這又是為了哪般?”

“哈哈哈!”聞聽張木燁此語,此時的李峨才終於收起了兇悍又冷傲的神情,他徐徐站起身,手搖那把鑲金嵌玉的摺扇,一邊走向門外,一邊笑道:

“張木燁,你果然也算個人才!無怪乎父皇會將北司千戶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交到你的手上。不錯!你今日雖派人去天音坊抓人,好在你的手下還算識趣,知道半路上將人給放了,如若不然的話……”李峨已走到了張木燁的跟前,他雙眉一挑,眼神中又露出了兇悍之色,“本王今日哪還有心情同你講這麼多廢話!”

儘管張木燁心中有一千種憤怒、一萬種衝動,然當他面對著越王那一股兇悍的眼神時,仍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對於天音樂坊的幕後東主有可能是越王李峨一事,張木燁其實早已知情,然他萬萬沒有料到,對方居然能霸道至於斯!自己還未曾向天音樂坊動手,這位皇子竟已直接殺上了門來!今日也不知是對方氣勢太盛還是被諸樂耘橫加阻攔之故,此時此刻,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堂堂一個朝中的三品大員,執掌青衣衛中至為精幹的三千人馬,令無數人都要聞風色變的北司之首,在這位皇子面前,竟被訓斥得啞口無言,連半句都不敢回嘴。

“本王今日來你的北司,並不是來問你的罪。你身為朝廷命官,吃你的俸祿當你的差,本王又豈能妄加干涉?本王只是想讓你知道,今後無論什麼事,你該查的查,不該你查的,千萬別碰!哈哈哈!……”

只見那越王李峨,手搖摺扇,邁開大步頭也不回,說笑間人已走到了千戶公事房之外,未幾便已昂首而去。

留下諸樂耘與張木燁面面相覷,兩人各自悶聲坐在椅子上,一時間均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