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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牧洲之瓜

“噢!徐兄弟別誤會,李秋可是個男的,我叫他‘娘們兒’,是說他長相實在……怎麼說呢……”薛濤抓著自己的一臉虯髯,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長得過分好看了些,要是把他放在翠雲樓啊,頭牌也非他莫屬!”

“啊?……”徐恪不解道:“李秋既是位男子,薛大哥怎說他可做翠雲樓頭牌?莫非他是女扮男裝不成?”

“‘女扮男裝’?倒也不是!這個人麼……”薛濤好似又想了半天,“是個男的準沒錯!只是他骨子裡透著一股媚相,俺老薛見了他好多次,總覺得此人就跟個女人似的……興許,比女的還要好看!”

“世間竟有這樣的奇男子?”徐恪乍聽之下,對李秋的興趣已越來越大。

“徐兄弟,不是做哥哥的不肯誇你……”薛濤又朝徐恪周身上下仔細看了看,“論長相,兄弟你也算英俊貌美,可若是跟李秋站在一處,估摸著兄弟你還是略有不如呀!”

徐恪一時好奇,又問道:“那跟趙王殿下、君羨大哥比起來,何如?”

“他們兩個都跟徐兄弟一樣俊美不凡,只是,單論長相而言,卻還是李秋更好看一些……”薛濤忽然連連擺手,“我說這麼多幹嘛?兄弟你下一回進魏王府,仔細一看不就知道了?”

徐恪點了點頭,心裡已打定主意下一回進魏王府定要去會一會這個李秋,他隨即問道:

“薛大哥知不知道杭州府的事?”

“杭州府,知道啊!聽說吳文龍已經快要幹不下去了,哎!……說起吳文龍這個人,怎麼說呢,人是好人,不貪財,不好色,一心想著做事,只是他這性子過分耿直了些,在京城做御史言官還好,真要去做一任地方官……”薛濤連連搖頭,“他這油鹽不進的性子,如何吃得開呀?”

徐恪不禁反問道:“不貪財、不好色,一心只想著做事,這樣的人,薛大哥為何說他做不了地方官呢?”

“你呀!還年輕,不知道官場的套路……”薛濤將杯中最後的剩酒一飲而盡,起身拉著徐恪一道下樓。

自然,到了薛濤想付酒賬的時候,依舊還是徐恪搶著拿出銀票。

兩人走出望仙樓門外,薛濤陪著徐恪走了幾步,邊走邊說道:

“杭州府先前的知府名叫洪文堂,此人在杭州任地方官已有十年,十年下來,你想想,那裡的官場早就已爛透了!官官相護,官商狼狽為奸,你叫吳文龍一個書生前去,能弄得好麼?……”

“可他畢竟是知府,總攬一方民生大權,總不至寸步難行吧?”

“吳文龍雖有知府之名,也只不過孤家寡人一個,要是下面的人都抱著團跟他作對,旁邊還有個江湖幫會叫作什麼‘分水堂’的,又處處和他搗亂,他弄得好才怪!”

“薛大哥,小弟聽你這一番話,對於官場之道頗有心得,對於杭州府的情形也心中瞭然,若是魏王殿下讓你去杭州當知府,依大哥之見,應當……”

“那地方我打死也不去!再說了,我薛濤是武將,又怎當得了知府這種文官?”

“可小弟聽聞,殿下如今要舉薦李秋去杭州,薛大哥以為,這李秋能幫得了吳文龍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兩人停住腳步,眼前已經到了徐府的大門口,“不過我聽說,這一趟杭州欽差的差事,還是李秋自己提出來的……”

“李秋自己想去杭州?”

薛濤湊到徐恪耳朵前,小聲道:“兄弟可別對外人說啊,眼下咱們的魏王殿下,不知怎地,對李秋的話已是言聽計從,只要李秋想做什麼,殿下一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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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事?這是何故?”

薛濤拍了一下徐恪的肩膀,“兄弟,快回家睡覺去吧!明日還需起早上值呢,哥哥我也得巡城去嘍!”

言罷,薛濤隨即轉身,大步往城南而行。

“記住啊,下一回你若再違令夜行,哥哥我可要罰你好酒三壺!哈哈……”

薛濤爽朗的笑聲融入於夜風之中,徐恪目送他的背影漸漸遠去,笑了一笑,隨即推門進入自家府內。

此時已是子時二刻,他穿過前院,正要繞過長廊步入後園,卻驀地停下腳步。

原本這個時候,二弟朱無能的鼾聲,已是如雷鳴般傳來,可此刻夜深人靜,前院內卻無一絲聲響,委實有些不太尋常。

他輕手輕腳走到朱無能歇息的廂房之外,緩緩推開房門步入其中,果不其然,二弟朱無能並不在房內。

徐恪又向旁邊望了一望,整一間廂房內零零亂亂,到處堆著些日用雜物,除了朱無能人不在之外,連帶著角落裡的那一株“綴玉千枝珊瑚寶樹”也一併消失……

“二弟去哪兒了呢?”

徐恪一時不明所以,只得去玲瓏居內問舒恨天。

不曾想,他走入後院的玲瓏居內,床上亦是空空如也。

“連書仙老哥也不在房中,難道是跟二弟一塊出去了?”

時辰實在已太晚,徐恪一陣睡意襲來,遂盡皆不去理會,徑回自己的鴻鵠居內,也不及洗漱,合衣臥倒便沉沉睡去……

翌日天明醒來,徐恪起床之後,隨即到前院內察看,二弟朱無能依舊沒有回來。

再到玲瓏居中,舒恨天倒是已回房入睡,徐恪見他睡得正香,便不忍叫醒。

於是,他不待早膳,就匆匆往青衣衛上值而去。

……

……

過了兩個時辰之後,直至日上三竿,舒恨天才伸了一個懶腰,起身離床。

他獨自到前廳,連早、中膳一起用過之後,便到後院榛苓居來看胡依依。

胡依依剛剛喂完姚子貝一碗銀耳蓮子羹,聽十二弟在外叫喚,她便叮囑子貝好生歇息,出了榛苓居的院門,與舒恨天來到後園的聞雨亭中小坐。

此時已是盛夏,晌午之時,陽光耀眼,暑氣蒸騰而上,後園中亦不勝炎熱。不過,胡依依與舒恨天在亭子裡落座後,董來福隨即送上來一大盆冰鎮西瓜。有了這冰涼甘甜之物,外加園子裡偶有清風徐徐,兩人共坐在陰涼之中,倒也別有一番清爽之感……

舒恨天連吃了好幾塊西瓜後,不禁大讚瓜瓤味道之甜,他指著石桌上的一堆瓜皮,朝胡依依嘆道:

“老姐姐,世人都以為這西瓜出自西域,可他們哪裡知道,我西牧洲

才是此瓜真正的產地,咳!……自打我們兄弟姐妹十二人離開牧洲來到神洲,這一晃,都不知多少年了。”

原來,乾國原本並無西瓜種植,康元三十年,皇帝派使者齎詔書聖命出使西域十六國,打通中原與西域之貿易往來,使者歸來時帶回了大量西域物產,其中就有西瓜種籽。這西瓜外綠內紅,瓜瓤甘甜無比,在乾國東南方得以廣為種植,國人因此瓜從西域而來,遂呼此瓜為“西瓜”。然而,天下人並不知曉,西瓜最早種植之地,卻是在神洲以西的牧洲,西域所種的西瓜,原本也是自牧洲引進而來。

胡依依一邊吃著瓜,一邊道:“牧洲多是水沼之地,那裡的‘西瓜’雖多 汁水,吃起來卻極其寡淡,比之今日你我所嘗的西瓜,味道差之遠矣!故而瓜分西東,其味也不同,這‘西瓜’來了神洲乾國之後,畢竟已不是牧洲之瓜。”

舒恨天笑道:“老姐姐,今日你所嘗的西瓜可是從七百裡外的山東道運來,那裡田土肥沃、日曬充足,是以才能養出如此甘美的瓜果。聽董來福言,此種山東瓜在東市裡,單單一隻瓜就要白銀三兩之上,一般人家哪裡吃得起啊!”

胡依依想起徐恪不久前說過的那個笑話,不禁搖了搖頭,“想不到咱們才剛剛吃了這麼幾口,就已吃掉了一個書吏一月的俸祿。”

舒恨天卻道:“這些書吏雖是可憐,但也有可恨之處。如今就算長安東市裡做苦力活的,只要幹活勤快,每日都能到手兩三百文銅錢,一月下來少說也有七、八兩銀子的進項。至於其它的挑擔賣菜、屠狗殺豬之輩,賺得好每月十幾兩銀子更是不在話下。可這些衙門裡的低等書吏,既沒有科舉及第的本事,又不願受風吹日曬之苦,心裡頭還捨不得公門飯的穩當,見了那些販夫走卒,還冷面朝天看不起他們。老姐姐你說,這些書吏們的命運,又有什麼好可憐的?”

胡依依擺了擺手,“這些書吏的命運,與你我何干?咱們還是說說自家府裡面的事……”她手指著前院,問道:“你知不知道,小無病的二弟,昨夜好似離開了?”

“嗯!”舒恨天點了點頭,“那夯貨跟他‘老相好’走了。”

“老相好……是哪個?哦……就是那位‘三公主’?”

“就是三公主,名叫‘敖瑩’,是東海龍王敖廣之女。”

“小舒,你怎知道地這麼清楚?”

“老姐姐,這些不都是那夯貨跟我講的麼?昨夜他還特意跟我辭行了。”

“跟你辭行?他不跟小無病道別,卻只是跟你辭行?”

“哎呀!這夯貨如今手裡有了三公主給他的一把‘三齒釘鈀’,腦袋瓜也開了竅,變得沒那麼笨啦!他知道若是跟無病老弟講,無病老弟未必肯答應,是以就只是跟我說了幾句,轉身便跟著三公主走啦……”

“三公主給了他一把三齒釘鈀?怪不得那一晚咱們看他說起話來已頭頭是道,心思較之從前已是靈敏了許多。可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呀?我怎地竟一無所知?”

“我的老姐姐,莫說是你,就連我與無病老弟,也都被他矇在鼓裡,那位三公主其實早就來到長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