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玄幻 > 神洲異事錄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十七章、知府遇害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一百十七章、知府遇害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戌時、秋葉草堂】

今日辰時,來自江南道經略使的一封奏摺,自千里之外的杭州城,八百裡加急送到了京城,尚書省閱後不敢怠慢,忙由大丞相長孫順德親自將奏摺急切呈遞至御前,奏摺裡沒有別的話,只講了一點,杭州知府吳文龍驟然被人所殺!

奏摺裡未曾講明吳文龍是被何人所殺,也沒有描述吳文龍如何死亡的過程,甚至於連吳文龍具體死於哪一個時間也未能言明,只說杭州知府衙門的人於六月十六在杭州城外的龍井山腳下發現了吳文龍的屍體,而當時的吳文龍業已死去多時,根據知府衙門的人初步推斷,吳知府的死絕非自殺,也不是意外,顯然是被人所殺……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訊息一出,就好比一石激起千層浪,立時引得朝堂上下,對吳文龍之死議論紛紛。有說必定是吳知府得罪了綠林人物,乃至那些江湖匪徒挾私報復將知府刺殺於城外;有說是吳知府剛正不阿,決意要查杭州一府之貪官,是以那些貪官坐不住,因之買 兇 殺人;有說是這吳文龍貪功冒進,為官一任非但未能造福一方,反而將當地民生治理得一塌糊塗,杭州百姓不免對其怨聲載道,他死在城外的一處山腳下,多半就是當地鄉民出於義憤將其刺殺於野外;也有說這是吳文龍咎由自取,他既不能整頓當地吏治,又不能為戶部多收鹽稅,說不定是他自覺無顏面對舉薦他的魏王千歲,於是羞憤自盡;更有甚者,竟然說那吳文龍生性好色,想必是他到處沾花惹草,惹來了一片情債,興許她就是死在了女人堆裡云云,反正各種說法都有,不一而足,而大多也不是什麼好話。

只過了半天不到,吳文龍的死訊又由大乾朝堂傳到了京城老百姓耳中。長安城的閭巷坊間也在眾說紛紜,各自猜測著何以一個大乾的正五品知府,好端端的竟會遭匪徒所殺?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公然謀害一位朝廷命官?!吳文龍之前在京城中擔任御史之職,其人官聲頗佳,且以剛正廉直聞名,京城百姓中亦不乏受其好處者,是以,大多數百姓,聽聞這位清正廉直的吳知府竟驟然死於人手,均不免扼腕嘆息,甚至於有人驚聞此訊忍不住涕淚漣洏……

原本一個地方知府的死訊,未必能在大乾朝堂的這一片湖水中泛起如此重重波瀾。只因一來這吳文龍畢竟是受當今四皇子魏王千歲親自舉薦,前往杭州擔任知府,殺了吳文龍就等於是同魏王作對,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驚天膽量,敢謀害魏王門下之人,朝臣們自然驚奇;二來杭州府原任知府洪文堂之前就是死於“江湖匪人暗器刺殺”,這僅僅一年時間,杭州府就一連死了兩任知府,且死因都彷彿與“江湖匪類”相關,到底這杭州城裡潛藏著多少江湖匪徒,因何這些江湖人物會如此大膽?朝臣們又對此充滿了疑惑……

而對吳文龍之死最感驚疑與氣憤的,自然就是魏王李縝。

對堂堂一個大乾知府,竟不明不白地死在任上,他自然是大感意外;對杭州府匪患竟如此之重,先後兩任知府似乎都死於江湖匪徒之手,他心中憂慮且疑惑;而最讓他氣憤的就是,這吳文龍畢竟是他親自舉薦之人,殺了吳文龍就等同於是公然向他挑釁,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珠親王,這一口氣他如何能忍?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李縝思前想後,頭一件想做的事,自然是要儘快查明吳文龍的死因,弄清楚這位上任才不足一年的吳知府,究竟是死於何人之手?

原本,李縝所思慮的,正是他十弟李峨私自開立天音樓之事。自從昨日晚間,徐恪將天音樓每一月的流水與純利詳盡與他稟報之後,李縝驚訝之餘,便打算向父皇上書,將李峨種種劣跡

以及天音樓的驚人賬目一一向天子奏明。可他今日乍聞吳文龍的死訊,一時間心亂如麻,遂再也無心去理會李峨與天音樓這件“瑣事”。

到了午後未牌時分,天子命內侍急召李縝入宮。

李縝將那一份原本已寫好李峨諸般罪狀的奏摺丟入火盆中,對著焚燒後的灰燼苦笑數聲,心中打定了主意,遂跟著內侍進宮面見天子。

李重盛急召李縝入宮覲見,自然是要與自己這個兒子商議如何善後之策。

皇帝見了李縝之後,將江南道的那份奏摺傳與李縝過目,並單刀直入,徑直問了三個問題:

吳文龍已死,何人可接任杭州知府?

吳文龍一案,干係不可謂不重,兇犯如此猖狂,豈能任其坐大?必當儘早查明真兇,將其一網打盡才好,這個案子,依你之見,當由何人前去查明為妥?

之前你曾舉薦過一人,想讓他擔任專理鹽稅欽差,遠赴江南,助吳文龍整頓杭州官場,如今吳文龍已死,欽差還要不要再派?

李縝聽後,略作思忖,當即回道:

吳文龍一案,如今已轟動朝野,堂堂大乾知府,竟遭匪徒襲殺,此賊人實大膽猖狂之甚也!不查明真兇不足以告慰死者在天之靈,不嚴懲兇犯不足以平民憤,故而這查案之人,必大忠、大勇並具大能者,兒臣以為,能勝任此案之人,非青鏡司徐恪莫屬。

李重盛頻頻頷首道,朕所想之人,也是徐卿。先前北境候世子一案,小恪便辦得不錯,如今這吳文龍之案,除了他已無二選。

李縝隨後又道,之前兒臣舉薦李秋任江南道專理鹽稅欽差,用意原本是想讓李秋專理江南鹽稅之餘,再協助吳文龍肅清官場貪腐,如今吳文龍既已不幸死於任上,不妨就由這李秋兼任杭州知府,無論徵收鹽稅還是整肅貪腐,皆一併交於李秋即可。

李重盛追問了李縝一句,對於這個李秋,縝兒呀,你就這麼有信心?

李縝點了點頭,鄭重言道,兒臣對他有信心!

見李縝有如此之決心,皇帝遂未加思索,對於魏王之言,盡皆照準。

於是,在紫宸殿內,父子兩人只談了不足一刻辰光,便已將吳文龍死後的所有善後之人,盡皆定下。

……

……

到了戌時四刻,徐恪已然坐在了秋葉草堂的前院內,正與秋明禮共用晚膳。

他在正午時分也已知曉了吳文龍的死訊,當時,他與君羨談及此案,君羨便道,愚兄所料不差的話,賢弟,魏王殿下極有可能舉薦你前往江南,查明吳知府的死因。

君羨於下值前叮囑徐恪,讓他下值後先不必急於回家,索性去一趟秋葉草堂,聽一聽秋先生對此有何高見。

於是,徐恪在酉時下值之後,隨即來到秋先生的草堂,只是,秋先生今日歸家甚晚,徐恪直等了一個多時辰,這才等到秋明禮匆匆回府。

自然,徐恪坐在草堂內百無聊賴之際,身邊能陪他聊天說話的,就是秋府中唯一的丫鬟趙昱了。

不過,對於趙昱被昔日的南安平司千戶裴才保“嚴刑拷問”之事,她顯然不願多言,徐恪眼見於此,遂不再勉強,轉而問起了趙昱兒時的那些趣事,趙昱倒也很願意回憶她從前的往事,只是,在趙昱的腦海中,似乎有些記憶無法串成一起,只聽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時而說東,時而道西,徐恪也不以為忤,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兩人說到後來,趙昱也問起了徐恪兒時的過往。徐恪也不作隱瞞,就將他自小生於杭州府餘杭縣徐家莊,十歲時因為一場瘟疫,父母雙雙離世,自己孤苦伶仃,跟隨一幫乞丐流民四處要飯,終於

輾轉來到杭州城……將這些過往也向趙昱娓娓道來。

當徐恪說到自己在杭州城內險些餓斃於街頭,多虧了一位女孩資助了他一個燒餅,這才讓他僥倖能夠活命之時,趙昱忍不住驚奇地睜大了雙眼,一對長長的睫毛撲閃著,隨即就問那是一位怎樣的女孩?……

恰此時,秋明禮爽朗的笑聲傳來,先生終於下值回來了。

於是,趙昱跑去廚房,與平安、喜樂一番忙碌,將早已備好的菜餚盡皆端至桌前,草堂內終於晚膳開席。

秋明禮見天氣炎熱,遂命眾人將桌椅搬至前院內,他與徐恪在夏夜涼風中對坐,飲酒吃菜,不勝暢爽。

兩人酒喝三杯,菜夾五筷,未等徐恪說明來意,秋明禮就率先問道:

“無病,你今夜來,為的就是吳文龍一案吧?”

“老師可知,這吳文龍究竟是死於何人之手?”

秋明禮大口吃菜,又望著徐恪,反問道:

“吳文龍死於何人之手,不得你去查清楚麼?”

“呃……老師的意思?”

“魏王殿下已然向皇上舉薦,讓你親下江南,負責查明吳文龍被殺一案。”

“啊……這麼快?”徐恪心裡雖已有所準備,然而真的聽到了這一訊息後,還是有些意外。

“怎麼……你不想去?”

“學生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有些突然。”

“呵呵呵!無病啊……”秋明禮舉酒與徐恪對飲了一杯後,笑著言道:“不瞞你說,你今夜就算不來,老夫也要叫平安去將你請了來!”

“哦……老師是有事要叮囑我?”

“是殿下有事要叮囑你!”秋明禮拿起酒壺給自己與徐恪斟滿了酒,接著道:“老夫今日下值後,已然去了一趟魏王府。殿下今日已然將吳文龍死後,如何整頓杭州府吏治與如何徵收江南鹽稅之事,盡皆佈置妥當,殿下讓我向你傳話,要你務必記著三點!”

徐恪抬頭看著秋明禮雙眼,“老師請講!”

秋明禮道:

“其一,你此次南下杭州府,欽差李秋與你一路同行,你須得保護他平安到任,路上切不可出半點差池!”

徐恪點了點頭。

“其二,你到了杭州之後,除了要儘快查明吳文龍一案之真兇,還得分出人手,時時刻刻守在欽差身邊,以防那些江湖匪類或是鄉野刁民對欽差不利,無論如何,杭州城內已連著死了兩任知府,這第三任知府,切切不可再有任何意外!”

徐恪問道:“新的知府也是李秋麼?”

“正是!”

見徐恪問起新任知府之事,秋明禮隨即又將魏王李縝欲借李秋之手,大力整頓江南吏治,為戶部多收鹽稅的謀劃,與徐恪說了一通。

末了,徐恪又問道:“老師,還有第三呢?”

“這其三麼……”秋明禮又仔細回想了一番,這才說道:

“就算你查明吳文龍命案之真兇後,也不必急於趕回京城覆命,只需將案情如實寫明,命手下將之快馬送回長安即可,你自己須當留在杭州,幫著欽差李秋一道做事。”

“老師,學生既是負責查案,案情若已查明,為何不能趕回京城覆命?”

“咳!……”秋明禮嘆了一嘆,道:“杭州府如今魚龍混雜,上有遍地貪官,下有江湖匪幫,老夫聽聞那裡的水委實很深,殿下自然是擔心,僅憑李秋一人之力,或恐應付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