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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毒婦施毒計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七月二十七、辰時、慶元居】

徐恪昨夜與欽差李秋商量了一番之後,心中便已有了計較,他原本正糾結於徐有容一案的鬱郁之心,頓時也敞亮了許多。

到了七月二十七,徐恪晨起洗漱之後,即刻命人叫來了魏嘉誠與舒恨天。

他先將自己昨夜與欽差商量之後的決議,與兩人交代了一番,待魏、舒兩人均聽得頻頻點頭之後,他便安排兩人各自分頭行事。

徐恪命魏嘉誠火速帶人去捉拿杭州城北沽衣店的店主汪鑫,要將此人秘密抓捕,暗裡偷偷帶入府衙內院,再仔細審問清楚,他反覆叮囑魏嘉誠,此事知道的人需越少越好。

待魏嘉誠領命而去之後,徐恪便問舒恨天道,欽差李大人指名要將抓捕汪文馨一事交於你書仙老哥,此事既要不露聲色又不能使汪家人生出懷疑,老哥可有良策?

舒恨天手捋自己的雪白長鬚,凝神想了一想,當即笑道,此事好辦!只需在汪文馨的宅子裡放一把火,趁著裡面的人慌亂之際,再喬裝成盜匪破門而入,將那汪文馨趁亂劫走即可。

徐恪點了點頭,也笑著言道,此計甚好,不過,你們在抓捕汪文馨之後,最好謊稱是徐盛直將軍的舊部,過來替將軍之女伸冤,如此逼問汪文馨,想那毒婦必信以為真。

舒恨天拍了下自己大腿,大笑道,妙啊!哪個說你無病老弟腦筋不靈的?實在是太也不知你秉性了,你腦袋裡的鬼點子,可不比本書仙大人少哦!

當下,舒恨天便笑著領命而去。

房內再度只剩下徐恪一人,他呆呆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的景色,此時窗外正是晴空萬里,幾聲蟬鳴不知在院內哪一處樹梢上傳來,為這酷熱的夏日,平添幾分意趣。

徐恪心想,這天氣也著實是炎熱,要是能來一場急雨就好了……

……

……

五個時辰之後,到了是日傍晚,酉牌時分,兩位百戶便都已經將事情辦好。

魏嘉誠這邊行事進展地格外順利,那沽衣店主汪鑫被抓進府衙內院之後,就只是被幾個衛卒拿著青衣衛的幾套刑具稍稍恫嚇了一番,便嚇得連連求饒,對於魏嘉誠所問也盡數招認。

依照汪鑫的招供,與徐有容通姦一事實屬子虛烏有,之所以誣陷對方,全是受人指使。

而那個指使汪鑫的人,不出徐恪所料,正是杭州府通判汪再興。

並且,汪鑫的身份,原本就是汪再興府中的一個下人,城北的那間沽衣店,也是汪再興出資,汪鑫只是代為經營而已。

不過,舒恨天這邊卻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波折。先是李府之內家丁眾多,且府邸佔地甚廣,就算舒恨天在裡頭放了一把火之後,整座府邸卻並未出現大的慌亂。反倒舒恨天找了好幾間屋子都沒找到女主人汪文馨。後來,他情急之下只得抓來一個家丁詢問,這才找到了汪氏的所在,胡亂用一個麻袋裝了扛起就走。如此一來,這“趁亂劫走汪氏”之策便成了“公然擄走汪氏”。

舒恨天將汪文馨抓進府衙內院後,立時便開始審問徐有容一案的真相。初時汪氏頗為嘴硬,抵死不肯招認,只說就是徐有容與汪鑫通姦,並還要設計謀害主母云云。後來舒恨天見軟的不行,就拿出青衣衛的幾套刑具恫嚇汪氏。舒恨天還將汪鑫簽字畫押的口供交給汪文馨過目,並言明自己乃是昔日徐盛直將軍的舊部,此來只為營救故主人的女兒,對汪氏不會傷害分毫。可

笑那汪文馨竟信了舒恨天的一通隨口胡謅,再加也害怕那幾套透著血腥氣的刑具,於是便將自己與弟弟汪再興合謀陷害徐有容的詳細經過,向舒恨天合盤託出……

原來,徐盛直再娶汪氏後,過了一年,汪氏就產下一子,取名徐有德。徐盛直人到中年,又添一子,心裡自然高興。不過,他感念昔日亡妻之賢德,是以就同汪氏商量好,將來自己的爵位要交給三子徐有量繼承,徐有德雖是汪氏所生,但不可貪圖爵位。汪氏心中雖有不忿,但也不敢有二話。

只可惜,徐盛直隨軍出征,與蕭國一戰,身死沙場。於是,汪文馨就成了徐府的女主人。再加有其弟汪再興撐腰,整個徐府上下,自然無人敢違逆汪氏心意。

汪氏已佔有了整個徐府的資產,家中子女均對她敬愛有加,可她心中仍不滿足,一心想扶持自己親生兒子徐有德繼承爵位。為了掃清兒子襲爵路上的障礙,她便想出了一條毒計。

徐盛直戰死沙場,其有遺命在先,按理徐家便應向朝廷上表,安排徐盛直之三子徐有量繼承爵位。可那汪氏非但遲遲不肯上表,反倒向徐有量刁難道,你父為國捐軀,屍骨被棄於北地邊疆,你身為徐家長子,弟弟尚且年幼,理當由你親自北上,將你父親屍骨迎回杭州妥為安葬,若你能將此事完成,我自當向朝廷上表,為你請來你父之爵位。

當時的徐有量年方十二,身形瘦弱,並無半分武功,且從未出過遠門。汪文馨原本以為這徐有量必定畏懼路途遙遠而不敢應命。她便可將安排徐有量襲爵一事暫且押下,容日後再做打算。豈料徐有量秉性忠貞,自生母離世之後,便將繼母汪氏當作親生母親一般尊敬與侍奉。此時徐有量聽得母親所言在理,心中毫無多想,當即慨然應允,簡單收拾了行裝之後即匆匆出門……

令汪文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過了一年不到,徐有量便真的將自己父親的屍骨迎回。後來她經過了打聽才知,徐盛直的舊部知道少主人親自北上欲迎回父親屍骨的事蹟後,心中無不感動,是以沿路多有照顧,其中一位參將還派了一小隊兵丁親自護送,這才將徐有量安然送到邊疆並輾轉找到了徐盛直的屍骨。

那時的汪文馨當真是騎虎難下,眼見徐有量已迎回其父屍骨,並有徐盛直舊部相護,若再推託為其上表襲爵之事,決計說不出口。

汪文馨同其弟汪再興商議之後,把心一橫,為了能使其親生兒子徐有德將來成功襲爵,便決定謀害徐有量的性命。

於是,就在徐有量迎回父親屍骨的次日,汪文馨親手為他烹製了一大碗他最愛喝的牛骨湯。湯裡面放了足以致人死命的砒霜,徐有量毫無戒備,喝了幾大口濃湯之後,當晚旋即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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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馨將徐有量的屍體就地埋在了徐府後園中的一顆老槐樹下,對外則宣稱徐有量迎回父親屍骨之後,不知何事再度出門且不知去向云云。由於杭州府衙內有她弟弟汪再興照應,是以官府也並未過問。從此之後,徐府內就再無第二個人能與徐有德爭徐家爵位之繼承。

可縱然是如此,那汪氏仍不放心。她總疑心徐家長女徐有儀與二女徐有容已知曉了她毒害徐有量的惡行。尤其是徐家的二女兒徐有容,自幼就冰雪聰明且生得容貌不俗,在杭州城內一向有“才貌雙全”之稱。為了不想這兩人有一天會去官府告密,汪氏便決定搶先發難,先將這二女從徐府中除之。

徐家長女徐有儀年方二十,原本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以徐府在杭

州城內的名望與財力,汪氏將她許給一個財名對等的官宦人家為人正妻根本不難。可那汪氏卻偏偏以主母之名,將徐有儀硬是以低價賤賣給了一戶地主人家為奴。甚至於,汪氏還在女兒的賣身契約中寫明,徐有儀一旦賣入主人家中後,便終生為其奴僕,任打任罰,生死不悔。

徐有儀哭哭啼啼地離開了徐府之後,接下來便輪到了徐家的二女兒徐有容。汪氏對付徐有容的法子,卻比對付徐有儀還要狠毒。為了能徹底解決後患,她便夥同其弟汪再興,合謀串演了一出“女兒與外人通姦欲謀害主母”的大戲。

可憐那冰雪聰明的徐有容,自小就經歷了生母離世之痛,後又聽聞生父戰死沙場的訊息,內心自是不勝悲苦。然她想著家中尚有姐妹弟弟,是以便一心想著要照顧姐弟周全,尤其是尚且年幼的弟弟與妹妹,她總盼著弟弟能快些長大,將來能學會一身本事,可繼承父志為國效命。她做夢都未曾想到,她一向侍奉如親母的汪文馨,內心竟如此歹毒,先是毒殺了其弟徐有量,後又要對姐姐徐有儀和她一齊下手!

在某一個寧靜的夜晚,一幫凶神惡煞般的衙役,在汪再興的授意之下,突然闖入徐有容的閨房,先是將徐有容五花大綁押入杭州府大牢,又在閨房內一通亂找,終於從徐有容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個木盒,裡面都是徐有容與汪鑫“互為傳情”的書信和幾支玉簪還有一對金珠。

徐有容被抓入大牢之後,初時還抵死不肯招認有與人通姦之事,任憑衙役每日以棍鞭烙鐵等物百般折磨,依舊咬緊牙關不願承認那些苟且之事。後來,汪文馨想出一招,自己親自來到大牢中探望徐有容,向她假惺惺示好之後便親口承諾,只消她願意招供,從此就放過她大姐徐有儀與她四妹徐有思,可若是她仍舊冥頑不靈不肯招供,則徐有儀與徐有思今後的命運,將比她還不如。

那汪文馨畢竟與徐有容相處多年,深知她善良的稟性。如此一來,徐有容就算再能堅忍,終究放不下姐妹之情,為保住那兩人的性命,便含淚招供,將汪文馨誣陷她的種種罪名,一概承認。

於是,有了徐有容床底下木盒的物證,又有了汪鑫口供的旁證,還有徐有容自己的口供為證,此案就成了一樁“毫無疑問的鐵案”。

依照大乾律令,凡兒女與外人通姦,欲謀害父母性命者,屬大逆之罪,最高可處凌遲。於是,審辦此案的杭州府通判汪再興大筆一揮,就判了徐有容一個凌遲之刑。還是汪氏向杭州府衙遞來狀書,求官老爺念在其父徐盛直為國捐軀的份上,能法外開恩,免去凌遲之罰,賞徐有容一個全屍。那汪再興與府衙中人商議之後,斟酌情勢,這才改凌遲為斬首之刑。

按理來說,徐有容在杭州城內一直有“才貌雙全”之名,待人溫文有禮,向來受鄉鄰誇讚。此案訊息一出,杭州城內的百姓們不免議論紛紛,大多不信如此溫婉良麗的一位才女竟會看上一個粗鄙猥瑣的汪鑫。然而,當時的杭州知府吳文龍已不幸身故,杭州府同知盧虛舟又得過且過終日不聞政事。整一座杭州府衙,便幾乎是汪再興一手遮天。既然是汪通判親自審結的“鐵案”,又有何人敢於置喙?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只消再過一日,等待徐有容的,將是脖子上挨上一刀,身首異處,且死後還要留下汙名的一個結局,而且,縱然徐有容認罪赴死,她大姐徐有儀和四妹徐有思,也未必還能活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