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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三位師父

任平生帶著殷承夏和師傅亦真,去了村中臨時租下的一座宅子。那原本是本地一戶中等農家的祖宅,不大,只是青磚碧瓦;院中有當地工匠精心雕琢的一字影牆,沒有富貴氣派,卻別有一種清雅。

家主搬走之後,宅子並未高價出售,而是掛了出租的牌子,賺那細水長流的銀子。

任平生昨日對二祖峰的一番仔細查探之後,深知山中的妖邪氣息,非同小可。而且那盤踞山中的妖物,必然已經感應到了自己那把鐵劍對它的天然壓勝。所以那妖物,也肯定會不惜任何代價,阻止任平生與姚遠的山契交易。保險起見,他當時下山,就跟姚遠一家說明了情況,讓他們一家五口,跟隨自己到了白竹垌中,直至成功籤下山契,任平生成為山主。

所以任平生才租下了這座宅子,並預先支付了一個月的租金,也給姚遠留下了一筆足夠生活開支的銀錢。任平生事先宣告,姚遠一家在白竹垌寄居期間的開支,自己會全部承擔,並且不會在交易金額中扣除。

任平生當著殷承夏和姚遠的面,交代了那座二祖峰契簽訂的具體事宜。契約的內容,任平生早已擬好,並且抄了一式三份,只需雙方簽名鈐印,然後交由城主府那邊公證留檔即可;至於其間會有多少手續,需要打點多少人情,那就是他殷承夏的事情了。

但這畢竟是距離西喬山主脈不足百里的山頭買賣,按照規矩,城主府那邊也會需要向西喬山報備,得到肯定的批覆之後才能做出公證。所以萬一此地牽涉到西喬山宗門的龍脈風水,就會遇上即便是城主府都無法周旋的阻力。這個殷承夏無需負責,由任平生自己擺平。

再三查漏補缺,整個計劃,似乎都已經無可挑剔。任平生便對師父說道:“殷承夏打算買下那座無名酒肆,我給師父入了四成股份。所以若是師父今後肯留在山上,那是最好不過,萬一山上待得悶了,要到落馬城散散心什麼的,也好在半路上有間自家酒鋪可以解解渴。”

結果亦真滿臉嚴肅,直說徒弟正值安家立業之時,需要花銷太大,不應該圖這點小方便如此破費。只是嚕唆過後,老道人鼠須一翹,便即改口道:“算了算了,若是事事都考慮得那麼周詳細緻,反倒顯得患得患失了,那也不該是年輕人的作派。”

老道嘮叨完徒弟,轉臉就對那一見如故的忘年交道:“小殷啊,以後咱們要合夥做生意;那就得有個做生意的規矩。人道是好兄弟明算賬,兄弟才能處得長久是不?我也不好意思看著你一個人辛苦,當個甩手掌櫃啊……”

殷承夏連連搖頭,信誓旦旦道:“不辛苦不辛苦,我殷承夏做生意,那是種樂趣。怎麼敢讓您老人家一把年紀還要出來勞心勞力。”

亦真蹙眉道:“聽我把話講完嘛。畢竟不是一個輩分的人了,酒店你愛怎麼做,我也不會指手畫腳。但盡一份綿薄之力,還是可以的。酒館嘛,關鍵在人氣。酒好,人喜歡來;可酒好了,還得要讓人喝著開心,那才是真的好。所以回頭你給我留張桌子,往

哪擺個卦攤,有問卦的酒客,咱們可以給他算算卦。不算卦時,也可以即興說些江湖見聞,奇人異事。也是人們不錯的佐酒談資嘛。”

“不是吹牛,於釀酒一道,貧道也是頗有研究的。我有個師兄,可說得上是以酒入道的人物了。他的酒釀,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家宗門,都視若珍寶。排著隊求他賣幾壺酒,都求不到。我呢,跟他偷師無數年,其實早有青出於藍的跡象了。只不過他畢竟是師兄,得給他留著幾分面子,所以才一直韜光養晦,不跟人顯露這份本事。若不是現在要跟你小殷合股,我都不想說。”

那年輕人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神複雜。

亦真雙眼一瞪道:“怎麼,不信?等咱們正式盤下那間酒鋪,就給你露一手。”

殷承夏連忙擺手,“咱們爺倆搭檔,絕對沒問題。都是實誠人嘛,為人做事,從來有一說一,不吹那些虛頭巴腦的牛皮。”

亦真看那小子真心實意的樣子,默默點頭;但打心裡總覺得殷承夏這話,聽著有些彆扭,卻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任平生見師父總算有了可以忙活的事,暫時打消了要入駐鄧家坳的念頭,稍稍松了口氣。

二祖峰那頭山妖,根底境界都尚不明朗。若是這倔老頭真的貿然進山,去搗鼓那山水符陣,任平生還真不放心。倒不是對師父的符道修為,有任何懷疑。相反,自從上次在藥山與狂人一戰之後,任平生已經知道師父的符道修為,深不可測。如今既然師徒重逢,少不了要佈置一間專門囤積符紙的小倉庫了。每天不練到手腕僵直痠痛,師父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但符道畢竟只是符道,戰場壓勝,驅邪鎮妖,都極具功效。但真正遇上一對一的廝殺,師父又不懂劍術,更不是武夫,一把老骨頭,哪裡應付得來。

目前為止,不歸山上,他任平生就只剩下這麼一個親人了。

住處安頓妥當之後,任平生終於可以帶著師父單獨出來,在村中街巷走走,順便為師父置辦一些生活必須的物品。

“師父,你下山之前,有沒有見著大師父?”好不容易可以師徒獨處,任平生迫不及待問道,“思安寨任氏家族的事,沒有波及你們兩位老人家罷?”

亦真嘆了口氣,有些黯然,“我們都沒事。只可惜護教軍團進駐之後,不歸山上,世道太亂。所以你們下來沒多久,我和你那三師父,也都下山來了。沒想到思安寨幾百號人,後來會是哪個結果。但畢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所以那些事先改名換姓,分散各地的任家血脈,還是有一些留下來的。我事後也做過很詳細的推衍,你們這些山上山下的任家種子,應該不需要外力去照拂太多。但真正想要以思安寨任家後人的面目,堂堂正正做人,是不可能了。除非有朝一日,這方天下,不再是太一道家的天下。”

亦真說話之際,雙眼餘光,不著痕跡地留意任平生的臉色。

少年臉上,無悲無哀,甚至並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

任平生直接轉移話題道:“師父,為什麼說袁師父是三師父?”

亦真輕撫那兩撇鼠須,一臉認真道:“雖然各自修行不同,但我與你三師父,其實是同門師兄弟。只不過我是師兄,他是師弟。在山上的時候,你喊錯就喊錯了,畢竟拜他為師在先。但日後迴歸宗門,這種輩分牌位的事,可不能搞錯了。”

任平生奇道:“咱們還有宗門啊!是什麼宗?那師父你肯定是大師父了吧?二師父又是誰?”

面對徒兒一連串的幾個問題,亦真有些措手不及,“什麼宗嘛,這個現在不好說。你要知道的是,宗門的傳承,你現在還沒入門。等到真正登堂入室了,自然會有機會到自家宗門山頭去。現在不是不給你去,而是你目前的修為和體魄,上不去。至於我是大師父還是二師父,你看著喊就行了嘛。名分牌位這種東西,你三位師父當中,就數我最不在意了。再說你的另外一位師父,先前其實我已經洩露過一點天機。他是以酒入道的,真真就是一酒徒。雖然他那些釀酒法門,我也早學了個七七八八,但不得不承認,那老酒鬼還是有些壓箱底的本事的。”

任平生有些頭大,條件反射地嘟噥了一句,“師父,可是我不大喝酒啊。”

亦真一臉同情之色,勸慰道:“技多不壓身嘛,多學幾樣,總是好的。更何況真正的釀酒大師,多數也不是酒鬼,不像你二師父。”

說話間,老道腳步突然一個踉蹌,跌了個狗搶屎。被任平生扶著灰頭土臉爬起來時,嘟噥了幾句。任平生沒聽清他嘟噥些什麼,正要發問,亦真卻突然一臉誠懇道:“等回頭遇上大師父,你一定要好好跟他學那釀酒之道。古時有那人間最得意的謫仙人,也曾留下那‘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的千古名句;正是喝了你大師父珍藏的佳釀,以致靈感如潮,賦詩百篇。當年你大師父縱酒揮刀,醉酒屠龍,那是何等英雄氣概。所以你不但要學到他的釀酒秘法,品酒一道,亦不可荒廢了。男子漢嘛,不喝酒算個什麼事?得練,懂不?”

任平生愕然,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把師父扶到路邊坐下,仔細察看老人家身上,是不是留下了不好發現的暗傷。

師父還真是老了啊,這麼輕輕一跤,就把腦袋給跌糊塗了?

亦真把那毛手毛腳的徒兒一把推開,擺手道:“放心,我沒事。先前不是在那酒鋪裡喝了些酒嘛,這鄉下的酒水,就是不太講究,容易上頭。這不跌一跤反而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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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莫名其妙點著頭,不好多說什麼。

人老了,還真是一天一個樣啊。以前在山上兩位師傅鬥起酒來,這點酒都還不夠熱身的呢。這才過去多久,三兩杯下肚就上頭了。

對面那一個被施了法術禁制的小天地中,亦真正對著一個醉眼朦朧的酒糟鼻老頭,不斷陪著笑臉的景象,任平生自然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