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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築巢引鳳

落馬城西郊哪座百靈鎮,成立時日不常,但因為各方山頭仙家,各地財閥的銀錢如流水蜂擁而至,紛紛大興土木。而作為百靈鎮繁華中心的那座摘星樓,以及原來屬於百靈驛館的地域,屋宇重重,已初具規模。

鎮上幽靜處那座精雅小院中,今天迎來了一撥客人,是那既是鄰州,也是近鄰宗門的虎雀宗宗主呂天賜。虎雀宗佔據界山以西一大片地域,宗門所在的山頭,正是界山以西的一座大山,銅鑊嶺;轄下僅累石城一座小城。

這次跟隨宗主前來作客的,還有呂天賜的十多名嫡傳弟子,境界都不高,臨淵中停以上的,都算是宗門翹楚了;但排場可不小,其中半數女弟子,個個鳳冠霞帔,法袍款式各異,爭奇鬥豔,卻都不約而同的十分清涼,於女子嬌軀的要緊部位,用料極少。此外還有累石城城主金祿豐,名如其人,言笑舉止,都天然帶著股銅臭味。

此次呂天賜到訪,除了欲在百靈鎮置下一塊地,建造一座宗門的別院之外,主要目的,還是跟西喬山這邊談些正事。所以在這座小院中,宗主章太玄的親自迎接,讓呂天賜一行受寵若驚。

彼此過後,呂天賜原本打了幾天腹稿的說辭,竟是一句都說不出口;伸手去接章太玄的親自賜茶,手都抖得不成樣子了。好在是茶,深諳茶道的章宗主只斟不足半杯;若換了敬酒,這位呂大宗主,恐怕就要有些失態。

章太玄笑道,“我估摸著以呂宗主的品味,平時肯定是大河州的珍品青蓯喝得多了,所以今天來泡一壺西南滇州的熟茶,不妨換個口味試試?”

這位豪門宗主的平易近人,加上有兩口熱茶壓驚,呂天賜總算稍稍心神寧定,便連呼好茶,比那些一年一度評為孤品的金牌青蓯,不知醇香了多少倍。

章太玄一笑置之,開門見山道,“不知呂宗主此行,可相著了心儀的地塊?只要有,跟裡正府說一聲就好。除了別家宗門買下的地,其他的,無論地主是誰,我西喬山都會盡力幫忙周旋,玉成交易。”

一塊地而已,作為一地老天爺的西喬山玄真宗,哪怕只是派個弟子出來打個招呼,就等於千金一諾了。章太玄如此鄭重其事,話裡的話,他呂天賜再糊塗,也不能不明白。

一位豪門宗主的光陰,可寶貴的很,有事說事,都別廢話。

呂天賜本來正襟危坐,聞言又是弓著身子起身,打了個道門稽首,這才小心翼翼道,“界山以西一帶的丘陵草甸,我虎雀宗已經全部徵收,如今各處靈圃,都已經開工建設,關鍵幾座,雖然都還有些收尾功夫,都是已經可以正常運營。所以只要西喬山這邊的百靈驛館落成,我們累石城的各處靈圃,就可以源源不斷的供貨各類靈禽異獸,只會在百靈驛館交易。”

章太玄笑道,“遠親不如近鄰嘛;西喬山與你銅鑊嶺,本是世交。怎奈近幾百年驛路不通,阻斷了兩家的許多生意往來,更疏淡了兩家的交情。如今呂宗主胸懷大志,我章太玄,當然樂見虎雀宗財源滾滾,生意興隆。只是最近聽說界山一帶,有匪寇出沒,且專門襲擊各處靈圃工地,甚至乾脆潛入獸圃,盜取珍禽異獸。你說的一些收尾功

夫,可與此有關?”

呂天賜連擦了好幾把額頭,尷尬賠笑道,“一些雞鳴狗盜之輩,成不了氣候。這不先前讓護教軍伏擊了幾次,如今已經收斂了許多。再有出現,我虎雀宗會拍本門弟子親自殲滅。總之,我虎雀宗滿門上下,會齊心協力,確保落馬城和其他各處宗門在那邊的產業,可以放心經營。只是銅鑊嶺畢竟地處僻壤,財力人力,都有限得很……那一股蟊賊,又都是些訓練有素的劍客,神出鬼沒的,確實讓人頭疼。”

虎雀宗再不濟,對付一些個俗世江湖的雞鳴狗盜,也算個事?但那一股蟊賊能活躍至今,其實誰都心知肚明,所謂路途遙遠,不過是個藉口而已。要與這樣的仙家豪門打上真正的交道,自然得有個合適的敲門磚。那一股被故意放水得以倖存的劍客,當然就是他們銅鑊嶺故意示弱的敲門磚。更何況,西喬山若是有意介入界山一帶的事務,對於他們虎雀宗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引狼入室的顧忌,說是築巢引鳳,會更加貼切些。

堂堂西喬山,怎麼可能看上這麼一家破落戶的那點薄產,傳出去都不好聽啊。

除此之外,界山以西靠近驛道的靈圃,各有其主;名義上都是數座大州各處的山上宗門;而幕後的股東,卻有都無一例外的有落馬城的商家門閥。至於這些商家門閥的背後,是否都有同一個老闆,作為地主的呂天賜,不敢亂猜,也不用猜。

銅鑊嶺這座只有一位金丹宗主坐鎮的宗門,在趁著商道開鑿的東風,在圈地賣地一事上,先是掙了個滿盤滿缽。關鍵那掙來的每一筆神仙錢,來頭都不小。每一座購置地產,建造靈圃的宗門,相對於他們虎雀宗而言都是高高在上巨無霸。說不定人家只要動動手指頭,他們虎雀宗老小幾十號道人,就是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所以今天帶著城主主動前來,與其說是為了表明在生意上依附西喬山的立場,求一道唬得住人的護身符之外;更希望搭上西喬山這艘大船,此後界山一帶靈圃的經營,自家還能有一份細水長流的穩定財路。

章太玄瞥了眼那十幾名男男女女的開府、臨淵境大修士,姿態各異,或搔首弄姿,或局促不安,或相互間眉來眼去;也有稍稍端莊點的,正在手撫座下那仙家手筆的千年崖柏木椅,嘖嘖不已。

章太玄故作不知對方的言外之意,笑容玩味,“那麼對付這些邊陲蟊賊,就一切有勞虎雀宗各位道友了。”

呂天賜暗暗叫苦,界山西坡,跟你西喬山就近在咫尺,與我銅鑊嶺卻有數百裡之遙。這位章宗主,聞弦歌卻不知雅意,愁煞人啊!

金丹宗主也顧不得在一眾弟子跟前的顏面,硬著頭皮道:“章仙師哪句‘遠親不如近鄰’,咋一聽就是個平常的客套;可細細回味,是真讓人感慨良多啊。按理說這類轄境緝盜的小事,都要勞駕上宗的各位仙長,著實不應該。怎奈如今那地方臥虎藏龍的,都是我虎雀宗得罪不起的主。許多人事,咱們就不敢光看表象了。就不幸被暗處躥出只狗咬了一口,舉起手來,打下去之前都得掂量掂量,它家主人會是誰呢?假使咱們能有一位應天真人的供奉,都不至於如此憋屈……”

大吐苦水

之餘,呂天賜眼神閃爍不定。他見那位章大宗主的目光,似乎在那幾位女弟子的身上稍稍停留多謝,頓覺心領神會,趁機轉移話題,諂媚笑道。“這座百靈驛館,當真是規模宏大,氣勢不凡;眼看行將竣工,不知章仙師這裡,缺不缺人手?我這些個門下弟子,與玄真宗的那些天才道修胚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但一門生意,運籌帷幄得有人做,待人接物,跑腿打雜之類的苦差,也得有人做不是?若是章仙師看得上眼,也是她們得以在此歷練道心的天大機緣嘛。更別說日久相處,自然也少不了與玄真觀各位師兄仙長切磋道法,砥礪修行的機會。”

呂宗主有意無意,將那“切磋道法,砥礪修行”幾字說得相對緩慢。

百靈驛館中諸多西喬山弟子出入的身影,且多是男子;心思縝密的呂天賜,路過之時當然也留意到了。更何況,江湖傳言,西喬山的新宗主章太玄,有那三百年不打折扣的童子功在身!

聞聽宗主言語提及,那些個顯然訓練有素的年輕女弟子,下意識低眉垂眼,卻有餘光望向那位中年容貌,儀態飄逸的白衣仙師。至少容貌身段看著年輕的眾女子,不著痕跡地沉肩垂手,讓那本來幾乎掛不住的長裙肩坎,又顯得更加清涼了些許。

章太玄笑道,“銅鑊嶺的諸位年輕俊彥,隨時到訪百靈驛館,作為地主,驛館的主事人都會視為貴客的。”

既是客氣,也是婉拒。呂天賜正叫苦不遺,不曾想那位喜怒不形於色的豪門宗主,突然話鋒一轉,直截了當道,“至於虎雀宗的供奉人選,我倒是有個提議。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趙玉恆,剛剛突破金丹瓶頸不久,勉強算個應天境的真人了;正好他在玄真宗,還沒開山,倒是可以出任別家供奉。玉恆去年出門遊歷,聽說也曾路過銅鑊嶺啊。說不定呂宗主就見過他。”

呂天賜一激靈,差點沒噗通跪下,謝天謝地一番。至於章太玄言語中的那些巧妙之處,他都懶得去推敲品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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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路過,去年那趙玉恆,分明就是帶著某位幕後大人物的懿旨,要求他們虎雀宗對那撥過境狂人,睜只眼閉只眼的。甚至關於此事,那位趙真人隱晦承諾的一份補償,他呂天賜都沒敢討價還價。

從百靈鎮出來,繁花簇擁下的金丹宗主,昂首挺胸,龍驤虎步;跟來時的忐忑低調,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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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這次從酒壺山秘境跌出,許是在那座雲海雷池中支撐更久的緣故,傷勢比昨天更重。身上不但處處白骨可見,那道道傷口,甚至都還有無數殘餘雷光,熠熠煉燒,久久不滅。

他自己昏迷不醒,倒是好事;就苦了抬他下山的申功頡與張屴。這麼個精瘦小夥,是沒多重,可那身傷勢,和不斷在傷口灼燒的雷火,他任平生不覺得疼,抬他的人,看著都疼啊!

申功頡都不用與誰商量,直接將傷者抬回落馬城;穿過本未堂醫館診堂,跟正忙著坐診的伍春芒一聲招呼。

昨日曾目睹任平生那身傷勢的幾個病號,又是臉色一變;忙亂中下意識主動遠離診臺,給伍醫師讓出道路,也讓出餘暇去醫治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