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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殤

不管是聚賢莊的遊氏雙雄,還是青城派的天雲道長,加上少林寺一眾僧人,見到慕容復手中的血薄刀皆是頭皮發麻,隔著十丈距離都能在臉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鋒芒之意。

慕容復眼中已然是一種不相信,他自從得到武道德法後,他可以看得出這本武學總綱到底有多麼驚人,他不相信僅僅是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趙頵能夠創立而出的。

“事到如今…沒錯我就姑蘇慕容!”慕容復手持著血色長刀,環顧了四周人群,赤紅地眼中只有濃烈殺意,說道:“趙頵你也不要以為勝券在握,我與你鹿死誰手還不能確定呢!殺了你之後,這些所謂江湖高手誰又能擋住我!”

有許多人想要怒斥慕容復是賣國賊,但見到慕容復手中長刀,頓時便閉上嘴巴。

慕容復睥睨地環顧四周一遍,一雙猩紅的雙眼射出讓人發毛寒意。

喬峰站在原地看著殺意縱橫的慕容復,他心中已然明白是慕容復在暗中搞鬼,想想當年他丐幫與武閣聯手追蹤追殺慕容復幾個月以來,慕容復定然是心生恨意,所以才會時隔數年後等到武功大進報復他。

“閣主!”

“王爺!怎麼辦?!”楊旋凝重地說著。

趙頵凜冽的眼神,瞥了一眼神緊張地吳清源幾人,看著他們三個圍著趙頵,趙頵說道:“讓開!”

楊旋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便後退開。

“受死吧!”慕容復手持血薄刀,施展輕功在空中揮舞刀刃,神色猙獰恐怖,再配上一雙猩紅地雙目,簡直是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所有人見此皆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一步。

在距離趙頵不過三丈的距離後,慕容復舉刀猛然朝著趙頵劈下。

在眾人驚呼聲下,只見一道三丈刀罡出現,帶著彷彿是撕裂空氣的呼嘯聲。

“王爺小心啊!”吳清源大叫道。

趙頵指尖小紅刀,忽然發出一攤奇異液體般,包裹著趙頵兩指,趙頵朝著天上襲下的刀罡,以指並劍,橫在頭頂之上。

猛烈的刀罡轟然斬在趙頵散發微弱紅光的兩指上,居然寸步未進。

眾人驚駭不已。

慕容復見此更是滿臉不可置信,繼而大吼一聲,刀罡又從另一個方向斬向趙頵。

嘣的一聲。

依舊是如此。

“到此為止了!”趙頵冷聲說完,使出金雁功身子瞬間劃到了慕容復背後。

“表哥小心!”站在上方的王語嫣見狀,忽然大喊了一句。

慕容復感到身後汗毛倒立,想要回頭將血薄刀斬向身後之人,卻是忽然感到後背有一樣東西沒入體內,隨之丹田之中內力頓時間化作烏有。

在眾人的視野中,只是瞧到趙頵以著眾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出現在慕容復身後,然後用那散發著紅色微光的手指,直接插入慕容復後背。

趙頵隨即抽出,化作一掌打在慕容復背部。

慕容復嘴中射出一道血箭,身子飛向前方,然後在地上翻滾了幾丈才堪堪停下。慕容復一手撐著地面,雙腿交叉想要從地面上彈起來,但行之一半,忽然無力一般倒在地面上。

此時的慕容復雖然驚恐,心中卻是有著對趙頵依然不服,依然不相信自己能在瞬間被趙頵擊潰,他想從地上再次站起來,但是每次用力四肢經脈卻是傳來無盡疼痛。

喬峰無言站在原地,儘管曾經見過趙頵動手,但依舊是讓人震撼。

玄苦與玄寂相視一眼,唸叨著:“阿彌陀佛!”

隨即身後的僧人也開始叨唸佛經。

吳清源本想上前直接瞭解掉已然毫無還手之力的慕容復,但見到喬峰已經走了過去,便止步在原地。

慕容復模糊的視野中瞧到身材高大的喬峰,正緩緩朝著自己走來,慕容復此時此刻七竅已經開始流血,但並不妨礙著慕容復笑著。

“哈哈,喬峰你果然是朝廷走狗啊!”慕容復說了一句後,便繼而又吐出一口鮮血,此時兩手支撐著身子,眼睛依舊不服著。

“連當朝太尉都出面保你!”慕容復陰惻惻地說著:“是我要丐幫那群長老指證你是契丹人的!”

喬峰頓足,瞧著這位江南年輕俊傑。

“報復嗎?”喬峰平靜地問道。

“是啊!”慕容復承認,說道:‘本想將你解決後,再找個恰當的機會弄垮武閣的……只可惜咳咳!’慕容復瞧了一眼神色漠然的趙頵。

慕容復他已經知道他身上所有武功都被趙頵給廢了。

喬峰沒有出聲,也沒有出手,因為喬峰看到此刻的慕容復已然是大限將至,趙頵不僅僅廢除了慕容復武功,更是將慕容復心脈震裂,過不了多久慕容復就會死去。

但是忽然在此刻,王語嫣從圍觀的江湖人群中跑出來,大喊道:“喬大俠,不要殺我表哥!”

而王語嫣身後的阿朱也隨之在後面追來,阿朱看向王語嫣眼中卻是有些著急,甚至是害怕。四年前慕容復為獲得逃生,將阿碧殺害,更是將自己當做踏腳石。

但這件事情阿朱始終未曾與王語嫣說過,少女懷春懵懂愛戀,慕容復在一定程度稱得上是少女殺手,當年英俊的面容,出身江南大族,武功超群。

阿朱見到王語嫣莽撞跑了出去,頓時間就後悔為什麼早點告訴王語嫣,慕容復早就在四年前就變了……已經變得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了。

慕容復一愣,喬峰也是愣神。

慕容復只見那倩影鋪在自己身上,然後又迅速站起身來,對著喬峰以及所有人喊道:“請不要殺我表哥!”

隨後阿朱在一旁呆站著,喬峰隨意瞧了阿朱一眼便收回目光。

此時喬峰虎目凝聚在王語嫣單薄的身子上,喬峰此時此刻給王語嫣莫大的壓力,王語嫣不禁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表妹你走開!”慕容復冷聲說道:“哼,我堂堂慕容復還不至於躲在女人身後!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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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你帶她走!”慕容復看向阿朱斬釘截鐵地命令到。

隨後慕容復將目光放在趙頵身上說道:“獻王你應該不會對女子下手吧!這樣恐有失身份!”

吳清源冷笑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話!?不過一個階下囚罷了。”

趙頵靜默在原地。

阿朱作為曾經作為貼身丫鬟倒是學過一些粗淺武功,見此直接強行拉著哭的梨花帶雨地王語嫣離開,拉入到了人群中。

此時的慕容復雙手再無支稱身體的力量,雙手一鬆身子便躺在地上,嘴角還一直在溢位鮮血,慕容復此時誰也沒去看,也沒說話,雙眼直愣愣地瞧著天空地天上幾處極薄的雲,有的白得像新摘的棉花。

慕容復回憶起他小時候,因為貪玩被自己母親懲罰對著慕容家族列祖列宗跪在衣板上,叱呵他是否知道他單字復是何意?他如實的回答,他知曉單字是要他,時時刻刻銘記著:光復燕國,恢復慕容家族往昔榮光。

對於生活在燕子塢下人的孩子們,其實慕容復小時候很羨慕。此時慕容復回想起自己童年似乎真沒值得讓他回憶的地方,少年的時候便開始掌管燕子塢,他不僅僅要習武也要學聖人經典,又要與大宋狡詐官員身上索取謀反物資……青年便是開始去往西夏,去尋找西夏朝政的幫手。

最後因為武閣地崛起,被他認為是一項可以提高他聲望的辦法,便走上了一條難以回頭的路……遇到了趙頵,包不同風波惡的面容一一在他腦海閃過……然後他費盡心思拿到武道德法,又在最後犧牲阿碧才得以逃脫。

四年西夏時期,他為了苟活對孤嵐俯首稱臣,改換了名字加入一品堂,以著武功與才智得到了小梁太後的賞識,只需要他這次能重創中原武林,便能真正進入西夏政權巔峰圈子中,甚至可以迎娶西夏公主,離他祖輩願望更近一步。

可惜事與願違,人生在世變化莫測。

就算練就一身絕世武功,命運卻讓他生命結束在這杏子林中,瞧著這些江湖人冷眼相視,看著居高臨下的趙頵,望著喬峰那似乎帶著可憐的眼神。

慕容復心中笑著,雙眼瞧著天空,慕容復回想著自己平凡毫無作為的一生時候,在眾人眼裡只是一剎那罷了。

天地廣闊,寥寥冰心一片。

最終慕容復雙眼逐漸渙散,失去了神采。

玄苦大師以及一種僧人唸叨著往生佛經,上方的老和尚亦是如此。

“徐長老,本王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未回答呢!”趙頵站在原地說著。、

“閣…閣主,老朽認了,的確是慕容復要我指認的喬幫主!”

譁然聲。

其實趙頵的所作所為,他們也知道趙頵是鐵了心護住喬峰,卻依舊有人暗自想過喬峰是否真的是契丹人……

“……”喬峰不再說話,而是一雙充滿寒意地眼睛盯著徐長老。

這時候在人群中觀察這一切的智光大師,趙錢孫,譚婆等人面面相覷,他們的出場被趙頵打斷,到目前為止都還未出去做喬峰乃是契丹人的人證。

只是現在還有必要出去嗎?

他們幾人想著。

譚婆說道:“智光大師,雖然出家不打誑語,但是這也作為結局也不錯……”

“只是……唉,阿彌陀佛!”智光大師看了一眼早已無聲息的白世鏡與全冠清輕嘆著。

“對啊,至少也不會洩露帶頭大哥是何人啊!那封書信已然被眾人看做成是慕容復陰謀,上面的內容已然是變成虛妄。”譚公輕聲在說著。

這幾人點點頭決定不再出面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