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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啊……茶顏悅色真好喝……長肉就長吧

雨太大了。

嘭!

槍火。

死士向後倒去,帶著碎散的頭顱。

“快走!”

雙槍提在手中,少女的背影彷彿神話中的英雄,向著倖存者下達著脫逃的指令。

哪怕這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勇者。

又是親手從崩壞的爪牙中救出的倖存者,還是一對母女,那刺破絕望的流星閃過這片大街小巷,帶來的是希望,是拯救。

即墨跟在傻姑娘身後,為那些被救下來的倖存者們指引方向。

少女如同白月光,即使是黑夜的角落毫無偏差地釋放自己的光明。

但她的背影卻彷彿在逃亡,甚至不敢去回應那些感謝,更留不下一次回頭的凝眸。

“往那裡去,那裡是安全的。”

一次簡單的手指,就換來了一次次匆忙的感謝,死裡逃生的恩情像是海浪一樣卷過來,就連小月都有些手足無措,乖乖地立在即墨身邊,小腦袋一次次地點著,像是在回禮。

但即墨卻只是松松地站著,微微頷首,對於這些人的感謝,他並不會放在心上。

千百年了,人們的感謝千篇一律,最後甚至可能會成為記憶中普普通通的一部分,但是拯救卻是一份永遠不可鬆懈的職責。

這是即墨用了很長時間才能明白的事,所謂守護並不是為了他人,而是為了自己,但很明顯,那個傻丫頭並沒有跳出這個框架。

這很難,特別是對於一個有著負罪感的心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那孩子為了拯救,幾乎已經拼了命。

可是,救人,難救己。

這就是一個矛盾的螺旋,痛苦與自責相互糾纏,將靈魂拖入絕望的深淵。

但至少她願意去伸出手,沒有困於自暴自棄的漩渦,或者說強迫自己的關注點定在外界的災難上。

他畢竟是做過艦長的,知道這個陪艦一年的小丫頭腦子裡那些不成熟的想法,而這些思考會將她的精神一點點逼到極限。

即墨卻無可奈何,因為這丫頭又是一個典型的卡斯蘭娜。

不聽勸,只會莽。

要麼撞破南牆,要麼消弭於無盡的苦難掙扎。

不論是琪亞娜,還是齊格飛,又或者是那家夥……

一想到那個名字,即墨的拳頭就忍不住捏緊了。

小云……

但至少,那個人一定不再是“凱文”了。

而是有一個“異常”取代了他。

少年記得很清楚,那次重傷時聞到的,來自於“虛數”的氣息。

他記得那條被自己關進量子之海的“蛇”,也知道那延續了一個文明紀的執念。

那註定是衝突的分歧,也是你死我活的仇恨。

這也是個矛盾螺旋,而沉沒其中的,是即墨自己。

隆——

又是雷聲。

即墨抬起頭,抹了抹被雨水打溼的臉,他看著這片無光的黑夜。

有什麼已經甦醒了,行動了,向著這個世界亮起了獠牙。

而那也是他的獵物。

耐心。

設伏。

誘餌。

捕獲。

然後,斬殺!

“艦長!”

傻姑娘的聲音遠遠地響了過來,她指著一方塌陷的路基:

“那是麟姐姐!”

——

“喝啊!!!”

出劍的長吟,黃金的璀璨,一頭人蛛被斬於劍下,帶過一道雷霆的餘痕。

但還有多少?

姬麟望出去,她看到的是滿布在機械上的萬般創口。

這些東西的堅固程度遠超她的估計,軒轅劍似乎僅僅只是留下了斬痕,就像用普通的劍來劈砍鋼鐵一般。

軒轅劍,作為【神之鍵】之一,自然不可能如同凡兵一樣,能夠斬殺崩壞獸的神劍又怎麼會連那八條蛛腿都無法突破?

漫長的歲月所帶來的不僅僅是戰鬥的經驗,更是老辣的眼光,姬麟完全可以確定,這所謂的“進化造物”已經完完全全突破了“崩壞”這一單純的造物,她甚至懷疑這些造物的能量本源也突破了崩壞能的桎梏。

所以,來自於【神之鍵】的力量雖然能造成重傷,但還不足以一擊致命。

她舉起劍,掃視四周。

七頭。

又斜了一眼地上的屍骸,人形的背上還透著利劍扎出的口,沒有血冒出來,只有那些包裹著容積液的內臟。

值得注意的卻是那背上的圖案,唯一鮮紅的顏色。

“聖痕”。

由歷史傳承下來的力量,到了現代更是出現了“人工聖痕”的模造物,這是人類對抗崩壞的支柱之一,在啟動的時候,植入者的背後都會浮現出這樣鮮紅的圖騰。

但是,“聖痕”,可是“女武神”最出名的標誌。

也就是說……這些“素材”都是女武神們?

不,還有更多的因素需要考慮。

平下腰,躲過一條蛛腿的橫掃,黃金劍抬鋒,火花之間留下一段深凹的劍痕。

這些素材是從哪裡來的?

天命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

思考是必要的,哪怕是最激烈的戰鬥也不能放棄,武力或許能壓倒一切,但唯有思考才是破局的關鍵。

噌!

洞穿的聲音。

軒轅劍再一次穿過了鋼鐵蜘蛛的護衛,刺穿了又一個人形的胸膛。

不出所料,這頭“蜘蛛”也同樣失去了它的全部機能。

果然。

抽劍,屍倒,行雲流水。

一套動作沒有任何花裡胡哨,很純粹的殺人技,但卻出現在了人與非人的戰場上,光是感官來看就充滿著矛盾。

可很多時候,“盲區”就存在於習以為常的“錯誤”之中。

——“對抗崩壞,就必須依靠非人的力量。”

這本是一個“常識”,但是敵人並不是單純的崩壞獸。

而此刻,姬麟就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崩壞獸,那就是“人造物”。

破壞運作核心,即“心臟”,就能讓其停機。

忽然,腦後有風聲響起。

這是自然的,哪怕是作為人造物,思維也停留在設定的程式上,這些“蜘蛛”也不可能會像打擂臺一樣一個個上。

向著頭顱掃來的鋼鐵,如果不躲開的話,恐怕自己的腦袋會像西瓜一樣爆掉。

但沒有必要。

世界好像被裁去了一瞬間。

這種錯覺感卻讓姬麟安下了心,就連持劍的手也變成了反握。

轉身,致命的鋼鐵定在半空,已經被折下了最致命的掃尖,只留下一截光禿禿的關節。

而蜘蛛的頭顱也同樣消失了,被其自身拆下來的節肢粗暴地掃去了。

可憐的半身禿著一根脊骨,就像是某種邪神崇拜物一樣,胸口也被那根節肢捅了個對穿,毫無疑問,死的不能再死。

“先生。”

姬麟露出了一個微笑,哪怕是周圍的那些人蛛都已經不在她的眼裡了。

“不愧是先生,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東西的弱點麼?”

習慣性地讚歎了一句,卻換來了少年有些奇怪的眼神。

“不……只是砍殺習慣了而已……”

聽到即墨的回答,姬麟的嘴角也忍不住一抽。

好像也是,砍多了,只要是能動的,算得上生物的東西,要弄死也就那麼幾個步驟。

哐!

又是一聲巨響,就連腳下的水泥地也在顫抖。

看過去,哥特小蘿莉正扛著一柄血色巨斧,很不成比例地在和一頭人蛛對抗,很明顯,這種純粹的物理攻擊形式也超過了人造物承受的極限,其關節終於出現了故障,癱了下去,終於被這個白毛蘿莉敲成了一樣的高度。

不,這樣還不夠。

姬麟很清楚這樣的傷勢根本無法對人蛛造成重傷,僅僅只是“故障”而已,其內的技術手段配合崩壞能輔助,想必再過幾秒就能重新站起來,再次施展狂暴的攻擊。

然後,小吸血鬼就抄起了一對刺劍,同樣的血色,一劍刺顱,一劍刺心,如同野獸一般的撲擊,簡單高效地結束了這頭人蛛的生命。

她轉過來腦袋,臉上還濺著一點斧子砸出來的滑液,一雙血紅大眼裡滿是天真的疑惑。

而那個叫做琪亞娜的小姑娘則張著嘴巴,傻呆呆地看著小月和擱在一邊的斧頭。

這麼震驚也很正常……不論是誰,第一次看到從哥特裙裡掏出巨斧的場景都會嚇一跳。

別問,問就是崩壞能。

“我說……小麒麟啊……”

先生的聲音幽幽地從背後響起:

“你不會……參悟劍禪悟傻了吧……”

啪!

姬麟捂住了自己的臉。

在轉換了思路後,這群蜘蛛就好處理得多了,雖然還是很硬,但是在吸血鬼蘿莉和卡斯蘭娜的雙重怪力下終於還是喪失了行動力,又被即墨和姬麟補了刀。

“呼……呼……艦長……”

琪亞娜的問題都帶著喘,看來祖傳怪力也有點吃不消了。

“這些……”

她咽了口唾沫:

“是……女武神。”

哪怕話都有些說不齊,琪亞娜還是注意到了異常。

那些“聖痕”。

“為什麼?!艦長!為什麼!”

流浪的大貓撐著即墨的身子,攥著他的衣領。

雨淋下來,就連那頭銀髮也變得黯淡了。

“我們……不是女武神嗎……”

遠處還有人的慘叫,也有怪物的嘶嚎,但琪亞娜卻縮在這裡,站在這群素體的屍骸之間。

“是啊……”

她聽到了少年的嘆息,又覺得彷彿是種嘲笑。

“只是女武神而已。”

——嘲笑。

沒錯,嘲笑。

麗塔收起鐮刀,嘲笑地看著地上的屍體。

無一不是被冰封而後粉碎,無一不是悽慘的結局。

但這些屍體不屬於死士,也不屬於崩壞獸,而是純粹的,和她自己一樣的人類。

武器脫胎於對崩壞能的研究,但其進攻的方式卻是很明顯的殺人技。

這些人和女武神一樣,幾乎就是翻版。

所以麗塔要嘲笑。

她甚至能夠猜出這些人在拿上武器的時候聽到的都是些什麼言論。

“消滅崩壞,拯救文明。”

這個大道理誰都會說,天命,逆熵,知道崩壞存在的勢力都會把這句話鑲上金,鍍在牌上掛出來。

然後呢?

拿上刀槍,朝向人類,殺人,或者被殺。

她抬起頭,望著這片落雨的夜空。

溼冷。

她閉上眼睛,雨水從睫毛滑落,落成了冰。

自己不過是個女武神而已。

再睜開眼時,又成為了那個完美瀟灑的女僕小姐。

“過來。”

她招了招手,一個Cyb女孩順從地來到了她的身後。

Cyb,這是一個脫胎於科幻概念的詞語,屬於k(賽博朋克)的衍生概念,用於指代一種生化電子改造人。

而這個女孩,也正是這種技術的具象體現。

大腦。

幾乎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的技術改造了這個女孩的大腦,此刻,她正抬著自己的小腦袋,看著麗塔。

“再次重申,根據程式設定,貴方須進行預約登記,相關情報記錄需要繳費,請問是現金還是刷卡?推薦電子支付——”

嬌軟而機械的話語斷在了程式重啟的模糊之中。

在電子面罩前,是麗塔的手,手裡握著一隻機械眼。

那是“灰蛇”的眼睛。

“最高許可權確認——嗯?”

女僕小姐注意到了在夜雨中矗立的避雷針。

她看到了滑滅的電流。

嘭!

雷電的嘶鳴在背後響起,她回過頭。

濺起的水滴恰好落地,勾勒出閃動的弧光。

那是一對黑色的身影,彷彿是與月魂相反的存在,一個幽幽地亮著藍,靜靜地立在水上,而另一個……

紅。

哪怕只是鑲在黑衣旁的細邊,也顯得有些過分地突兀。她只是站著,卻好像吸走了所有的光,聚在那細窄的紅邊上。

她迎著雨,抬起了頭。

電?!

麗塔握緊了鐮刀,微微後退了一步,但她還是看清楚了。

那只是一雙眼睛。

紫水晶般點在雙瞳之中,那本來溫柔的顏色卻全部洗褪,如一把淬出劍池的神兵!

“哦——”

女僕小姐如讚歎般籲了口氣,轉向了另一旁黑藍鎧甲的女武神:

“芽衣小姐的變化真是出人意料,是你的手筆嗎?神州的仙人?”

柳眉微擰,符華虛虛地握拳。

看來,奧托已經選擇了和自己,以及整個極東支部決裂,所以才將全部的情報透露。

“這不關你的事。”

說話的卻是芽衣,和她的眼神一樣,言語夾冰。

“呀,真是嚇人呢,芽衣小姐,這樣的問話——”

女僕小姐巧笑盈盈,手裡的鐮刀卻折射著鋒刃的寒光:

“——會死的哦?”

“琪亞娜在哪裡?”

無視威脅,雷電芽衣踏出了一步,手指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慢慢地出鞘。

聲音很銳,帶著一截刀身的紫華,定在半腰。

“新的武器?”

麗塔卻只是抬了抬眉:

“也對,相信愛因斯坦博士一定會為你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她轉了轉手指,一如她一開始的氣質那樣,溫文儒雅。

“不過,芽衣小姐,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麼嗎?”

少女的雙眉依舊提立,不動,不言。

“像是律者一樣。”

雷電芽衣依舊定在雨裡,雨絲淋淋,但纏繞在她身上的電光依舊泛起了血色,還帶臨到了積水之上。

“琪亞娜,在哪裡?”

“麗塔。”

符華也扣上了戰術面罩,【月輪】也亮起了高功率運轉的晨曦色:

“他在哪?”

“呵呵~”

回答的,依舊是麗塔的一聲輕笑:

“看來,兩位都是為情所困之人,居然要為難我,【麗塔·洛絲薇瑟】,這樣可憐的小女僕。”

“不必繞彎子,麗塔。”

符華擺起了架勢:

“你既然在這裡,就說明天命也找到了即墨和琪亞娜的線索,告訴我,他在哪裡?”

“呵呵……真是敏銳,不愧是仙人——”

她本想繼續拖一會,可一道冷鋒將全部的話頭殺斷在咽喉!

雷霆!又是雷霆!

如果不是【弒神裝甲】帶來的增幅,恐怕她已經重傷在了這一刀下!

女僕小姐終於感受到了恐懼,盯著眼前那柄終於出鞘的刀。

這真的是雷電芽衣嗎?

那個,溫柔的,會在廚房裡和自己一同烹飪的少女?

“芽衣!”

符華似乎沒有料到少女的出手,可即使如此,她的呼喊也被無視了。

那雙眼睛依舊盯著,直鑿在麗塔的身上。

“琪亞娜……現在很危險。”

隨著刀與鐮相持的喀響,少女的聲音彷彿從深淵爬起。

“她要和體內的律者意識抗衡,還要遭受非議,她有沒有睡好覺,有沒有吃好飯,有沒有一處能躲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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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輕聲細語卻好像惡鬼的絮言,隨著雨打的響,竟有一種恐怖。

就連符華,都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聲音,這方雨夜下,似乎只有芽衣一人的低語。

“所以,我好擔心,我怕我在下一秒忽然收到琪亞娜不測的訊息,麗塔,你知道嗎,這四個月來,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天空忽然閃過一道隆鳴的白雷!

“——我絕對不能失去琪亞娜!”

汗毛倒豎!

“【最高許可權移交!程式啟動!】”

麗塔已經不打算再拖了!戰士的直覺瘋狂警告著她即將面臨的危險,她不再掩飾,猛地一鐮震開了橫架的刀,飛退,而隨著最後指令的完成,一直躲在角落的Cyb女孩站起了身:

【許可權確認,控制權移交——】

雷電芽衣,舉刀,指天。

眼裡,似乎完全消失了感情。

如果,琪亞娜會遭遇危險。

那麼,全部抹除!

一道狂雷從天而降!直如神怒!又似天罰!

“不!——”

符華剛想撲出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有誰能比雷電更快?!

一道雷電。

僅僅只是一道雷電。

便覆蓋了半棟大樓!將整片城區拖入了黑暗!

耳鳴刺叫,符華震驚地抬起頭,她盯著雷電芽衣,那個手持雷光的少女。

難道,真的……

但下一秒,她看到了一道藍光。

不,應該說是一面藍色的盾牌!

還有一柄騎槍!

麗塔抬起頭,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實際上,她原本是打算藉由這個Cyb掌管城市的能量線路,從而製造分能屏障,雖然可能會受傷,但足以抗下那道雷霆。

但是,她,卻出現了。

難道,你,比雷電更快麼?

“幽蘭黛爾大人……”

最強的女武神,於此降臨!

————

“不好!”

地上發生的一切,自然逃不開赫利俄斯的眼睛,也是德莉莎如此激動的原因。

小小的學院長拍桌而起,跳起來拍的。

“學院長!冷靜!”

幾乎是在同時,布洛妮婭也跳了起來,超腦資料還沒有斷開連結,戴著頭盔,走路都有些晃,但她還是及時抓住了學院長的手:

“請相信芽衣姐姐!”

完完全全,下意識的動作。

實際上,在看到芽衣出手的那一刻,布洛妮婭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也做出了最糟糕的預想,但是她還是衝了出去,拉住了學院長。

不為什麼,僅僅只是害怕。

比起芽衣姐姐的暴走,更害怕親人之間的拔刀相向……

德麗莎嘆了口氣,輕輕掙開了女孩的小手:

“我不是擔心芽衣,布洛妮婭。”

學院長安慰著自己的學生,揉了揉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腦袋:

“來的人可是幽蘭戴爾啊……”

終究,學院長還是離開了,儘管她安慰了女孩,但女孩的心卻依舊在猛跳著。

“不用太擔心了,我們查了一下監控,幽蘭戴爾早就在趕來的路上了,只是在落雷之前恰巧趕到了而已。”

淡漠的聲音響起,愛因斯坦的眼睛依舊盯著整片天穹市,赫利俄斯的眼睛為她帶來了更加立體全面的視角,可以說是,此刻的赫利俄斯,才是真正掌控了天穹市的“天眼”。

“供能程式改變了……最高許可權簽名更改?嘖……還有那條大蛇以及幽蘭戴爾,下面簡直一團亂麻。”

她撓了撓頭頂上的藍毛雞窩,更亂了。

“再加上德麗莎的加入……簡直就是一鍋八寶粥,布洛妮婭,把赫利俄斯現在的留艦戰力上傳——”

呼——

就是這一個句號前,燈熄滅了。

或者說,是赫利俄斯進入了“休眠”。

望著面前關閉的螢幕,愛因斯坦並不像布洛妮婭那樣緊張操作,也不像主控艙中的一群技術人員那樣忙碌在恢復重啟的程式上。

有人前往正面戰場,抵禦那條突兀的怪蛇;

有人前往高樓之頂,阻止天命的橫插一腳;

那麼,赫利俄斯還剩下多少人?

“誰?”

愛因斯坦的聲音很輕,但卻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於是,聲音開始清晰。

腳步聲。

兩雙。

先是一個紅色的雙馬尾,她舉著手,臉上自然是熟悉的憋屈。

而在她的腦後,頂著一把誇張的左輪手炮,握著它的是一隻裹著皮革的手,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即使戴著灰色的面具,眼睛也是機械化的義眼,可在他出現的時候,沒人不會懷疑他的嘲笑:

“晚上好,各位。”

他的聲音,如同深夜爬起,戲謔自己獵物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