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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當然就這樣回來咯,你還要作者君水多少呀?

“上車!快!”

“別給老孃愣著!快動!發動車輛!踩油門就行!”

“蹲下!”

一顫,神智立刻從記憶中逃離,即墨傻傻地摸了下自己的臉,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他以為摸到了飛濺而上的血,但卻乾乾淨淨。

是在醫院,面前是一扇玻璃,映著窗外微曦的陽光。

他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而自己也已經回來了。

但是昨天的記憶依舊像是毒蛇,纏繞著他,閉上眼,就能從黑暗中爬出來吞噬現實,染上昨日的猩紅。

“哧”

病房的門開了,有人進來了。

即墨剛轉過頭,就被抱在了懷裡,很難得的溫暖。他聞到了薰衣草的味道,他看到了伽紫色的長髮。

是mei。

她抱著他,像是一個擁抱著自己孩子的母親,好一會,即墨才聽到了mei有些沙啞的聲音

“歡迎回來。”

即墨的嘴動了動,話梗在喉頭,腦中一次次回放著昨天那飛血的一刻,好一會,他才出聲,輕,低,有些抖:

“隊長……怎麼樣了?”

mei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不知是在打量什麼,她的手指摩梭著他的臉,輕輕拭過貫穿鼻樑的傷疤,有些涼。這才慢慢地放下,說道:

“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要帶你去看看嗎?”

心中的懸石這才放了下來。他慌忙奔了出去,剛出門口,才知道自己不認識路,求救般地看向mei。

……………………

揮之不去的戰場記憶彷彿存在於現實的各個角落。

恍惚間,即墨又看到了

那個女人帥氣的背影。她手中的刀是無法跨越的邊境線。

一隻只死士在她的刀下分解,所有人都在她的指揮下上車,爭分奪秒。

她轉回頭,喊著掛擋加速。

即墨任由疲憊拖著自己的身體,跨過一隻斷首的死士,摸上了車門。

而正是在即將脫離的時刻,也就是在唯一鬆懈的片刻

那只無頭的死士木偶般提了起來,依舊握在手中的雙刀向著即墨的頭顱直咬過來!

一切在眨眼間變得那麼緩慢,但又那麼致命。

即墨想躲的,他的大腦已經反應了過來,但是他的身體卻被那只抑制鎖給限制了行動,崩壞能粘著他的四肢百骸,遲鈍而僵硬地看著那雙刀鋒遞來。

血。

但洞穿的不是他。

而是那睥睨戰場的紅色女武神。

“蹲下小子”

剩下的話變成了滾湧而出的血。

“即墨?即墨!”

他再一次陷入了回憶,也再一次被驚醒,有些茫然,看著面前的鐵門,上面掛著慘綠的“icu”。

“到了”mei站在門旁邊,即墨覺得嗓子有些幹。

他的手指已經碰在了門把手上,但覺得它被焊死了,轉不下去。

他想使些力氣,卻松了勁。

在他躊躇之時,門卻已經開啟了,闖進視線的是一雙浸著血絲的眼睛。

cecilia。

她還是提著優雅的微笑,儘管根本掩飾不了她的疲憊。

“來了?”

即墨縮著頭,他甚至不敢看著那雙眼睛。因為那裡沒有責備,也沒有恨惱,只有關心和溫暖。

cecilia沒有注意到即墨的小動作,退了半步,讓開了路,

“進來吧。”

即墨有些木訥地抬起步子,跨了進去。

mei卻站在外面,搖了搖頭:“我還是不進去了吧,我和她還是有些……”

cecilia的微笑變得有些苦,搖了搖頭:“您能來已經很好了,博士,一起去喝點什麼吧?”

即墨進來的步伐有些慢,他將一切都小心翼翼地放在眼裡。

腳一疼,發現是terisa,她悄悄踩了他一腳,還做了個鬼臉,然後溜到了門旁。

hua靠在牆上,昏昏欲睡,她的眼睛也有些紅,看到即墨,眼睛亮過了神采,但很快就把腦袋別到了一邊。

是在生氣嗎?

最後,他才敢將視線轉到病床上。

病床上半臥著himeko,本應該戴在臉上的呼吸器放在了枕邊,出乎意料,她已經醒了。

但也在想象之中,因為即墨想象不出來himeko昏迷的樣子。

在他所有的記憶中,himeko從來都沒有任何的“軟弱”,永遠像是火焰,強勢,不服輸。

就像現在這樣,躺著,不是她會做的事。

himeko也看到了即墨,她豎起了手指,是一個很眼熟的手勢噤聲。

他低下視線,才看到靠在床邊的rita,她頭一次穿上了白色的長裙而不是那件黑色的喪服,臥在himeko身邊,緊緊抓著himeko的手,眼角還遺著沒幹的淚珠。

即墨忙放慢了腳步,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輕了些。

站在himeko面前,他想了很久的話盤在舌邊,出口,卻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himeko卻搖了搖頭:“我是隊長,保護戰友是應該的。”

她一開口,卻透出了空空的疲憊:

“你對不起的應該是你自己,再變得強些,能夠獨當一面,懂嗎?”

“懂。”

“回去吧,帶上hua,你們暫時去mei家裡居住。”

“好。”

“還有,每天的訓練別落下,兩週後我要是發現沒有進步”himeko瞪了即墨一樣,還是那副煞氣騰騰的樣子:“有你好看的。”

“是!”即墨悄悄打了個立正。

就是這樣,這就是她們的會面。

himeko沒有接受即墨的道歉,也沒有去責怪即墨。

即墨覺得這樣卻很好。

乾脆利落,鋒利地像是himeko的刀。

因為她們都是戰士。

離開之前,即墨回頭再看了一眼,卻看到himeko正輕輕為rita整理著頭髮,默拭過rita無意識的淚。

關上門,臉上忽然挨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讓即墨連脖子都忘記歪回來。

他聽見了抽泣聲,看到了流淚。

hua的流淚。

她咬著唇,好像想憋住那丟人的眼淚,卻攔不住,讓它們像是珍珠一樣滾出來,晶瑩一片。

即墨在這一刻大腦宕機了,他慌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

他從沒有想過,hua會哭,還是在他的面前。

“太過分了!”

hua無視了他的呆傻,讓自己的所思所想和眼淚一起扔出來:

“你以為你是誰啊?!

“隨隨便便就把我鎖在車裡?!

“你憑什麼?

“我為什麼不可以站出來和你一起戰鬥?!

“我是小孩子嗎?!

“還是因為你覺得自己很厲害?!犧牲掉自己就可以保護所有人?!

“我告訴你!聽好!

“我是個戰士!不是那個只能藏在廢墟裡,躲在衣櫃裡的小女孩了!

“我也能戰鬥!你不可以像這樣羞辱我!我寧願死在戰場上!我也不要再藏在別人身後了!

“你聽懂了沒有?!”

即墨第一次看到這樣激動的hua,也第一次聽到她那清冷的聲音拉尖拉長,最後破了音。

hua揚起手,卻定在即墨臉旁,停了一會,那雙不斷流淚的眼睛盯在他身上。即墨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hua推在了牆上。他只能看著hua頭也不回地跑開,他想追,卻不敢。

唯一的話,還是被他咽回了肚子。

默默地靠在牆上,最後只能一言不發。

………………………………

醉漢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摸了摸自己的褲兜,發現了剩下的錢已經不夠他明天繼續喝了。

他也算倒黴,到現在,沒有妻子,也沒有了家人。

大概半個月前,還被不知哪裡的乞丐扒走了唯一的一件西裝。

怎麼辦呢……他抬頭望著明晃晃的太陽,還是覺得冷。

似乎除了高樓,就再也無路可投。

像是打定主意,他望著一棟五十四米的高樓,打算從小巷裡穿過去。

陰暗的巷子,垃圾桶,但很奇怪,乞丐和醉漢今天卻沒有聚在一起。

可惜,少了些觀眾,他這麼遺憾到。

突然,空氣裡浮出了一位“少女”。

“她”的膚色是奇怪的蒼白,頭髮也是一樣的骨白,卻頂著一雙奇怪的雙角,高領的長裙遮住了“她”的嘴,增添了高寒和冰冷的氣質。

更詭異的是,她赤著小腳,漂浮在空中。

這喝多了撞鬼了不成?

醉漢想抬手抹抹眼,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最後,只看到了金色的“絲線”。

他連痛苦都沒有感受到,就失去了生命。

“幽靈”動了動手指,“絲線”便將這臃腫的身體緩緩放下,就好像往裡充氣一般,這具屍體逐漸脹起,逐漸溢位了脂肪和水分,一聲破響,鑽出了一隻長著貓耳的“少女”,她低下頭,揮著那雙巨大的爪子,將這具屍體吃得乾乾淨淨,再將最後的皮叼起來,將猩紅色翻過來,像是斗篷一樣披在身上,遮住了那骨瓷般蒼白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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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指了指巷外的城市,“貓”點了點頭,豎起尾巴,攀援在牆上,幾個縱跳之間消失在了城市的鋼筋水泥森林之中。

“幽靈”望著這座人類的城市,慢慢淡化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