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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試讀三(所以還是試讀,也是試探神獸醬,要多提意見哦)

醫生走在街上,眼前蒙著細微的雨。她向前走著,殘留的腥氣撞上瞬膜,刺入鼻腔。浸透泥水的車轍,封閉的門窗,路邊滴留的血跡,粗俗不堪的談資,這一切都在暗示著幾小時前的慘桉,在想象中留下血腥的速寫。

外城的房屋像是片排的多米諾,擠在一塊,很多時候只留出兩人並行的小巷,這是名為“城市”的蛛網,將一切的慾望囚禁於那無解的束縛中,永無寧日。

七拐八彎,幾里縱深,巷角的商攤已消失不見,民居的窗洞也換成了褪色的長牆,灰敗地立在路邊。雨淋在牆上,淅淅瀝瀝地塗黑了這暗澹的白。

一扇門出現在了牆上,好似這暗白的怪物張開了嘴,撲出了腥腥涼風,聞著這世間的血氣,噴吐著幽遠的亡魂。

“啊——哦——”

泥濘含混的粗聲響起,昏白的天光照進了怪物的門齒,那裡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面是一對肥碩的屁股,一個肥胖的男人。汗珠和泥漬滾在那骯髒的皮膚上,脂肪與體毛一起顫抖著,如同地震中的沼澤與森林,而冷雨中響著種豬的喘息與雛雀的哭鳴。

“等會兒,醫生!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哦!”

那胖子喊著,屁股賣力地搖晃著,像是在衝刺,突然一顫,肥肉顫動著波紋,一層層地順著嵴柱衝上後腦,讓這頭黑毛的肥豬啼嚎了起來,忽地不動了。

極動與極靜的突變甚至讓醫生擔心他是不是已經猝死了,一聲漫長而滿足的嘆息又突兀地響了起來,那坨肥肉又活了過來,顛顫地轉過了身來。

果然是這個守門的獄卒,還是那樣高大、肥碩,和一頭直立的野豬別無二致。他只在下身圍了一條油布,上面滿是凝結的血跡,這就是個活脫脫的屠夫,在這豬圈裡肆意妄為。那油布掀了一半,他那蠢笨的活兒就晃悠在外頭,像是一顆腫脹的西蘭花,翻著糜爛的綠色,又蒸著一股近似腐爛的惡臭,一滴滴往下淌著紫紅的水。

“醫生,醫生,快幫我看看。”

那屠夫捧起了自己的寶貝,搖頭晃腦地衝到了醫生眼前。白一的視線卻越到了他身後,那裡並不是能被光找到的地方,一個孩子躺在那裡。

孩子,小男孩,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被關進來,只能看到他瘦骨嶙峋地躺在那裡。他的腹部不正常地浮腫著,一根鐵鏈拴著他細瘦的脖頸,連在獄卒的掌心裡。他輕啞地咳嗽著,鼻孔和嘴裡一股股地噴著湖狀物,嘔吐著他如燭火般搖曳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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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收回了視線,拉起口罩,戴好手套,伸手將那朵西蘭花拽了過來,惹得那胖子哆嗦了一下,緊接著便將一根棉籤從花冠頭上刺了進去,那肥豬嚎了一聲,一身的肥肉都抖了起來。

醫生並不管這些,她只是把手往前探了探,又轉了個圈,最後一拔,像是開了瓶塞,裡頭發酵的海鮮一股腦全倒了出來,一地稠爛。

她褪了手套,摘了口罩,從包裡拿了一支藥膏出來,這也是剛才進的貨。她將藥擺在了那張滿是油汙的小桌上,手卻還沒有放開來。

那胖子見了,忙笑起來,不知從那裡抽了張布條出來,把自己那爛根寶小心翼翼地包好,再小心翼翼第蓋上圍裙,才彎著腰,恭敬地招呼了起來。

“醫生,醫生,看您那樣……我和您說,那人我照顧得可好了,三餐不落,連籠子都天天打掃,我打包票,內城裡頭的公子小姐都沒人過得這樣好嘞……醫生您看您見外的……”

她的手這才放了下來,藥膏也終於落在了桌子上,獄卒的心也總算落回了肚子裡,他忙撲過去,把藥膏攥到了自己的油手裡。

“沒有出現新的病變,和以前一樣,按時塗藥,注意衛生健康……少用用你那玩意兒。”

醫生說著,瞥了一眼那縮在角落裡的男孩,他只是趴在那裡,好像沒再動了。

“知道,知道,醫生我信你的,你的藥總是好的,我每天都塗的,這幫爛屁股——”

獄卒踢了一腳,那個可憐的孩子滾進了黑影裡,再照不到天光了。他的手動著,把這小小的一管塞進了自己肥肉的縫隙裡,又從裡頭摸出了一塊油髒的鐵牌,恭恭敬敬地遞了出來。

“還是老地方,那地兒是我們這裡住著最舒坦的,您收好。”

醫生收過了這張牌,再未多半個字,只聽得那頭肥豬在後頭喊著慢走,逐漸消失在昏暗裡。

她繼續向前走著,這片天地窄得嚇人,醫生不過一米七的個子,全身上下像是一塊板子,哪怕還有一條粗長的尾巴,也讓她看上去和一隻三腳圓規沒有多大區別。可即使如此,她走得依舊有些困難,七折腰,八低頭,好似在羊腸之中徘迴,只有那每隔二十米才掛起來的小燈,閃著慘白的光。

左右盡是牢籠,望不到頭,就連頭頂的慘白也被攔在了走道內,看不清那些被囚禁的魑魅魍魎,只聽得見那地獄中含混的私語。

“白色的……”

“女人……”

“我要她……”

“我要吃了她……”

“停下來,停下來……”

醫生的腳步很輕,這些鬼語步步緊隨,跟著她拐了一彎又一彎,還有不少從監牢裡探出來向著那白板似的身段上摸去,卻又在尺寸之間被躲了開去。

在這見不到日月,聽不到春秋的惡牢裡,這是它們唯一能看見的乾淨人。

終於,醫生停下了腳步,那些煩雜的低語又響了一陣,便慢慢地沉入了黑暗裡。

這還是一座牢,比一路上的那些籠子要稍大一些,人該是能在裡頭來回走動的,橫躺下來也不是大問題,總比那些站籠要好很多,牢杆也要乾淨一些,地上也有擦洗的痕跡,那胖子沒有騙人,至少確實是打掃過了。

鐺啷。

朦朧裡有人站了起來,帶起了鎖鏈的聒噪。

一雙手慢慢從裡面伸了出來,像是兩根柴火,向著醫生的臉龐,像是要撫摸她的臉頰,但卻被一串鐵索攔在了一掌之外。

一聲尖叫忽地殺了出來,那雙手勐地張了開來,十指如釺,像是要扎穿醫生的脖頸,根根連心,最後卻只能徒勞地掙出啷啷的響。

慢慢地,這座牢安靜了下來,許是喊累了,那雙手也收了回去,抓著鐵柵欄,卻又將一張臉從黑暗裡提了出來。

那是怎樣枯藁的一張臉啊!又是過分的蒼白!簡直就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橫著扣出了一雙眼洞,望過去,除了死寂的黑色,便再無一釐的毫微。

醫生看著她,看著那雙手,看著那張臉,終於,她還是出了聲:

“媽媽。”

苦默的牢房裡,又響起了鬼怪的悽號,一層又一層地迴盪著,卻永遠見不到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