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丫鬟可不是施嬌柔那種柔弱的性子。
她們厲害著呢，反正沈文軒和二人在一起，討不著便宜。
果不其然，兩個丫鬟天天和沈文軒對罵、打架，牢房裡每日都有好戲可看。
許南煙心情煩悶的時候，就過來看一看戲，心情瞬間就好多了。
另一邊，施嬌柔的膽子逐漸變大，也開始有了自己的主意，她在施家並不受重視，所以，她便主動請纓，想跟在大芳跟前。
許南煙之前把四寶呼叫給了大芳，所以後者也不需要身邊再跟更多丫鬟。
但施嬌柔會寫字，會做女工，比四寶做得好得多，而且還會唱曲兒。這麼優秀的姑娘，大芳可捨不得讓她隨隨便便嫁人，相夫教子去了，那樣太屈才。
所以，在徵得許南煙同意之後，就把這姑娘留在自己身邊當個副手了。
之後連著三年的征戰，大芳不管去到哪裡，都會帶著施嬌柔。
而施嬌柔也由原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變成了能殺敵扛槍的英姿颯爽的小將。
大芳也就更加器重她了。
不過，這姑娘的婚姻大事，也成了一件讓大芳為難的事。
所以，這一天中午吃飯時，她便把施嬌柔單獨喊到一邊，問她有沒有喜歡的男子，或者是喜歡的型別。
“謝謝軍師掛念，不過嬌柔如今只想跟著您南征北討，並不想考慮姻緣之事。”
大芳見她講話並不勉強，應該真是這麼想的，也就不再瞎操心了。
又過兩年，許南煙終於一統天下，取國號大晉。
這“晉”的國號是有講究的，不是隨意亂取的，前世沈文軒也是詢問了不少文人，才取了這個字的。
所以，許南煙也不介意重新選用這個國號。
許南煙成了這方小世界，歷史上第一位女性的君主。
然而，她當上晉朝國君之後，同樣和前世的沈文軒一樣，秋後算賬了。
首先被清算的，自然是前世的仇人沈文軒全家、春枝和夏葉，以及給她用過刑的獄卒全家。
因為許南煙要下令公開處決他們，還要把自己前世所受過的刑罰，以及最後的結局，全部在這些人身上施加一遍。
大芳認為此舉不妥，但許南煙如今已居於高位，早已不是當年能和她這個由賤籍轉為平民的丫鬟稱姐道妹的時候了。
她三番五次上諫無果。
最後，沈家一百多口人，包括家中僕從和親族施家，全都被公開施加了許南煙前世受過的各種刑罰。
而許南煙把前世之事，告訴給了她家中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們，他們原本想勸阻的話，也沒敢再宣之於口。
因為施嬌柔也是施家人，大芳為了保下她，違背了聖命，把她暗中送到了鹿城。
卻不想，這一切都被四寶發現，悄悄告知給了許南煙。
而這時，許南煙便想到藉著這個名義，來把一些有功之臣手中的權利收取回來。
鹿城，寒錦年剛把施嬌柔安排好，二人就暴露了。
他們的死訊很快傳回了洛都。
許南煙公開在朝堂上斥責了大芳，但又說念在她是有功之臣，只收回了她掌握的權力，圈禁起來，就沒再下達別的指令了。
旁的一些個和大芳有交情的有功之臣，自然也受到了波及，被盤剝了不少權利。
但這些人心裡門兒清，明白這只是國君尋的藉口而已。
所以，為了家人，他們也只能夾起尾巴裝糊塗。
之後不久，嶽鹿書院也被打壓了。
當然，因為嶽鹿書院裡，許靈玉的那些師兄們，在許家起義時，沒少暗中幫忙。
許南煙也只是在明面上打壓一下，說這個書院不行，不再適合成為天下第一書院，倒也沒再有其它過分的舉動。
之後，她便下令賜了洛都城內的宋門書院，“天下第一書院”的名頭。
……
這日晚間，被圈禁於東城門外宅院的大芳，正在院中石桌上坐著，觀賞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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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錦年還沒有死，施嬌柔也沒有。
她知道，一定是老師用了詐死的辦法，躲過去了。
所以，她如今是半點兒也不慌，每天該吃吃，該喝喝，還託外面看守的士卒，幫自己買了種子回來，在院子裡種了些農家菜。
士卒們都很敬重她，因此，一個個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她的看管並不嚴。
若是有周圍的百姓悄悄過來送些食物什麼的，也都會幫她送進去。
當然，若是一道過來送東西的人太多，士卒們便會把人都趕走。
院裡院外，維持著十足的默契。
當然，這也是在沒有訪客的情況下。
按理說，大芳被圈禁，一般人是不能夠被放進來的。但若是徵得許南煙同意的情況下，那就大不一樣了。
大芳被圈禁至今，已有兩個月了。
期間，四寶來探望過好幾次，言語間，每每都是對她冷嘲熱諷的。
想當年，二人同樣是從洛都一個普通牙行裡出來的丫鬟。
大芳日後成了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的軍師，四寶卻不得不當她這個曾經的丫鬟跟前的丫鬟，心裡自然是極為不平衡的。
人的性格也是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的，四寶就是如此。
她原本直率的性格，早在大芳居於高位，而自己卻一直是丫鬟的情況下，變得扭曲了。
現如今，大芳落了難。
四寶卻成了宮裡的管事姑姑，所以，她經常會來瞧一瞧大芳。
看著昔日這個和自己一般地位，後來還遠遠超過自己，如今又成了階下囚的人，四寶很得意。
不過，每次四寶過來，看到大芳氣定神閒的模樣，回到宮裡之後，都要衝著跟前的宮女太監們發一通火。
所以，最開始一個月來探望了幾次之後，最近的一個月，四寶都沒再過來了。
她看不得大芳到了如此境地，還一派高傲的姿態。
但每次回宮以後，四寶都沒忘了在許南煙面前，添油加醋地說幾句大芳有野心之類的話。
許南煙聽得多了，也就對大芳更加厭惡了。
夜晚的月亮高懸於空，大芳卻沒有要回屋的意思，她一直在院中坐著。
準確地說，是等著。
她從寒錦年那裡學來了不少東西，推演之術亦是運用得爐火純青，所以知道今晚會有訪客，便打算在院子裡等人。
果然，到了凌晨，院子裡被月光照得分外明亮時。
門口的守衛，一個接著一個地倒在了地上。
院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黑衣蒙面的許靈玉一進來，便見到大芳還坐在院中，月光恰好打在她的側臉上。
看到這一幕的許靈玉，略微有些失神，但他也沒忘了通報自己的名字。
“師姐，是我，靈玉。”
“嗯，過來坐吧。”
大芳把倒叩在盤中的茶碗翻起，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在裡面，倒水的同時，水中還升騰起一絲熱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