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走吧。”一道深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寧仙的神思。
她回頭一看，正是她的父親寧慎。
“父親……對不起。”寧仙神情有些低落的低下頭。
對於大宗師戰的失利，她也有相當一部分責任，看到自己為藍焰帝國奉獻一生，為人族拼死奮戰的父親，心中有些愧疚。
可是她根本沒想到，寧慎的神色竟是帶著一絲喜悅。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依舊沒能逃過自己最親近的女兒的觀察。
“父親？”
“啊，無事，先回去吧。”寧慎淡淡開口，並沒有表現出主君喪命的悲慼。
寧家早已圖謀良久，為了將藍炎大帝取而代之，寧老爺子韜光養晦。
這次為了隱藏實力，更是以重病為由不參戰奪聖之戰。
沒想到這一躲，竟是躲出了這麼大的驚喜。
現在藍炎大帝已經隕落，藍焰帝國實力最強者便是他寧煜了。
四皇之三雖都忠誠於藍焰帝國，但除了藍鄖太子，另外兩位也並非忠於藍家。
等了這麼多年，他們寧家終於有了機會。
“父親，您見過齊天大聖冕下？”
寧仙沒有再糾結之前的話題，既然父親不願意說，那便不說。
“齊天大聖……為父見他的時候，他還只是武皇境界，不過卻足以戰勝一位四品武帝。”寧慎遠遠看了一眼被天玄眾人圍住的莫凡，目露崇敬之色。
如果說最瞭解當時情況的，非他莫屬。
他曾親眼看到莫凡附身莫輕狂後被擒，然後重生，手刃三位武皇。
隨後又親手斬殺了雲霄帝君。
如果不是韻洛聖者及時趕到，或許林陽和藥聖早已被其殺死。
也不會逃遁到妖國，有了如今齊天大聖的偌大名號了。
這些事情他並沒有與寧仙說明，只是告訴她，莫輕狂已經死了。
寧仙點點頭，越過藍焰帝國的人群，來到天玄帝國這一方，衝著莫凡也是行了一個晚輩之禮：“晚輩寧仙，見過齊天大聖。”
天玄方面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莫輕狂與她的關係，所知者甚少，除了在藍焰帝國僥倖逃生的陳空李勝等交換生知曉一些端倪之外，就只有如今貴為藥神山聖子的寒暑瞭解了。
不過他們悲傷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在天玄大肆傳播關於莫輕狂的軼事。
只是寒煙兒身為女子的本能，在見到寧仙同樣追殺林陽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一切。
為了達到目的，在大宗師戰場中二人通力合作，一度將林陽逼入絕境，但依舊未能成功。
不過二女此刻也算是認識了。
相視一眼，卻並未有並肩作戰的溫馨，反而火花四濺，目光交錯間似有電光激射。
“嗯，你也是來問莫輕狂的情況的？”莫凡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寧仙對莫輕狂的感情，更多的反而是得不到的那種執著吧。
不過莫凡也懶得去梳理莫輕狂的關係，小輩們的事兒，讓莫輕狂活過來自己解決。
寧仙沒有做作，認真地點點頭。
“你先回去吧，三個月以後，莫輕狂會隨天玄的軍隊抵達焰京城，有什麼事情你親自問他。”
聽了莫凡的話，眾人皆是一愣，寧仙更是喜上眉梢。
“真的？莫輕狂三個月之內會復活嗎？”
隨後又突然反應過來，莫凡所說的，天玄帝國的軍隊抵達焰京城。
也就是說，天玄帝國要對藍焰帝國發動戰爭了！
藍炎大帝隕落，天玄還有齊天大聖這樣的頂尖強者坐鎮，還有誰能阻止天玄帝國統一天下的腳步？
“對了，幫我帶一句話給你爺爺，不要做他的春秋大夢了，如果他願意，舉家來降，天玄可賜你寧家一個世襲親王。”莫凡又道。
寧仙並不知家中的謀劃，對此有些雲裡霧裡。
“你把我的話帶到就行，相信他知道如何選擇。”莫凡擺擺手。
隨後轉過身對女帝笑著地道：“這個事你不介意我幫你做主吧？”
女帝對莫凡有些下意識地依賴和信任，在莫凡說話的時候，她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
知道莫凡對她問出這句話時，她才反應過來。
明明自己才是天玄的帝皇，是否發動戰爭統一天下，是否為可能來投誠的寧家封賞王爵，都應該由自己來決定。
關他莫凡什麼事？
雖然莫凡說的都沒有錯，以前自己行事也是按照莫凡的指點，但由莫凡直接代替她說出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可能是沒有了當工具人的快感？
饒是以她清冷地性子也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
“你齊天大聖說都說了，朕還敢不給你面子？”
眾人聞言更是目瞪口呆。
女帝這話雖然聽起來依舊是那麼清冷的語氣，為何大家都覺得有那麼一絲打情罵俏的意味？
眾人都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莫凡。
這位齊天大聖究竟是怎樣的手段，竟能讓鐵樹開花了？
女帝似乎也感覺到群臣奇怪的目光，平靜地心中泛起一絲漣漪，連忙又開口道：“我……朕准奏。”
這句話又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尤其是鄭韜，對莫凡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愧是偶像啊。
自己跟隨女帝陛下這麼多年，深知她清冷的性子，平日裡就是說話都言簡意賅。
更別說自稱我，還因為著急有些結巴。
這樣的情緒波動，在鄭韜這一生都未曾見過。
莫凡心中也是暗爽，終於有那味了。
女帝這塊冰石頭，終於被捂熱了一些。
他笑了笑，輕聲道：“你畢竟是一國之君，一家之主，咱還得徵求你的意見不是。”
“誰是你的一家之主？朕！你不要以為你修為高強就可以口無遮攔！”女帝氣得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怎麼如此蹬鼻子上臉，如果不是打不過他，朕一定要將他這張嘴凍成冰雕！
她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跟莫凡說話都能把她氣得夠嗆。
其他人皆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當做沒看到。
神仙打架，他們誰也惹不起。
不過各自心裡卻是忍俊不禁。
這位齊天大聖的痞賴性子簡直重新整理了他們對高人風範的認知。
尤其是寒煙兒和寧仙，她們終於知道莫輕狂那個無賴的德性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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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莫凡不愧是莫輕狂的老祖宗。
莫凡絲毫沒有臉紅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經地道：“啊呀，你可不要想歪了哦。國是大家，你是國君，自是家主啊！”
說完，他還招呼了一聲鄭韜：“鄭韜，你是文化人，你說是不是。”
“啊？是，是。”鄭韜沒想到莫凡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點頭。
就感覺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從一個方向射來，似乎要割斷他的脖子。
轉頭一看，卻是女帝那雙幽藍色的眸子已經殺意瀰漫。
嚇得鄭韜連忙改口：“不是，不是……”
“嗯？”莫凡拉高了語調，目露威脅之意。
鄭韜委屈極了，你們兩個鬥嘴就鬥嘛，你扯我幹啥啊！
左看看，右看看，誰也得罪不起。
一咬牙，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撒腿就跑。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