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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塵埃落定

洛蘭還是沒開口問秦修凱洛氏的事情,自從洛母自殺的訊息傳出來之後,秦修凱就一直在想如果洛蘭問起,他要怎麼回答。可是,洛蘭一直都沒提過,這段時間以來平靜得不像話。

越是平靜,卻越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這一刻,終於來了。秦修凱雖然答應洛蘭要去公司看看,不過到了那裡之後也只是象徵性的轉了一圈就回去了。一到家就聽說了洛蘭去健身房的訊息。秦修凱一想,這也算變相的發洩,也算正常能接收的範圍,不過還是一刻不耽誤地尋了過去。他萬萬沒想到,這種變相的發洩方式,卻直接迎來了狂風暴雨。秦修凱剛進去,就看到了洛蘭滿是淚痕的臉頰。雖然淚水止住了,但是淚痕未乾眼眶紅腫,一看就是大哭過,再加上洛蘭跑步跑了那麼久,衣服汗溼了一半,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又狼狽。

秦修凱的心狠狠地抽了起來,幾乎是小心翼翼地觸控著洛蘭的臉,連聲音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好像聲音一大,洛蘭就會被嚇到一樣。

即使秦氏是把洛氏推向深淵的那隻手,可秦修凱在這一刻,還是異常堅定地告訴洛蘭,有他呢。這不是安慰話,在看到如此狼狽的洛蘭時,秦修凱的心裡突然就湧起了這樣的衝動,他會為她排除萬難,即使擋在前面的是秦氏,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這一刻,他選擇無視身處高位的無奈。

秦修凱這麼說了,洛蘭就信了,陷在溫暖又熟悉的懷抱裡,洛蘭很快陷入了深沉的夢鄉。

洛蘭這一哭,宣洩了太多了東西,對洛氏的愧疚,對洛母去世的不太多的悲傷,對秦氏和自己所處位置的矛盾,以及因為這些音素太存在的無可奈何,通通被宣洩了出來。所以,這一覺,洛蘭睡了很久,從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再醒來的時候,跟剛剛聽聞洛母噩耗的那天一樣,秦修凱依舊巍然不動地守在床邊,讓洛蘭覺得心頭無比溫暖。

洗澡、吃飯,這已經成了無關時間的固定程式。因為洛蘭連日來的消沉,連他們一日三餐的時間都被打亂了。就像現在這頓飯,今天的第二餐擺上餐桌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

好在,洛蘭總算是恢復了活力,飯桌上也不再是壓抑的沉默。吃著東西,還會時不時地跟秦修凱嘀咕一下哪個好吃哪個不好吃。秦修凱看著洛蘭漸漸放鬆的眉眼,一直提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不論多久,能走出陰霾就好。

秦修凱到底是瞭解洛蘭的,就算洛蘭沒開口,他已經預感到洛蘭是準備要跟他說些什麼了。兩人吃過飯之後,誰都沒有開口,卻不約而同地去了書房。

洛蘭在臥室門口停下的時候,回頭看了秦修凱一眼,那樣子像是等他兩人一起回臥室。可秦修凱卻在她身邊停了一下,然後擁著人經過臥室往書房走去。洛蘭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但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在書房坐下之後,洛蘭開門見山地問:“洛氏這次的事情,跟之前說的三角洲的事情有關麼?”語調平靜,就像是每次跟秦修凱說話的神態一樣,不過問題問出來之後,洛蘭又謹慎地補了一句,“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我理解。”

秦修凱笑了笑,他沒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前,而是跟洛蘭一起坐在了窗邊的沙發上,一伸手就能握住洛蘭的手。

“有關係,而且有直接的關係。”秦修凱坦然地說,對上洛蘭的視線,臉色平靜,沒有歉意沒有猶疑,就那麼直接地說了出來,像是敘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三角洲那個地方比較復雜,不過秦氏早早地在那邊植入了人力物力,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但是洛氏入駐地就晚了,因為三角洲雖然是紅燈區,但是軍火需要並不大,所以洛氏一開始並沒有往那邊發展。但是隨著這些年的發展,三角洲又湧進了不少有野心的人,這樣的人有了,市場就有了。所以,洛氏開始往三角洲發展。但是,大概洛總太急了,總之出現了比較大的失誤,就是你母親之前找你的那個時候……”秦修凱說到洛母的時候忍不住頓了一下,看了洛蘭一眼。

洛蘭點頭,示意秦修凱繼續說。

“我在接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過去控制形勢了,但是……”秦修凱說到這裡,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無奈,“說實話,洛氏的失誤對於秦氏來說是機會。所以,不等我有所指示,在三角洲的管理層已經動手了,我沒來得及阻止,只能任其發展。”秦修凱最後還是沒把秦青供出來,秦青人可在城堡裡住著呢,這萬一碰上了……這才是秦修凱不敢想象的後果,所以還是自己一力擔著吧。

“洛蘭,我沒辦法出手去阻止事情的發展,抱歉,我食言了。”秦修凱最後說道,他對洛氏無愧,但是卻對洛蘭覺得抱歉,因為是他給了洛蘭希望,可卻沒能實現自己說過的話。

“我明白。”洛蘭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雙方的立場問題,她早就看清楚了,也必要在這裡糾結,連她自己都是站在秦修凱這邊的,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呢。之所以會問,也只是想弄明白心裡的疑問而已,她不相信秦修凱會敷衍她。現在弄清楚了之前的事情,眼下就只有一個問題了。

“我……爸爸人在哪兒?你知道麼?”洛蘭問。

“還在三角洲,那地方太亂,要真的躲起來,還真是不太容易找。”秦修凱依舊知無不言,“但是人肯定還在三角洲,各關口查得嚴,他不可能離開的。不瞞你說,秦氏的人也在找他,當然是非善意的尋找。但是我讓阿進安排了人,也在暗中查著,暫時還沒訊息。”

洛蘭點點頭,表示理解,秦修凱能騰出人手暗中尋找,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她別無所求。

沉默片刻,洛蘭咬了咬唇,試探地問:“還有一件事,我想去拜祭一下我母親……”

“當然。”秦修凱爽快地點頭,“這個無可厚非,你不用有什麼顧忌,這種事情是理所應當的,就算是被外人知道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想什麼時候去?”

“明天吧。”洛蘭看了一眼窗外的暗沉的天空,其實已經拖了很久了。就算外界的風言風語傳不進來,但是洛蘭也能猜到那些人說她什麼。

洛氏的風波基本上已經過去了,洛蘭又刻意地低調出行,倒是沒引起什麼關注。洛氏就算再落魄,葬禮也不至於草草了結,洛母墓地的選址絕對夠得上豪宅的級別。

洛蘭沒要秦修凱陪同,在阿進的陪伴下去了墓園。她已經能坦然面對秦氏的事情了,也不再需要秦修凱寸步不離地陪著,秦修凱一大早就恢復了工作,按時上班去了。洛蘭站在洛母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臉色平靜。對於她這個身份而言,躺在這裡的是她的親生母親。可對於內裡的靈魂而言,這只是個認識的人,連感情都沒有,又哪裡來的悲傷。所以,洛蘭這次來只是盡盡義務拜祭一下,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洛蘭並沒有逗留太久,只站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回到家的時候,意外地碰到了從公司回來的秦青。秦修凱這個正牌總裁迴歸了,秦青倒是也不含糊,立刻甩手不幹了,不等秦修凱跟他交接一下就跑回來了,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丟給了秘書。

沒想到,這一跑,倒是碰上了洛蘭。

自從洛氏出事到現在,洛蘭雖然在家待了一個多星期,倒是一直沒碰上秦青。對於她來說倒是沒什麼,因為不知道秦青在這件事裡起到的作用,洛蘭對他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情緒。秦青可就不一樣,他可以說是逼死洛母的罪魁禍首,對著洛蘭的時候不可能一點波動都沒有。好在從公司走的時候,秦修凱提醒過他,沒跟洛蘭提起他出手的事情,所以秦青此刻表現得倒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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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剛從墓園回來,心情算不上好,看到秦青,只是禮貌地問候一句,“小叔。”

秦青點點頭,也不避諱,淡淡地回了一句,“節哀。”

“嗯,謝謝。”洛蘭回了一句,就先回了別墅。他們之間,可沒什麼好談的,就算沒有洛氏的事情,洛蘭也忌憚著他調查神秘人的事情呢。

秦青沒急著離開,他知道洛蘭這是從墓園回來的。這些日子,洛蘭雖然一直悶在別墅裡沒出面,但是秦青也從女傭的交談中得知了她的心情並不好,要不然秦修凱也不會連著陪了她這麼久。

對洛氏出手的時候,秦青是毫不手軟的,可是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看到洛蘭,心裡還是控制不住地泛起了漣漪。如果說這一場風波裡,對洛蘭的傷害是不可避免的話,這大概就可以算是秦青對這一句策劃的唯一遺憾了。不可否認的,他其實並不想傷害洛蘭。拋開洛氏千金的身份,拋開神秘人的嫌棄,秦青對洛蘭其實是很欣賞的。只是,這欣賞不得不參雜進太多的利益關係,讓他不得不做成選擇。

而此刻看著洛蘭越走越遠的身影,善於審時度勢的秦青之後,洛蘭的厄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