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因為江亭雲走得也並不快的緣故，很快，楊玉環就追上了他，“啪”的一聲抓住他的手腕。
“你走得這麼快乾嘛？沒聽到我說話嗎？”
楊玉環很是不滿道，這種見到她之後，跑得飛快的男人，還真是……少見。
不過，考慮他的長相，這似乎也就不足為奇了。
因為他的長相，連帶著，就連他這種失禮的行為，似乎……也就沒那麼討厭了。
江亭雲轉過身來，平靜地說道：“我當然聽到你說話了，但……你知不知道，當一個人明明聽到你的挽留，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離開，這說明，他是真的想走了，你是留不住的。那麼，這個時候，你唯一理智的決定是，停止挽留。”
“你……”
楊玉環一時有些生氣。
我就是讓你別走那麼快而已，你幹嘛跟我說這麼多？
你是學堂的老師嗎？這麼囉嗦的？
隨後她想了想，眼珠子一轉，壞笑道：“你……是不是害怕被我三姐看到？”
“……什麼意思？”
江亭雲問。
“喏。”
她挺了挺胸脯，說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花季少女，你跟我太親近的話，難免會惹她懷疑的。更不用說，我還這麼好看了。”
她說“我還這麼好看”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當然，她也確實有理直氣壯的資格，她的長相，絕對稱得上豔冠群芳四個大字。
但……她能這麼自然地說出來，也說明，在平日裡，所有人都恭維著她的長相，而她自己，也對這點習以為常。
該說，她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晰呢，還是說……她的人際交往能力有點差？
他是個男性，一個女性在自己面前炫耀長相，他還可以接受，但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是一位長相不如她的女性……會怎麼想，就說不定的。
不過轉念一想，以她的家世，其實也不用在意什麼人際交往吧？
反正，以她的家世，有的是人想跟她交上朋友。
江亭雲的思緒在這裡暫停，看向她，平靜地說道：“關於這個，我想，我在之前，已經跟你解釋過來，我不是來找你三姐的？”
“不是？”
楊玉環一臉懷疑。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真真不是？”
“……”
這回，江亭雲不陪她了。
“嗯……”
楊玉環眉頭微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一直到江亭雲不想繼續被她看了，準備轉過身去，她才突然開口：“等會！”
“……”
江亭雲瞥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我信你！”
她笑道。
見她不信，她又補充了一句：“我真信你！”
但……她到底信不信，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好。”
江亭雲點了點頭，也不管她是真信還是假信，直接說道：“既然你信了，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娘子？”
“別那麼急嘛……”
她的視線飄忽了一下，才重新看向他，繼續說道：“嗯……說起來，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既然不是為了我三姐而來，那你為什麼要下山？還剛好停在我家門口。”
“我……”
江亭雲剛想開口，便被打斷了。
“等會！”
此時，楊家的僕人早已經追了上來，在旁邊候著。
楊玉環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帶錢了嗎？”
當先的僕人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連忙說道：“帶了，娘子。”
“好。”
楊玉環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茶樓，說道：“那，我們去那邊聊吧，你們先去！”
“好。”
楊家的僕人答應了一聲，連忙小跑著去了旁邊的茶樓，為他們佔座，點茶水。
之後，楊玉環才看向江亭雲，笑著說道：“你看，現在天氣這麼熱，我在外面站了一小會，都已經出汗了，我要是站在路中央，聽了講半個時辰，那還得了？因此，因此，我還是去旁邊的茶樓，邊喝茶邊聽你講吧！”
“……”
江亭雲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已經先一步走進茶樓的僕人們。
這個時候，他再拒絕，好意思嗎？
因此，他便點了點頭：“好。”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們過去吧？”
楊玉環眉眼一彎，隨後，在前面帶著路。
他們一起進了茶樓，上了二樓，在一個比較安靜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的茶水很快就端上來，楊玉環輕輕抿了一口之後，兩隻手託著腮幫子，一臉期待地問道：“那，你快說啊！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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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亭雲神情複雜地看了她好一會人，之後移開視線，想了想，這才問道：“你的那位遠房表兄，跟你的關係怎麼樣？”
聞言，楊玉環微微一怔，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他……與我的關係還好啊。”
想了想之後，她這麼回答。
“他現在瘋了？”
“對。”
“你似乎……並不怎麼傷心？”
聞言，楊玉環微微一怔，喃喃地說道：“原來，你是想說這個啊……”
之後，她想了想，這才說道：“其實，我剛剛知道，他瘋了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傷心的，但，過了這麼幾天之後，我確實，不怎麼傷心了。”
她是個非常實誠的人，直接就說了實話。
這倒讓江亭雲有些意外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漠？”
她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一下，之後，自顧自地說道：“我也覺得我很冷漠，但……我現在，確實不怎麼傷心，而且，我也不想假裝傷心什麼的……可能，這也是因為，我跟他其實沒那麼熟吧。我其實，才剛剛認識他幾個人，他是我們家的遠房親戚，前一段時間，才搬過來……”
見他不說話了，江亭雲才接著說道：“你冷不冷漠什麼的，其實不重要，我問這個的意思，不是這個……事實上，就算你真的很冷漠，我也沒有資格說你，因為，我比你更冷漠……練劍之人，當忘記世上一切俗事，忘記世上的所有人。那才是真正的冷漠，與之相比，你其實還挺有人情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