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當時姜貴妃手裡的金鑰匙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姚纖秀的指尖暗暗地敲擊桌面,臉上的神色不禁凝重了。
“姜貴妃能夠坐上現在的位置想必她的肚子裡早已有了太多罄竹難書的秘密,只不過無人能夠輕而易舉掌握這些秘密罷了!倘若我要是知道個一兩件的話想要翻身做主豈不是容易了很多嗎?”
想到這裡她突然就來了精神。
“這狡猾如蛇的夏如嫣之所以能受到姜貴妃賞識莫不是因為她掌握了她的什麼秘密的話,怎可能會穩坐在太子妃寶座上呢?”
“這可真是個棘手問題啊!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她暗暗地琢磨起了姜貴妃身邊最有可能突破的每一塊軟肋。
“…………有啦!”
忽然,她眼神一亮:“春香!對!就春香!”
她興奮的站起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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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色深沉,漪鳳殿裡一派冷寂。
最近因為經過了野貓的那些煩心事情之後,姜貴妃卻是整宿整宿的夜不能寐了,她夜半獨坐窗前,身披了一件披風靜靜地盯著眼前那忽明忽暗的燈陷入了沉思。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年她還是個小婕妤的那些心酸往事…………
“皇上!皇上!不好啦!不好啦!姜婕妤情況危急,恐有不測,請您儘快定奪!”
那是個磅礴大雨的夜晚,幾個奔跑的隨侍心急如焚的奔進了殿門,“噗通”跪地,拱手抱拳神色焦灼的稟報。
“既然如此…………那就保小吧………………”
姬皇面前的一顆棋子忽然“踢踏”滑落,在地上直接翻滾跳躍的彈跳出了好幾個回馬圈兒。
“是!奴才這就前去回稟!”
於是,頂著夜晚的滂沱大雨,幾名隨侍翻上了馬背消失在瓢潑暗黑的風雨裡。
“急報!急報!”
門外的一聲高呼混合著狂風驟雨的雜亂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進了姜婕妤的耳裡。
當時她正在垂死掙扎,雖是只剩下一點兒奄奄一息的神識飄蕩在房梁上空,面如死灰的樣子產婆長吁短嘆的奔出了門去。
“哎呀!看來她是不行啦!有勞將軍們快去快回,向陛下說明情況去吧!到底如何定奪…………”
產婆的臉色也一陣接著一陣時明時暗,忽紅忽白,她顫抖著聲音怯怯地問道:“將軍,你看這要如何是好?”
“急報!急報!”
忽然一聲高呼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聲。
“快快講來!聖上那邊是如何定奪?”
一聲急促的喝問聲穿透了窗戶紙,姜婕妤的忽睜忽閉的眼神也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印在紙窗上的身影,那影子猶如皮影戲一般恍恍惚惚地跳躍在燈影下。
“回稟將軍!皇上那邊回話說…………保小!”
氣氛一時凝固了,就連同空氣也彷彿瞬時就被定格住了。
“哎…………”
忽然將軍把手裡的佩劍狠狠地往地下一摔,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其他人等,你們都速速退下吧!留下兩位御林軍照應我,你們快快去為貴妃準備後事去吧!”
“是!”
待到所有人都鳥獸散盡之後,將軍隨同兩位老宮娥進了產房去,此去將是要為她收屍了。
“將軍…………要不要等等?等皇上前來看娘娘最後一眼吧!”
“哎…………算啦!人都去了,後宮佳麗三千,皇上要來早就來了!此時已經夜過三更,還是先為貴妃收屍吧!”
兩位老宮娥又從籃子裡拿出了一疊壽衣,端端正正的按著禮數一樣一樣的攤開鋪放於桌案前。
零零星星的燈影下映襯下,微弱的燭火越發地跳躍,老宮娥的身影被微弱的燭火印照進了姜貴妃的眼裡,樣子看起來彷彿兩個地獄勾魂的老鬼婆一般詭異而飄忽。
“都說將軍奮戰沙場,這身上的陽剛之氣過人,傳說將軍都是天上的天罡星轉身下凡,所以聖上才特批了由這忠武神威的金將軍前來替難產亡故的姜貴妃收屍來了!”
“也對!要說這聖上可是國之君主,豈可沾染了難產婦人的汙穢之氣?聽說聖上靠近了如此汙濁的亡婦恐會會削減國運,遺害蒼生呀!”
“…………別說啦!雖然姜婕妤人已經去了,可是咱們在此大肆談論,待會兒要是被金將軍聽見了恐是會挨罰了!”
“……………………”
兩個老宮娥在昏暗的燈影綽綽下晃來晃去,一邊整理壽衣一邊低聲閒談。
“沒辦法呀!男人的天下,女人的命賤如破衫…………”
“…………聽說管事那邊已經命老太監把柴爐準備好了是吧?”
“對呀!皇上下令,斷氣就燒!”
“嗯!如此也好,你我進宮年事已久,不知為多少妃嬪收過屍了,都深懂這難產而死的亡婦多是怨氣深重,倘若不速燒速決,反倒是人心不安了!”
“那是!”
兩個老宮娥正在一邊裁布閒聊著,一邊將待用的東西一一準備妥當!
“?對啦!是不是擦身子的水盆還沒端來呀?你去管事那邊知會一句吧!”
“姐…………姐…………”
姚纖秀見勢不妙,不禁腦子裡旋轉起了一陣掃蕩式的旋風,她神色慌張終於想到了一個說辭。
“不過說歸說,麟王他終究是我郎君,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知道他背後是不可能沒有始作俑者的,所以我心裡其實一直都是心有不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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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說要把她接過來一起住,我只是想對她好點兒,彌補心裡的歉疚!”
麟王有點兒歇斯底里,不過他的話卻讓夏凌月暗暗明白了,姚纖秀恐怕是已經讓他動了心。
“既然如此,那麼臣妾悉聽尊便!”
她說要就轉身跨出門按耐住淚眼朦朧的心情,沿著蜿蜒廊道而去。
麟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禁長嘆了一聲。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看到她心裡就是挺難受。”
窗外忽然起風了,吹落了一樹繁花。
門外的銀杏樹也隨風晃盪,讓風的聲音在初春的朦朧裡竟也顯得格外清晰。
“又是另一個年頭了,時間過的真是快呀!”
麟王起身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宮苑裡的那棵銀杏樹,臉上的神色瞬間暗淡了許多。
此時,那棵銀杏樹卻隨風晃盪的越發強烈,遠遠看去彷彿是喬允纖瘦的身子正在向他打招呼似的。
“爺,您可該添件衣裳啦!”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喬允像是正站在銀杏樹下對他笑,不過很快他就揉了揉眼,但卻發現仍是那棵孤零零的銀杏樹,站在凜冽的冷風裡隨風晃盪。
“喬允,雖然新的春天又來了,可是你卻永遠的不在了,不知道你現在可還好嗎?”
麟王自說自話之間,眼裡的淚影已然是迷離而又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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