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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幕:夜深人靜

陳韻寒站在那暗巷前,直到現在那暗巷附近都沒有人按上路燈,也只有穿過暗巷,才能出去。那是唯一一條出去的路,充滿著黑暗的道路。

她明明那麼害怕黑暗,為什麼還要獨自一人走到暗巷裡?

或許暗巷有多黑暗,巷子裡有多少骯髒的老鼠,她還是提著心臟,拖著行李箱,一個人慢慢地走進那似乎永無止境的暗巷。

她最後看了一眼楚榆楠的家,她咬著嘴唇,快把嘴唇咬出血來。最後以欣慰的笑容,結束了那場視線。轉頭就走,也沒有再說任何的廢話。

與其說這麼多贅述的廢話,還不如讓他自己一個人去領悟。終有一天他會明白的,人生的道路勝過於一切。

暗巷,老鼠,黑貓,黑暗……。

她拖著行李箱走進那暗巷裡,心裡一下子就緊張害怕起來。生怕自己踩著死老鼠走去,暗巷裡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光明為什麼沒有降臨在這個鬼地方。她想開啟手機裡的手電筒,卻發現手機早已經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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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忘充電了,之前的那幾個小時都幹嘛去了?”她還抱怨自己光顧著等人回來,連手機都忘記充了。

直到三茶路口的光明到來,陳韻寒看著那三茶路燈,猶如希望一樣,像一群小螢火蟲圍繞在一起,等著她到來。

陳韻寒走出暗巷,繼續走出那三茶路口。她還記得自己與那家夥來這裡的時候,兩人的關係還沒有那麼的熟,那家夥一開始還是很排斥的。時間越久,越會磨合兩人的關係,更會讓兩人的關係從好到壞,再從壞到好。

結果現在她一個人獨自離開這裡,本以為她會和楚榆楠一起走出這個籠子。計劃趕不上變化,永遠都是這麼一個道理的。

行李箱輪子在安靜的氣氛微微響起,她拖著行李箱走。還是穿著萬聖節前夜那一晚的衣服,白裙在路燈照耀下,顯得是那麼的發黃透明。像孤獨的灰姑娘離開家鄉一樣,那她是灰姑娘,那楚榆楠是什麼,或許是一隻醜小鴨,等待著綻放的醜小鴨。

夜已深,人已睡眠去,我獨自離開這地方。

她走出三茶路口,在街道邊,等待著一輛計程車過來。她把手伸出去,很快的,一輛打著最後一行的車燈,淺藍色的計程車向陳韻寒走了過來。

陳韻寒走到車窗前,計程車師傅開啟車窗下來,看著陳韻寒馬上要吐出的目的地。

“師傅,去金珠大道業成區七號街西米路二十三號南堅果鐘樓,要多少錢?”陳韻寒詳細的把地址說出來,師傅感覺很神奇,因為沒人跟他說過這麼詳細的地址。

“嗯……,正好我要去那裡接我女兒回家,順路了,不用錢,上來吧,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去吧。”計程車師傅很慷慨的說,一臉和藹的樣子,質樸敦厚。

“謝謝師傅!”陳韻寒很開心的把那些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去,她沒有坐車頭,而是坐車尾那。開啟車門,還看了一眼那三茶路口的深處,那家夥還是沒有回來。

最後她鑽進計程車裡,關上車門,裹著衣服腦子有點睏意了。計程車已經開始行駛,車上放著一首安靜的小曲,likpia的《晚秋》.

“這首小曲好聽嗎?”計程車師傅說。

“嗯……,好聽,很溫和。”陳韻寒剛閉上眼睛,就被那計程車師傅給叫醒了。

“這首純音樂是我小女兒最喜歡聽的音樂,雖然這小曲很不出名,但那又怎麼樣。音樂不分等級,只要能治癒心靈,就是好音樂,所以我小女兒非常刻骨的學習樂器,因為音樂讓她喜歡上一切。任何事物都一樣,包括命運……!”

“命運……,是啊。不想被命運壓下去,就反抗命運吧……。”陳韻寒慢慢地閉上眼睛,低聲細語的聲音,計程車師傅並沒有聽到。她漸漸地陷入睡眠狀態,裹著衣服,車子行駛在路上,與路過的楚榆楠,正好擦車而過。

兩人走的地方,都是反道路。陳韻寒在車上已經睡著了,並沒有看見楚榆楠從她身邊經過。那家夥騎著共享腳踏車,一路踩踏著回來。

像上天的安排,還是命運的戲弄?巧合到每一步細節如同劇本一樣。

他腳踩踏著共享腳踏車飛奔回來,並沒有注意到那輛平凡的計程車。要是自己還在學校裡,傻傻的等到他們結束默劇大賽和文藝晚會的話,估計都得耗到十一點結束才行。

他急促的聲譽,呼吸一喘一呼,拼命地踩踏著共享腳踏車,一路飛奔回來。他迫不及待的回到家裡,與那位女孩一起共進晚餐。

臉上顯露出欣悅的微笑,冷風向他吹來猶如鋒利的刀片一樣,切割他的臉頰,使得他臉部整塊僵硬起來,只保持著微笑。

兩個大輪子快速地轉動著,他已經坐不住腳踏車上的凳子,他站起身來用力蹬著腳踏車上腳踏。公文包斜掛在他身子,只存放著一張光碟的公文包,直接被風吹著往後倒。

計程車依舊向北邊行駛,腳踏車依舊向南邊騎行。陳韻寒安靜的在車上睡著了,計程車師傅把音樂換成了一首又一首的睡眠曲。

他騎著共享腳踏車進入三茶路口,車速慢慢地緩下來,他可不想在暗巷裡的時候,輪胎打滑在地上,然後整個人撲在滿是老鼠味的地面,想想都很噁心。

在暗巷裡靠著感覺走,這條路他熟悉的很,自從暗巷沒有路燈後,他就把暗巷的那些危險機關給背熟了下來。就算是他現在閉著眼睛騎腳踏車,壓根就不存在出車禍哦對後果。

“嘟嘟,到家咯。”楚榆楠把腳踏車放到一旁,只要不把共享腳踏車丟在臭水溝裡,明天一早自然會有人去收拾。

他走到門前,發現院子前的大門已經被人上鎖,他有點懷疑那女孩已經睡著了,所以生怕有小偷進來,然後就把大門給鎖上,可是他比較納悶的是。

她是如何做到從裡面把外面給鎖上的?

他管不了那麼多,反正那家夥輕功了的,說不定從外面鎖上去,然後又跳進屋子裡睡覺。他拿起鑰匙,開啟了大門。

推開那快被螞蟻啃壞的木門,他走進院子裡,看著屋子裡的燈還亮著,紅木門也沒有關。

“那家夥,一點也不關心電費,這年頭電費多貴啊,電費都快趕上水費了。”他並沒有注意到那些院子裡的花兒,快瀕臨死亡的它們,又被陳韻寒給救活了。

他拿著鑰匙在那手指迴旋甩著,一路蹦蹦跳跳地走進屋內。他不僅發現屋子還亮著,還發現屋子裡異常的安靜,所以他在那麼一瞬間裡,斷定了那家夥就是睡著了,而且還是開著燈睡覺,那得多浪費電啊。

“你看看你,睡覺還開著燈,不知道這年頭電費貴啊?一個月的電費都快趕上一年的水費了。要是到時候全球黑夜,沒電了,估計人們都得慌死了。”楚榆楠換好鞋子,走進客廳,結果發現客廳沒有人。

“不在客廳?難道是在臥室?”楚榆楠把公文包丟在沙發上,鑰匙隨手丟在桌面那,走上二樓的最後一間臥室,他並沒有注意到餐桌上的那一碗清湯麵。

他推開臥室門,發現裡面整潔乾淨,“也不在臥室?那家夥在搞什麼啊?大掃除嗎?”

他走進臥室裡,看著床上那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沒有一絲的皺褶,窗戶也被關上窗門,拉上窗簾。書桌上的並排一起的文學書籍,還有附在書桌上面的玻璃鏡子,楚榆楠看著鏡中自己,發現自己好像帥了不少。

“行李也不見,還把房間打掃的那麼乾淨,那家夥到底想演那一出……。”楚榆楠把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後果,他似乎發現那家夥為什麼會把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了。

“離……,家出走?”楚榆楠吐出幾個字,便轉身跑出臥室,跑下客廳再拼命地跑出院子那。

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腦子變得突然不好使了。

他站在自家門,看著那暗巷深處。那家夥真的離家出走了,一句話也沒有留給他,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裡,會不會太無情了。

楚榆楠拿出手機,開啟聯系人,試圖撥通陳韻寒的電話號碼,他想搞清楚那家夥到底想幹嘛,不是說好一起共進萬聖節晚餐的嗎?怎麼突然說走就走了。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hello, the number you dialedpower off, please redial later.......。”

手機轉向撥通聯系人頁面,一分一秒的過去,卻始終沒有人接聽。只有那冰冷的人工語音在打斷他那一絲的留住。

他依舊不相信那家夥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他繼續撥通著電話號碼,把手機貼在耳邊。一個人站在原地,兩眼視線一直盯著暗巷深處那。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hello, the number you dialedpower off, please redial later.......。”

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楚榆楠覺得越來越沒希望。他終於知道希望被破滅掉的樣子,像心靈在一瞬間破碎一樣,可憐又無助。

“無情無義!好啊,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他像個傻子一樣,在大喊著。沒有人會回應他,整條小巷裡,就只有他一個人。安靜的氣氛,被那聲音給打破,當他再次閉上嘴下來的時候,氣氛變回安靜。

他眼睛溼潤,就是沒有哭出眼淚出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兩手抱著雙腿,整個人蜷縮著。視線死死地盯著那暗巷裡不放。總感覺那暗巷裡會走出一個人出來,希望不是沒有的,只是不肯放棄罷了。

“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遲到的,下次我一定準時回來,我求求你了,快點出來吧,捉迷藏不好玩。我輸了……!我認輸了行吧!我求求你……出來啊!”

楚榆楠繼續大喊著,暗巷始終沒有人一個人走出來,又也沒有人回覆他。他就是那麼孤苦伶仃的,生活又變回了一個人。

他把頭低下,眼睛視線抬起來,低聲細語著,“你不是說你害怕暗巷裡的老鼠嗎?你不是怕黑暗嗎?那為什麼還要一個人獨自離開?為什麼要拋下我……?我們不是永遠的好朋友嗎?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拜託了……出來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躲在那裡面!捉迷藏遊戲到此為止了,我認輸了行吧!你能不能出來啊?!陳韻寒!”

他喊出那個女孩的名字,暗巷裡有些稍微躁動的聲音,輕輕的步伐從暗巷裡傳了出來。楚榆楠立馬站了起來,看著那暗巷裡的那個人。

原來是夜晚收垃圾的清潔工人,他的內心一下子就失落起來。或許,那個女孩再也不會從那暗巷裡的走出來了。他就是這麼一個衰的人,從來沒有好好把握機會。什麼邏輯思維,他就只能抱怨吧,抱怨這一切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什麼人生道路啊,什麼好朋友啊,都是假的。或許只有那落湯磯帽子戲法舞會才是真的,邀請是真的,入場券也是真的。

他低著頭轉身走進院子裡,把大門徹底關上,走回屋裡。其實他有什麼好失望的,從前的他不都是一個人生活嗎?再加上自己的爺爺,最多也就兩個人。他早已經習慣了獨自生活的狀態,就是有點無聊罷了。

孤獨永遠像個烙印,和人生標籤一樣,一同刻在他身上。烙印能撕下來嗎?也只有標籤能撕下來罷了。但他手短,伸不到背後撕掉那孤獨的標籤。

總有人在夜晚下低吟,流逝的時光,再也一去不復返了。我們似乎能像個兒童一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著。世界如此精彩,人生如此迷茫。我們依舊會向著前方進行,我的朋友,就在前方等著我……。

他看著餐桌上的那碗清湯麵,他終於注意到了那碗麵條。這一碗面是不是代表著今晚的晚餐,如此寒酸,如此可憐。買來的那麼多食材,就做出那麼一碗麵條嗎?

他坐了下來,看著那碗麵,熱氣不再有了。捧著陶瓷碗的時候,都感覺不到這碗麵的熱度。

“一切,早已經涼了……。”他傻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夾起粗麵。他現在餓的慌,就算是一碗涼透的粗麵,他也能吃的下。

楚榆楠吃著清湯麵,麵條看似很粗糙,但是被開水已經煮爛了,或許那個女孩怕擔心楚榆楠吃不習慣硬邦邦的麵條,所以把粗麵徹底煮爛,好讓他吃得飽飽。

一碗清湯麵,代表著今夜時光。楚榆楠捧著陶瓷碗,似乎觸碰到碗底貼著一張小紙條,他放下筷子,一手拿著碗,一手撕下碗底的那張小紙條。

他手裡拿著那張小紙條,看著上面的字跡,她從未見過陳韻寒的字跡,所以也認不出這張紙條是不是陳韻寒寫的。

紙條上就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抱歉阿楚,我先走了,我為你留下一碗清湯麵,一定要趁熱吃,抱歉。”楚榆楠看著這張紙條很奇怪,他翻過紙條背面,發現還外加了一句短暫的英文。

“the right way。”

“莫名其妙的人,走了就走了,還留下什麼紙條嘛。清湯麵真難吃……,清湯麵……。”楚榆楠把紙條揉成一團,往後一丟在地上,繼續吃著面。

他端著陶瓷碗,拿著筷子拼命地吃,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心急的吃著清湯麵。明明味道已經很淡了,麵條也變硬邦邦了,他卻一口都不留下。

越是吃著麵條,他的眼睛越是溼潤,最後流下了一滴眼淚。吃著吃著,他就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落進那碗清湯麵裡。

他已經不在乎吃相有多難看了,哪怕是鼻涕會流出來,但他必須要把那一碗清湯麵給全部吃下去。他已經哭了,情緒到崩潰狀態,一直死死地按壓著爆發出來,直到把面吃完為止。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他明明知道那碗麵的味道,已經淡如清水了,只有他知道那面有多難吃。

他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全部吃下去,一口也不留下。也許把面吃完,是對陳韻寒最好的交代。那是她親自煮麵給他吃的,就像是她剛來的時候,楚榆楠煮了一碗面給她。

夜深人靜,客廳只有他一人,楚榆楠在餐桌那吃著面,粗麵和清湯都被他全部搞定了。他也可以好好大哭一場了,趴在桌面上,沒有人看見他哭,也沒有人聽見他哭聲。

哭吧少年,有時候哭也是一種發洩情緒的好辦法。他傷心的不是因為錯過那個機會,他才不管自己的人生有多糟糕。他傷心的是,陪伴著他度過這短暫的十五天的女孩,卻悄然離開。

業成區…………。

“小姑娘,到了。”計程車師傅叫醒陳韻寒。

計程車終於到達業成區,陳韻寒也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她不知道該怎麼交代楚榆楠的事情,反正她現在累的要死,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一樣。

南區……………。

塗琳走在街上,整條街道上沒有一個正常人,她穿著黑色衣服,把帽子蓋在頭上,與黑夜融為一體,兩手插進口袋裡。路過到一個流浪漢身邊,塗琳看了他一眼。

那流浪漢身上髒兮兮的,像十多天沒有洗澡一樣。

流浪漢並沒有向塗琳求救,有沒有向對方施捨,感覺這位流浪漢大叔,還有一絲的尊嚴。但是有尊嚴又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

“跟著我,我保你有飯吃,但代價就是……,你必須為我效力!”塗琳冷冷地吐出那句話,她轉過身子面對側邊的那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還有……,你們。”

老城區…………。

楚榆楠癱倒在沙發上,整個人也已經哭到累了,倒在沙發上直接睡著了。這一天過得很漫長,不到晚上最後一刻,誰也不要說自己在今天過的很好,很差。

時間轉動,小恐龍髮圈並沒有所謂的運氣,只是自我安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