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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幕:五葉草

“你知道我昨天喝了多少酒嗎?為什麼昨天的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似得。感覺腦袋就像是被灌滿了二鍋頭一樣,昏昏暈暈地想睡覺。”楚榆楠坐在陳韻寒的旁邊,用手掌下骨敲了敲腦袋。

自己的腦袋經過一晚上地折騰,一覺睡起瞬間感覺腦袋快要爆炸似得。就像是被擠滿了原子彈一樣,一個接一個地爆炸。從他喝醉酒的那一刻,他腦袋連結的視線畫面,沒一個記得清楚。想從腦袋裡的監控錄影調出昨晚的影片來看,完全是不可能的樣子。因為昨晚已經喝成待機狀態,視線早已經被模糊的東西給代替了。

“我怎麼知道你,誰知道你喝個雞尾酒都能醉。”陳韻寒把視線放在電視劇上,她無聊到只能看青春偶像劇了。

要是沒有人旁人地攙扶著估計那家夥早就倒在地上,睡一整晚的大街。猶如流浪狗一樣,被雨淋,被風刮,都不足可惜。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似乎睡的還提沒有滋味的。

“昨天是你攙扶著我回來的嗎?”楚榆楠很想知道是誰把他扶了回來,連被子都沒有給他蓋上。一大早半睡半醒的狀態下,他都能感覺到冬天的快要到來。他覺得不太可能是陳韻寒,因為那家夥看上去沒那麼無情無義。但除了那家夥,還會有誰把他從紐扣街那,一路扶著回。

“不是我,是黃天他們扶你回來的。”陳韻寒應了他一句,她昨天與塗琳分開後,滿腦子想起該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結果把那些體力活交給了黃天他們處理。他們四人喝的猶如爛人一樣,互相攙扶著對方,一路上唱著《月亮代表我的心》。

“黃天?那他們送我回來了,是不是都回家了啊?”楚榆楠說。

“不,他們在你爺爺的房間裡睡著了。我怕他們回去的路上被人打劫,所以就讓他們睡在你爺爺的房間裡,反正你爺爺的那房間都是空的,讓他們睡在那也無所謂。”

陳韻寒哈了口氣,一大早地坐在客廳了。除了看電視,她發現已經無所事事了,感覺自己四肢裡的神經,快要沒知覺了。再怎麼待下去,怕是要和植物人一樣。

她之所以這麼早地起床,是因為自己的大腦一直存在於高性能狀態,也就是稍微高度興奮。並不是因為興奮過度而睡不著,她這種興奮是因為內心過度焦慮導致大腦一直存在於興奮狀態。說白了大腦興奮的很活躍,內心焦慮的如同動如脫兔。

這種話題很可笑,為什麼她會出現如此的異常狀態。這就聯絡到楚榆楠這個傢伙,他的兩個答案,就已經決定了陳韻寒能否把他帶走。一句不同意,就等於我不願意,就像是表白失敗一樣。可天下哪有女孩主動向他表白,他會不答應的?

長得還可以的,身材也能勉強過關的,性格慢慢磨合的,而且還是主動表白的,這種人存在的話,他一定會答應。如果不答應,怕是一個傻子吧,天下掉餡餅的事情,他竟然不要,除非他不喜歡吃餡餅。

“什麼啊?他們竟然睡在我爺爺的臥室裡?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能進入我爺爺的臥室裡。”楚榆楠驚訝到下巴快要脫下來了,陳韻寒看著他如此誇張的表情,難不成猜測他爺爺的臥室裡還有寶藏不成?

她慢慢地想了起來,那家夥的確這麼說過,可她最近似乎一直處在於心不在焉的樣子。楚榆楠之前和她說過的話,她似乎全都忘記了。可能吧,還是那句舊話,和那家夥待久了,腦袋都出現短暫性失憶。

“有問題嗎?不就是睡了一個晚上的覺嗎?你至於嗎?”陳韻寒故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想知道,那家夥為什麼會這麼執著的不讓別人進入那個臥室。

“這不是至不至於的問題,而是我說過的話,你全把它當成耳邊風了?”楚榆楠毫無理由地跟陳韻寒,他的這一點,真的很讓人討厭。

他的這一點,觸怒了陳韻寒的內心,“耳邊風?呵呵……,你還好意思跟我說這句話,那是不是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全是廢話了?”

楚榆楠看著他把遙控器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看似準備生氣一樣,搞不好還要繼續哄。

“你,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了?是不是快到任務期限的原因啊?如果我不跟你回去的話,你是不是得被捱罵呀?”楚榆楠這腦子竟然還記得這些事情,看來他的腦袋裡的資料夾,多給這些事情留了一下位置。

“這關你什麼事情?你不是說不加入的嗎?幹嘛會問起這些問題來?”陳韻寒看著他,那家夥似乎忘記了自己的頭髮上,還殘留著洗面奶的痕跡。做事總是粗心大意,像馬大哈一樣。如果這傢伙加入了組織,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場景。

陳韻寒想了各種各樣的畫面,卻唯獨想不出那家夥一臉認真時候的樣子。一旦連線到那個認真的畫面,就立馬被嘻嘻哈哈的表情給打破。為什麼會這樣,她認識這個傢伙有了一小段時間,那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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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稚氣?慫包?窩囊廢?傻不拉唧?做事不經過大腦?沒有熱血的少年?成天幻想的少年?因為一件小事情,而去拼命的少年?還是一名只知道高達的中二少年?那家夥的標籤太多了,每一個標籤都貼在他身上,卻唯獨沒有真正屬於他的標籤,那就是,“自我”!

“好啦,不要生氣啦!要是那些傢伙敢罵你的話,你就再次來到這裡找我,我幫你報仇。我看那幾個傢伙就已經很不順眼了,尤其是那個華徐寧,要不是因為那個傢伙跟我爺爺聊天,我爺爺也不至於會突然離開,現在一想起那個傢伙賊眉鼠眼的樣貌,我就來氣。”

楚榆楠挽住陳韻寒的肩膀,她並不知道華徐寧有去找過楚榆楠的爺爺,但聽那家夥說過,他爺爺突然離開的事情,反正最終罪魁禍首就是華徐寧導致的。如果那家夥說話好聽點,或許楚榆楠也不至於這麼久都還沒有同意。楚榆楠說的沒錯,那家夥就是一隻老狐狸,賊眉鼠眼的老狐狸。

“你…………,有沒有想過你爺爺為什麼會突然離開嗎?”陳韻寒突然問道,問起這個問題,她看了一眼那家夥,總感覺那家夥答不上來。一看那家夥之前就沒有把這心思花在這種問題上,尋人啟事找了沒幾天,他就已經放棄了,他覺得這麼大個活人,總不能會走丟吧。

“嗯……,這個問題嘛,我倒是沒有想過。反正就是華徐寧那只老狐狸害的,要不他跟我爺爺聊天,我爺爺也不至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我遲早得幹死那家夥,把他頭髮都拔光,讓他變成一個禿頭。”

楚榆楠現在半句不離開華徐寧,陳韻寒也不知道那家夥為什麼會這麼討厭華徐寧。那家夥哪裡不好,就記仇特別嚴重。

“或許你爺爺突然離開,只是去執行任務去了。這個世界不單單只有第一時空這麼簡單,這世界的事情,遠遠超過你腦子裡的簡單世界觀。你懂嗎?”陳韻寒輕輕地說,本來會覺得那家夥能以一副認真的樣子去聽,誰知道那家夥拿起薯片就開吃。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多個時空並存,這個話題我小學語文老師就已經講過了。我還以為她只是騙騙小孩而已,卻沒想到你們也這麼認為。”楚榆楠一張嘴巴吧唧吧唧地吃著薯片,一口咬下去,薯片碎渣都掉在地上,引來地上許多螞蟻來抬走。

“騙騙小孩?小屁孩就是太單純了,寧願相信動畫片裡有超人的存在,也不願相信現實世界有著迷一般的故事。誰說現實世界不會發生神奇的東西,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楚榆楠碰巧聽到了一倆句,後面的話全部沒有聽到。

“超人?你還別說,現實世界裡真的有超人。上次我一個人回家的時候,碰巧遇到了超人在天上飛,還是穿著紅褲衩的超人。我比較好奇的是,超人是不是得每天換褲衩的啊?”他問了一個很傻瓜的問題,像這種問題的話,一般都是交給dc去處理,他們比較明白。

“……”陳韻寒無話可說,那家夥的腦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個樣子。就算是換了多少配件,都拯救不了那家夥變成一個一百級的人物。經驗是慢慢打出來的,光是靠仙丹那這玩意,怎麼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對了,你對今後有什麼打算?你想做什麼職業?”陳韻寒問起楚榆楠一個非常普通的問題,但是能看出他是否對加入組織感興趣。

“嗯……?”那家夥思考了半天,硬是想不出來有什麼職業可以適合他的。

“我想安安靜靜地當個白領,每天起早貪黑地上班,然後下班。跟同事們一起吃飯,有空的時候大家一起出去玩。要是以後和妻子生了一個女兒的話,我會好好照顧我的小女兒,把她當成自己的心肝寶貝來對待。”

“我就是想安靜地過完這一生,如果我和妻子都退休的話,我想帶她一起去環遊世界,一起去那法國巴黎看埃菲爾鐵塔。一起去日本看富士山,看櫻花。一起牽著手坐在搖椅上,兩個人老掉牙的樣子,一起回憶著年輕時候的事情,多好啊。”

楚榆楠幾句話就概括了自己的整個人生,聽起來非常的普通,但卻是大部分人的嚮往。特別是最後那一段,和自己的老伴坐在搖椅上,兩個人老掉牙的樣子,回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那是多麼一件有趣的事情,陳韻寒莫名其妙的被那家夥說的話給吸引了。

不是因為那家夥多的有多好,而是因為她看著那家夥一邊思考腦子裡的思路,一邊跟上思路來說,就像是提前準備好草稿一樣,看來那家夥的內心一直期待著這種生活到來。

“如果……,生了個男孩呢?你也會按照女孩一樣,去寵他嗎?”陳韻寒很想聽聽楚榆楠會怎麼回答這種問題。

“寵他?開什麼玩笑啊,拿把刀捅他還差不多。”楚榆楠吃著薯片一邊告訴陳韻寒自己的想法,“要是真的生了一個男孩的話,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殘酷的現實世界,讓他比其他同齡人小孩早獨立。”

“哈哈哈,可真有趣啊……。”陳韻寒的話還沒有說完,楚榆楠就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看來他肚子裡的想法還挺多的。

“我絕對不會讓他知道,什麼是孤獨。”他說這話的時候,陳韻寒被嚇了一跳,“什麼叫做絕對不會讓他知道什麼是孤獨?”

楚榆楠繼續說,“因為孤獨真的太害怕了,我不想讓他小小年紀就承受著孤獨的壓力。即使我工作非常忙,我一定會在每個星期裡,抽出時間來陪他兩次。”

他突然哭了起來,卻哭得很浮誇,就像是生硬無情緒地哭。讓人一下子就覺得,眼淚不是真的,哭也不是真的,情緒也不是真的。

“你哭得太難看了,毫無情緒,有空多練練哭法吧。”陳韻寒告訴他,那家夥把眼淚擦乾,繼續吃著薯片跟陳韻寒說。

“我我我我,我又不是真的傷心了,為什麼要真的哭啊?我神經病吧我?幹嘛要多練練哭法,笑笑不好嗎?我已經很久沒有哭了好不好,我是堅強的男兒,流血不流淚。”

他把自己誇的上天一樣,說得好像自己除了流血之外,那些眼淚液體是不會出現在他的眼角下的。除非他是笑著哭了,覺得不可能因為傷心的事情就哭了。按照目前情況來講,還沒有遇上讓他傷心到直接崩潰掉的事情。

“嗯…………,或許吧。你只是不願在別人的面前表現出來,有時候哭也是一種發洩情緒的方式。”陳韻寒低聲悄語著,看著那家夥繼續吃著薯片。

“好累啊,感覺全身上下被揍了一樣。”黃天從樓梯間走了下來,那家夥的身體看似睡飽了,實則靈魂還處在於昏睡狀態。他們三人互相攙扶著,楚榆楠生怕他們三倆走下來的時候,互相絆倒對方,然後滾了下來。

“早上好啊黃天鍾於,還有迴歸。”楚榆楠探出頭來,像土撥鼠一樣,露出頭來。

“好餓啊!我肚子快餓扁了。”黃天像喝醉酒似得,走路的時候學電影裡的《醉拳》一樣,步伐都是亂套了,完全沒有規律。

“我在廚房裡留了一些……。”陳韻寒想提醒黃天廚房了還有一些早餐,誰知道那家夥把目光轉向楚榆楠手上的薯片,猶如餓狼盯住獵物一樣,飢渴難耐地等待一個機會到來。

“我要吃薯片!快給我!我餓死了!”黃天衝了過去,撲在楚榆楠的身上,光是薯片裡的揮發出來的味道,就足夠那家夥流口水了。

“別!我就這麼一包薯片了,你別搶我薯片吃了。廚房裡還有早餐呢,你快去吃早餐啊,一大早的吃什麼薯片,沒營養的傢伙。”楚榆楠保護著自己的零食,就怕那家夥一把抓走他的零食,連渣都不放過。

“我要吃薯片,我就是要吃薯片。”他感覺黃天瘋了,懷疑那家夥的視線裡,是不是把他當成巧克力似得。

“吃個鬼啊,你這傢伙是不是沒睡醒啊?!瞎折騰什麼呢。趕快給我刷牙去,你嘴巴臭死了。要麼別說話,要麼刷牙去。”楚榆楠瞬間感覺出來,那家夥的口氣裡,似乎充滿了沼澤般的氣體。就連空氣清洗器都救不了他,稍微嗅鼻一下,他都快要見到人生中的走馬燈了。

“薯片薯片,我要薯片。”黃天發瘋起來,像個三歲小孩似得。

“救命啊!陳小姐。救救我啊!這個傢伙像頭牛一樣,快要壓死我了。”

楚榆楠把希望寄託在陳韻寒的身上,誰知道那家夥依舊看著電視,頭也不會看他一眼。至於鍾於和迴歸那兩個人,估計倒在廁所裡去了。

陳韻寒站了起來,聳了聳肩膀,按住手指上的骨頭。走到黃天的身後,想一拳打在他的後腦勺上,誰知道出拳的時候,那家夥中途就倒在了地板上。

那一拳直接揮在了楚榆楠的嘴巴,嚇得陳韻寒以為要出人命似得。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你對我有意見你就說嘛,幹嘛要動手動腳呢?”楚榆楠捂著嘴巴,原本牙疼就已經夠嗆的,這下好了,那拳頭直接打在了他的嘴巴上,他估計覺得自己這輩子只能喝粥過日子了。

“不關我事,是你叫我來救你的。”陳韻寒看著那家夥的眼睛慢慢地閉上,楚榆楠也覺得視線慢慢變得模糊起來。嘴巴沒吐出血,說明對方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只可惜腦袋承受不起的壓力,就像是大氣壓一樣,死死按壓著腦子,快要跟海綿似得被擠爆。

“頭……,嘴巴……,我的牙齒……,好睏。”那家夥說的話迷迷糊糊的,吐字不清楚,估計兩排牙齒都沒了。

陳韻寒看著黃天倒在地板上,扭頭看了一眼廁所那,鍾於和迴歸還沒有出來,也估計是倒在了洗手檯上,聽到衛生間裡有水流流動的聲音。

她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感覺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唯獨電視機還在播放著綜藝節目,那場無聊到爆的綜藝節目。主持人在主持著節目,看著他一臉無情的臉色,估計那家夥厭倦了主持這份工作。

每個月拿著就這麼點工作,每天都要面對著像看動物園一樣的觀眾。她彷彿聽到了那主持人內心的想法,是的,她也只是猜測而已。

“如花美眷,過景成空。過往雲煙,皆成空幻。”她吐出這麼幾個字來,突然想到白落梅的《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無須指天發誓,來生終會相逢,無須長跪不起,等待的人,有一天就會偶然出現在你身邊。記住生命裡每一次微笑,記住每一個擦肩而過的背影,記住每一雙眸子裡憂鬱的嘆息。你是錦瑟,他為流年;你是嬋娟,他為大雁。”